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
无数的不应该,停止不了血液里沸腾的、难以言说的晦暗。
厉非把手伸进傅斯霆的衣服里。
不顾怀里人眼中还残留着的痛苦和茫然,不顾他快死了的凄惨,猛地将他拉近。
那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吻。牙齿轻咬下唇,紧接着舌头强势探入,肆意掠夺口中的每一寸领地。
其实感受到了轻微的反抗挣扎,可他没有管,一只手紧紧扣住傅斯霆的后脑,手指深深嵌入发丝让他逃无可逃。另一只手则死死箍住腰,将两人的身体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仿佛要把人揉进身体。
急促而滚烫的呼吸,倾泻的疯狂占有欲。这根本不是安抚人的方法。
厉非也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到底在干什么?!
身体的交缠永远不可能是解决痛苦的恰当方式。
人类更有效的沟通方式,永远是理解、倾听、陪伴,支持。身体的一时沉溺,只能被看作是无法解决痛苦根源的暂时逃避。
这些他明明都知道……
在一起的三年里,彼此偶尔有些负面情绪,也从来不是用身体去安慰。
他们都很能制造惊喜节目,或者只是靠一起说说话,每次都能成功哄好对方。
可是。
可是,你看眼前的这一只。
他听话吗?
他能听得进去人说话吗?
反而这一刻,在昏暗的、夜色深重的房间里,真正能让怀里人忘记紧绷和痛苦的好像只有不像话的、疾风骤雨般湿热的亲吻和爱抚。
可笑吗?当然可笑。理智叫嚣着不能一个人发疯了另一个也疯。本能却告诉他,能进入一个疯子的世界把他打捞起的,只有另一个疯子!
亲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是吗?
可明明人类从出生开始,就都是通过身体的触抚来获得安全感的。几乎所有婴儿最初的安心,都是来自家人充满爱意的拥抱和抚摸!
所以当语言没有办法充分安慰痛苦时,身体的接触难道不应该被本视为一种更直接、更强烈的情感传递方式吗?
难道这不本来就应该是最直接能够冲破孤独与隔离,重新建立起最紧密的连接,让人感受到被接纳和被需要的最直接方式吗?
人这种生物,本来就是渴望与所爱之人有最亲密的接触。
傅斯霆的胸口一片冰冷,厉非贴上去。
直接而真实的东西,比如体温能带来的物理上的温暖,说不定有时反而比任何语言都有力量。
至少在这一刻,厉非真心觉得,他可以的用物理的温暖去填补怀里人心脏的冰冷和空虚。
“……”
温暖柔软的床上。胸口的酸疼蔓延全身,唇齿之间裹挟着窒息和无望的缠绵。
他一遍一遍地粗暴吻他,不管不顾抚摸他,极尽亲密。
“讨厌吗?”他低声问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涩哑。
很糟糕。
真的很糟糕,理智全盘崩掉了。所有的感情,所有他拥有的东西,那颗看起来矜贵其实不值钱的心,这一刻在爱人滚烫的呼吸和发凉的肌肤前全部柔软酸涩,一败涂地。
厉非是真笑了。他无奈又想起无数被他嗤之以鼻的纯爱剧本上,那些离谱又俗套的文字。
结果其实他自己,比那些都离谱得多。
呵,厉非,原来你比它们都还……俗套又可笑得多!
窗外大雨滂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风早将窗户刮得咯吱作响。可能哪里没关好,雨水和泥土的腥气被风吹进房子。
雷声中,床上的人也好像一叶扁舟在暴风雨摇曳,浑浑噩噩地摇摇晃晃、滚烫糊涂。
这一次傅斯霆没有抗拒,他像是根本不会抗拒一般,就那样安静地微微睁着眼睛,迷离地、温顺地,任由厉非温热地啄着脖子、一路向下。
厉非残存的理智还留着一丝最后的谨慎。
他不确定小霆会不会讨厌,会不会又被弄哭,稍微停下来观察,却只看到傅斯霆眼里一丝微光。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
那双灰瞳平静地看着他,好像不是抗拒,好像在等他继续。厉非微微放了心,低下头继续咬,激起身下人一阵战栗。直到两个人滚在一起,他喘息着脱下身下人最后一件,傅斯霆才突然又有些犹疑地抓住了他手腕。
苍白的唇翕动几下,不是抗拒,只是……
只是他,不会。
厉非愣了愣,笑了,心里涌起无限温柔:“乖,我慢慢教你。”
“之前十六岁的小霆……还在念高中,还不可以学坏。但现在二十二岁的傅斯霆,已经是成年人了,什么都可以做。”
他俯身垂眸。二十五岁那年他也教过他的,大不了再教一次。
滚热的温度紧拥相贴。
夜色漫长。
……
后面那一夜是怎么过的呢?
