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玉京办事儿?”温竹君将手里的笔搁下,略挑起眉,“又有谁要护送吗?”
霍云霄挠挠头,板着脸一板一眼道:“是啊,是有人要护送,必须得我去。”
温竹君看他这样儿,有点好笑,又不禁摇头,提起笔却发现天色已暗,对眼睛不好,只能将东西收了。
她一边收东西,一边没忍住道:“太子让你去办事儿,就没教你怎么应付别人问话吗?”
霍云霄愣在当场,勉强嘴硬,梗着脖子道:“什么?阿竹,你在说什么呢?”
“别动,站好。”温竹君起身,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
“你是在我面前这样,还是所有人面前都这样?撒谎就得有撒谎的样子,一眼就被看破可不安全,撒谎又不是很难的事儿。”
霍云霄知道没瞒过,颓然道:“就在你面前,别人面前我可不会这样容易被识破,又不是个个都了解我。”
谁知道自己娶了个这么聪明的呢?又日日同床共枕的,可不就容易看透。
温竹君狐疑道:“是吗?”
霍云霄拿眼觑她,“阿竹,你这么厉害,那你在我面前有没有撒谎?”
“当然,没有。”温竹君一顿,立刻转移话题,“青梨,饭摆好了吗?我饿了……”
她扭头朝霍云霄笑靥如花,“今儿有玉桃爹做的糟鹅,可香了,你也喜欢吃的,走……”
霍云霄低头看着被她牵起的手,丹凤眼微微眯了眯,不过想起温竹君方才没有追问,他便也不开口。
夫妻关系间,他也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的。
等到夫妻俩都梳洗好,双双坐在榻上泡脚,顺便说会儿话。
“nuisance什么时候走?”温竹君将肥皂给他递过去,又道:“我帮你收拾东西,肥皂多带一些吧,该洗的时候还是得洗,可别染了什么虫子,照顾好自己。”
霍云霄点头,眼神闪烁,“明儿陪你吃完早食就走。”
“好,那我明天早起。”温竹君忍住心里的好奇心,只笑道:“我去让青梨帮你收捡些平日能用的东西。”
她忽然目光直直看向霍云霄,“不管如何,一定要注意安全。”
霍云霄轻轻拉住她的手,闷闷地笑道:“放心,我会的。”
一直到后半夜,夫妻俩才洗漱好重新躺下,温竹君伏在霍云霄的心口,柔声道:“你去了千万别冲动,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多看看别人怎么做。”
霍云霄笑道:“你放心,我知道的,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记在心里了,别担心。”
温竹君点点头,“那就好,我在家等你回来。”
霍云霄现在也机灵了,直接问出口,那基本就是被拒绝的命,只能另辟蹊径。
他心里有问题,又问了白天问过的问题,“阿竹,咱们成婚以来,你对我说过谎吗?”
温竹君:“……”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仔细回想,她似乎没有说谎,便坦然道:“没有。”再说了,有什么值得说谎的?字字句句都真心实意。
霍云霄刚想说话,就被温竹君给挡住了。
他有些好笑,看来阿竹也不是什么都看淡的,有些事她也是在意的。
温竹君现在真的招架不住,不等霍云霄再说什么,她便疲累地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察觉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温竹君半梦半醒地想起霍云霄吃完早食就要走,她猛地睁开眼。
“霍云霄?”
青梨正教新进屋伺候的小丫头燃香呢,听到夫人忽然惊醒,连忙撩起帐子,跑进了拔步床中。
“夫人,您醒啦,侯爷已经走了,吩咐我们不能吵醒您。”
温竹君拥着衾被,呆愣愣地坐起身,只觉身上有些酸疼,嗓子很干,而蜃窗透过的天光,昭示着天色早已经大亮。
“他走了?”
