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捡漏的第七十一天我也只是个小女子

温竹君一愣,立

刻扯了下二姐姐,帮着打岔道:“二姐姐不喜欢?我倒觉得这名字好,寓意也好,可见是花了心思的。”

温兰君见众人都看向她,只能咬着牙笑道:“我是觉得,会不会取的有些太大了,压不住。”

江玉净立刻摇头,“不会,我跟梅儿商量过,也找人算过,男孩儿叫这个名字很好。”

温兰君面色发白,但好在回神了,勉强笑道:“是,是好,我仔细想想,又觉得是挺好。”

温梅君喝了一碗蹄花汤,疲惫不堪,眼见着又想睡了。

夫人便耐心安慰她,等她睡下后,就带着人都出了屋子。

金乌西坠,依旧闷热,眼看着院子里的光都被院墙挡住了一半,天色不早了。

她叹了口气,“我也不能待得太久,这就得回去了,家里还有好多事儿呢,这里我也留了丫头。”

做母亲的,能帮女儿,但不能代替女儿,至于其他的,就看温梅君自己吧。

温竹君笑道:“母亲别担心,还有我跟二姐姐呢,您放心,我们会常来看看的。”

等夫人一走,温竹君立即扯过温兰君,小声道:“二姐姐,你怎么了?”

温兰君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沉默了会儿才开口,“我得去跟照顾孩子的奶娘和丫头说说,孩子刚出生,可娇嫩了,一点错都不能出的。”

温竹君知道温兰君肯定有事儿,只是她不说,自己也不能逼问,她对不相干的秘密,没有多少好奇心。

温兰君见温竹君去了厨房,她扭头又去看孩子,看着看着,竟然差点落下泪来。

像,太像了,像极了上一次她那可怜没长大的孩儿。

奶娘正给孩子拍嗝儿,见温兰君伸手,便笑着递了过去,看到温兰君抱孩子的手势竟然熟练得很。

“这孩子好带,都不怎么哭,二姑娘抱过孩子呢?还会拍嗝儿?”

温兰君笑着应道:“家中好几个弟弟妹妹呢,可不是抱过?”

她怜爱地抱着江尽尘,细细地看着,又撩开襁褓,目光怔怔地盯着那颗痣。

或许老天的旨意无可更改,哪怕这辈子她另嫁他人,但这个孩子,还是到了江玉净这儿,连名字都不错一字。

是的,她跟江玉净有过一个孩子。

只是可怜那孩子福薄,四个月的时候,没照看好,就那么去了,甚至大名都没几个人知道。

她本就跟江玉净情浅,子嗣来之不易,孩子没了后,夫妻俩就更是无话可说,她便听了母亲的话,直接给江玉净纳了两个良妾。

“二姐姐,你在这呢?”温竹君撩起竹帘,降低音量,“咱们该走了,再晚点,天就黑了。”

温兰君低头看看孩子,不舍地递给奶娘,“一定好好照看着,不要放松一丝,这小孩子最娇嫩,就是多盖了一层都会不舒服……”

奶娘笑着应下,“您放心,我生了四个孩子呢,一定能照顾好。”

温竹君和温兰君去看了眼睡着的温梅君后,便和江玉净告辞。

“大姐夫,今天都忘记恭喜你了,喜得麟儿,看来,将来江家要多个状元了。”

江玉净逢喜事,笑意掩不住,笑着拱手,“多谢三妹妹吉言。”

温竹君想起温菊君的嘱咐,拉过纤云,小声道:“方才慌乱,现下大姐姐也睡着了,等大姐姐醒了,你跟她说一声,四妹妹托我带句话,希望她跟孩子平安。”

温兰君也难得没对江玉净阴阳怪气,而是淡淡道:“照顾好我姐姐跟孩子,这才是你现在的重中之重。”

姊妹俩出了江家,一起上了马车。

温竹君摇着团扇,看向温兰君,“二姐姐,你今儿怎么都没什么话。”

往日来,一张口就必定要噎死人,仿佛江家都是仇敌。

温兰君心头咯噔一下,挤出笑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要是他们能好好的,我也懒得说了。”

“那孩子,”温竹君忽然凑到温兰君面前,“二姐姐,你很喜欢孩子?”

