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君正逗七哥儿乐呵呢,闻言立刻看向温兰君,“真的?二姐姐,太好了,恭喜你。”
温兰君连忙摆手,红着脸小声道:“日子浅,不能乱说的,你们也别乱说。”
“我就说二姐夫今天看起来怎么特别高兴呢,”温竹君挑眉,笑道:“原来如此。”
“是啊,二妹妹都怀上了,你还没动静呢?”温梅君瞥她,“你倒是一点不着急。”
温竹君笑了起来,“我还小呢,不着急。”
她暂时不想生孩子的最主要原因,实在是年纪太小了,搁在前世,那就是高中毕业而已。
“还不着急呢?”温梅君眉头都拧起来了,“那霍家就那么一个独苗,你不急霍云霄也急啊,你小心他要纳妾,到时候看你哭不哭。”
“那就给他纳,”温竹君举着哦哦乱叫的七哥儿,笑着道:“到时候我就去请教母亲,如何选妾室,母亲定会帮我的。”
安平侯府后院的妾室,除了美貌娘亲,个个都是夫人做主纳进来的,死去的不提,剩下的这六个,不说特别安分吧,但也安安稳稳。
这里面固然是夫人掌家有道,管理甚严,但其中肯定也有手段,再说了,她会努力善待那些女子的。
温梅君和温兰君听她说得这么轻松,不由面面相觑。
“你,你真不在乎啊?难道心里不难受?”温兰君也很奇怪,往日听这丫头说,还以为是故作大方,今日再听,似乎并不是。
温梅君也看了过去,一脸的鄙夷,“你别这会儿说得好听,到时候背地里哭,你以为妾是那么好相与的?等妾生了孩子,你还怎么过活?”
温竹君嗤笑,也很不理解,她怎么过活?
她有钱有闲有身份,还有许多交心的朋友,这个封建王朝的礼法制度固然害人,但也保护着许多人呢。
“大姐姐如今生了儿子,怕不怕大姐夫纳妾?”
“我,我当然不怕,”温梅君故作强硬,“他敢纳妾?”
温梅君将越发胖乎乎的七哥儿送到奶妈子手里,敛了笑,认真道:“若大姐夫要纳呢?若是大姐夫将来外放,身边没个女人伺候,大姐姐放心?”
温梅君咬着牙,没说话。
温兰君却忽然道:“大姐姐,若是将来大姐夫外放,你是跟着一起去受苦,还是给他纳妾?母亲说过,纳妾总好过让男人出去风流,外头的野花,可勾人得很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格外刻意,像是暗指着谁。
温竹君一听就知道二姐姐老毛病又犯了,都多少年过去了,还要揪着美貌娘亲的事儿呢。
“二姐姐,你可也要看紧点啊,男人都一个样儿,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风流着呢。”
温兰君反被刺了一刀,恼怒道:“别胡说八道,你二姐夫不是这种人。”
温梅君也赶紧道:“你大姐夫也不是这种人。”
温竹君将话题搅浑了后,见总算不往自己身上扯,勉强满意。
这两个姐姐真是远香近臭,平日偶尔见一面,可以好好的,但一旦靠近了,就忍不住想扇她俩嘴巴子。
温竹君这么想着,就有些想笑,实在没想到,现在倒还真处出了亲兄弟姊妹的感觉。
她一扭头,看到一直沉默的温菊君,皱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四妹妹,听了这么久,想什么呢?”
温菊君回神,在三个姐姐面上一一滑过,眉头皱得更紧了。
“感觉,你们成亲以后,都变了。”
温梅君“哦”了声,“怎么变了?”
“大姐姐,你变得最多,”温菊君犹豫着道:“你以前悄悄跟我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你也说过以后你的夫君决不能有别的女人,可你刚才反驳的语气,一点也不坚定了,我感觉大姐夫以后会纳妾的。”
温梅君:“……”
她唇瓣翕张,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了,她已经想不起从前的自己,甚至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温兰君看温梅君吃瘪,心里好笑,连忙好奇道:“那我呢,四妹妹,我是不是变好了?”
温菊君摇摇头,“二姐姐还跟以前一样,不过心眼儿比以前大一点点了,从针尖大,到小拇指指头大,你以后别老是嘴硬了。”
温兰君本来有些生气,但很快又一愣,“嘴硬?我哪有嘴硬?”
“大姐姐敢对着我们姊妹说大姐夫不敢纳妾,她虽然心虚,也不确定,但总能表达出心里的话,”温菊君直言不讳,毫不留情,“可二姐姐你最虚假,你心里总是百般不愿,但你嘴上永远不说,小时候就这样,你也吃过这么多亏了,还没学会呢?”
