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捡漏的第四十五天什么事儿沾上男人准……

出了宫门后,温竹君就迫不及待地问出口了。

“是因为你擅闯卫指挥使司的事儿吗?”

“嗯,就是这个事儿。”霍云霄有些感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挨打,但温竹君一下就能猜出来,难怪太子妃说她聪慧。

温竹君松了口气,事儿解决了就行,就怕被人抓着不放,她也受牵连。

这才有空去仔细打量霍云霄,这一看又吓了一跳,当真是像个猪头,揍得可真够狠。

她扶着霍云霄上了马车,看他龇牙咧嘴鼻青脸肿的样子,只觉好笑。

“这真是太子揍的?”

感觉太子文质彬彬的,又是一国储君,涵养极佳,不像是会下狠手的人啊。

太子妃方才还送了两人几步路,拉着她的手说了会儿话,话里话外就是让她别放在心上,师兄弟切磋,下手有点狠了等等。

温竹君觉得揍得挺好,霍云霄这厮确实欠揍,反正也抗揍,揍一顿能长脑子也算好事一桩。

她只是没想到太子会这么关

心霍云霄,毕竟这师兄弟的关系,水分很大。

霍云霄不自在的侧着脸,想遮住自己的乌眼青,瓮声瓮气道:“哼,他哪有那么厉害,他找了好些个人一起揍我,夫人,你知道的,我都两天一夜没睡了,体力不支,他胜之不武,非君子所为……”

温竹君看他还是愤愤不平,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看到霍云霄一脸气愤地扭过头,连忙正了面色,将手里的手炉递过去,“天儿冷,你快拿着,暖暖手,别受冻了。”

霍云霄闷闷不乐,将手炉重新塞到她手里,“不要,我现在浑身只觉得疼,一点也不冷。”

温竹君觉得憋笑真的好辛苦。

她心里觉得好笑,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还得附和,“那等你调整好了,再去找太子切磋嘛,上次你不就打赢了嘛?”

霍云霄更不开心了,肿起来的脸都能看出十分失落,“他说他以后不会跟我打,我要做他一辈子的手下败将了。”

温竹君一下没憋住,放声大笑起来。

没想到,太子跟太子妃也是妙人啊。

霍云霄挨了揍,心里不高兴,可看到温竹君欢快的样子,一时间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挨揍嘛。

温竹君笑完了后,对霍云霄勉强多了点关心,下马车还记得给他搭手。

“你慢些,小心扯着伤口。”

霍云霄心里还挺很受用,觉得太子说得也没错,自己女人面前,也不需要藏着掖着。

温竹君又去吩咐玉桃,“让厨房立刻送吃食过来,侯爷肯定饿了,对了,去请大夫过来,看看需不需要换药什么的。”

赵嬷嬷看到霍云霄满身是伤,很是心疼,走来走去地张罗。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到底谁打的啊?这……”

“快些快些,你们一个个都是木头啊?没看到侯爷这么疼吗?”

温竹君没有跟她抢,自顾自坐在一旁,看她表演。

正好大夫来了,霍云霄又被大夫拉着去内间亮堂的地方检查伤势。

赵嬷嬷一扭头看到她歪坐在一旁,清冷平淡得犹如陌生人,也不知怎么想的,还说到了她头上。

“夫人,您既进了门儿,成了武安侯夫人,就该规劝着爷们些,侯爷是您的天,您得端着敬着,也要劝着,这样……”

温竹君没想到赵嬷嬷还真的当婆婆上瘾了,本来这两天就累,心里顿时厌烦至极。

她瞟了玉桃一眼,示意不要乱动,随即展颜一笑,眼神泛冷,“你这是以什么身份训诫我呢?是嬷嬷,还是我跟侯爷的娘?”

赵嬷嬷一愣,“我,我照顾侯爷快二十年,是真心将您跟侯爷当作自己的孩子……”

“嬷嬷搞错了吧?”温竹君诧异道:“你可以把侯爷当作自己的孩子,毕竟你们确实相处了,但我不是,我没有受过你一天的恩惠,也不是你的孩子,嬷嬷若想训诫我,还要霍家的长辈问过我的母亲愿不愿意呢。”

“你,”赵嬷嬷咬牙,没想到她突然会变强势,“霍家没有长辈,夫人就要如此怠慢侯爷吗?”

温竹君嘴角勾起,微微抬手,玉桃立刻弓着身子扶起她,青梨跟绿橘赶紧将罗汉榻上的引枕重新收拾妥当。

她姿态做得很足,自小这么过来的,自然也知道下面的人会是什么心理,看到赵嬷嬷的脸渐渐忐忑,满意地缓缓坐了下去。

“嬷嬷,我刚嫁进来的时候,念在你照顾侯爷多年的份上,尊着敬着,可你反倒得寸进尺了,嬷嬷是觉得我不配做侯夫人?就是不知,你尚且在为奴为婢,又是以什么身份看不起我?”

