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初收了那些小玩具,他最喜欢的是一件珍珠纱衣,心想若是他的瑶儿于床榻之上换上这件透明纱衣,必定美艳妩媚,还有一颗圆润的小玉珠,珠子晶莹剔透自带凉感,倘若行房事时在身体
上滚过……
实在是引人遐想。
裴若初将楚风扶起来,“别怕,只是想请你去做客,我不会伤害你。”
“可你并不需要接客?”楚风算是明白了,他虽然不是小倌,但却愿意放低身份虚心请教伺候人的秘诀,定是想用在心爱的女人身上。
为了证明自己有用,让裴若初不杀他,他便大着胆子在裴若初的耳边道:“大人放心,我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懂得许多好玩的花样,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证让大人都学会了。定叫大人的心上人腰肢酸软,欲罢不能,一刻都离不开大人。”
听到一刻都离不了他,裴若初眼睛一亮。“若你那法子管用,我自有重谢。”
楚风这才放心,被蒙上眼之后,带走了。
裴若初则蒙着面纱,顶替楚风,扮成怡红馆的头牌被在山下接应的劫匪带上山。
劫匪见马车里只有两个人,眉头问道:“怎么回事,怡红馆今夜只送来了两个人?胆敢如此怠慢咱大当家,待我禀明大当家,将那怡红馆砸了泄愤。”
一阵风吹过,微风轻拂,扬起裴若初脸上的面纱,那些劫匪也看呆了。
竟然有长得这般好看的男人,同样都是男人,见到裴如初,那两个劫匪也觉得自惭形秽。
顿时觉得尽管怡红馆虽然只来了一个,但这般模样相貌可顶十个。至于马车中的另外一个虽然看上去冷了些,但也是相貌清秀俊朗,百里挑一。
正好大当家的用腻了那些妩媚妖娆的,偶尔换换清淡的口味也不错。
劫匪的同伴说道:“说不定大当家就喜欢他们这样的。娘的,这男人可真会长,唇红齿白,模样可真俊!可惜老子不喜欢男人,不然也定要扒光了好好享受一番。”
那两个劫匪大声淫、笑起来。
那污言秽语实在难听的紧,慕风气愤不已正要拔刀,裴若初按住慕风,示意他不要冲动。
那劫匪被慕风那冰冷的眼神盯上,觉得脊背生凉,满脸警惕,“对了,上山前都要先搜身,不能带刀刃。”
慕风暗暗将刀藏在马车里,只偷藏一小块薄刀刃在两齿之间,裴若初原也没有用兵器的习惯,如此便也顺利进了光明寨。
上山之后,裴若初便被带到大当家的寝房之中。沐浴之后,便被送进红纱帐中,只见屋子里一应摆设,花瓶杯盏上都画了春宫图。只不过那春宫图上画的是两个男人。
裴若初不禁蹙眉,示意慕风行动。
慕风则将那看门的守卫打晕后,将人拖走藏起来。
将事先藏在发冠里的一小包药粉取出,下在酒水之中。
今日是大当家的寿宴,寨子里非常热闹,劫匪都聚集在大堂,喝酒划拳,热火朝天。
饱暖思**,大当家听说来了个美人,还是怡红院的新人,听说长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惊为天人,他心痒难忍,按耐不住便离席去了寝房,打算云雨一番,尝尝滋味。
他脚步踉跄进了寝房,隐约可怜纱帐内睡着一位美人,便摸上了床,“美人啊,想死我了。”
他素来不爱美人,只爱男色,时常让手下的人下山去搜罗男子供他取乐,他迫不及待解开裤带,向床上的美人扑去。
就在他伸手乱摸之时,突然被美人钳住了手腕,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自手腕处传来。
大当家本也是会武之人,此刻竟被牢牢抓住,手臂被反剪至身后,动弹不得,只听咔嚓一声响,手腕竟然被生生捏碎了。
他正要叫喊,那人便将他染了秽物的裤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被恶心得想吐又吐不出,痛苦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没想到竟然被自己嘴里的污秽之物直接熏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之时,便被五花大绑,绑成了个粽子,吊在了树上。