温兰君怔怔点头,“喜欢,只是我一直没什么动静,你呢?”

温竹君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岔开了话题。

到武安侯府时,天色渐渐暗淡,弯月悬挂,看着格外皎洁。

温竹君回了正院,瞧见温菊君正拿着把大剪子,给柿子树修枝呢。

“四妹妹,你还会剪枝呢?”

温菊君喘了会儿,才笑着道:“我不会,是大文教我的,说这样等挂果的时候,会多结果子。”

大文就是赵五的徒弟,很勤快的孩子。

温竹君看她精神尚且不错,便将江家的事儿都说了。

“你别担心,大姐姐一切安好,孩子也好。”

温菊君闻言,低着头没说话。

七月过半,天儿依旧燥热,蝉鸣声声,终于到了分钱的时候。

温竹君将温兰君请到了家里。

当然,姚坚跟绿橘不在,但玉桃还在,加上温竹君也会盯着账本,反正没有假账,利润也很清楚。

“二姐夫不在,二姐姐,”温竹君坏笑道:“我就这么分钱,你不会不信我吧?”

温兰君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大姐姐那个离了母亲就犯傻的糊涂虫呢。”

温竹君笑了起来,还是将账本递到了温兰君面前。

“这是新铺面,又是在朱雀大街,毕竟不如老铺子来钱快,况且还有前期的成本,伙计的工钱,这个季度呢,嗯,你看看支出。”

温兰君犹豫了下,想起姚坚坦然坚毅的眼神,又将账本推开了。

“我要说话算话,之前就说过了,这个铺子,我只管收钱,不管账不插手。”

温竹君一脸诧异,眯了眯眼,像是第一次打量般,上上下下地看,“二姐姐,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温兰君被看得一脸不自在,“你说什么呢?”

温竹君想到姚坚为人,倒是有点明白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是会相互影响。

“二姐姐,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呀。”

温兰君想到从前种种,只觉一张脸烧到了耳后根,她浑身不自在,不耐道:“好了好了,你就说这头三个月,有没有利润嘛?”

温竹君耸肩,“喏,铺子租金呢,我们按照每月来计算,这样算,那这三个月还是有点利润的。”

“那按照一次性支出呢?”温兰君迟疑道。

“那就一分不剩,还倒欠呢,毕竟是朱雀大街的铺面,我们的钱投入的大头就是租金,”温竹君认真道:“更何况,我们还打造了全套的器具,比老铺子可全面多了,想回本还早着呢。”

温兰君有些失落,但也不意外,要真是三个月就能大赚特赚,那还真是没天理了。

“那就是还没钱分嘛,你还叫我来?”

温竹君笑着一把拉住她,连声讨饶。

“别急呀,不是说了算法不同嘛,反正我是打算将租金分摊到每个月的成本里,这样呢,二姐姐你这次就能分到三十二两七钱,不多,你可别介意啊,投进来的钱我可不会退的。”

温兰君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接银票的手有些迟疑,“那这样算,岂不是租金的压力全在你那?”

温竹君爽朗一笑,挑眉道:“二姐姐难得信任我,我总不能让二姐姐失望吧?开了三个月,一点钱见不着,还以为我没能力是废物呢。”

总归是做账,成本分摊也没关系,她接管了武安侯府,这点钱还是能支出的,主要是温兰君跟姚坚,一直全凭府里的月例过活,手心朝上的日子不好过,吃老本也不是个事儿。

姊妹间,过日子嘛,少计较点,会好过许多。

当然最主要的是,今天的温兰君,还有点意思,她乐意出这个钱。

温兰君接过银票跟散碎银子,有些感动,她怎么会不懂其中的道理,是温竹君借机在贴补他们两口子呢。

若是温竹君直接说出来,她一定会难受,觉得这死丫头看不起自己,讽刺自己,但温竹君这么绕弯子做,实在是令她心头暖得很。

毕竟,仔细算起来,这也可以是她应得的。

“那,那我就接着了,”温兰君朝温竹君笑道:“正好你姐夫出去前还想买书呢,可贵了。”

温竹君看她笑中带泪,知道她是懂了,多年姊妹,吵吵闹闹的,许多话不用说也心知肚明。

这个傻二姐,终于活得明白了。

温兰君将银钱收好,忽然想起来,“那大姐姐那一份儿呢?”