不是说好的一起吃完早食吗?真是的。
“天还没亮就走了,”青梨扶着温竹君起身,“幸好昨晚您叫我提前收拾东西。”
温竹君听着就摇头笑了起来,那小子,其实也长了点心眼子嘛。
不过,她又不会拦着他,有什么好瞒的?
不算早食的早食还没吃完,玉桃就到了。
她是为了她爹娘的小铺子来的,正月已经过完,她家中也收拾干净了,准备工作也差不多妥帖,便趁着糕点铺子不忙,赶紧来找夫人将铺面拿下。
“……我爹那天回去就开始腌菜了,可激动了,早早就定制了几个大缸,头批菘菜腌的已经很可口,我还给厨房送了些,夫人记得尝尝,至于糟鹅得等铺子开了再做……”
温竹君听她说得头头是道,轻轻点头,“行,有计划就好,你到时候找绿橘,让她去跟你爹娘签契书,每月的租金,我可不会因为是你就不收的。”
玉桃抿唇一笑,“夫人大恩,我们不敢忘,我爹说了,铺子里的钱,他们只用留三成糊口就行了……”
“不能这样,”温竹君立刻拒绝了,“本来就是小本生意,若是只留三成,怎么生活,那不是贴钱给我做活吗?有什么意思?”
“可是我爹娘都很坚持,他们想报答夫人。”玉桃一脸为难,“反正夫人大方,我做生意能赚不少的,他们又花销不了多少,也没关系。”
“傻子,是你赚钱多还是我赚钱多?”温竹君笑着点她脑袋,又很欣慰,知恩图报的人总是让人心软。
“这样吧,现在呢,算是小本生意,我就不掺和了,你们好好干,赚多赚少看你们本事,但将来要是真的开了酒楼,我再找机会跟你爹娘合伙,你看呢?”
玉桃眼睛一亮,“这个好,我爹娘有夫人您这句话,怕是要拼命攒钱了。”
她爹没什么大志向,最大的梦想,就是攒钱开酒楼,再小也行。
温竹君拍拍她脑袋,“你爹娘的事儿好办,有空盯着就行了,糕点铺子才是你重中之重,有没有想过,再开一家?”
她这些日子研究玉京的街道,也算有些心得,这么大的城市,就算是古代,购买力也不可小觑。
玉桃却反常的谨慎摇头,“夫人,咱们还是慢一点吧,做糕点跟做肥皂差得太远了,有些个人,怎么都教不会,我跟红衣白芷她们带人可累了,而且掌柜的也要新物色,需要时间挑选。”
“嗯,你说得很对,是我心急了。”温竹君点点头,她不是那种不会听取意见的人,玉桃敢直说还是她慢慢培养出来的呢。
“那就按你们的节奏来,不要着急。”
如今这种糕点在玉京也不稀奇,竹记算是招牌,一直在用新口味引领着而已。
幸好有玉桃在旁提醒。
温竹君叹了口气,赚钱是该积极,但也不能操之过急,之前在肥皂的问题上,她都能冷静,怎么到了更赚钱的东西,就不冷静了。
唉,都是钱惹的。
二月春寒料峭,虽不比凛冬,但也足够冷。
旧作坊已经彻底搬空,温竹君想去新作坊,也远得很,一大早就得出发,傍晚才能归家,这还是车马都顺利的情况下。
好在霍云霄不在家,她干什么都没人管,也比在闺中时更自由。
温春煌跟姚坚为了早点把久安县的作坊弄好,更是跑得常不归家,时不时还得住那,据说都已经穿坏了一双靴子。
姚坚倒也罢了,但温春煌才成亲,整日里丢下新婚妻子独守空房,这实在有点不像话,万一亲家知道,还不知道怎么骂人呢。
安平侯气的拍桌子,打发人去叫温竹君回家,气鼓鼓的。
“太不像话了,都嫁人多久了,咳咳,还不安于后宅,好好相夫教子,整日搞这些东
西,这也就罢了,居然撺掇着姐夫哥哥一起,你说说,这叫什么样子?让她二嫂子怎么想?”