温竹君实在没忍住,拍着巴掌哈哈大笑起来。
“四妹妹,你长大了,看问题可真准。”
幼时二姐姐就这样,选个绢花都纠结得要死,永远不敢直说喜欢什么颜色,最后纠结得难受,只能去抢自己的,这么多年,这性子还真是没变。
温兰君气得胸口起伏,瞪了温竹君一眼后,咬牙切齿的,“那你说说你三姐姐,她难道就好了?”
温菊君看着温竹君,眨巴眼睛。
温竹君也端正态度,她也好奇四妹妹会怎么评价她,笑道:“四妹妹直言,姐姐承受得住。”
温菊君抿唇,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三姐姐嫁人后,性格的确开朗大方了许多,以前就很冷静,性子淡淡的,现在也越发淡然,面对问题越发地从容,越来越像……像母亲,可是,这不应该的。”
温竹君坐直了身体,认真倾听,“为什么不应该?”
她觉得,像夫人也没什么不好啊。
“三姐姐如今才不过二九年华,再成熟再聪慧,也不该这么像母亲,你们年岁隔的可太多了,”温菊君挠了挠头,有些担忧道:“三姐姐,你是不是要看破红尘了?”
温竹君:“……”
她一时失笑,倒也没有这么严重。
温兰君也哈哈大笑起来,却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一震,“什么?看破红尘?那,那不就是做姑子吗?”
她一双眼直直打量温竹君,眼里满是疑惑,又像是想通了某件事情,眸色从难以置信,再到恍然大悟。
温竹君被她看的发毛,“二姐姐,你看什么呢?”
温兰君摇摇头,有些沉重道:“三妹妹,红尘万千,世事流转,你就算看破了,也不能出家啊,那日子可太苦了。”
温竹君难得翻了个白眼,嗤笑道:“放心,我不会的。”
她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温兰君喃喃道:“那可难说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温梅君拧着眉听不下去了,可话音刚落,七哥儿就尿了。
她慌忙站起身去,又叫来奶娘换尿布,啰啰嗦嗦道:“赶紧换了,冬天可冷着呢,别把孩子冻着了……”
大家就这么看着,各自若有所思,连温菊君都在思考。
只有温梅君依旧沉浸在孩子的世界里,丝毫不觉其他,似乎她的人生,只剩这一件事。
温兰君看着看着,浑身忽然起了鸡皮疙瘩,她吓得赶紧摸摸肚子,不敢再看。
接下来大家都有些兴致缺缺,四姊妹说完话,便散去了。
温竹君还得去春思院看看美貌娘亲呢。
温梅君抱着孩子也去找母亲。
夫人才从席上下来,她今儿还挺高兴的,眼看着丈夫好转,家中的孩子也都算懂事,这个年过得也顺心。
见女儿抱着孩子过来,她笑得特别开心,“快,让我抱抱七哥儿,哎哟,又重了,养得不错,七哥儿,叫外祖母……”
七哥儿睁着大眼睛,一脸懵懂,只会啊啊啊地叫。
温梅君抿着唇,小心翼翼的道:“娘,七哥儿都会爬了呢。”
夫人一看她这样就知道有事,抱着孩子就去罗汉榻上,用软枕围了一圈,以作孩子的玩闹地儿。
“梅儿,你也莫要太着急,想在官场混,没点定力怎么行?另外,你不要掺和这些事了,听到没?”
温梅君听着,有些不高兴,她知道娘嫌弃她笨,但再笨也是亲生的吧?
“娘,我不是说这个,”温梅君吞吞吐吐的,最后一咬牙道:“我想着,要不要给他纳个妾。”
想起方才姊妹几个的话,还有往日母亲耳提命面,她也觉得有道理,虽然她表面凶悍,但心里也是左右摇摆,想着总要防患于未然。
这玉京城,花楼可真不少啊。
夫人面色一凝,冷声道:“他跟你提了?”
温梅君没看到母亲脸色,恹恹地摇头,“没提,但三妹妹说,她想给三妹夫纳妾,还想来请教你,我就想着,要不要也来问问您。”
夫人松了口气,难得摸摸女儿的脑袋。
“梅儿,你三妹妹是个聪明的,你也
要好好学着些,不过,你暂时就别想这些纳妾的事儿了,好不容易生了个七哥儿,就给他江家纳妾?美得他呢。”
温梅君一愣,抬起头,疑惑道:“那娘以前还老是跟我说纳妾的事儿?”
夫人望着依旧稀里糊涂的温梅君,心里直叹气,但又想起温竹君说自己给人颇大压力的话,心口那股烦躁的气也就压下去了。
或许,她也有错,温竹君说得对,哪有个个都聪明的呢?
“我以前常说,是因为怕你想不通,万一女婿提起,你那个性子,怕是要大闹特闹,那还有什么日子可过?”