温竹君拧着眉,也有些苦恼,“我一开始本来是想给大哥哥的,让他去送给大姐姐,可他现在成亲了啊,这事儿要是嫂子知道,虽然钱不多,但也怕影响夫妻感情,而且大姐姐现在这个状态……我这铺子还想多开些日子呢。”

温兰君了然点头,“不如咱们今天去看看她吧。”

温竹君摇头,可惜道:“今天不成,我跟你算完账,还得去作坊看看呢。”

“三妹妹,”温兰君忽然扭捏起来,吞吞吐吐的道:“你那个作坊,我能不能也往里投些钱啊?”

温竹君立刻拒绝,“二姐姐,肥皂生意至今都还没彻底盈利呢,那东西不挣钱,你就别投了,等二姐夫回来,你一问就知道。”

她自己招来的麻烦事儿,就不拉人进来了,姚坚一个读书人,都给自己做账房跑业务去了,也不能逮住一家子狠薅啊。

“不挣钱你费那个劲做什么?”温兰君一头雾水,“你钱多烧得慌

啊?”

温竹君不禁苦笑起来,拧着脸道:“也不是不挣钱,是前期投入太大,人力物力精力耗费多,周期长,你就算把你的陪嫁全都投进去,也就只是加快一点进程而已,想挣钱,可得等呢。”

温兰君知道她没说假话,这才熄了心思。

“那行,你不去看大姐姐,那我就去了,她刚生孩子,事儿多得很,估计这会儿正闹心呢。”

温竹君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不过,看到姊妹相扶,这是好事,总比吵吵闹闹要好得多。

姊妹俩一同出府,到了西街分道扬镳。

温兰君到了江家门口,反倒迟疑了。

琴瑟叹了口气,“夫人,你说咱们单独来做什么呀?没得又跟大姑娘吵,把自己气坏了。”

温兰君望着新换了茅草的草芦,喃喃道:“我也不是为了来看她的。”

温梅君这些天过得有点不顺,孩子哭闹,开奶也不顺利,产后的身子也恢复得慢,加上天气又热,坐月子跟酷刑一样。

加上婆婆的唠叨,还有身体跟环境的变化,总之哪哪都不痛快,比怀孕的时候还要艰难。

得知二妹妹来了,她想起那天生产后,看到母亲跟妹妹们关切的样子,不由心头一软。

“请她进来吧。”

温兰君才掀开帘子,差点没被里面的味儿给熏吐了。

“大姐姐,你这些丫头奶娘怎么伺候的?屋子里好热,都这么些天了,不换个屋子吗?”

她看到窗子都是开个小缝,屋子里闷热得很,完全不透风。

温梅君还以为她进来就要骂人呢,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关心人。

她也敛了点脾气,苦恼道:“婆婆说坐月子就得这样,我也烦得很呢,怎么生孩子偏偏碰到这大夏天的,我感觉我都快臭了。”

温兰君欲言又止,好歹是忍住了。

“大姐姐,孩子呢?”她四下里到处看,“怎么没放你这屋里?”

温梅君指了指隔壁,一脸愁苦,“跟奶娘在一起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这屋子就哭得厉害,我的奶水也下不来,他也不爱吃,真是急死我了。”

温兰君一边屏息一边暗道,这个屋子鬼进来都要被熏死,何况一个健全的孩子,再说了,温梅君身上确实是有味儿了吧,孩子不吃她的奶也不奇怪。

她实在坐不住,“大姐姐,我去看看孩子。”

温梅君叫住她,“你别呀,来了就陪我说说话,叫奶娘把孩子抱来。”

温兰君不想让孩子进来受罪,但温梅君十分坚持,奶娘只好抱着孩子进来。

孩子尚且还睡着,没多会儿就开始瘪嘴哭,也不想吃亲娘的奶。

温梅君都烦躁了,还折腾得出了汗,干脆挥挥手,“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抱就哭,跟我不亲,算了,不喂了,抱走吧。”