而光明寨的劫匪则被慕风药倒了一大片,剩下的劫匪则投鼠忌器,见大当家被绑,想反抗却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个劫匪想要暗算偷袭,却被一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薄刃割破了喉咙,当场暴毙。
大当家身躯肥胖,被吊在树上,那棵树不堪重负,差点被弯折断了树枝。
裴若初冷声道:“抬上来。”
今夜是这大当家的生辰宴,厨房准备宴席上的饭菜,忙碌了一整天,慕风闯进厨房,挟持庖厨,还让他们烧了一锅滚油,他们正奇怪这么一大锅油到底有何用处,慕风便命令他们抬了那口大油锅出来。
油锅刚离了灶台,锅中滚油冒着热气,发出滋滋作响。
“将油锅抬到你们大当家面前来。”
而后,裴若初从劫匪身上抽出大刀,刀尖指着大当家的一只耳朵,
“接下来,我问你答。若是答错,我便割下你的耳朵,鼻子,剜去眼睛,再将你扔进油锅里炸了。你可听明白了?”
那大当家拼命点头,慕风取出塞在他嘴里的裤子。
那大当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顾不得手腕的疼痛,大声说道:“你到底是何人?”
裴若初笑道:“此事与我要问的问题无关,你还剩一次机会,答错便下油锅。”
“第一个问题,你可是这光明寨的大当家?”
大当家点了点头,却见那剑逼近,他还未来得及改变主意,却感觉脸侧一冷,当即被削掉了一只耳朵。
那只血淋淋的耳朵滚进油锅之中,发出一阵滋滋滋的响声。
闻着那油锅中的香气,看着浮起来的焦黄的人耳,在场的所有劫匪全都吓得面如土色,面色煞白,吐了一地。
而大当家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彻山林,他拼命的摇头,哭喊着,“我说,我并非是光明寨的大当家,真正的大当家此刻已经前往清河县……”
那冒牌大当家被割下了一只耳朵,满脸都是鲜血,面容狰狞恐怖。
“第二个问题,大当家姓甚名谁?”裴若初说话的同时,刀尖已经指向了另一只耳朵。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们是没有资格见大当家的,只有郭副将才有资格面见大当家,咱们山寨的兄弟都听郭副将的调遣。”
而这时,慕风拿着一把刀上前,对裴若初回禀道:“只有军营中才会有这般好品质的铁器,属下查探了这光明寨,发现寨子中竟然半数以上的都是流放的犯,属下经过审问,发现他们都来自岭南。”
岭南。
裴若初的心中已有猜测,看来定是那个人了。
裴若初冷冷地看着冒牌的大当家,说道:“你另一只耳朵也不想要了么?”
那冒牌货高声求饶,眼见着另一只耳朵也保不住了,在刀落下的那一瞬,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小人有次听到吴军师唤大当家小王爷。”
他已经害怕得闭上了眼睛,浑身抖若筛糠,等了许久,那刀子被并未落下。
裴若初面色微冷,这真正的当家不敢露面,必定是熟人作案。
果然这传说中的大当家还是他的某位叔伯兄弟,也是裴氏宗亲。否则又怎能有如此神通,将流放岭南的犯人都弄进了这光明寨中。
裴若初轻笑一声,“恭喜,你的耳朵保住了。”
冒牌大当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最后一个问题,那位神秘的三当家可是当今圣上的某位皇子?”
裴若初话音刚落,那冒牌大当家的嘴角渗出血迹。
慕风焦急道:“不好,他要自尽。”可还是迟了一步,慕风赶紧上前检查,“殿下,他咬舌自尽了。”
竟然宁愿咬舌却不愿透露半分。
看来是他猜对了,这光明寨背后的势力果然是他的某位哥哥,也对,有谁能猜到这神秘莫测的三当家,竟然是当今圣上的某位皇子呢!
