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捡漏的第一百二十一天你有些不一样了……

温竹君起身梳洗后,便和霍云霄一起吃早食。

她神色如常,和霍云霄谈起了事儿,“最近丰州这么忙,是北戎有什么异动吗?”

要真有异动,那她还得走,谁知道打仗会不会倒霉到她头上。

霍云霄摇头,“倒也不

是异动,寻常的事务也够忙的,主要是剿匪,另外肃州那边也有些事务,需要在丰州中转。”

他关切道:“你大哥哥那边可还好?听闻肃州官场几乎都空了,忙得很。”

温竹君笑道:“是很忙,大哥哥还挺紧张的,不过都还算顺利吧,至少春耕是顺利地进行下去了,那些地方,会恢复的。”

至于中间那些弯弯绕绕,她也没去了解,想来等各方势力进驻后,又有那么多眼睛看着,肃州是暂时出不了第二个石二狗了。

霍云霄闻言叹了口气,“可惜了,这次又叫张炳之逃过去了。”

温竹君瞪他,“太子已经说过了,这件事过去了,不许你再管,那些人的是非功过,也不是我们能说的。”

霍云霄嘟囔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也就跟你说说,反正就是抓不住他的辫子,我们就没法治他,我就是替师兄不值,朝廷竟然还让张炳之的门生去肃州做直隶总督,这是不是太糊涂了?”

温竹君拧眉,“你怎么知道的?”

“邸报都写了啊,那人就是张炳之的得意门生。”霍云霄神色郁郁,“不知师兄现在怎么样了,他肯定快要气死了。”

温竹君实在忍不住了,“虽然太子是你师兄,但你也要想清楚点,太子扳倒张炳之,也不是一点利益相关都没有的,再说了,你现在已经远离玉京,你的职责就是抵御北戎,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霍云霄点头,“我当然知道轻重,可师兄有什么错?到现在都还面壁思过,枉费了一腔心血。”

温竹君也有些唏嘘,也很感慨,天家无家事,这已经不是太子跟张炳之两个派系的事情了,是太子跟皇帝之间的博弈,想必太子已经了然自己锋芒太过,所以才会退让。

“太子心有成算,又文韬武略,你就别担心了。”

霍云霄重重叹了口气,没过多久,又高兴起来,“阿竹,今天我带你出去转转吧?丰州有很多名胜古迹的。”

温竹君摇摇头,“暂时还不行,家里还缺了不少东西呢,我得置办齐了,将来你若是有客,总不好怠慢人家,不如带我去街上转转吧?”

既然来了,那事儿就得办好,全都交给丫头去办,传出去难免觉得她不尽心。

霍云霄也不纠缠,只笑吟吟的陪着她在丰源的各大铺子里转悠。

一日里,定下三张床榻,两座屏风,另外桌椅板凳若干,还有生活用具若干,又找了牙行请匠人修府邸,衣食住行不能含糊,桩桩件件都是要紧事儿。

温竹君看着单子,点点头,“便是这些了,掌柜的,这些东西还请尽早交付,这几样还能迟些。”

掌柜连连点头,“夫人放心,我一定尽快,到时候直接送到府上去。”

霍云霄就这么看着,笑眯眯的,一点不见烦躁。

温竹君上了马车后,见他还盯着自己看,不由摸了摸脸,“是我脸上有东西?”

霍云霄靠着她坐下,点点头,一脸沉醉的看着她,“嗯,有东西。”

温竹君朝坐在对面的青梨伸手,“镜子给我瞧瞧,你怎么不提醒我?那么多人看着,很尴尬啊……”

霍云霄哈哈笑着,俯身在她脸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是美貌,别担心了,你好看着呢。”

温竹君:“……”

青梨一张脸通红,眼睛望着车顶不敢动,她真是后悔,坐在外边也没事的。

一路又买了不少米面粮油还有肉食等,丰州的牛羊多,尤其是羊肉,比在玉京便宜多了,而且又是四通八达的地方,许多东西连玉京都不常见呢。

夫妻俩手挽手一起挑挑拣拣,什么床头摆件,床尾春凳,还有精致的小摆件,还真买了不少东西。

两人也不是挑剔性子,逛的高兴,中午就在外头的小摊上吃了碗羊肉馄饨面,便一起打道回府了。

温竹君也不知道为什么,来丰源后,一吃面食就昏昏欲睡,回家的马车上都在打瞌睡。

回家后,她第一时间就嘱咐青梨,“以后家里面食还是少做,就按照玉京里的习惯给我做饭,多买红肉跟蔬菜。”

青梨点头,“知道了夫人。”

温竹君进了卧房后,难以控制的又打了个哈欠,双眼噙满了泪,声音都没力了。

她随口道:“侯爷累了没?不如歇会儿吧?”

霍云霄刚把外衣脱下,闻言笑着转身,双眼灼灼,“好啊,正好歇个午觉。”

温竹君没注意,只进了湢室梳洗,梳洗完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摇摇晃晃地倒在了榻上。

偏偏霍云霄又缠了上来,她软软地挥手,喃喃道:“困……”

霍云霄笑了起来,哑声哄道:“你睡你的……”

青梨去了厨房,先是嘱咐了一通,又另外叫人专门起灶烧水。

年轻的厨娘看看天色,诧异道:“这会儿还早呢,要这么早烧水吗?”

