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捡漏的第九十四天我们俩,是最不该计……

一直到入夜,上了床榻,霍云霄都在纠结那些被丢掉的避火图。

“阿竹,你故意的,你明明也看到了,我拿的那张,就是……”

“睡觉,”温竹君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你伤还没好呢,别乱想了。”

霍云霄缠着她,不停地重复,“阿竹,看一眼,就看一眼……”

“不行,赶紧睡觉。”温竹君毫不留情地拒绝,“你不是说等伤好了,要跟太子切磋吗?万一伤口裂开怎么办?”

霍云霄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没错,师兄是答应我了,对对对,我得好好养伤,把手下败将这个名头给拿掉……”

他绝不要顶着手下败将这样丢人的名头。

五月将尽,还未到六月,天儿已经热了起来。

玉京并不平静,又查出了三个证据确凿的贪腐官员,官场中攀咬得十分厉害,加上去年抄了好些个人,动荡着实不小。

听闻太子督办了其中两件案子,另一件,皇上则是交给了三皇子,说是怜惜太子辛苦,就不给他办了。

霍云霄对此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太子跟三皇子一母同胞,能有什么龃龉呢?

温竹君却听出他话里的忐忑,还有对皇上下此决定的疑惑,再不是当初那个坚信不会有猫腻的他了。

显然,霍云霄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什么都不懂的霍云霄了,经历得多了,浑水也淌过,再怎么白纸一张,也会沾染痕迹。

这是注定要付出的代价。

刚入六月,安平侯府就传来喜讯,说付淼平安生下一个女儿。

温竹君立刻让青梨准备礼品,回家探望,这下子侯爷爹要高兴坏了,家里的第一个孙辈呢。

自从腿伤了后,侯爷爹每天就无所事事,整日盼着孙子或是孙女出生,好享受天伦之乐。

安平侯府自然是一派喜气洋洋,下人们都满脸喜色,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看来赏钱拿得很丰厚。

夫人得知温竹君最先到,赶紧将她请了进来,笑盈盈的。

“你大嫂这会儿还歇着呢,真是辛苦她了,辉儿在一边陪着,小家伙也睡着了,你多坐会儿,等孩子醒了就抱给你看。”

温竹君点头跟着坐下,见夫人一向端庄的面上难掩开心,不由笑了。

“可算是生了,我们这几个兄弟姊妹,还只有大姐姐的七哥儿呢,现在好了,又多了个姑娘,恭喜母亲了。”

夫人见她是真高兴,心里也高兴,孩子们的心在一处,很难得的。

“你呢?也该有动静了,可别不上心。”

温竹君抿唇笑道:“我又不急,姨母都说我不用急,她当年五年都没动静呢,还不是一样能生孩子,不着急的。”

夫人拍拍她的手,“你心里有数就行,三个出嫁的女儿,只有你,我是最放心的。”

正说着话,温梅君也到了。

温梅君本来还是笑着的,但看到温竹君也在,笑容整个僵在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大姐姐,你来了啊?”温竹君恍若未觉,笑着打招呼,朝他招收,“快进来,别晒着了,七哥儿呢?”

温梅君尴尬地进了门,七哥儿就在乳母手上抱着呢。

“咦咦咦……”七哥儿养的白白胖胖的,一边吃手一边叫唤,只是吐字不清晰,“啊哦哦啊……”

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抱着七哥儿亲了好几下,“好孩子,外祖母抱,哎哟,真重……”

温梅君也坐了下去,挤出一抹不自在的笑,朝温竹君道:“三妹妹来的好快。”

“嗯,我一接到消息就来了,”温竹君装作看不到大姐姐脸上的表情,“大姐姐,七哥儿现在都会说话了,会叫娘吗?”

“还不会呢,”温梅君笑得很含蓄,“只会啊啊哦哦咦咦的,没那么快呢。”

话音刚落,温春辉就出来了,满面红光的,看起来春风得意。

“哟,你们都来了呢?”

大家一拥而上,纷纷恭喜,好话一箩筐,把温春辉喜得合不拢嘴,“多谢多谢,多谢弟弟妹妹们,待会儿孩子醒了再报给你们看。”

温兰君到的时候,温菊君也才出现,她背着挎包,里面是书本。

“都来了呢?”温菊君扁着嘴,不乐意道:“娘非要我今天去学堂,我就说不去嘛,还好我机灵,小果子还在那摇头晃脑地念着呢。”

夫人敲她脑袋,嗔怪道:“多读点书没有坏处,少看点你那无聊的话本子。”

大家都笑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夫人一拍手,笑道:“肯定是饿了,可别吵着淼淼休息,辉儿你得多陪陪她,这会儿才最难受呢,别叫她心里不好过。”