赵嬷嬷不防温竹君今日连装都不装了,句句戳心,一张老脸被揭了底,难堪极了,老羞成怒。

“侯爷待我如亲母,夫人如此羞辱,这是什么意思?”

“待你如亲母,可你也不是亲母,”温竹君慢条斯理地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笑道:“嬷嬷可不要为老不尊,最后损了你跟侯爷的那一点情分。”

她也算明说了,要不是霍云霄对她还算敬重,投鼠忌器,她早就拿她开刀了。

赵嬷嬷面如锅底,半晌说不出话来。

恰好乔楠进来了,她看起来还算轻松,“那臭小子挨揍了?活该,我就说他总有一天要挨揍的……”

她看到赵嬷嬷面色不好,道:“这是怎么了?你放心吧,他从小就皮实,不会有事的,你看了他这么些年,还不清楚啊?”

玉桃见状赶紧站了出来,“赵嬷嬷是嫌弃我们夫人做得不够好,她看不上我们夫人,觉得是夫人撺掇侯爷去打架,还要训诫我们夫人呢。”

温竹君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这丫头,配合越来越默契了。

乔楠一脸诧异,她印象里的赵嬷嬷,总是体贴备至,嘘寒问暖,虽然人偶尔糊涂,但总体没有大问题。

这些年,她对霍云霄虽说也很关心,但自己总是忙于生活,内心里,将霍云霄交给赵嬷嬷照顾,她一直是放心的。

赵嬷嬷慌忙否认,“不,我就是觉得,夫人对侯爷关心不够,女子嘛,就该以夫为天,而不是像夫人这样……”

她强撑着看向乔楠,“姨夫人,以前夫人在世时,就说过要给侯爷娶个可心听话疼他的姑娘,您当时也说这门亲……”

乔楠的面色逐渐冷了,不说她的性子跟经历,已经无法苟同这些话,便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对温竹君就是打心眼里喜欢。

“嬷嬷,竹君是我亲自给云霄说亲娶回来的侯夫人,她关不关心,这是她们夫妻之间的事儿,你来插手,是不是过头了?”

赵嬷嬷喃喃道:“我也是希望侯爷好,我把他看作自己的孩子,他自幼过得苦,如今……”

“那也不该是你来说,”乔楠是经过事儿的,她能理解赵嬷嬷的心,但不能同意,“你过去是将云霄照顾得很好,我不否认你的心意,但你也该清楚自己的位置。”

作为霍云霄的姨母,唯一的亲人,她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果然,赵嬷嬷听到这些话,一张脸都白了,浑身颤抖,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

温竹君认真地打量她,只觉情感这东西,实在太复杂了,爱能产生很多东西,包括不应该的占有欲。

玉桃则是看得一脸兴奋,又去看温竹君,见她表情淡然,嘴角含笑,恍惚间,就好像看到了从前在安平侯府时的夫人。

乔楠对赵嬷嬷也是敬重的,又相处多年,看她如此,心中难免不忍。

“嬷嬷,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养好身子要紧,今天这事儿,你好好琢磨琢磨,别担心了,那小子好着呢。”

温竹君看得分明,没有忽略乔楠眼里的同情之色,想来还是自己的份量太轻,不足以改变现状。

她只能笑着道:“嬷嬷,姨母说的是,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我会照顾好侯爷的。”

乔楠看着赵嬷嬷出去,又看向温竹君,安抚起来。

“赵嬷嬷陪了姐姐很多年,在府里过了几十年,你别见怪,以前要不是赵嬷嬷泼辣,又护云霄得紧,这侯府可不一定有今天呢,她也就是年纪大了,人有点糊涂,你放心,我明儿找她说说。”

温竹君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利益不同,看法自然不同,她与赵嬷嬷职能相斥,自然水火不容,但乔楠和霍云霄,跟赵嬷嬷的感情,不是她一个才嫁进来的外人能比的。

就像乔楠说赵嬷嬷的话,人该清楚自己的位置,她也一样,就连夫人,在安平侯府都得水滴石穿。

等大夫走后,霍云霄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晃晃悠悠地进了湢室,看起来确实揍得很惨。

玉桃送走了乔楠,鼓着脸蹲在温竹君膝边。

“还以为有好事呢,结果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姨夫人自己受过这样的苦,怎么就看不到

您这的问题呢?真是的……”

温竹君叹了口气,也只能安慰自己,人不能感同身受,要求别人利好自己,这本来就有点为难。

再说了,武安侯府跟李家的问题,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你还记得祖母吗?”