青梨红着脸道:“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问那么多,以后这口灶就不要做饭菜了,擦洗干净后,专门烧水。”

温竹君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余晖将尽,直到青梨来叫,她还迷迷糊糊的。

“夫人,快起吧。”青梨望着夫人身上的痕迹,有些脸红,又很欣慰,侯爷的一腔心思还在夫人身上呢。

“您别睡了,再睡晚上该难受了。”

温竹君浑身酸疼,头也有些晕,才被拉着坐起来,就又倒下去了,闭着眼睛喊:“不起了不起了,我想睡觉,晚上也别喊我,我不吃饭了。”

霍云霄正在穿衣裳,闻言便将青梨叫开了,“又不是玉京,反正也无事,就让她睡吧。”

青梨无法,只能带上门出去了。

霍云霄出去办事,回来后已经是暮色四合,夏风微热,吹着柳枝千垂,还有门口的灯笼照着路,也生出了家的感觉。

他大踏步进了垂花门,见正院里黑漆漆的,不由奇怪。

“夫人一直睡到现在?”

霍云霄听丫头说后,连忙推门进去了,屋中窗牖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撩开帐子,俯身摸索着去拉温竹君,柔声道:“阿竹,也该起来吃点……”

结果掌下的肌肤滚烫如火,他心头一跳,在温竹君的额头一探,连忙朝外头喊,“青梨呢?去前院叫大头请大夫,快去……”

温竹君迷迷糊糊地睁眼,沙哑着道:“你回来了?”

霍云霄抱着她,很是自责,怎么才来就生病了?这要是叫岳父大人知道,怕是又要提刀来砍他。

好在大夫来得很快,说是这一

路累着了,又邪风入体,没休息好,这才烧了起来。

“……夫人以往身体康健,问题不算大,我开个方子,你们煎两副药喝下去就没事了。”

他又单独拉了霍云霄去一边,叮嘱了几句话,霍云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还亲自去送大夫。

温竹君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午食过后,整个人都虚弱了,说话都是气音。

“夫人,您昏睡了一晚上,总算是退烧了。”青梨高兴的趴在榻边,“侯爷照顾您一晚上,方才有人来找,说是有事儿,这才走呢。”

温竹君靠着软枕坐好,喝了一杯水后,才点点头,声音嘶哑,“我知道,昨晚上他还喂我喝药,给我擦汗来着。”

她身体还不错,这次发烧也不算突然,还有些庆幸,至少不是病在路上。

“竹君,竹君……”郑溪跑了进来,看到温竹君面色苍白地靠着,满眼担忧,“怎么才来就病了?”

“你怎么来了?”温竹君笑道:“偶尔发烧也正常,我又不是铁打的,快坐。”

郑溪抬手探她的额头,发觉确实不烫了,才松了口气,“你家侯爷给我传话了,叫我来陪陪你,正好二皇子也有事被叫走了,干脆就来你这看看。”

温竹君点点头,“是出什么事儿了吗?怎么都被叫走了?”

郑溪也不太清楚,“听说是修河道闹出了事儿,你才来,还不清楚,北地民风彪悍,械斗是常有的事儿,加上又有匪徒作乱,所以他们最近都挺忙的。”

温竹君确实不了解。

不过病中也不能歇着,玉京的信又来了。

玉桃信里是报平安的,糕点铺子的生意没有影响,再说了还有夫人照看呢。

姚坚的信里就有事儿,说是有作坊管事贪钱,从招女工这步就开始捞钱,克扣福利,还招了些七大姑八大姨,弄得作坊里乌烟瘴气,甚至其他女工们自行售卖肥皂都要被刮一遍。

这事儿是乔楠闹出来的,她为人正直,最见不得这种事了。

温竹君看的都生气,不过这事儿好解决,赶走就行了。

真是无言以对,小小一个作坊都耐不住有人想贪。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等到温竹君的病彻底好了,已经快过去半个月,天气越来越热。

好在郑溪跟周三姑娘每日都来看望,倒也不无聊。

这天又是大雨倾盆,她才吃完早食,就听到前院传来声音,应该是霍云霄回来了。

霍云霄浑身透湿,眉头蹙起,俊秾眉眼带着煞气,看到温竹君的身影,才稍稍缓和。

“你怎么起来了?身子好些了吗?”

“都躺了那么久,早就好了。”温竹君笑着点头,撑伞站在树下,随他一起进了屋,“怎么?出事儿了?”

霍云霄也不瞒她,脱下外衣,接过棉巾擦脸上的水。

“这时候正是汛期,又连着大雨,水没流进修好的分洪河道,反倒是把新修的堰口冲决堤了,淹了不少地方,总督大人焦头烂额,连带大家也没个消停,二皇子也一样跟着我到处跑呢。”

温竹君听着也觉得艰难,“那你可要小心些,汛期的河很危险。”

霍云霄脱下衣裳,露出遒劲有力的臂膀,又换过干净衣裳,连连叹气。

“再危险也比不上那些百姓,现在还有不少人在山上淋着雨呢,唉,好歹是活下来了,只希望等水退了,他们还能保下这次的春耕,不然损失就更大了,真是可惜了,我之前看到那些秧苗都已经绿油油了呢,也不知道那堰口是怎么修的,钱花了不少,一点用没有……”

他说着说着,便发现温竹君一直看他,不由一愣,“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温竹君抿唇笑道:“没有,就是忽然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