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从林棠被抓之后,尝试逃了几次,便放弃了。

她武艺不及慕晴,想要魅惑那些守在院子里的暗卫,却发现他们个个似木头,清心寡欲得就像是庙里的和尚。

林棠挣扎反抗无果后,干脆不再折腾,躺下等死。

慕晴除了奉命守着她之外,还有一个任务是逼问林棠手中的筹码。

林棠大笑道:“我不过一卑贱舞姬,你们不会真的指望陆文瑾能听我的话吧?要不你们直接冲进去杀了陆文瑾手下的人,让我再将那些魅惑男人的本事都使一遍,说不定陆文瑾便会为了我放弃她那如花似玉的新娘子。”

她提起季明瑶时语气泛酸,但却不得不承认陆文瑾虽然一时被她诱惑,他的心里只有季明瑶。

几番来回拉扯,慕晴懒得同她废话,拔刀横在她的脖子上。

眼看着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再过几个时辰迎亲的队伍就要出发,林棠却反复无常又耍起了诡计。

慕晴这两天应付着林棠,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横刀往她脖颈处逼近一寸,“再耍花样,我便杀了你。”

林棠柔媚一笑,“杀了我?那便再无人能阻止那场大婚了,你的任务完不成,你主子不会放过你的!”

林棠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慕晴皱紧眉头,拿刀在她脸上比划,“那我便划花你的脸!你说还是不说?”

慕晴心想她一个青楼女子,以色示人,最在意的便是她的容貌长相,一定会为了保住自己这张好看的脸,选择说出真相。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恶毒,就不怕将来没人要么?”

林棠毫不在乎,“划花了我的脸,陆文瑾还愿意为了我和季明瑶退婚吗?难道他会放着如花似玉的娇妻不娶,而去娶一个样貌丑陋的丑八怪吗?”

慕晴畏首畏尾,果然不敢动手,她并非是真的惧怕了林棠,而是担心坏了主子的计划。

这个女人狡猾又难缠,实在可恨。

“你的那些诱惑男人的手段对陆文瑾丝毫不管用,他压根没将你放在心上,你早就知道陆文瑾根本就不会娶你,不是吗?”

只见一人踹门而入。

见到慕风,慕晴急切地道:“哥哥怎么来了?这是殿下交给我的任务,哥哥不许和我抢。”

慕风冷哼一声,“可逼问出什么来了?”

慕晴抿紧了唇,“她油盐不进,怎么逼问都不肯说。干脆将十八般刑罚在她身上用一遍,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慕风听得直皱眉。

见到兄长身后的太子殿下,慕晴单膝跪下,“殿下恕罪,属下无能,未能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

裴若初笑道:“这是你的第一次出任务,难免经验不足,今后多跟你哥哥学学。”

慕晴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儿,虽然不服气,但她还是服从地低头,“是。”

她没想到太子殿下竟亲自来了。

但殿下可真是厉害啊,一句话便戳到林棠的痛处,林棠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她那出色的容貌和那些驾驭男人的手段,她使了万般手段,可依然进不了陆府的门。

没想到有人一针见血直接戳穿了她,林棠的脸色几经变化,脸色有些难看。

陆文瑾根本不想娶她,甚至不愿给她妾室的名分,还要将她卖进青楼。

她更没想到这女子背后主子竟然是太子。

原来她被陆文瑾打晕后,是被太子的人劫走了。

这两天在回京途中打闹市经过,她的那些下属便找机会向她传递消息。

她得知在她落入慕晴手中之时,手下的那些人攻进了白马寺,那一战,她布局在京中的人手折损了大半。

听说是太子得到消息去请来京卫的人协助,事后还因就营救长公主有功而被皇帝嘉奖,还得到了一支卫队。

她不明白那些属下为何会不听命令擅自行动,就连她自己也落入太子之手。

如今林棠这才知自己是被太子算计了。

都说太子面带慈善,人称玉面佛,还是慈恩大师的俗家弟子,生得一副慈悲心肠,仁德之心。

此刻裴若初眉目含笑,清隽如玉,凤眸黑而深。

她与裴若初对视一眼,林棠便头皮发麻,浑身直冒冷汗。

这世间最可怕之人,除了义父,便是眼前的太子。

裴若初静静地欣赏着林棠神情的变化,他故意让慕晴与藏匿京城的那些贼匪接触,便是为了破她的心里防线,让她还未见到他,便先畏惧、害怕。

他从林棠的眼中读到了恐惧,满意笑道:“孤说的对吗?林二当家。”

裴若初一直暗中派人调查那些贼匪,其中就属这二当家最为神秘,从不曾在人前露面,当初接到线人来报,说是匪首在清水胡同接头,后来他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推断出贼匪的二当家是个女人。

再观林棠已是面色惨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时,天已渐亮。

关林棠的院子离乌金街的镇国将军府只有一街之隔,此刻已经隐隐飘来了喜乐,镇国将军府的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了。

裴若初可以想象陆文瑾身穿华丽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定是一副娶定了季明瑶的势在必得的洋洋自得模样,而他最讨厌这副模样。

迎亲的队伍出发前往季家,需途经三街六巷,需两个时辰,而他需在这两个时辰速战速决,逼迫林棠亮出真正的底牌。

“既然陆文瑾不愿意娶你,而你又不甘心只当一名妾室,你要成为陆家少夫人,和长公主绑在一起,那么你手中必定有个重要的筹码,孤猜的可对?”