玉桃当然记得,安平侯府的老夫人,那可是连夫人都能头疼的人呢。

“那不就是了,”温竹君将羊皮水袋放在衾被里,笑道:“夫人那么聪明的人,都要忍受到现在,我们才进来多久?况且赵嬷嬷还不是婆婆呢,我们比夫人的情况好多了,放心吧,这一天不会很远的。”

她也没想到赵嬷嬷能这么根深蒂固,就连乔楠都会帮她,又苦于手段不能太强硬,以免伤敌不成反而自损,看来是时候要改变方式了。

玉桃默默听着,忽然道:“夫人,你已经很厉害了,真的。”

温竹君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你可别吹我的牛了,再吹也没用,世上没有一蹴而就的事儿,赶紧回去睡觉吧。”

“啊?”玉桃苦着脸,恨不得把温竹君给扒拉起来,“夫人,咱们这就认输了啊?”

温竹君半梦半醒的道:“什么认输,我只是不想手上沾屎。”

她强撑着道:“如果逼着你在我跟你爹娘间选择我,你会怎么办?”

“啊?”玉桃一脸为难,“我,我不知道。”

温竹君点头,“那就是了,我想对付赵嬷嬷,就不能用自己的手,一旦霍云霄察觉,你看他恨不恨我?”

这次去找姨母,他恨不得把天都给翻过来了,还得了太子一顿胖揍,或许赵嬷嬷在他心中稍次,但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地位也绝不会低,可温竹君连霍云霄半脚都扛不住啊。

玉桃闻言,一张脸都皱起来了。

明明不是很难的事儿,怎么一沾上人情跟男人,就变得这么难啊?

她以后可不想成亲了,夫人在闺中就说过,什么事儿沾上男人准没好,真是一点没错。

霍云霄强撑着回到榻边,就看到温竹君已经睡着了。

罩纱灯的光幽暗平静,半勾起的帐子挡住了一部分的光,衾被又大又厚,微微起伏,但依旧能看到她睡相不太好,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只留一头青丝泼洒在帐中,泛着润光。

嗅着鼻尖馨香,他的心忽然有些软,这不像平时面对姨母或者朋友时,是一种风撩琴弦般,带着心好像也在震颤。

霍云霄摸了摸乱蹦的心口,默默地掀起被子躺了进去,痛得咬牙,但也没发出一点声音,这两天真的辛苦,可别把她吵醒了。

第二天一早,温竹君算是真正感受了一回沉浸式睡眠,睡得浑身瘫软,手都攥不起拳头,迷迷糊糊发了好一会儿呆。

不过那些酸痛倒是消散了不少,整个人神清气爽,连嗓子也不痛了。

撩开帐子,发现紧闭的窗子白茫茫一片,还特别冷,就猜测是不是下雪了。

正好绿橘坐在一边绣帕子,抬头看到她醒了,笑道:“夫人,今儿下雪了,您先别起,我把燎炉烧起来,等屋子里暖了您再起。”

温竹君对冬天烧炭很注重,很多人家都是烧整夜,半夜还有下人添炭火,温竹君却不许,后半夜没有炭火其实也没关系,就怕一个不小心,一睡不醒了。

玉桃总说她这是体恤下人,不折腾,好伺候,其实她就是怕死而已。

“外头雪扫了吗?”温竹君缩在衾被里,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

绿橘将竹笼罩在燎炉上,往里丢了好些橘子皮,顺便将温竹君的衣裳放在竹笼上烘着。

“没扫呢,玉桃姐姐不让,说夫人喜欢雪天。”

温竹君点头,伸了个懒腰就起身了。

等她到了前厅,就看到乔智在院中雪地里奔跑,叽叽喳喳的,欢快极了,显然这次的事件对他影响不大,也可见乔楠是个好母亲。

霍云霄和乔楠坐在廊下说话,一边站了个赵嬷嬷,也是笑眯眯的。

赵嬷嬷见她来了,笑容僵硬,“夫人,您起身了?”

乔楠扭头,很是感慨,“你可算起了,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这次要不是你,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温竹君笑道:“姨母,一家人,谈什么辛苦不辛苦。”

霍云霄听得点头,肿着一张脸殷勤道:“早食还在灶上热着呢,快去吃吧。”

温竹君不饿,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马上快要午食了,我干脆等会儿跟你们一起吃吧。”

她招手让乔智过来,牵着他问他要不要堆雪人,乔智爆发了极大的热情,拍着巴掌说好。

霍云霄看得笑呵呵,撑着身子,也晃晃悠悠地过去帮忙。

乔楠看她温柔又耐心,和霍云霄言语不断,有商有量,霍云霄也是改变不小,时不时笑得跟傻子一样,两人的身影也很登对。

她不由目光悠悠地看向了赵嬷嬷。

“云娘,这是武安侯府的侯夫人,当家主母,不管出身如何,只要云霄乐意,她就当得,你日后也要敬重,要摆正自己的身份,不要倚老卖老,这次我帮你,下次,我就帮不了你了。”