“轰隆隆——”
只听远处传来几声巨响,裴若初心中骇然,
他已经派了慕晴于暗中保护季明瑶,以慕晴的身手,寻常人不会是她的对手,况且慕晴并未有任何消息传来,应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可如今这爆破之声是
慕风道:“听声音应该是清河县的方向。”
清河县城门坚固,易
守难攻,想凭借几个劫匪根本就不成气候,只要清河县的官兵严防死守,但方才的那声炸响,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裴若初面色沉了下来,“恐怕劫匪攻城,我们听到的声音是城门被炸毁的声音。”
且匪首是皇子,劫匪与军中勾结,且那些劫匪手里有火药。
正在这时,张旭也听到爆破声,策马急匆匆地赶来,尤琴芳顾不得自己身怀有孕,坚持骑马,一路颠簸而来,已是面色惨白,焦急地道:“恳请卫将军赶紧去救阿瑶,明瑶有危险!卢兆勾结劫匪,恐会对阿瑶不利。”
尤琴芳话音未落,便见裴若初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身下黑色战马隐匿在夜色之中。
慕风忧心地想,这一次太子殿下又为了季娘子不顾大业,孤身赴险。
*
在劫匪破城的那一刻,季明瑶被慕晴强行带走,藏身张宅的酒窖的暗道之中。
大量劫匪冲破城门,肆意掠夺,大街上杀喊声一片,他们闯进民宅,肆意抢劫一通,再杀人放火,一把火烧了屋子,销毁罪证。
季明瑶躲在地道中都能听到百姓的无助的哭喊声和惨叫声,她面色惨白,痛苦地捂住耳朵,“我还以为能坚持得久一些,能撑到援兵到来,可没想到城门这么快就被攻破了,还有那些劫匪从哪里弄来的硝石火药?”
不只是几百盏孔明灯上有火药,恐怕卢兆和劫匪暗中勾结,早就在城门外埋了火药。
能炸开城门的火药,这么多的火药绝不可能来自民间。
还有那些面部刺字的流放犯,那些流放犯人又到底从哪里来?
季明瑶觉察出不对劲来,恐怕这些人都不是单纯的劫匪,他们背后的势力定是大有来头。
慕晴道:“是军营,只有军营才能弄到这么多的硝石火药。”
季明瑶心想军匪勾结,那这些人攻城的真正目的,恐怕便是为了……谋反。
即便是援兵到了,恐怕也无法阻止劫匪的阴谋。
“季娘子不必太过自责,娘子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为百姓争取了半天的时间,在破城的那一刻,已经有不少百姓寻到隐蔽之处藏了起来。最大限度避免了伤亡。”
只听砰地一声响。
那声音比火药的声音小些,但却也足够震耳欲聋,令人胆战心惊。
听到那声音,就连慕晴都吓得面色惨白,震惊非常,半响才道:“竟是火铳。”
火铳只有京城三大营中的神机营中才会有,圣上将神机营交给了肃王。
能接触到火铳的也只有三皇子肃王殿下。三年前,肃王的外祖赵公被贬至岭南担任县令,而那些混在难民中的劫匪大多都是流放的犯人,他们脸上刺字,应该便是来自岭南。
而肃王出现在此处,恐怕他的真正目的是太子殿下。
慕晴回忆那些劫匪进城之后的目标是季明瑶,心想肃王恐怕是想要抓住季明瑶,逼太子现身。
慕晴心中大骇。
“恐怕张宅也不安全了,咱们应该速速离开这里。”
她要是肃王,定会抓了县衙里的那些捕头,然后逼问季明瑶的下落,而后再来搜张宅,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季明瑶找出来,她方才听到的那声音应该是肃王用刚用火铳了结一个人的性命。
季明瑶也猜到了,“劫匪抓住了赵善他们对不对?劫匪要用赵善的命逼我出去,他们的目标是我,是也不是?”
