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孤知晓了,你们可以走了。”
慕风觉得很伤心,他和慕晴找了太子几天几夜,终于在悬崖底下找到了太子。可没想到刚见面,只说了一句话,太子便当面赶人。
慕晴则很淡定,抱着剑倚靠在门外,伸长脖颈看向草屋内,她方才好像听到了水声,又见被打扰太子脸色不太好看,心想定是方才发生了什么刺激的事情被兄长打断,太子才会如此不悦。
裴若初侧身挡在慕晴的面前,催促道:“赶紧走!”
慕晴笑着拉兄长离开,“兄长,之前不是说想看海吗?我陪兄长去海边走走。”
“我何时说过想看……”
况且太子不见了两天,东宫上下已经急疯了,乱成一锅粥,还积累了许多政务等太子处理,太子耽于情爱,可不能不管政务,果然谈情会影响大业。慕风急切地道:“太子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裴若初已经迫不及待进屋关门。
“待会儿再说。”
太子的声音自屋内传来,“若你实在无事可做的话,便沿着海边跑一圈再回来。”
这大海浩瀚无边际,若真是绕着大海跑一圈的话,慕风的腿也不想要了。
裴若初方才已经将浴桶的位置记在了心里。
“瑶儿。”
他眼睛看不见,一切只能凭借记忆,但他熟悉季明瑶身上的那股独属于少女的淡淡甜香,很快就闻着香寻到了季明瑶。
伸手触摸着她的脸颊,俯身亲吻她的唇,“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了我和瑶儿了,可以继续方才没做完的事……”
季明瑶却故意不懂他的暗示,打着哈欠,“嗯,我也有些困了,便打算歇下了,卫大哥也早点休息!我失踪多日,表姐和姐夫定然也在到处寻我,好在慕将军找到了这里,明日一早,我们便能出去了。”
裴若初蹙起了眉头,都怪慕风,偏偏这个时候找来到这里。
如今已经抓到了匪首,他不日便要启程回京,到那时恐怕又要和季明瑶分开好几日。
他虽然不忍分离,但他和沈淑宜的婚期将近,他得赶紧回京城布局,早早地结束了这场错误的亲事。
不过在他结束和沈淑宜亲事之际,便是他迎娶季明瑶之时。
他越发不能错过这难得的二人独处的日子。
“有些事可不能半途而废,阿瑶,我想要。”
他将头埋在季明瑶的颈侧,就在季明瑶挣脱他的怀抱,打算再次逃离之时,他双手握住季明瑶的侧腰,将她搂抱在桌上。
而后抵在她的身前。
不许她再退。
他一惯对季明瑶是温柔的,难得强势一回,是上位者的本能,是与她交融的渴望挑起的征服欲。
与此同时,那骨指分明的手指勾住了她的绸带,轻扯。
而后俯身压下。
未等季明瑶推开他,他一手紧紧地握住季明瑶的双手,压在头顶。
唇瓣相贴,强势地吻住她的唇,舌尖撬开齿,动作霸道又强势,不容她反抗拒绝,但嗓音却带着宠溺的温柔,“瑶儿放松……”
唇覆着她的耳垂,“瑶儿,我爱你。”
“我要你。”
只听“咚咚咚”的一阵敲门声传来。
齐宴的声音传来,“阿瑶,你在房中吗?”
眼看着衣裙坠落,就连最后一丝遮挡也无。
季明瑶惊慌地喘息不已,“不行,齐宴来了,不要……”
裴若初低头含住了她的唇,恼得蹙紧了眉头,“齐宴一来,瑶儿便要改变了主意了么?还是说瑶儿想选他当外室?难道是我服侍的不好么?”