夫人听他咳得厉害,在一旁劝他,“好了好了,她又不是威逼利诱的,况且,不是干坏事儿……”
她倒觉得挺好,拉拔下娘家兄弟,又不是什么错事,她这个嫡母才不好叫庶子去做这种事儿呢,反倒是孩子们自己商量有章程些。
听辉儿说,这么些日子,煌儿就收获颇多,比缩在家里读书要好多了,将来未必不能成为助力呀。
安平侯面对夫人,脾气就收敛了很多,语重心长。
“夫人啊,到底是女子呢,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应该为霍家早日生上个一儿半女,这么些个女儿,我最操心的就是她……”
夫人瞥了眼丈夫,昨儿还说最操心的是菊君来着。
她对丈夫向来不会当面反驳,只温婉安慰劝解,“好了,你身体都成什么样儿了,就少操点心吧,我让韶华去叫。”
安平侯这才满意。
夫人有些无奈,使了个眼色,又让人去把周氏叫来。
她可没心思跟他掰扯这点小事,年纪越大越糊涂,再说了,竹儿的生意里,还有她一份儿呢。
温竹君回武安侯府时,天色不早了,远山处挂着一抹斜阳,眼看着就要收走最后一缕光辉。
进府后,发现韶华正等着呢。
“韶华,你怎么来了?”她心头一颤,慌乱道:“是不是父亲出事了?”
“三姑娘,侯爷在家等您呢,还挺生气的……”韶华连连摆手,快速道:“夫人特地嘱咐我来叫,待会儿您回去别顶嘴,顺着侯爷就行了,夫人觉得侯爷就是躺得太无聊了,没事找事……”
温竹君笑了起来,要说夫人真的是个奇女子,温家若不是她扭转乾坤,就凭侯爷爹这个半吊子,恐怕也守不了多少年。
她到安平侯府时,刻意在门口等了等,她运气不错,恰好,姚坚跟温春煌也刚回来。
温春煌先下马车,拱手笑着道:“妹夫,那我就先进去了……”
温竹君眼珠子一转,立刻上马车把姚坚也给扯下来了。
“哎呀,进去喝杯茶嘛,又不耽误事儿,大冷天的,父亲母亲恐怕还要责怪我们不周到,一杯茶都舍不得……”
姚坚奋力拒绝,一脸莫名,“哎哎哎,你二姐还在家等我呢,哎哟,三妹妹你别扯我……”
温春煌接收到妹妹的眼神,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儿,但身体特别诚实,硬生生把姚坚给拖了进去。
安平侯看着三人,十分生气,但姚坚只算半个儿,他说起话来,总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家还是要回的呀,兰儿身孕,你不在家照看,整天跟着瞎胡闹什么呢?”
“还有你,刚成亲就跑不见了人影,像话吗?给你娶妻是让你过日子的,不是要你瞎跑……”
姚坚第一次被岳丈骂,有些招架不住,朝着温春煌跟温竹君飞眼刀子。
就说呢,平时也没这么热情,今儿死命拉着他喝茶,就喝这个“茶”?
温竹君站在前头,顶住了大部分的火力。
“是,父亲教训的是。”
“女儿不敢了,女儿明儿就老实待在家里。”
“父亲,您消消气,女儿错了。”
周氏在一旁故意不去看,她觉得侯爷说得对,但女儿一直向她使眼色,她这个亲娘也确实忽略不了。
等她觉得骂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娇声喊道:“哎呀,您别喊了,小心身子,竹儿知道错了,她不会乱来的,您放心,别气了别气了……”
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嘴角抽了两下。
难怪周氏受宠,都这年纪了,容颜不改,乌发如缎,声若黄鹂,撒起娇来,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也挺好,她是真的不太想应付这男人了,当然,亲情犹在。
安平侯美妾伺候,这火气又泄了三分。
“赶紧回去,注意着些,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瞎胡闹什么……”
温竹君朝美貌娘亲打眼色,又朝夫人屈膝行礼,然后赶紧领着温春煌跟姚坚出去了。
姚坚不太了解这状况,一脸担忧,“怎么办?岳父都发话了,那咱们怎么弄?”