林棠强装镇定,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笑容,“民女不知太子殿下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林二当家?民女更不明白太子殿下说的筹码是什么意思?”

裴若初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棠,只说了一句话,“孤是来与二当家谈合作的,但二当家似不愿配合……”

突然,他脸色一变,“来人,剁了林棠的右脚!连带着脚踝上的兰花纹身一并切下。送去城西的的花宅,二当家不惧生死,但二当家的那些兄弟们可就要陪着二当家去黄泉路走一遭了!”

林棠那日和陆文瑾在禅房苟且。他和季明瑶躲在床底下,见到她脚踝处兰花纹身,便觉得甚是熟悉。让慕晴在街角巷道中留下这兰花记号,果然引来了接头之人,后又放出消息,让贼匪攻打白马寺皇家别院。

林棠只觉得腿脚一阵阵发抖,京中的势力是她亲手培养的,其中涉及到千丝万缕的关系网。

一旦这些势力没了,那他们光明寨再也不会知道京城官员的秘密和动向,就相当于京城这边全瞎全盲。

恐怕寨中的那几位当家的会将她一脚踢出光明寨,她身无所长,无处可去,而义父会杀了她。

裴若初笑道:“现在林二当家愿意配合了吗?”

林棠战战兢兢,手心已满是密汗,

“殿下当真只是来谈合作的?”

也对,太子早就发现了她的秘密,若当真要动手的话,她和她的那些手下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好,我答应殿下去阻止这场大婚!”

林棠处处被太子压制,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更不可能同太子谈条件,她庆幸的是自己对他还有用,太子暂时没打算对她出手。

却被慕风拦住。

裴若初笑道:“孤说过,单凭林二当家去阻止大婚,行不通!”

“不如便由孤来猜测一番,三年前,林二当家与陆世子春风一度,却自此销声匿迹,其实是因为那时便已经怀有身孕。”

林棠的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寒意传遍全身。

不等她否认,裴若初便又说道:“那孩子也在京中吧?不然你也不会明知陆文瑾对你无情,你却三番两次破坏他与季明瑶,你是想当陆文瑾的正妻,这孩子便是你的筹码,是吗?”

“既然如此,为何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裴若初淡淡地道:“孤只要你按计划抱着孩子出现在陆家,阻止这场大婚即可!”

林棠死死地握拳,压下心底的惧怕,连忙摇头,“太子殿下猜错了。”

她的确想母凭子贵嫁入陆家,但她却不敢拿孩子的安危冒险。

这两日陆文瑾暗中搜寻她的下落,恐怕是想要杀她灭口,以绝后患!那陆文瑾会认这个孩子吗?

再说她自己也落入了太子手中,她不想让孩子卷入陆文瑾和太子相斗的这场风波中,她只要她的孩子平安的活着。

她自小沦落风尘,义父虽然救她出青楼,也不过是想利用她的美色为他所用。

这辈子她受尽欺辱,见惯了人情冷漠,这个世上只有这个孩子是她的家人,让她感受过短暂的温暖。

她可以不顾性命,但孩子不能有事。

裴若初似看穿了林棠的心思,嘴角微凝,冷声道:“你以为这个孩子还能藏得住吗?”

林棠惊讶的抬头,难道太子已经找到了她的孩子。

“你与陆文瑾的这个孩子对你和你背后之人太过重要。你不放心将他放在寨中,将他养成个小山贼。你出身青楼,这是你一生都洗不掉的耻辱,必定也会让这个孩子远离烟花之地。”

“故这个孩子一生下来,你便忍痛割爱交给旁人抚养。这三年来,你们居于深山密林,以打劫商队和抢夺财物为生,你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孩子了。”

“但母亲思念孩子那是天性使然,你很想念这个孩子。前日你去白马寺,除了暗中将陆文瑾引入禅房行苟且之事,想让季明瑶知难而退之外,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便是去看那些收养在惠房斋的孤儿。”

裴若初笑道:“而你的儿子就在惠房斋。”