她坐月子脾气大,连纤云跟飞星都不敢多说什么,也怕影响到她心情,到时候出奶更不顺,怕是婆媳又要吵起来。

温兰君看奶娘也是一脸的憋闷,赶紧将孩子接过来,熟练地哄着。

她笑着逗孩子,和琴瑟道:“琴瑟,东西给我。”

温梅君看了过来,笑道:“什么东西呢?神神秘秘。”

就见温兰君给孩子手上套了个金镯子,然后又拿了个符出来,挂在孩子的脖子上。

温兰君一边戴一边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大姐姐,这个呀,是我在觉念寺求的平安符,可管用了,能保佑孩子平平安安的,可千万别摘下来。”

温梅君一时不解地看着她,这个二妹妹和她一向不对付,今天是怎么了?不仅关怀备至,还贴心的送孩子东西。

不过,这次生产后,她跟母亲的关系倒是缓和了许多,加上那天两个妹妹在窗外给她打气,她这会儿只觉得心里暖乎乎的。

“二妹妹,多谢你了。”

温兰君看着孩子渐渐白嫩的小脸,满脸欢喜,随口道:“大姐姐,咱们是姊妹,别说谢谢,太生分了。”

温梅君更感动了,果然是从小长大的姊妹,终究是一家人,心情倒是少有的平和。

“大姐姐,你这屋里可以让丫头好好整理一下,”温兰君还是没忍住,见孩子一直皱鼻子,忍不住道:“中午太阳大,可以开窗子通下风,用热水擦洗一下,另外啊,这孩子可千万要看住了,别离了你视线,谁照顾都没有亲娘照顾得精心……”

温梅君可能是坐月子坐傻了,竟然也一一应下,还调笑道:“二妹妹,我都记住了,娘也是这么嘱咐的,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小侄儿的,等他长大了,还要叫你姨母呢。”

温兰君这还是第一次跟温梅君单独说话,姊妹俩说了好一会儿的孩子,还没吵架,实在难得。

离开江家的时候,温兰君还答应下一次再来陪她解闷儿。

琴瑟很不解,“夫人,您跟大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应该啊,上次来,夫人还不是这个态度,更别提之前吵得那么凶了。

温兰君叹了口气,转身回望了眼身后的院墙,萧索离去。

“也不知道平安符到底有没有用……”

只希望有些痛苦,不要延续。

七月将尽,霍云霄的家书又来了。

温竹君最近过得太充实,一时间都忘记自己还有个丈夫。

这次家书倒是不厚,里头写的与前两次没什么两样,时间地点事件,还说带去的肥皂用完了,后悔没多带几块儿。

不过,这次多了件正事。

说是死人了,还是正经官员,导致当地官员很不配合。

霍云霄估计自己都不太清楚,所以写得很含糊,只说如今正是汛期,沿岸情况不太好,这次巡查大概短时间结束不了。

温竹君看看落款日期,大约是半月前,依照指挥使司的传信速度,公器私用的霍云霄离玉京已经很远了。

八月的天儿,热意依旧,但金乌西落后,热意散尽,就连蝉鸣都小了声,凉爽的风终于习习吹了过来。

杂货铺的肥皂生意越来越好,作坊里慢慢招来了十二个女工的时候,出差的姚坚跟绿橘,迎着漫天红火的火烧云,终于回来了。

“快去通知二姐姐,”温竹君也很高兴,“另外让厨房整治一桌席面,备些薄酒,我今晚要喝一点。”

姚坚跟绿橘好好洗漱了一番,两人看着都黑了不少,绿橘一直执弟子礼,对姚坚很是恭敬 。

“三妹妹,不不不,东家,”姚坚满脸喜色,“这一路很安全,没遇到什么坏事,你送过去的肥皂,我让当地的货郎拿着去卖,我自己都卖了些呢,效果也不错,我看咱们得多招些工,不过,我觉得还是在当地建作坊最划算,省了运送……”

他不光是靠嘴说,还拿出了详细的数据,每个地方的香胰子价格,还有货郎售卖的速度和数量,都有记录。

“绿橘也帮了我大忙,她是女子,又是伺候三妹妹的,对那些东西如数家珍,十分厉害。”

绿橘听到夸她,微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窘迫,“我就是辅助,都是师父想的主意……”