厉非隔天醒来望着天花板,很空白,脑壳一阵突突地疼。
他彻底清醒了,再想起昨晚做的事,只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还记得几天前,他去app更新《男友失忆了怎么办》的树洞,被误会他跟失忆小霆do了,评论区嘻嘻哈哈说他简直禽兽的那些话。
倒是一语成谶,真什么都做了。
如果只是那样也就罢了。但事实上他昨晚比评论区还要禽兽得多……
厉非懊恼地摁了摁太阳穴。想起昨晚夜色昏暗,一开始傅斯霆特别生涩。太过珍惜、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弄疼他。
后来他总是磨蹭,厉非实在没忍住。
脑子断了线,在孩子耳边说了些什么绝对不该说的话。再然后直接翻身上去,自己……
那还没完。
还有再然后。
还有再再然后。
不能再继续想了,厉非真的完全没想到,自己是那么个畜生。
真的,他一辈子没想到畜生这种词能用在自己这种人身上。本来禽兽就应该是他人生的底线了,但禽兽这个词对他昨晚的所作所为实在又有些过于文雅。
别的不说。
就说他既然想用身体安慰别人破碎的心,那至少,也应该是以对方舒适最为优先吧?
可他呢?许是因为之前的种种波折、男朋友跌下楼梯昏迷又失忆,加起来已经有一个月没……了。
他才二十九岁,体力又好,没收住的结果就是昨晚搞起来后干脆就理智彻底断线。
直到此刻,与罪恶感背道而驰的仍旧是身体暖融融的飨足感。
素了一个多月,终于吃上了。很满足。
“……”
是人吗。
真的。就问他这还是人吗?!
哪有人一边想要治愈爱人一边又索求无度的?他真的感觉到后面孩子都被他玩傻了,要论两个人昨晚到底谁在发大疯,那疯更大的多半是他。
正想着,怀里人蜷缩抽搐了一下。
厉非一时间真是心疼愧疚懊悔加没脸见人和荒谬等种种滋味杂陈。搂住了他,等着怀里人渐渐转醒。
“傅小霆。”
出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全哑了。昨晚玩那么疯,不哑才怪了。
厉非真的是人生中仅有的几次生不如死的羞耻和悔不当初,每一件都和傅斯霆有关。
可明明昨晚那么不做人,他现在还得顶着嘶哑的嗓音装正经和温柔。
现在的心情也十分的破罐子破摔的半死不活。
“……”
可事实证明,单纯的身体安抚,好像真的可以起到一定起死回生的效果。
这次醒来之后的傅斯霆平稳地呼吸着,之前一直灰败的眼睛,也安安静静地有了一丝高光。
像是被水洗,有一种好像十六岁的小霆成功熬过冬天,重新有点活回来的感觉。
厉非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知道傅斯霆现在应该很累,他也非常体力透支,一动浑身骨头酸痛。
但他还是撑着起了床,并把傅斯霆也拽了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适合舟车劳顿,但关于你妈妈去世的真相,我的律师已经去你老家申请卷宗和查阅案卷笔录了。”
“派出所的笔录,只能由你这个直系亲属亲自当场去看。”
“所以我们现在一起飞去你老家,好不好?还困的话,之后可以在飞机上再睡。”
傅斯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
“傅小霆,有些事不去面对永远也没办法安心。”
“到底‘过去’是不是对得上。我们一起去看看真实的案卷和笔录,就能都弄清楚。”
“一起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
包机从奥兰多飞到S市,从安检到起飞只用了十几分钟,才九个多小时就飞到了。厉非给傅斯霆吃了点药,他在飞机上又睡得很沉。
到S市下飞机后,车子把他们接到珠市,又直奔辖区派出所。
到的时候是上午,律师已经在那等着。
摘抄、复制的案卷材料笔笔清晰。派出所里还有傅斯霆当年的笔录原件,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傅斯霆看了很久。
厉非默默陪着他,当年负责办理江月萍案件的副所长现在已经升任了辖区派出所所长。他当年办案就见过傅斯霆,这男孩很惨他印象深刻,听说现在还失忆了。
真是多灾多难,所长特别同情。
“确实不是车祸。”所长说。
“你妈妈确实是在医院里遭人谋杀。凶手后来判了死刑,当年秋天就执行了。死亡证明、回执和档案也都明确可查。”
“……”
厉非蹭了蹭傅斯霆的指尖:“现在终于能稍稍安心了么,宝贝?”