温竹君笑道:“放心吧,照干不误,不过,咱们是该减缓些速度了,你们要还是整日在外头跑,二姐姐跟二嫂子怕是真的要来掐我了。”
姚坚跟温春煌纷纷表示不可能。
“我把先生新批复的文章拿回去,你二姐姐看到上头的字,不知道多支持呢。”
“你二嫂子也支持,说这跟游学也类似呢,一般人家都没这条件,再说了,三妹妹你给的也多。”
温竹君心里有数了,说到底,大家都需要钱。
“放心吧,咱们继续干,有母亲在呢。”
大不了多挨几回骂,又不少块肉,侯爷爹的话,经常是可以忽略的,说不定他自己明天就忘记了。
温春煌不愧是一家人,立刻就领悟了,当年夫人力排众议让大哥哥从文,就是侯爷爹气的拍桌子也坚决不改,最后呢?
结果显而易见。
他将姚坚拉到一边,细细地说了,“你别担心,当年……”
夫人跟出来,听了三言两语就知道他们几个打什么主意。
“你们悠着点,我那么做,是咬着牙坚持下来,并且有了成果,你们要是没弄出个东西,你父亲定要再生气的。”
三人赶紧行礼,纷纷表示会尽力,绝不会令人失望。
夫人瞧着几个孩子,笑着摇头,但眼神着重落在温竹君身上,这丫头小小年纪,倒还真有魄力,能领得动两个男人,有她当年风范,甚至青出于蓝。
就是可惜,不是自己亲生,言语间总要隔一些。
天色已经黑了,远山处连一点光亮都没有,夜幕降临,星子遥挂半空,簇拥着一泓弯月。
温竹君跟姚坚也告辞回家。
温春煌则是牵着躲在一旁观察许久的妻子,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夫君,没事儿吧?”周青有些担心,“我看父亲发了好大的脾气呢,本来我想去解释的,但是母亲跟周姨娘不让我去。”
“不去是对的。”温春煌笑着道:“正好我也问问,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实话实说就好。”
周青犹犹豫豫的道:“我还是那句话,男儿志在四方,拘在家中可没什么用处,不过今天父亲他……”
“别担心,”温春煌柔声道:“父亲就是嘴上凶而已,其实也是关心咱们,话里也没说错,这阵子确实委屈你了,以后我一定注意……”
周青羞红脸,抿唇笑了起来。
温春煌忽然想起什么,在胸口掏啊掏,忽然掏出一根簪子。
他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这,这是我拿工钱给你买的,不是多贵重的,回去我给你戴上试试……”
“你怎么乱花钱?”周青小心翼翼地接过簪子,高兴又埋怨,“咱们月例少,进项也不多,平日得少些花销,那些书本册子都很贵,老是去找大哥借也不是事儿……”
温春煌借着廊下的一点烛火,目光柔柔地看着周青,缓缓笑了。
温竹君在回去的马车上,也没憋住笑。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侯爷爹除了变得滑溜了点,但是在家真没什么变化。
随着子女长大成了家,他这个父亲的形象还是不太高大,影响力十分有限,反而是夫人对子女的巨大影响力,日子越久,越能体现出来。
就连她,都一直在受夫人独特的人格魅力和为人处世的影响。
虽然侯爷爹的话可以不当回事,但做子女的,也不能太疏忽,尤其是侯爷爹伤筋动骨折腾过后。
所以她还是让姚坚跟温春煌慢了下来,毕竟,工作是要的,但也不能忽略了家庭。
不过这期间倒是有了点惊喜,说是女工之间,售卖肥皂的效果特别好,尤其是最远的新作坊附近。
那一片距离远,有许多
人也不买货郎的东西,现在是熟人口口相传,又便宜好用,倒是打开了点局面。
姚坚跟温春煌很是高兴,又开始放开了,大力招收女工。
如今竹记招女工就没有从前那么难,大家都沾亲带故地推荐,新作坊里的女工,也渐渐地填满了。
这天,温竹君拿着名册,看得咋舌,一脸为难。
“还不到一个月,现在就增加到三百二十五个女工了?我,我养得起吗?”