温春辉听话地站起身,“知道了,母亲。”

夫人将孩子交给乳母,又领着女儿们一起去了稍间看小丫头。

小小的婴孩浑身红彤彤的,像个没毛的小老鼠,眉眼脸型也瞧不出像谁,喝完奶就睡着了。

温菊君看得很认真,扭头小声道:“不好看,怎么皱巴巴的。”

夫人笑道:“你出生的时候也这样,孩子见风长,很快就好看了,你看七哥儿,也是一样的。”

温兰君看着有些眼馋,“母亲,给我也抱抱吧,说不准我沾沾喜气也能怀上。”

“来,小心些,”夫人没有介意,大方地递给她,“小心地托着头,哎,对……”

温梅君看了几眼就没兴趣了,见大家都围着,轻声道:“母亲,是个女孩儿呢?”

夫人瞥了她一眼,暗含警告,“女孩儿我也喜欢。”

她看一眼女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抱着孩子的手轻轻拍着,口中柔声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虽不是大家族,但不是什么小门户,女儿也一样要好好教养着,又不差那点东西,没得叫人看不上小家子气的做派,再说了,只有那种小门小户才会计较什么男女,因为他们养得艰难,手上的东西少,怕养不起,更怕生不出儿子,才会在意什么一举得男的废话。”

温梅君听得脸色涨红,满脸不自在,这一通话,亲娘这是故意讥讽她呢?

显得自己一举得男得意洋洋,像个笑话。

温兰君和温竹君看得清楚着呢,俱都一言不发。

温菊君倒是点点头,有些明白,“母亲,您说的我倒是明白了,左右生儿生女也不差什么,重要的是教养。”

“是了,没错。”夫人看着四个女儿,温声道:“你们也都记住了,将来要是家中的姨娘生了,无论男女,也莫要紧着吃醋不甘心,只要那女人老实不惹事,好好养着便养着,不过水米几口,银钱几两的事儿,莫要胡来坏了事,毁了夫妻情分,还有内宅名声,影响子女前途,那才是要命的。”

这话说完后,大家都沉默了。

温梅君率先陷入沉思,她出生就是嫡女,嫁人也必定是正妻,母亲说的,是最符合她身份的话。

这不止在敲打她,也是在教她,其实这话不止说过一次,但此时再听,心里颇为复杂。

但温兰君跟温竹

君的心理,就有些不一样了。

两人都是庶女,妾生的,从小到大命运不定,此时夫人的真心话,对两人来说,无疑也是戳动了内心。

也都知道这话基于现在她们是正妻的份儿上,才会掏心窝子般地说出来,是在教她们呢。

可两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当年夫人对她们的心,是如此的。

温竹君也有些感慨,她心里清楚,当年美貌娘亲糊涂,夫人是对付过春思院的,好在那一关终究是过来了,美貌娘亲跟弟弟都好好的,她也出嫁了。

那处小小的宅院,若是夫人真的用心下手段,她跟美貌娘亲压根就没办法挡,更别提宅院深深,还有不中用不管事的侯爷爹,死了都不会有一个水花。

看完孩子,送完礼物,大家也就都散了,等会儿付家也会派人来呢,堵在一起也不好,等满月的时候还要再见的。

温竹君跟温兰君一道儿走的。

她见二姐姐一直在冷笑,不由好奇道:“二姐姐,你笑什么?”

温兰君嗤笑了声,“你方才听到那些话没?”

“听到了,怎么了?”温竹君知道温兰君的性子,小心眼得很,怕是又有哪句话惹她不高兴了。

“二姐姐,母亲也没说错什么,我们如今是正妻,将来确实会碰到那种情况,这么做是正确的,影响也最小,对自己伤害也最小……”

“可我们的娘不是正妻,”温兰君讥讽地笑起来,“你娘进府晚,不知道夫人真正的手段,呵,当年府里也出过不老实会惹事的女人,最后带着孩子一尸两命,母亲的手段,远比你现在看到的,要多得多,你可别被眼前蒙蔽了。”

温竹君对此并不意外,沉默了几息,口中的话几经翻转。

“二姐姐,我们俩,是最不该计较母亲过往的人。”

温兰君嘴唇翕张,似是有千言万语,但最终,还是归于沉寂。

是啊,享受了夫人的托举,又认可了她的公平公正,安然活在她的羽翼之下,又怎能忘恩负义地去议论她的为人?这满玉京的高门大户,哪一个不是比夫人更狠更毒?