大掌往下移,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肢。
而后他低头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
季明瑶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轻哼,又担心被门外的齐宴听见,连忙咬唇忍耐,憋的香汗淋漓。
可裴若初却偏偏不肯放过她,俯身将自己的重量全都压在她的身上。
而后将她抱在怀中,握住她的腿,突然起身。
她的身子突然悬空,不可控制地发出一声惊呼,紧紧地勾住他的脖颈,紧张地低声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啊——”
裴若初将她抵在门后,裸着的后背贴在冰冷的门后,仿佛置身欲海,冰与火交织,她在欲海中沉浮。
她和裴若初与齐宴只有一门之隔。
季明瑶裸身,身体悬空,被他抱在怀中。
这种感觉紧张又刺激,季明瑶觉得裴若初疯了,她自己也疯了。
而她方才的那声惊呼和撞在门上发出的闷想,更是引得齐宴更是不停地剧烈地敲门。
偏偏裴若初促狭地吻她,后来慢慢地磨着她娇嫩敏感的肌肤,甚至轻轻地啃咬。
她面红耳赤,娇/喘微微,忍不住轻哼出声。
“阿瑶,你怎么了?阿瑶,快将门打开。”
听齐宴的声音快要哭了。
可当他听到男女的喘息声,齐宴更是觉得手脚冰凉,几乎落荒而逃。
季明瑶靠在他的颈侧求饶,“不要在今晚好不好?”
海浪拍打海岸,海风阵阵,海边的天气多变,只听轰隆隆一声雷响,顿时天空骤变,瞬间暴雨倾盆。
裴若初听那脚步声远去,便知齐宴已经离开了,心想这样也好,早些知难而退,他再推他一把,叫齐宴彻底放弃,让齐宴明白季明瑶不是他能肖想的。
他低头亲吻在季明瑶额间,问道:“那瑶儿说个时候,我今夜便可放过瑶儿。”他也不喜不停地有人打扰。
季明瑶终于松了一口气,“容我好好想想,此事慎重,定要择个良辰吉日。”
裴若初勾了勾唇,握住她腰间的手再用力,“那就不必选了,依我看就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今夜如何?”
季明瑶着急道:“明日,就选在明日,张宅的小花园,我们不见不散!”
“好。”裴若初凑近在季明瑶的脸颊落下一吻,满意地笑了,而后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原来瑶儿喜欢在野外啊?小野猫,我喜欢。”
季明瑶的脸色瞬间涨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天啦!他怎会有如此肮脏的想法。
“不过,为了避免瑶儿给我画饼,我要留下瑶儿一件贴身之物。”
免得她赖账。
季明瑶红着脸,将手腕之上的银镯子交给他。心想这算不算是定情信物。
他会不会以此抓住她的把柄,每晚都要同她幽会。
季明瑶心想,她若是嫁
陆文瑾,便将卫初养在外宅消遣。
陆文瑾不怕死想娶她,非要和她凑成一对怨侣,那她就先弄死了陆文瑾,再将外室扶正,如此想似乎结果也不算太坏。
她也不是那种非要委屈自己的人,找机会睡了裴若初,先享受了,好像也不错。
哪知,裴若初却道:“我要瑶儿身上的小衣。”
季明瑶震惊。
“是瑶儿自己脱还是我替瑶儿脱?”
最后,季明瑶还是偷偷摸摸钻进被褥中,将小衣脱给了他。
临走时,裴若初将小衣贴身收好,提醒她:“瑶儿莫要忘了明日的约定。”
季明瑶用被子蒙住了头,臊得脸红透了,“好了,你快走吧!”
裴若初则隔着被子抱着她,“瑶儿,做个好梦。”
他亲亲她的额头,亲亲她的鼻尖,又在她的颈侧蹭了蹭,撩得季明瑶心跳加速,心似小鹿乱撞,“卫初,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裴若初这才低低地笑着,而后依依不舍地离开,她这般可爱,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娶季明瑶当他的太子妃了。
他关上门,出了草屋。
便将慕风唤到跟前来,“齐宴还未走吧?”