裴若初在白马寺修行十年,知白马寺的惠房斋中收留了一群被父母遗弃的孤儿。

自从他怀疑了林棠的身份之后,便让慕风查过她的动向,发现她那日去了白马寺,拜了观音,还捐了三百两银子的香火钱。

若是寻常的女子求神拜佛,捐些香火钱也并不奇怪。

来寺庙中求平安的,也有求签问姻缘的,但林棠是光明寨的二当家,这伙贼匪偷盗财物,杀人越货,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神佛又怎会庇佑那些人。

慕风向寺中和尚打听,据说她每月都来,每次都给三百两。

他想到了惠房斋的那些孤儿,从上百名孤儿中找到了林棠和陆文瑾的孩子。

“要找到你陆文瑾的孩子并不难。”

林棠听完,彻底地跌坐在地上,太子神通广大,竟然被他找到了惠房斋,便那必定能找到她的玉儿。

玉儿生得太像陆文瑾了,父子两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旁人只要看孩子一眼,就会知道玉儿的身份。

林棠也是在发现玉儿越来越像陆文瑾后,只能狠心将他送走。

她来京城大半年了,只敢偷偷看他。

如今光明寨大当家是义父的儿子,那就是个色中饿狼,她尚且自身难保,如何保护玉儿。

嫁给陆文瑾也有她自己的私心,她除了帮义父做事,与长公主深度捆绑之外,她要寻求庇护。

而这一切还是被太子发现了。

林棠神色凄然,红了眼圈,“我不想嫁陆文瑾了,我不想拿孩子冒险。”

裴若初在心中默数着时辰,面色突然冷了下来,“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你若不去,你的孩子现在就得死。”

“太子不会……”

林棠并没有失去理智,太子要阻止这场大婚,这个孩子是唯一的筹码,他不会伤害这个孩子。

可她话音未落,慕风抱着孩子进来,裴若初单手拔出慕风的佩剑,往那孩子的颈间抹去。

“不要啊——”

林棠尖叫出声,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那双勾人的,魅惑人心的大眼睛此刻已经失去了神采,哭喊着磕头求饶,“我答应太子殿下,求殿下放了孩子。”

只见眼前寒光一闪,裴若初快速翻转手腕,那把刀急转侧开玉儿的脖子,孩童颈边的一缕头发坠地。

孩子雪白的颈上并未留下半点痕迹。

林棠人都吓傻了,心脏因极度紧张和害怕,按耐不住一阵狂跳。

孩子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她这才回过神来,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多谢太子殿下饶了玉儿性命。”

裴若初摇头冷笑,“孤给过林二当家机会的,可你一再欺瞒耍弄孤。这场大婚,你和你的孩子都必须去,但方才的条件和现在的条件不一样了。”

慕风将匕首扔在桌子上。

裴若初道:“孤要断你一指。”

又添上一句,“二当家可要快些,别误了新人过门的时辰。”

林棠拿匕首的手不停地颤抖,甚至不敢去看那慈悲温和的面皮下藏着怎样可怕的真面目。

常年一副笑脸,俊美如玉,可却令人捉摸不透,看不穿,狠得连孩子都能下手。

揭开那层温和的表皮,比地狱的修罗恶鬼还要可怕。

心狠手辣,出手果决狠戾。

这场较量,林棠完败。

而季明瑶被这种人看上才是真的可怕。

林棠当着裴若初的面斩了自己的小指,疼得嘴唇都咬出了血,不让自己疼晕过去,却已是冷汗浸透后背,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裴若初仍是那副笑脸,林棠却低头不敢再看了。

“接下来便要看林二当家的了。二当家还坚持得住吗?”

林棠虚弱地点了点头。

慕晴雇了一顶软轿,为林棠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血依然渗透纱布,林棠也算是极能忍的,安抚着孩子,硬是连一声也不吭。

与此同时,喜乐阵阵,热闹的迎亲队伍已经从季府迎了新娘上喜轿。

陆文瑾却绷着一张脸,紧张的扫视着随着喜轿围观看热闹的人群。

他的人始终找不到林棠,让他心中不安。

季明瑶盛装坐在喜轿中,自昨夜开始,陆文瑾便一直派人守着她,直到她换了喜服上了花轿,被迫出嫁。

她不再和陆文瑾硬碰硬,陆文瑾会武,碰上他只会更吃亏。

她只好先应付陆文瑾,徐徐图谋,她拨开轿帘,看向坐在马背上强颜欢笑,却一脸紧张的陆文瑾,觉得甚是讽刺。

他们彼此防备,互不信任,甚至各怀鬼胎的模样,他们又哪能当夫妻!

季明瑶心想大伯季清扬应该是问过沈家才对,林棠匪首的身份,沈家自然是清楚的,可为何却迟迟没有结果?