她俩,可都不是夫人生的,但嫁妆是真金白银拿到手了,安安稳稳长大,安安稳稳出嫁,已经比很多人家强了。

临下马车时,温兰君吞吞吐吐地道歉。

“上次的事儿对不住,你别怪我,三妹妹,我真不是故意的,后来我还给大姐姐送钱去了,就怕她去找你麻烦,回去后,我心里一直不安……”

温竹君摇摇头,“我没生气,这事儿早些说清楚也好,二姐姐别介怀。”

趁着钱还不算多,说清楚也有好处,万一以后钱多了,温梅君要是脾气还没改,脑筋没转过弯,真的爆发起来,简直就是炸粪坑。

温兰君松了口气,“你不生气就好,今儿看你跟大姐姐坐一起,我真怕你们打起来,那我罪过大了。”

温竹君也笑了,无奈道:“我们都长大了,放心吧,没事了。”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乌云遮蔽,狂风大作,卷起阵阵黄烟,街面上看不到人影,连铺子也都关上了门。

霍云霄迎着豆大的雨点,一阵疾跑,总算是在淋湿前进了家门。

“阿竹,阿竹?”他拍拍身上的雨水,扯起嗓子就喊,“我饿了……”

温竹君正看丫头们搬花呢,听到这一阵喊声,不由探出头道:“我在这呢,马上就摆饭。”

霍云霄现在都习惯了,当初姨母说得一点不错,果然还是娶妻好,一回来就有热饭热菜,还有人能说说心里话。

他觉得,日子就得是这么过。

“阿竹,师兄说,明儿让我们去东宫坐坐呢,阿离姐姐跟小钰儿都想你了。”

“好啊,”温竹君被风吹得脸干,团扇掩面,“那就去呗。”

霍云霄摸摸心口的东西,见雨势越发地大,拉着温竹君赶紧去了花厅。

夫妻俩吃着饭闲聊。

“对了,听师兄说,这次过后,地方上缺了不少人呢,”霍云霄咽下口中的肉,道:“我记得你说过,大哥哥想外放来着?”

“嗯,是的,外放对大哥哥来说是好事。”温竹君点点头,“多磨砺,才能尽早成长嘛。”

霍云霄皱着脸道:“大嫂不是才生了女儿吗?到时候夫妻分隔两地,怎么办?”

温竹君笑道:“三个办法,一呢,大嫂带着孩子跟大哥一起外放,二呢,大嫂狠下心,将孩子丢在家里,跟大哥一起外放……”

“嗯?”霍云霄抬头,“三呢?”

温竹君抬头看着他,“给大哥哥纳妾,让大哥哥带着妾上任。”

霍云霄闻言连连摇头,又添了碗饭,“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温竹君夹起菜叶子嚼嚼嚼,半真半假的道:“将来若是你出去,我便给你纳个妾,回了住处,也好有个给你端洗脚水的啊。”

霍云霄“砰”地放下筷子,一脸认真,“我不要纳妾,阿竹,你又说这话。”

温竹君没再继续说,而是帮他打了碗汤,“喝汤吧,我不说了,不说了。”

霍云霄见她真不说了,又道:“说起你大嫂,我今儿还碰到了付侍郎呢,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去找师兄。”

“是吗?”温竹君一愣,“是因为贪腐的事儿,还是别的事儿?”

霍云霄摇摇头,“不太清楚,贪腐的话应该不至于,师兄对这位老师还挺尊敬的。”

但也说不准,他现在看多了那种表面清官背地里大贪的人,总之,看谁都像坏人。

温竹君想起前些日子付淼跟她说的话,含含糊糊的,那既然不是贪腐,还能是什么事儿?

总不能真就是那么普普通通的对话吧?引导性也太强了点,有些刻意了。

“哦,我想起来了。”霍云霄道:“礼部左侍郎如今年纪大了,听人说,是要致仕了。”

温竹君恍然,那就说得通了,原来是要升官了啊,怪不得提醒自己呢,毕竟都是太子面前的“红人”,亲近些也是应该的。

温竹君忽然想到了她说的话,心头一跳,眉头微拧。

“太子是不是还要派你出去办事儿啊?”

霍云霄又吃完了一碗饭,摇摇头,“没有啊,线索快要断了,怕是很难继续查。”

温竹君有点吃不下去了,显然,付淼的爹知道的,肯定比她知道的要多,而霍云霄知道的,也并不太多。

吃完饭,窗外的雨势不减,廊下的灯笼被吹得左摇右摆,竹帘子更是一直飘在空中,大风大雨还闪着雷电,照得院子跟鬼打墙似的,夫妻俩望着大雨,只能进了卧房洗漱。

霍云霄急吼吼的将温竹君推进了湢室。

“阿竹,你快些洗,今儿下雨,晚上肯定不热了。”

温竹君真是服了这小子,但也知道躲不过去,只能进湢室梳洗,还要防止他跟进来。

她洗完出来,擦着湿掉的发梢,见霍云霄鬼鬼祟祟地在拔步床里藏东西。

“干什么呢?你快去洗洗吧,外面好大的雨,别等水凉了,她们重新送水也麻烦。”

霍云霄“哎”了声,喜滋滋地跑去洗澡。

温竹君爬上榻,四处翻找他藏的东西,居然没找到?

