第66章

“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怡红院的管事楚风领着四个小倌进了季明瑶所在的厢房,这四个小倌皆是裴若初亲自为她的挑选的貌出众,且从未服侍过人的身世清白的男子。

四人皆身穿白衣,雪白的广袖长衫,外罩一层透明纱衣,给人一种飘逸之感,长发披散在肩侧,仅用一支银钗半束长发,低眉垂首,给季明瑶行礼问安,“奴给季娘子请安。”

声音温柔好听,却似曾相识。

季明瑶抬眸看向那四人,只见他们身形高大,身体偏清瘦,气质儒雅,乍一看从身形和气度来看,和裴若初有几分相似。

裴若初还真是煞费苦心。

她没想到裴若初真的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竟然为她叫来了这四个小倌服侍她。

她抬眼扫向面前的这四个人。

因中药之后,她头晕脑胀,又似喝醉了一般,眼前竟好似出现了道道重影,只觉面前皆是一片雪白,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唯有男子腰上所系绸带的颜色不同。

那绸带的末端均系着一个银色的铃铛,男子行走间铃音清脆悦耳。

季明瑶便往他们的腰间望去,见四人的腰间绸带的颜色分别为红色、青色、黄色和紫色。

四名男子的脸上皆戴着半截狐狸面具,因面具遮挡,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季明瑶的眼睛在那系着红色绸带的男子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快速移开,笑道:“这是怡红馆的新玩法么?这是让我盲选么?”

楚风挑眉笑道:“季娘子想玩么?”

“好啊,我玩!”

季明瑶表现得像是常年狂花楼的熟客一般,跃跃欲试,其实只因她经常去满月楼里找江月芙,时常会听到满月楼里的男人们的醉言醉语,学得几分神韵罢了。

面具之下的某人气的脸色发青。

之所以让这些小倌皆带着面具,只是因为裴若初也在他们之中。又担心季明瑶看到他会将他赶出去。

她所中的情药不能再耽搁了,恐会有性命危险。

楚风又道:“他们可都是极愿意侍奉娘子的。不知娘子是打算与一人共度良宵?还是将他们全都留下?”

裴若初恼怒地瞪了楚风一眼,楚风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存心与他过不去么?

他的太子妃不选他,他被迫站在这里与小倌一起争宠也就罢了,就连楚风也来添乱,什么叫全都留下。

季明瑶笑道:“自然是......”

她用余光扫到那袖袍之下紧握成拳的那只手,暗自勾起了唇角,“自然只选一个。”

她甚至听到某人松了一口气,紧张地深深呼吸。

楚风笑着对四个男子说道:“那便请各位都上前一步,让娘子亲自挑选。”

系红色绸带的男子上前一步,剩余三人也正打算抬脚上前。

可那红色绸带的男子轻咳咳一声,剩余三人将已经迈出去的脚又生生缩回来。

另外的三人也很委屈,他们可算是看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夫妻间的小情趣,非得将他们叫来当陪衬。

方才换衣时,他们见到了卫初虽看上去清瘦但却肌肉紧实,还听说他是东宫侍卫,武艺高强。

但不论卫初的身份,还是出色的武艺,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裴若初一咳嗽,他们甚至紧张得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见到季明瑶,他们眼中难掩惊艳,觉得能侍候这般貌美如花的娘子,是天上的恩赐,还以为季明瑶要将他们都留下,被幸福和喜悦冲昏了头脑,可季娘子只想留一人。

有裴如初在,他们哪里还有戏,心中觉得很失落。

季明瑶被那情药折

磨得像是落水了般,冷汗淋漓,浑身湿透,唇也被咬破了,她一直坐在床上。

才说了几句话,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虚弱地扶墙起身,抬手指向那站在最前面的,腰间系红色绸带的男子。

裴若初欣喜若狂,心想即便他戴着面具,和那些小倌穿戴得一模一样,季明瑶还是一眼便从人群中挑中了他。

不亏是他选中的女人,眼光也是极好的。

哪知季明瑶指向他后,便手臂微晃,避开他,朝他身后腰系青色绸带的男子指去。

那青色绸带男子见自己被选中,赶紧上前,激动地滑跪在地上,“奴一定会尽心服侍娘子。”

裴若初深受打击,僵在原地,季明瑶不想他为她解药,他去为她挑了这几个男人来伺候,可还是心怀侥幸,想着季明瑶是馋他的身子的,说不定会从中选身材最好的他。

那他便顺水推舟,委屈一点,扮成小倌伺候她一夜也无妨。

可没想到季明瑶还是选了别人。

他深受打击,心似重锤砸过。

他疯狂嫉妒,但还是极力克制,不管是跟谁,只要能给瑶儿解了药,她便没了性命危险,即便瑶儿跟别的男人过一夜,事后他将那男人杀了,便可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依然和季明瑶好好过日子。