……
从警局出来,一切真相查实,可傅斯霆却好像也没有很喜悦的样子。
中午一桌炒菜色香味俱全,他上飞机前直到现在十好几个小时都没吃过什么,这时候却仍旧有种勉强硬顶的感觉。
“小霆,吃不下就不吃了。”
他的状况还是有些不对,厉非想带他去就近的医院看看,可他不愿意。
奥兰多的暴雨似乎又追着他们回到了国内,周遭一片山雨欲来的潮湿气息,厉非只能又带他去附近宾馆开了个房间待着。
不一会儿,大雨再度倾盆。天灰蒙蒙的没有颜色,气压也越来越让人窒息。
“宝贝,累就再睡一会儿吧。”
傅斯霆点点头,却软绵绵地陷在沙发里没有动,像是依旧没有任何力气,看起来仍旧苍白疲惫又涣散,有一种枯萎的感觉。
厉非给倒了一杯温水,轻声叫他:“乖,喝点水。”
干涩的唇被滋润了。厉非将水杯放回茶几上,又蹲下身去握他的手。
那只手仍旧冰得吓人。
昏暗的房间透着一股窒息的沉重,空气都被傅斯霆的灰暗浸染。厉非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竟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生第一次觉得,他在想……是不是他的安慰,他的拥抱也已经彻底魔法失效,再也抵达不了傅斯霆封闭的心底。
厉非不是沮丧。
他只是在理性地想着这种结论可能性。
因为如果这是事实,他就得赶紧好好接受这个事实,给傅斯霆再制定有效的治疗办法。
反正本来比起童话故事,科学的治疗就要靠谱多了。
想着,掌心在这时被轻轻蹭了蹭。
很细碎,比小狗的舔舐都轻。厉非愣了愣,才发现傅斯霆指尖微微颤抖,正竭尽全力将他往自己身边拉扯。
厉非凑近后,傅斯霆缓缓仰起头,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目光安静,有一丝微微的明亮。
“……”
窗外狂风大雨。不知又是谁先断线发疯。
完全就没有道理。
可等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在沙发上吻得毫无章法又难舍难分。厉非一开始觉得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应该,可下一秒唇被狠狠咬了。有人呼吸紊乱粗重,正在拼命索取,带着一种不要命的疯狂。
"小霆,"他在换气的间隙里轻声唤他,"我在。"
“我在的,一直在。”
傅斯霆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箍着厉非的腰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几乎是要用尽最后的生命将自己所有的情感、痛处与依恋,都倾注在这一刻的亲吻和耳鬓厮磨里。
厉非垂眸,依旧温柔回应。
衣襟被修长的手指探进、滑入,傅斯霆掌心滚烫,与冰凉的唇形成鲜明对比。
这次竟然是傅斯霆主动脱他衣服。
厉非跨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撕扯,放弃理智环抱着亲吻。
一次又一次。
这一回傅斯霆虽然还是有点没有章法,但已经不是昨晚那样笨笨的。他很卖力,非常卖力,只在弄到一半时才又好像恢复了点神智,开始温柔下来,并时不时偷偷观察厉非。
似乎,如果他表现出一点点不舒服和抗拒,他就会马上碎掉一样。
荒唐完了,傅斯霆再一次睡得很沉很沉。厉非打了几个电话,才陪他一起在雨中在狭窄柔软的沙发上相拥而眠。
不知过了多少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厉非就在这安然的黑幕之中抱着怀里人默默听雨。
不久,怀里人也醒了,动了一下,像奄奄一息的小动物,很轻地喊了一声:“厉非。”
“嗯。”厉非点点头,下意识就搂紧他,让他的头抵在自己胸口。
窗外没有声音,黑夜里万籁俱寂。
良久,胸口逐渐湿润。
眼泪无声地滑落。一滴接着一滴,顺着傅斯霆脸颊缓缓流淌,像是永远流不尽。那泪滴砸在厉非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紧接着,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无声却汹涌。
整整两天,傅斯霆终于打通了那个流泪的穴位,第一次哭出来。
他呼吸急促,肩膀一抖一抖不成样子,抓住厉非后背的衣料用力得指尖都发白。
“我很努力了……”他哽咽着,颠三倒四地说,“这六年,我很努力……真的已经拼尽全力了。可为什么,还是一事无成,什么也没能做到,什么都保护不了……”
“小霆,不是你的错。”
“我好累,真的好累。可我都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行。我也想……也想要继续再努力一点,可现在只是活着就好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每一天都好累……”
“不想起床,不想吃饭。只想躺着什么都不做,我讨厌那样的自己,可我没有办法。”
“……”
大四,室友们早早有了出路。赵冉敲定了军队前途大好的文职,白裴皓继承了家里的公司,常傲瑜签了不错的科技大厂。
他也该脚踏实地行动。
要么一鼓作气把游戏做完,要么赶紧去外面先找个工作干。以他的学历和专业排名绝对找得到一份说得过去的工作,傅斯霆也知道这并不会特别难。
甚至常傲瑜都好心把简历模板发给他了,他要做的就只是换上自己的名字和照片,加几行字,去各个公司海投就行。
是可以做到的,明明也没有多难。
可为什么他却连那点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每一天他都好像踩不到地面,一直在恐慌心悸。感觉只要下了床到处都是深渊。
理智上他很清楚,他其实并没有到山穷水尽那一步,可现实就是只想懒在床上,一步都不想走,越来越痛恨颓废的自己,恶性循环。
大四了,别人都在向前跑,都有了像样的前途。
他为什么不能振作起来。
何况还有几个月,他就可以遇到厉非了。
就好像穿过无比幽暗狭长的隧道,都隐约看见光芒了,就差那么几步,爬也应该爬过去!