温春煌笑道:“虽然不能给你赚大钱,但是靠着肥皂养活大家还是不成问题的。”
姚坚也稳重地点头,“我们俩你也请得起。”
温竹君松了口气,肥皂这事儿,纯属赶鸭子上架,她压根没想过。
“能养得活就行,哎,就怕弄得太快,一下子崩了,那些女工可怎么办啊?”
姚坚和女工们接触的时间长,闻言也有些不是滋味。
温春煌是半路加入的,正是满身干劲的时候,闻言很是激动。
“不会的,现在每日从作坊里出来的肥皂成品,便是最少得时候,也有小一千呢,我们带动的猪肉铺子、竹商、各地农户人家,还有那么多女工,三妹妹,你居功甚伟啊。”
温竹君被这顶高帽子戴得心里飘忽忽的,大笑起来,“二哥哥,你可真能说,我这张脸都被你架上去了。”
要知道,自从她这掺了东西的低端极廉肥皂出来,还搞得红红火火后,那些卖香胰子的商户一边看不起竹记,一边都铆足了劲儿争。
她在里面掺廉价丝瓜烙和普通木屑,那些人寻不到大量丝瓜烙原料,就掺别的,什么这个粉那个粉,居然还有掺什么檀木屑的,说搓洗后能活血增寿?
古代人做生意,一旦黑起良心来,真是一个比一个敢想。
除了模仿,还有人想跟她打价格战,虽然也有影响,但影响颇小,因为那些人都没挺过她。
毕竟,她一开始就是薄利,甚至于没有利,还要倒贴钱。
当然,聪明人很多,也有比她做得好的廉价肥皂,客户群体也找得很准,可最终没有一个人能打过她。
温竹君觉得,自己大胆用女工这一点,是做得最为正确的决定。
还有什么能比勤劳勇敢善良的女人们更可信呢?给她们一个机会,她们比男人干得还要好。
姚坚也跟着认真道:“三妹妹,你平时出门少,作坊里的女工见得也不多,你不知道她们有多感激你呢。”
因为不用再贴补货郎,改为男女工自行领取售卖,再加上不少人专程找上门买,成本削减了些,积少成多,每月合计,也是很可观的。
而女工们的积极性也大大地调动了,甚至还拖家带口,毕竟现在用廉价肥皂的人户极少,大家也明白这个道理,都铆足劲捞钱。
温春煌一脸期待,“等到时候咱们的作坊覆盖了玉京,老百姓人人都能用便宜的肥皂,也就是三妹妹说的市场饱和,那时候,我们就知道玉京的需求量,也能放手开拓新市场了。”
温竹君听得很是激动,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其实她都没做什么,全是放权给大家干,干得比她要好多了。
她不由自主地给他俩鼓掌,“二哥哥,我以前没看出来,你有做生意的天赋啊。”
温春煌尴尬摆手,“二妹夫带得好,东家大胆放手,我也是瞎扯。”
姚坚笑得不行,“你今天可真是谦虚。”
三月的阳光正好,明媚张扬,斑驳地泼洒,迎着屋中欢快的笑声,让春日越发地喧研。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门房派人来,传话的小丫头跑得气喘吁吁。
青梨正在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呢,见状呵斥了一声,“站住,怎么教你的,这么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
屋内谈事的三人都已经停了笑,不由自主看着门口,接着就看到青梨冲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姚家刚遣人来报,说二姑娘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