楚风叹了一口气,走上去轻拍了拍裴若初的肩膀,无奈地道:“被选中的留下,其他人跟我出去。”

他感觉到卫初浑身都在颤抖,又想起方才他被季明瑶赶出门外,茫然无措,心痛神伤,苦苦哀求不得,那双眸通红的模样,整个人都好像快要碎了。

其实裴若初知道若是季明瑶对他有情,真的对他动了心,他们曾经朝夕相伴,那般亲密,即便他和其他的男人穿戴一样,她也能通过他的气息辨认出来。

就好比他的眼睛虽然看不清,但依然能通过她身上的香味和独属于她的气息找到她。

倘若深爱一个人,将她刻进了骨子里,是能感受到对方的。

可季明瑶神色淡漠,根本没朝他多看一眼,表明她根本就没认出他来,也表明她心里没他。

他黯然神伤,轻笑了一声,他瑶儿啊!大概是没长心吧!

他不得不承认瑶儿心里没他的事实。

就连裴若初自己都没想过曾经的自己冷心冷情,绝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如今一旦爱上,却是这般的患得患失,心痛神伤。

正当他打算失望离去时,自己的腰间的红色绸带被人抓住了,他惊喜回眸,却见季明瑶将那银铃铛抓在了手里,颤声道:“他留下。”

楚风眼睛都亮了,他甚至能看到卫初激动得在颤抖。

裴若初的心情一阵起伏跌宕,季明瑶选他人时,他的心情一度跌入谷底,可季明瑶改变主意留下他时,他的心又似攀上了巅峰,如此这般的紧张刺激,让他的心也不可抑制地狂跳不已。

这大概就是心动的感觉吧!裴若初如是想。

他生怕季明瑶会后悔,急不可耐地屈着她的双膝,将他抱在怀中,走向床榻。

甚至不敢出声,生怕季明瑶听出是他的声音而又改变了主意。

楚风也很有眼力见地带着剩下的三个小倌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季明瑶被他压在床上,主动伸出双臂环住他的侧腰。

裴若初生怕被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赶紧吹灭了房中烛火,又迫不及待地将手绕到她颈后,轻抚她的脖颈,手指勾缠着她颈后的细带。

他们有过肌肤之亲,加之裴若初在做此事上极其热衷,尝试过那般她的美好之后,更是食髓知味,恨不得日日夜夜将季明瑶抱在怀中,狠狠欺负。

但又怕将她欺负得狠了,季明瑶便不给他,毕竟季明瑶身体柔弱,又是初尝云雨,恐她会吃不消,裴若初便只能克制自己,打算徐缓图之。

就在季明瑶主动缠着他的侧腰,渐入佳境之时。季明瑶却喘。息着在他的耳边轻唤道:“四郎。”

裴若初箍着她腰肢的动作一顿,心情瞬间坠入谷底。

季明瑶方才唤他什么?

他差点忘了,齐宴最喜穿白衣,他方才为了引季乐瑶入局,和齐宴换了衣裳之后,将被那药折磨得晕过去的齐宴交给了徐明玉。

齐宴中的情药不似季明瑶所中的“骨酥”那般厉害,徐明玉应该已经为他解了情药。

但今日齐宴被人绑来了这怡红馆中,穿的便是一身白衣。

季明瑶竟然将他认成了齐宴。

到底是她真的认错了人?还是她心里最想要为她解药之人其实是齐宴。

季明瑶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四郎怎么不说话,可是反悔了?难道四郎不愿留下吗?”

季明瑶的声音娇媚,一口一个四郎,裴若初快要被逼疯了,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不许她再多说一句戳他心窝子的话,“阿瑶知道的,我一直都是愿意的,我心甘情愿。”

他将季明瑶紧紧地拥在怀中,季明瑶也忘情地抓紧他的后背。

他强压着心里的嫉妒和委屈,化作更为强烈的占有。

但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开来,他吞下心底的不甘、愤怒和委屈,选择默默地接受忍耐,不管怎样,季明瑶总归是找了他。

为了他的瑶儿,他甚至甘愿当齐宴的替身。

就在他的内心矛盾挣扎之时,季明瑶的双腿便缠了上来,“四郎,我想在上面。”

裴若初闭上眼睛,心痛如绞,季明瑶每一次看着他,唤他四郎的时候,他的心就好似被凌迟了一般,他强忍着内心的痛楚,“好,都依阿瑶的。”