夫人接着道:“既然女婿没提,那你自然不必理会,我们温家还不至于会被他拿捏住,等他将来再往上走走,你也稳固了,再考虑不迟。”
“哦,”温梅君高兴起来,又好奇道:“那三妹妹真来求母亲帮忙,母亲会怎么说?”
夫人点点头,“她若来,我自然是要帮的。”
温梅君“啊”了声,一脸不解,随即又忍着笑,觉得母亲还是心疼她的。
“你啊什么啊?”夫人压根没看她,“你三妹妹嫁的是霍家,情况不同,她有许多不得已,当年若是你嫁进霍家,我一样会劝你纳妾,这不止是为你着想,也是为了你们夫妻和睦着想。”
温梅君面色一板,失落道:“哦,这样啊。”
夫人不放心,又回头念叨了一句,“纳妾不过是一种手段,有的只为纳色,有的是为纳财,有的得听话,有的好拿捏,都有讲究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抱起七哥儿,爱得不得了。
“等你大嫂生了,我也算是抱上孙子,以后可就有的忙咯。”
春思院里,这会儿也正说着悄悄话呢。
温竹君一脸的无奈,“娘,我还小呢,不着急,你别担心了,啊,听话。”
“我不担心谁还担心?”周氏真是后悔,那个药就不该给,“你该生个孩子了,女人到了年纪,不生孩子干什么?再说了,女婿家里就他一个,你不延续香火,难道真要别的女人生啊?”
“那也没关系,”温竹君见美貌娘亲脸色都变了,连忙举手,“好好好,不说这个了,你要是再说,我可就走了。”
周氏气得戳她脑袋,“你这丫头,你就犟吧,到时候有你哭的。”
温竹君也不在意,笑嘻嘻地陪周氏说笑。
眼见天色不早了,三个女儿便带着女婿们告辞。
温竹君今天真是听了满脑袋催生的话,表面当然不会有什么,但心里烦躁,看霍云霄时,就带了点情绪。
“今儿好累,早些回去吧。”
霍云霄本来想扶,但温竹君自己踩着凳子上去了,手空在那,尴尬地收了回去。
到家时,赵嬷嬷满脸喜色地迎了上来。
“可算回来了,天就快黑了呢,这么大雪,我还担心……”
温竹君淡淡道:“嬷嬷明早走的时候,我跟侯爷会去送的。”
她扭过头,“青梨,你帮着给嬷嬷收拾些东西,她老人家年纪大了,用好些的东西,也舒服点。”
青梨脆生应下,“是,夫人。”
赵嬷嬷愣在当场,喉咙里的话,噎得她难受极了。
夜里,夫妻俩洗漱好后,坐在一起泡脚。
角落的罩纱灯泛着温黄的光,将屋中的一切轮廓都柔和了。
霍云霄再笨,也察觉到温竹君不太开心,他挠挠头,心里为难,但又不想让她不高兴,万一是他做错了什么呢?
“阿竹,我帮你搓搓脚吧?”
温竹君正在想事儿呢,闻言看了看他,心头微叹,到底是修炼不到家,自己的情绪还是掩藏不够。
她也不愿跟他闹什么不必要的矛盾,便笑着道:“好,多谢夫君了。”
霍云霄见她露了笑脸,顿时心里有数了,应该不是自己的错。
“阿竹,我今天看到七哥儿,觉得真是可爱,而且你听说了没?你二姐姐也怀孕了,姚坚高兴坏了,真真是喜事,不过月份还小,不能瞎说,说是怕冲撞……”
温竹君看着霍云霄兴高采烈,心里莫名有些燥,将脚抽了回来。
她觉得,有些事总是要解决的,她从没有绝不生孩子的想法,但年纪太小了,死亡概率很高的,再加上,她现在对霍云霄的感情不够,还不足以迫切想造出结晶。
女人是可以生孩子,但总要给女人一点喘息的权利吧?她们是人,又不是个繁衍工具。
温竹君咬咬牙,“霍云霄,我帮你纳妾吧?”
“砰”的一声,霍云霄刚拿到手里的肥皂掉了下去,砸在了铜盆上,溅起了水花。
卧房内一时阒静无音,连风声都听不到了。
霍云霄一脸难以置信,也万分不解,心里一急,声调顿时就高了,“这,这说着你二姐呢,怎么就扯到要给我纳妾了?”
而且跟温竹君成亲这么久,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摸索出来,她爱洁的程度,规矩也多,令他都头疼,怕是只要他进了妾的门,她的榻就再也别想上了。
他跟她还没过够呢,夜里都没缠够呢,怎么就要纳妾了?