慕风看向站在雨中淋得湿透的齐宴,“是。齐公子看上去好像有心思。”
“将他请进来吧!”裴若初的声音冷了下来,为免夜长梦多,有些事需在他离开前了结了。
“从前我还真是小瞧了他。”
在裴若初看来齐宴就是书呆子一个,可没想到他竟敢独自前往望县和醴县搬救兵,竟还真的让他发现了两县县令通匪的秘密。
若是没有齐宴带回的这个消息,清河县被劫匪攻破,裴若初会选择在第一时间去临近的州县调兵,如此便打草惊蛇。
他和肃王到底胜负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恐怕也没那么轻易便抓住裴寂和肃王。
听说齐宴先是到了望县,望县的县令得知他是为清河县求援兵的,选择避而而不见。
齐宴便只好去衙门门前击鼓,却被那县令下令打了五十大板,寻个由头赶出去,他本就身子弱,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可怜齐宴又在冷雨中躺了大半夜,差点死在望县。
一个好心的小乞丐见他可怜,便端给他一碗温水,即便被伤成这样,他为争取时间救援,没去医馆治伤,打扮成乞丐模样,在衙门的角落里蹲守。
守了一整夜,终于守到望县的县令出门,去了城中的酒楼,他跟着那望县的县令进了酒楼,却见到望县的县令和醴县的县令见面。
他在隔壁雅间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才知两县的县令早已与贼匪勾结,还说有个大人物来了清河县。
那些劫匪进攻清河县,实则是替贵人除掉那个大人物。
他却可却被人发现了。
情急之际,齐宴跳了楼,摔断了一条腿,顾不得疼痛,只为将这个消息带回清河县,带给季明瑶,可没想到在半路上被人套了麻袋,被陆文瑾抓住了来威胁季明瑶。
齐宴本就重伤未愈,听说季明瑶失足坠崖,更是伤重吐血。
若非是张旭夫妻拦着,他怕是要随季明瑶去了。季明瑶失踪了几日,他便找了几日,重伤未愈,又一直熬着,折腾了好几日,几乎去了半条命。
裴若初皱了皱眉头,他了解季明瑶最是心软,而齐宴对季明瑶也算用情至深。若是再留齐宴在季明瑶身边,恐怕会成为他最大的威胁。
慕风将齐宴请进了草屋,齐宴紧紧握拳,他虽被暴雨淋湿,浑身狼狈,那那双明亮的眼眸却格外清澈透亮,可却含着怒火。
裴若初看不到,但他也可以猜到齐宴听到了那种声音,定然脸色不好看。
“齐四郎,坐吧。”
裴若初为他倒在茶,可茶水已经漫出杯盏,他都没停。
齐宴忍不住提醒道:“茶水已经满了。”他看着那双眼睛,惊讶说道:“难道卫将军的眼睛?”
“嗯,看不见了。”裴若初的语气很平淡,甚至毫不在意,就好像失明的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伸手摸到自己面前的杯盏,放在唇边,“是坠崖后落水,又被海浪卷到礁石上,撞击脑部导致失明。我不想瑶儿知晓了愧疚自责,也请齐四郎替我保密,不要告诉她。”
他将杯中的茶水饮尽,“莫说是这双眼睛,为了瑶儿,便是赔上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原来他是救季明瑶所伤,眼睛对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也是最珍贵的,他眼睛失明,便会彻底地陷入黑暗。
以他的身份,竟然毫不在乎,
他不禁攥紧了手里的婚书。
听说长公主来了清河县,又担心陆家拿着圣旨威逼季明瑶出嫁,他便准备了婚书,他已经在婚书才签字,只等季明瑶签下婚书便会立刻生效。
而此前他已经给了季明瑶那张放妻书,只要季明瑶想,便可立刻和离。
他想到方才在门外听到的声音,又不禁觉得心灰意冷。
他暗暗观察眼前之人。
卫初一身黑色劲装,戴墨玉冠,清冷中带着矜贵,却又给人一种超脱尘世之感。
传言那位自小在白马寺修行,仁善慈悲,是红尘俗世之外的人,他从前又怎的没想到呢?
裴如初捧茶在嘴边轻抿了一口,“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孤的身份了,对吗?”
齐宴早有猜测,内心依然极度震惊。
果然他就是太子殿下。
但又觉得心中沮丧,若卫初是太子,他又如何与太子相争。
当初他偷听到两位县令的谈话,便知晓了清河县来了大人物,后来被陆文瑾带走,是季明瑶用自己换了他,但他伤的太重,还是晕厥了过去,醒来后他听说劫匪已经落网了。
原来是光明寨的劫匪作乱,光明寨的大当家是叛王之子裴寂,三当家竟然是当今三皇子肃王殿下,肃王与光明寨勾结,贿赂并收买了清河县和醴县的县令,借劫匪之力,攻破了清河县。
两县的县令曾说过,他们背后的那位贵人要对付一位来清河县的大人物。
两县县令的贵人是肃王,那肃王要对付的应该就是当今太子了。
这是储位相争。
他听说当晚是卫初设计重伤肃王后,慕风将肃王生擒。
是太子擒住了匪首,又于暗中向长宁公主的封地调兵。
余下的劫匪见两位当家被擒,又见官府带兵镇压,他们自是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如此一来,这前后的逻辑便也对上了。
齐宴赶紧跪在裴若初面前,行跪拜大礼,“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堂堂太子竟然能为季明瑶做到这种地步,齐宴越发觉得自己已经没了胜算。
“那敢问殿下为何要骗阿瑶?又为何要隐瞒身份?”