突然,前方马蹄阵阵,有人翻身下马,行到陆文瑾的面前,“恭喜陆世子娶到了一位贤妻,恭喜世子大

婚。”

透过轿帘的缝隙,季明瑶认出了沈璃的背影,季明瑶觉得他故意说什么贤妻肯定是为了讽刺她。

他一定知道了自己偷了他的令牌了。

可沈璃来做什么?

陆文瑾也很怀疑,沈璃难道真是来专程道喜的?

他平时里并未与这位沈都督结交,更何况沈璃一直在江浙一带剿匪。

沈家和镇国将军府并没有什么来往。

难道沈璃是冲着季明瑶而来的?

难道季明瑶藏着那个男人竟是沈璃?

陆文瑾又开始疑神疑鬼,心想沈璃是两省总督,又是沈皇后侄儿,要对付他有些棘手。

但沈璃只是盯着那轿帘看一眼,高声道:“恭喜季娘子新婚大喜。”

他看了一眼迎亲的队伍,看出那些抬轿的轿夫步伐轻盈,个个都身怀武艺。

沈璃心中疑惑,为何这陆文瑾一脸紧张的模样,不像是大婚,竟像是防贼一般。

昨夜季明瑶的大伯季清扬前来询问关于一名青楼女子的来历,那女子名叫林棠,是陆文瑾养的外室,他发现林棠竟与京城的贼匪关系密切。

他今日带兵是为查探林棠的下落,还有看季明瑶嫁人。

他曾在白马寺撞见了季明瑶沐浴,为了女子的声誉着想,他应当负责,他问过妹妹该如何才能不至于委屈那名女子,如何才能更好的补偿。

妹妹告诉他,他若是对那女子有好感,便应该娶她。

沈璃习惯去摸腰牌,却发现腰牌已经不见了。便想起季明瑶故意摔到在他怀中,便知腰牌被那刁钻的小女子偷走了,他不禁没生气,反而笑了。

他想负责,想要娶她却没了机会。

想着今日是她的大喜的日子,来见她最后一面,贺她大婚之喜。

陆文瑾见沈璃竟然对着喜轿无端发笑,心中是越发怀疑。

神色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沈都督可是想要阻拦大婚不成?如若不然,便请让开,莫要误了吉时。”

沈璃拱手,“误会,沈某不过是追捕贼匪,路过此地,绝无阻拦之意。”

原来是虚惊一场,陆文瑾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松了一口气。

虽途中出了些小插曲,但好在还算顺利。

迎亲队绕了半个京城,这才浩浩荡荡地前往乌金街的镇国将军府。

将军府本就宽阔气派,东西两苑占两条街,此刻沿街挂满了大红灯笼,一派喜庆热闹。

府中百余下人都垂手待立在府门两旁,迎接将要过门的陆家少夫人。

唱礼官高声道:“落轿。”

陆文瑾下马,亲自走到喜轿前,对轿中的人道:“阿瑶,我来扶你下轿。”

那染着蔻丹的手指比那枝头堆积的雪还要白皙。

只见季明瑶团扇遮面下了喜轿,那扇面上的玉兔望月是季明瑶亲手所绣,兔子在星空下奔跑,红红的眼睛望向月亮,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围观看热闹的宾客都惊叹季明瑶竟有那般的手艺,只怕连宫中的绣娘也比不上。

众人都在想这未来的陆夫人必定是个心灵手巧的贤德女子,也难怪世子不顾门第的差别求娶季家女为妻。

都伸长了脖子想看向团扇后的新娘,想看看是何等绝色佳人。

就连陆文瑾也忍不住想要偷看,都说女子出嫁时是最美的,季明瑶本来就很美,陆文瑾心想季明瑶此刻必定是容色倾城,惊艳无双。

可团扇遮住容貌,陆文瑾看不到,心中是既急切又渴望,甚至还有一些紧张。

他虽然和季明瑶也时常见面,两人也极为熟悉,但他在面对季明瑶时,目光总是被她吸引。

就在陆文瑾搀着季明瑶出喜轿的那一刻,烟花忽地升上天空,烟花齐放,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和女子艳羡的惊呼声。

都说陆文瑾不近女色,可没想到他竟然为了讨季明瑶喜欢,将整条街巷都点了花灯,还燃放了几乎能照亮半城的烟花,可见他对季明瑶有多喜爱看重。

如此矜贵俊美的郎君竟然只痴情于一人,这分明就是话本子上才有如此感人肺腑的故事。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和前来赴宴的贵女们皆是十分羡慕,贵女们只恨自己怎就找不到像陆文瑾那般痴情郎君。

陆文瑾看向那些羡慕赞美的眼神,嘴角勾笑,深情地望向季明瑶,“阿瑶,你可欢喜?”

季明瑶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平淡听不出喜乐。

陆文瑾激动说道:“我终于娶到你了,阿瑶。”

只要跨过了这道门,季明瑶便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