虽然裴若初甘当替身,等到他为季明瑶解了药,季明瑶面上那种不正常的潮红也慢慢退去。

他亲吻着怀中的小妻子,内心百感交集,他一面庆幸季明瑶选择了自己,可被当替身后,他的心中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委屈和不甘的情绪。

完事以后,

原本季明瑶枕着他的手臂入睡,睡梦中觉得抱着他有些热,便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背对着他。

裴若初轻轻蹙眉,不满她离自己太远,从身后抱着她。只听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瑶儿已经休息了半个时辰了,应该没有方才那般累了吧?”他的唇贴在季明瑶的耳畔轻轻地吹了口气,季明瑶迷迷糊糊中感到觉得有些痒,她身体往一侧扭了扭,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

裴若初笑道:“既然瑶儿已经休息够了,那便再来一次。”

“嗯。”那声音极小,像只迷迷糊糊的小猫,季明瑶累极了,根本就没听清裴若初说了什么。

“这可是瑶儿说的。”

大掌抚着她的腰肢,她感觉身上一凉,季明瑶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苦着脸说道:“我好累,好想睡觉。”

她差点忘了,裴若初总是爱缠着她做那事,在床上,他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她以身犯险,只为惩罚他,可却忘了他们之间的体力悬殊。

裴若初虽然选择强忍心酸,甘当替身,可还是想要小小惩罚他怀里的磨人小妖精。

季明瑶越是想睡,裴若初却偏偏不许她睡,亲她的唇,亲她敏感的耳朵。

掐着她的腰肢,隔着衣料摩挲,偏偏季明瑶极其敏感,如此这般同她痴缠,哪里还能睡得着。

半夜已过,她又困又累,气鼓鼓地起身,“四郎,不要再闹了!”

裴若初却促狭地道:“好不容易才和瑶儿共度良宵的机会,便不该浪费光阴,长夜漫漫,岂能浪费在睡觉上,阿瑶当与我共赴极乐。”

“方才瑶儿分明也是极享受的,不是么?”他握住季明瑶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腹肌上。

“阿瑶,想摸摸么?”

齐宴那风一吹就倒的书呆子,那清瘦的身板,会有腹肌么?显然是没有的。

齐宴古板迂腐,能在房事如他这般放得开,甘愿为她做那些让她愉悦的事么?显然也是不能的。

而他身上还有诸多好处,齐宴也是没有的。

瑶儿喜欢什么样的,他便变成什么样的,瑶儿不喜欢他的疯狂狠戾,他便将自己性格的这一面藏起来,一辈子都不让她察觉。

瑶儿不喜欢他的处心积虑的算计,那他便再藏的深一些。

只要他掩饰的足够好,那他便是最完美的夫君。

季明瑶像是故意气他,被要的狠了,她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四郎既然有此情趣。我自然得迁一些。”

气死这个欲求不满的男人。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代价便是,她的腰差点被折断,裴若初像是一头饿狼,同她抵死缠绵,仿佛要死在她身上。

最后,她和裴若初都精疲力尽,不彼此折磨,而裴若初也倒在榻上,体力消耗殆尽,也沉沉地睡去。

她抱着自己的衣裙,将环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挪开。

窗外天色渐渐明亮,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天亮了。

她咬牙切齿地骂裴若初一句禽兽,拖着疲惫的身体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可她刚要出去,裴若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瑶这是在床上腻了,想试点新鲜刺激的么?”

“不了,不了,已经够刺激的了。”

她可不想死在床上。

某人欲求不满,就不怕纵欲过度,英年早死么?

“如果阿瑶觉得我方才侍候的不好,也可叫方才的三人进来一起伺候阿瑶?我记得阿瑶来怡红馆可是一共点了四个小倌,若是不都尝试了,错过了岂不可惜。”

“我还记得瑶儿豪言壮语,可是打算夜御四男呢 ?”

还夜御四男,只一个裴若初,她都已经吃不消,此刻她的双腿抖得连走路都走不稳了,都怪他!

“我年少轻狂,不知深浅,四郎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急于一时,改日再尝试也未尝不可,四郎说对吧?”

裴若初眸色一暗,方才季明瑶身中情药,神志不清时,将当成了齐宴也就罢了,可如今她已解了药,她却未觉得自己和齐宴如此亲密有何不妥么?

她还记得自己已经嫁入东宫,与他行过夫妻之礼,已经为人妻子了么?她便如此不守妇道,热衷给自己的夫君戴绿帽子。

难道她也想养齐宴当外室?还是说她如此这般抗拒成为他的太子妃,其实是想嫁给齐宴。

裴若初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若非当初她被陆文瑾强迫,虽然那时她并未答应齐宴自荐招为郎婿,只怕是担心委屈了齐宴吧。

若他没有设计娶她为太子妃,而是让季明瑶自己去选择的话,她到底又会选谁呢?恐怕会选择齐宴多过选择他吧!