温竹君看得连连点头,“好好好,都很厉害,你们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都有红包……”

生意经这东西,真是什么时候都一样,她放权这件事,现在想想,做得无比正确。

席面刚上桌,温兰君就迎着最后一缕夕阳冲进了门。

“夫君,夫君,”她脚步急切,声调都颤了,“你回来了?你……”

姚坚倒也没矫情,站起身迎了上去,柔声道:“兰儿,我回来了,辛苦你在家操持了……”

家里两个婆母,日子不好过,他也是知道的。

温兰君两眼泪汪汪的,拉着姚坚上看下看,心疼得直抽噎。

温竹君看得直乐,“二姐夫,还好你这先行官回来了,还能赶上中秋,要再不回来,二姐姐怕是要把我骂死了。”

温兰君小脸一红,啐了她一口,“臭丫头,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骂了,”温竹君指指眼睛,“你每次来看我,眼刀子都快戳我身上了,好了好了,二姐夫回来了,我知道小别胜新婚,但也要先吃饭才行。”

温兰君又是哭又是笑的,红着脸骂她,“你这丫头嘴巴厉害,我说不过你,等妹夫回来,看我怎么笑话你。”

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坐下,一边喝酒一边商量后续的事儿,总之,肥皂这个摊子暂时是支撑开了。

“到现在谈挣钱还早呢,”温竹君叹了口气,“我除去作坊,器具,原料,还有人工等费用,卖出去的肥皂也才堪堪相抵,甚至还略有欠缺,赚钱的事儿,还得等着呢。”

温兰君听得点头,有些担心,“难怪你不让我投钱,这可是个大摊子,你能行吗?”

“我能行吗?”温竹君红着脸摆手,“我也不知道,尽人事知天命吧,我也只是个小女子,干不了什么大事,这个时候,还是农业比较重要。”

重农抑商是有必要的,毕竟尚未脱去温饱呢,就想着卫生,实在太超前了。

甚至等她把摊子撑开,这竹记就不能登记在自己名下了,霍云霄迟早要回到军中,军中的家眷,是不允许行商的。

小打小闹开个小铺面,上头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做大了,那肯定是躲不过去。

姚坚却连连摇头,他也喝了不少。

“三妹妹,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将来要做的,可是活命无数的事儿呢。”

他一开始对招女工的事儿很反对,觉得还是男子靠谱些,但越想越觉得,三妹妹胆子是真大,也是真敢干啊。

温竹君听到他这话,就直笑,真是抬举她了。

温兰君没喝多少,看着三妹妹艳若桃李的脸,烛火下,当真是美的惊心动魄,难怪连莽夫都被治住了。

她第一次认真地审视了她一番,觉得往日老是盯着她的脸,实在太愚蠢了,这个妹妹,不止有小聪明。

姚坚跟绿橘回来,温竹君的日子一下子就变得不充实了。

每天吃吃睡睡躺平,陪着四妹妹栽花种草,甚至还开辟了一块菜地。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秃了一块的园子,“四妹妹,这,这……”

温菊君抹了抹汗,不小心蹭了一脸泥,瘦削的脸颊上满是笑容,“三姐姐,等这个韭菜长出来,咱们炒鸡蛋吃。”

温竹君见状,只能咬牙笑道:“好好好,不过我不喜欢吃韭菜,咱们能种点菠菜吗?”

温菊君想了想,“我得问问大文有没有种子。”

温竹君:“……”

翌日,郑溪得了出府的机会,约着温竹君上街喝茶聊天,顺便尝尝竹记新出的点心。

茶还没喝几口呢,就被府里来人给叫回去了。

“怎么回事?”温竹君有些诧异,“东宫的人来家里了?可有说什么事儿吗?”

小厮哪里知道这些,“夫人,来的姑姑挺急的,说是叫您快些回去。”

温竹君和郑溪一路急赶,一进府就看到了正晃悠的琥珀,“姐姐来了,什么事儿这么急?”

琥珀连忙迎上前,“夫人,侯爷出事了,太子妃让我来接您去东宫。”

温竹君整个人都愣住了。

霍云霄怎么会出事?

那厮强的能生生蹬翻一堵墙,怎么可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