不过猜猜也知道是什么了。

霍云霄洗漱好后,看到温竹君端着书等他,先是一愣,但看到温竹君也没有骂他的迹象,心里美得不得了。

他伸着手,“阿竹,你闻闻,我用了你新做的香胰子,洗了好几遍,一点味儿都没有……”

温竹君还以为这小子张口就要提要求呢,没想到还真长了点心眼子,变聪明了。

“……你要是能把太子这次送来的书都看完,并且经由我考核通过后,我就给你一次奖励,说不定太子也会奖励你。”

霍云霄十分不满,特别不乐意,气的捶床,仰着头不服气的喊。

“我不要,凭什么?我们是正经夫妻,哪有这样的?这也太过分了。”

“啊?你不乐意啊?”温竹君抬手软软地推他,“好好好,那我们早点睡觉吧。”

“哎哎哎,我没说我不乐意。”霍云霄很不高兴,偏偏又没法子,说也说不过温竹君,郁闷了好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问道:“你先说什么奖励?总要让我考虑考虑吧?”

温竹君看他进了套儿,不由大乐起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霍云霄心里不满,这都什么事儿?他去问过了,各家夫人都有呢,女子出嫁,这算是压箱底的陪嫁,阿竹就欺负他不懂。

……

雨过天晴,天地似乎都被濯洗了一遍,晴空湛碧,万物生发。

如今的武安侯府已经大变样了,花红柳绿,绿荫缤纷,尤其是青绿的草毯,看着便觉得心旷神怡,更别提在上面走路散步,真是舒适极了。

霍云霄指着草毯中间的一块菜地,“这不韭菜吗?跟你的草没什么区别,也挺好看的。”

温竹君:“……”

胡说八道,完全不一样好吗?

改天就叫赵五挖了,补种一棵别的树。

夫妻俩赶去了东宫,雨后的东宫也越发好看了,陈年旧痕和一些擦不去扫不净的东西,全都冲洗了个干净。

太子妃看到她来,松了口气,“你可算来了,钰儿一直喊着温姨呢。”

温竹君捏捏小殿下的鼻子,柔声笑道:“不是想温姨,是想温姨带来的东西吧?”

梁钰看到她手心半个巴掌大的草编小马,绿油油的,活灵活现,连马尾都束着呢,眼睛霎时就亮了。

“谢谢温姨。”

太子妃见孩子高兴,也忍不住笑了,“好了,去玩儿吧,小心摔跤。”

太子跟霍云霄也在一旁看着呢,见状便转身进了屋。

“师兄,你能不能送些简单点的书?”霍云霄满脸苦恼,“你上次送的书,真是满篇的之乎者也,什么噫吁嚱,各种哉的,我真是看得一个头两个大,一拿到手上,我就犯困。”

太子面色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看什么书不犯困?”

霍云霄是个实诚人,闻言顿时来劲了,眼睛都亮了起来。

“那种,我就不犯困。”

“什么?”太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侧过头看他,“什么书?还有你看着不犯困的书?”

他何其聪慧,立刻就从这小子的神态里看懂了,顿时气笑了。

“你整日里就想着这事儿?”

霍云霄讪讪地挠头,为自己辩解,“也没有整天,就是偶尔,师兄,下次你就送那些书吧……”

太子:“……”

他没理会这些疯言疯语,而是直接道:“我刚探明了一个人证,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摸出那老东西的证据,你说得对,明面上的东西,可能真的没有,但人走过,就一定留了痕迹。”

话题跨度太大,霍云霄反应了会儿,才把脑子从那些事儿转了过来。

“你是说,有人在脑子里记了?那他还活着吗?”

太子摇摇头,面色凝重,“不确定,只能去找了,但这次的事儿,更不能兴师动众,伯远,我只能让你去。”

论起武艺,他真没见过比霍云霄还厉害的了。

霍云霄抿了抿唇,“行,师兄,我这次何时出发?”

太子拍拍他的肩,“尽快吧。”

霍云霄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好日子又要被打断,可为了将来着想,还是忍不住道:“师兄,你有没有那种书?不过文华殿汇聚天下书……”

温竹君和太子妃一起进屋,结果就看到一向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太子,朝着霍云霄的后脑勺狠狠抽了一掌。

大概是气急了,还龇着牙骂了一句——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