裴若初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原以为将齐宴放在身边看着,他的一言一行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是最为稳妥的。

如今看来最稳妥的是让齐宴从季明瑶的眼前消失。

他着实低估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也低估了齐宴时刻想要撬墙角取代他上位的毅力。

恐怕齐宴并非被人绑来的,而是得知季明瑶来了怡红馆,他心甘情愿跟来的。

他也曾劝齐宴娶妻,还要给齐宴赐婚,他却执意不肯娶妻,定然还未对季明瑶死心。

再过两日便放榜了,若此番齐宴高中,他定要为齐宴在他的那些皇妹皇姐中挑一个与之为配,届时齐宴婚配了,他再寻个理由将他外派出京,便可让齐宴在自己眼前消失。

为了阻止季明瑶想为他戴绿帽子的想法,他要为自己争取自己该得的名分。

他要季明瑶亲口承认他是她的夫君,然后他们再风光大婚。

成为季明瑶此生唯一的枕边人。

季明瑶快速地穿好衣裙,从袖中摸出一百两银子的银票,方在他的身旁。

裴若初不解地问道:“瑶儿这是何意?”

“来怡红馆寻乐子的恩客都是要给钱,一百两买一夜。如此,你也不吃亏。”

裴若初目瞪口呆,季明瑶丢下银票,在发怒前,赶紧跑出了怡红院。

让裴若初吃瘪,季明瑶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

就是这代价有点大,腰要酸死,但今夜她花钱睡了裴若初,也是真的爽。

她上了马车,靠在引枕之上,轻轻捶打酸痛的侧腰。

汀兰道:“姑娘的气色真好,但姑娘方才真的吓死奴婢了。”

季明瑶想起方才在怡红馆中那激烈的一幕,脸有些发热,“只是睡了一觉,感觉神清气爽。”

心想此刻裴若初快要气死了吧。她便是要让他知道,她若不愿,便是有人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绝不妥协。

若是裴若初像陆文瑾那般使手段强迫她,想要她屈服,绝无可能!

若她愿意,前方便是刀山火海,她亦会生死相随,陪他上刀山下地狱。

方才季乐瑶带人闯进来,她虽然被情药折磨,也并非全然不知,今日险象环生,先是被人追杀,后被逼入了怡红馆,皆是季乐瑶设计陷害。

当初季乐瑶雇凶杀人,她在沈家仅仅只是推季乐瑶下水,对她略施惩戒。

可没想到季乐瑶便是嫁入了陆府却依然不安分,想毁她清誉,想置自己于死地。

如此可就休怪她不客气了!季乐瑶屡次作妖,到了该收拾季乐瑶的时候了。

季明瑶沉思了片刻,季乐瑶自嫁入陆府之后颇得长公主信任,还得到了管家权,可谓是一朝得势,得意洋洋,风光无限。

可她记得长公主一向不喜欢季乐瑶的,季乐瑶曾经为巴结长公主,在长公主寿宴上送了一幅画像,画的是长公主年轻时的模样。

那时,便是一向在外人面前维持温形象的长公主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

季明瑶知晓长公主是不愿想起当初和亲的过往,所以才讨厌年轻时候的自己。

自那以后长公主对季可瑶的态度便一直不冷不热的,可季乐瑶在沈府同陆文瑾的丑事被揭穿,以不光彩的手段嫁入陆家,长公主应该更厌恶她才是。

何以会对季乐瑶改变态度,还如此器重。

季明瑶随口说了一句,“季乐瑶到底做了什么?陆家竟然对她的态度竟有如此大的改观。”

汀兰道:“她救了陆世子的性命。”

原本汀兰觉得季乐瑶上赶着嫁给陆文瑾,是她应得的,可没想到长公主却如此信任她,虽然她从季府搬出去了,但以前在季府时的小姐妹经常找她玩,便为她带来了府中的消息。

“汀兰,你将事情的经过都细细说来。”

汀兰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知。

季明瑶越听越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而正在这时,慕晴前来回禀,“季娘子,沈娘子偷偷回京了。”

此前,季明瑶一直派人关注着兄长和沈淑宜的消息,慕晴已经打探到沈淑宜已经回京的消息,得知她是乔装后于昨夜回京。

而季明瑶是替嫁,若是沈淑宜回京,她便和沈淑宜回归各位。

她便要让出太子妃之位还给沈淑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