他虽说之前没见过太子,但却也是听说过太子要娶妻了,娶的还是沈国公的女儿,难道他只是想要阿瑶当妾室,甚至只想玩玩不想负责吗?
裴若初像是知晓他的心思,“我会与沈家退亲,改娶瑶儿。”
齐宴震惊不已,东宫与沈家的婚事是圣上不好退吧!再者长公主已经来了清河县,恐怕会以圣旨要挟阿瑶成婚。
阿瑶根本就等不到他和沈家退婚,便要嫁入季家。
唯今之计便只有招婿这一条路了走。
机会再渺茫又如何,至少可以最后再争取一下。
“即便您是太子,我亦不会放弃阿瑶,除非她亲口对我说她不选我。”
裴若初知他执拗,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日我曾问过你一句话,若是功名和瑶儿,你会如何选?”
齐宴激动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他苦读十年,这辈子只为一个目的,便是考取功名,入朝为官,让母亲过上脱离苦海。
让他放弃这辈子的梦想,他又如何肯甘心,可若是太子插手,即便他再有真才实学,也绝不会考中。
裴若初等了许久,终于起身,笑着轻拍在他的肩头,“相信四郎心中已有了答案,今日孤并非
是为了逼迫四郎而来,还是想问四郎,可愿入东宫为幕僚?可愿为孤出谋划策?可愿当孤的左膀右臂?待孤继位,辅助孤开创大燕的太平盛世。”
“你不必急着回答孤,若你有了答案,十日后,来东宫找孤。”
裴若初说完便出了那间草屋。
相信齐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和选择。
他并非想以利相诱,也并非迫他选择。
他真心欣赏齐宴才能,身边也需要更多对他忠心不二,有能力的臣子。
慕风担忧道:“殿下的眼睛?”
裴若初淡然说道:“无妨。”
“说正事吧,京城那边进展如何了?”
慕风回禀道:“肃王和裴寂已经在押解回京的路上,此次殿下剿匪有功,又破了肃王谋逆的阴谋。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圣上得知肃王谋逆的消息后气吐了血,掌印太监冯宝传来消息,说是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昨夜已下旨让太子殿下监国。朝中大事都由殿下做主,另外已经让殿下此前草拟的人员名单进入三大营。”
慕风激动得连说话都在颤抖,陛下让太子监国,又让太子的人进三大营,看来这也是要托付江山的意思,
圣上信任太子,终于肯放下手里的权柄,东宫总算是得以扬眉吐气。
圣上要将皇位交给太子了。
裴若初淡然道:“知道了。这些都在意料之中,只是还缺一道嘉奖的圣旨。”
是为此次清河县立功的众官员,也为了季明瑶而求。
“孤后日便启程回京。”
慕风不解地问道:“殿下伤的这般严重,还是要尽快启程回京,请太医为殿下治伤要紧。”
裴若道:“无需多言,就定在后日吧!”
慕风仍是担忧不已,“殿下伤到了眼睛,却浑然不在意。”又问慕晴,“徐明玉呢?”
慕晴笑道:“她啊,兄长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个药痴一个,不知钻在哪个林子里,说是为季娘子采药去了。”
“可殿下的伤怎么办?”
慕晴笑道:“兄长难道看不出来吗?太子殿下是舍不得季娘子。而此去京城,殿下还有众多烦心事要处理,婚期将近,待沈娘子的寿宴之后,便要成婚了。他要退了婚事,将太子妃换成季明瑶。”
慕风痛心地说道:“从小到大,没有人真正关心过太子殿下,殿下总是一个人背负着这一切,丽嫔娘娘对殿下又是那样的……唉!”
“殿下现在不是有季娘子了吗?有季娘子关心照顾殿下,兄长就别担心了。太子殿下和季娘子是我见过的最般配的之人。他们一定能在一起的。”
*
次日,裴若初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摸黑进了张家宅院的小花园中。
他学了几声鸟叫声,这是他和季明瑶约定今晚幽会的地方。
季明瑶此刻正在房中沐浴,既然已经决定要睡男人,先取悦自己,她便不再纠结,趁陆文瑾还未找到她,先尽情享受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