霍云霄脑中电光石火,忽然想到大头提起的那个什么姓万的。
他今儿在温家想了半天,可算想起来了,不就是当初在首饰店遇到的那个书生吗?当时还痴痴地望了阿竹的背影大半天,一看就是喜欢阿竹,没想到今儿这么巧呢?
温竹君诧异他的反应竟然这么大?按理来说,纳妾的话,男人不应该高兴吗?
她有些迟疑,但还是认真地看着他,试图冷静分析。
“我们成亲这么些日子,我一直不能有孕,我愧对霍家列祖列宗,另外,我觉得,嬷嬷说得也对,有了妾生子后,我也能好好教养,你放心,我绝不会
厚此薄彼,也绝不会拈酸吃醋,一定好好待……”
“什么鬼东西,胡说八道。”霍云霄面色涨红,分外生气,脚也不泡了,猛地站起身就走,动作太大,铜盆里的水晃荡泼溅。
“我不纳,阿竹,你是不是厌了我?所以才想出个什么纳妾的鬼说辞?你要是不高兴我老是缠着你,你就说出来,这也是你的家,你想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怎么就扯到纳妾……”
他就说呢,从成亲就不对劲儿。
武将怎么了?
就书生那个小身板,能有什么意思?比得上他吗?
霍云霄这么一想,心里不禁有些闷闷的,明明他都很努力地控制了。
温竹君被他突然的大嗓门惊得目瞪口呆,脸都有些发烫了,这小子在说什么鬼东西啊?外头还有丫头在等着伺候呢。
她被这些直白又愣头愣脑的话,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结结巴巴起来。
“我,我什么说过厌了你?你别胡说八道。”
霍云霄急躁地光着脚在房里走来走去,可又不想戳破那层纸,万一说破了,阿竹承认了怎么办?
他从来没这么憋屈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心里呛得难受。
“反正我不纳妾,”霍云霄梗着脖子喊,“我不会纳妾,我就要住这个屋子,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乱来,不会一直……”
温竹君实在听不下去,她都听到那些丫头往外窜的声音了。
她干脆站起身,直直扑向霍云霄,捂住他的嘴,气得半死地低吼。
“你闭嘴,胡说什么呢?你怎么什么话都说?”
声音小点也行啊。
霍云霄凤眼瞪大,见她光着脚踩在地上,想到地面冰凉,到底是将她给抱了起来放在榻上,气鼓鼓地,“那你说啊,到底要怎样?动不动你就不高兴,一说就又要我纳妾……”
他说到这,不由又萌生了个想法,一脸狐疑地看着温竹君。
“你不会真是因为这个,才会要给我纳妾的吧?”霍云霄满脸委屈,嘟囔道:“我不要纳妾,阿竹,你这也太不公平了,我都没说什么呢……”
不过,好歹比因为书生厌他要好。
温竹君爬了起来,站在拔步床上,一脸无奈,这小子嘴里能不能长个门啊?
“你都在胡说什么啊?好了好了,睡觉,不说这事了。”
真是的,跟这小子怎么吵架都吵不清楚,简直胡搅蛮缠。
霍云霄却不乐意了,他将温竹君的身子给掰过来,一脸认真,“那你还要不要给我纳妾了?”
温竹君推了两下推不动,颓道:“不了,行吗?”
霍云霄高兴了,重重亲了下温竹君的嘴,嘿嘿一笑,“那今晚你得说清楚,不能再让我纳妾了。”
温竹君:“……”
“哎,你说啊,”霍云霄当真了,“阿竹,你说嘛?”
温竹君指了指地上的铜盆,心内无力道:“你先去把脚擦干净,上榻再说。”
“好好好,”霍云霄殷勤地去倒水,至于地上的水渍他可不管。
温竹君睨了他一眼,还是拉响金玲,让丫头把一地的水收拾下。
霍云霄等丫头关上门,赶紧吹灯奔上榻,又将帐子放下。
“阿竹,你现在说嘛,以后可不能找这个借口了……”
“你别胡说八道了行不行?”温竹君真是被他打败了,恨不得把他嘴巴缝上。
第二天一早,温竹君还说要送赵嬷嬷,可等醒来后,已经是日上三竿。
赵嬷嬷早就被霍云霄送走了。
初二一场大雪后,天儿又晴了好多天。
直到初八,东宫才请夫妻俩去喝茶。
吃早食得时候,霍云霄吃了三笼羊肉馅的包子,一笼烧麦,一碗羊汤面,一碗粳米粥,还有若干小食不等。
温竹君看得都觉得可怕,“你少吃些,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霍云霄揉揉肚子,笑着道:“不会的,到时候师兄又要灌我茶,这点东西消化得快着呢。”
夫妻俩吃完早食,才上马车匆匆赶去东宫。
今年过年,武安侯府平静,但东宫可不算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