慕晴不知道季明瑶到底猜到了多少,只是劝说道:“若季娘子现在出去也只会自投罗网,季娘子别忘了,那些劫匪是想逼季娘子现身,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将张旭张大人和我家公子引出来。若是娘子此时出去,非但救不了赵善他们的性命,还将清河县百姓唯一的生路都堵死了,只有等到张大人和我家公子的驰援,清河县才有救。”
“若娘子出事,我家公子定会舍命相护。”
季明瑶一声不吭,红着眼眶,泪水簌簌而落。
“娘子得赶紧离开此地!”
季明瑶想起了赵善,他虽然看上去一副地痞流氓模样,但却生了一副一心为了百姓的热心肠,极富正义感。还有那些无辜的捕头,他们是姐夫的最信任的下属,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季明瑶擦干眼泪,“我知道的,他们手里有火铳,我便是出去也救不了他们,还会连累更多的人,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慕将军,我想去送送他们。”
季明瑶的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浓烈的无助和绝望之感,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利弊之后再做决定,她不能落于劫匪之手。
慕晴身为暗卫,身边总是会有同伴离开,她早已看淡了生死,但每一次同伴离开时。她的心里也难免会触动会难过,心想若是轮到她时,应该也不希望自己就这样孤零零地死去,也希望有人能陪她最后一程。
为了不被劫匪发现,季明瑶和慕晴都换成了男子装扮,乔装打扮了一番,但若是细心的人仔细看便能辨认出她们其实是女子,她们趁夜悄悄潜出去,为了能见到城墙上的光景,慕晴护送季明瑶登上了清河县最高的酒楼云翠楼。
因劫匪入城,云翠楼早已关门歇业,又被劫匪洗劫后,乱砸一通,再一把火焚尽。原本繁华热闹的酒楼变成了眼前荒凉破败的样子。
季明瑶站在窗边,正好可见到被绑得结实,跪在地上的几位捕头,其中一人已经被火铳射中,倒在了地上。
而一位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手执火铳,抵在了赵善的头上。
“说。季明瑶到底藏在哪里!”
却听赵善哈哈大笑,“人固有一死,老子从不做出卖兄弟,不做出卖朋友的不忠不义之徒。还有卢兆,你这个阴险卑鄙的无耻小人,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哈哈哈……来啊,往老子脑门顶上打。”
又听“砰”地一声响,赵善的笑声嘎然而止,重重地倒下。
季明瑶跌跪在地上,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却已是泪流满面,许是太过伤心难过,又深受刺激,悲伤过度,加之季明瑶这几日日夜忧心,不曾有一刻阖眼,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夜里了。
她虚弱说道:“外面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慕晴喂她喝了一点凉水,吃了一小块冷馒头。
如今外面都是劫匪,四处搜捕,都在找季明瑶的下落,城中哪里都不安全,找不到食物,又怕被劫匪发现,便只能吃些冷掉的馒头充饥,季明瑶毫无食欲,只是咬了一口便放下了,她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神采。
这时,大街上一辆马车经过,马车停在路边的空荡荡的摊位前,定是摊主还未来得及收摊便遇劫匪攻破了城门,逃得无影无踪。
只见一位身穿锦衣的男子走下马车,走到那空无一人的摊位前,从摊位上拿了一支白玉兰花簪,又放下了一块银子。
季明瑶觉得那男子的背影很是熟悉。
她便多看了一眼那男子,便从男子的腰间暼见了那熟悉的仙鹤扇袋。
这是她曾经送给齐宴的,又被裴若初丢进河道中,齐宴不惜在冬日跳水也要寻回的那个扇袋,但这扇袋又怎会在这男子的手中,那齐宴是否已经遭遇了不测?
待那男子转过身来,季明瑶顿时面色惨白。
他应该没有看到她才对,可季明瑶却被那冰冷的眼神盯着,浑身发冷。
是他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