他又不是奄奄一息了。他还活着,能呼吸,没瘫痪,往前爬两步就可以了,可他就是不动。
他也想让自己动!
他也想让自己动起来啊,为什么不动?!
喉咙哽咽,所有情绪彻底爆发,像是要将这些天没哭出来的泪都一次性流干。
厉非黑瞳幽深,紧紧把他摁在胸口,细细亲吻。
任由他发泄。
……
像一个穿越万里山川、一直孤独行走的人,终于找到了可以喘息的栖身之所。
不知过了多久,傅斯霆才渐渐平复下来,像是宣泄累了,浑浑噩噩的恍惚。
一顿尽情发泄,心底的斑驳铁锈似乎被洗刷,终于没有那么刺人。
他又一次精疲力尽地睡着了。
厉非不知抱了他多久,等他再次醒来,被他枕着的那只手早就有点发麻。
他擦掉傅斯霆脸上斑驳的泪痕,在他脸颊亲了下:“小霆,哭过以后,好些了吗?”
“……”
其实是好了一些的。
其实,好了很多。
压抑的情绪宣泄出去后,虽然头脑依旧不转,但至少身体上……有一种被水洗过、晾晒,焕然一新的感觉。
突然不沉重了。
好像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重,都终于跟随身体的水汽一起蒸腾消散。他轻轻动了动手指,他的手现在搭在厉非腰间,可以听话地、悄悄地抓紧他的睡衣。
再也不是之前那种僵硬沉重的动弹不得。
厉非换了个姿势把他重新搂进怀里。
“快半夜了,”他说,“你午饭也没怎吃,距离上一顿饭都过了二十四小时了。”
“有没有稍微觉得饿一点?”
傅斯霆其实仍没什么感觉,但还是点头起来了。
晚上十一二点,街上也没什么人。
这毕竟是傅斯霆从小生活的城市,他知道哪里有店半夜还开着。离派出所不远,有一整条街都叫“面条街”,很多店营业到很晚,甚至还有一家有名的二十四小时小面馆。
时间已近午夜十二点,店里人也不多,厉非给傅斯霆点了一碗素净的阳春面加鸡蛋。傅斯霆虽然没什么胃口,但知道厉非担心他,还是逼着自己吃了不少。
素净细面加了些青菜,汤头也很清澈,吃着口感很舒服。
傅斯霆吃着吃着,整个胃的紧缩感渐渐消失了,味觉也回来了。
越吃,就越来越能吃得下。
“吃慢点。”
厉非拧开一瓶水,递给他喝。
傅斯霆吃完了,居然默默吃得很满足,甚至觉得很好吃。他一向容易晕碳,坐在那里呆乎乎了片刻。厉非黑瞳看着墙面上钟表不断转动的秒针,忽然垂眸摸出了个小盒子,放在傅斯霆面前。
“现在太晚了,应该没有蛋糕店还开着。”他说,“但你刚刚吃了长寿面,按照传统也算是庆祝。”
丝绒的小盒子,在灯光下闪着一层华美的光泽。
“是给傅小霆的生日礼物。”厉非黑瞳看着他,微笑。
“刚刚过了午夜十二点。所以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一日了,是傅斯霆二十九岁的生日。”
“……”
傅斯霆在他温柔凝望的目光中恍惚了片刻。
“宝贝,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但,是不是这对二十二岁的你来说还有点早?”
“那就把它当成你任何一年的生日,我来陪你一起过,好吗?”
作者有话说:
宝放松哭一下还是很有必要,28岁最后一点阴霾也解开了。[可怜]
其实中霆(谁起的……)不郁了,就开始和二十八岁的时候有点像了。这次穿,小情侣会更像小情侣。
厉非是白羊座第一天,霆是狮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