赵嬷嬷闻言面色一凛,低着头道:“是,我记住了。”

乔楠满意地将目光投向院中。

乔智看着温竹君给他的雪人戴上帽子,还把手套拿出来,套在雪人的树枝手臂上,又拿来胭脂涂脸,高兴一边蹦一边鼓掌。

“表嫂,你真厉害,雪人真好看,”他依恋地一把抱住温竹君,还亲亲她的脸,“我好喜欢你呀。”

温竹君也笑眯眯地亲亲他冻红的小脸,摸摸他的头,“乔智开心吗?”

乔智头点啊点,开心溢于言表。

霍云霄在一边看得眼红,不高兴道:“哎,我帮你把雪人的头搓圆,你怎么不说一句喜欢我呢?”

乔智缩在温竹君怀里,嗫喏道:“我也喜欢表哥。”

霍云霄:“……”

果然,长成这个样子,跟李丰念一样讨人厌。

堆完雪人,丫头过来说午食摆好了,几人便纷纷起身。

霍云霄看乔智一直粘着温竹君,心里气不过,故意伸了下脚——

“扑通”一声,乔智摔了个狗吃屎,整张脸都埋进了脚踝深的雪里,一抬头,眉毛都白了。

温竹君看他一张嘴就嚎,赶紧蹲下身哄人。

“霍云霄,你要死啊?”乔楠就跟在霍云霄身后呢,亲眼看着他伸腿,气得朝他肩膀一巴掌拍了过去,“你个混小子,我揍死你……”

霍云霄身上带伤,痛得嗷嗷叫,还不服气,一边窜一边叫。

“姨母,你现在就疼那个臭小子,一点也不疼我了……”

乔楠甩巴掌毫不手软,“疼你,我疼你,臭小子,我一定疼你……”

温竹君:“……”

午食刚过,门房那边就说东宫送来不少东西。

温竹君一看,有伤药,有补品,还有些首饰跟布匹,应该是给他们夫妻俩的安慰品。

看来,太子很看重霍云霄,就不知这里面是师兄弟情谊,还是其他。

她不禁扭头看霍云霄,这厮还愤愤不平,无知无觉呢,不由眯了眯眼。

养了两天伤,霍云霄身上泡过药汤后,倒是没那么痛了,但他的脸依旧肿,自己照镜子都觉得滑稽。

温竹君知道他尴尬,想着让他留在家算了,结果他磨磨蹭蹭地,还是跟着上了马车。

“你回娘家,我不陪着,旁人还以为我们夫妻怎么了呢。”霍云霄顶着一张五颜六色的脸振振有词。

既然这么说了,温竹君就随他去。

安平侯府众人看到霍云霄的时候,都愣住了。

温春果更是一脸疑惑,“三姐夫,你怎么了?”

霍云霄不知道怎么应付,只能板着脸,一言不发。

夫人看到霍云霄的时候,也愣住了,但她涵养好,很快便面色如常。

“还想着要不要推迟几天,这雪一下,就没个停的时候。”

温竹君

屈膝行礼,笑道:“左右是在马车里,也不会受冻,母亲,您瞧着怎么清减了些?”

夫人亲昵地牵起她的手,又招呼安平侯将女婿带走。

“天儿有些冷,身上都烘软了,就没什么胃口。”

“正好,”温竹君道:“范老三您还记得吧?做得一手好泡菜,我今儿给您带了些,肯定开胃。”

“好好好,你总是这么贴心,”夫人笑得柔和,“那也是你琢磨的吧?我记得味儿确实不错,跟府里的还真不一样,你一说,我还有点想吃了呢。”

大家半真半假地寒暄,真情假意掺杂,就这么进了屋,屋里暖融融的,刚落在头上的雪花立刻就化成了水,挂在了发丝上。

“在武安侯府可还好?”夫人眼睛毒辣,一眼便看出温竹君有事儿要说,“是不是那个老嬷嬷难对付?”

温竹君把事儿略略说了些,“不是多难对付的人,就是怕沾手。”

夫人连连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极温和。

“你做的很好,那老嬷嬷是云霄亲娘身边伺候的,云霄的母亲走的也早,虽说有个姨母,但不少日子是这个老嬷嬷撑着的,感情非同一般,其中又有恩义在,还掌了多年的家,比真婆婆还难相处,你已经有法子了?”

温竹君觉得跟夫人说话就是方便。

“母亲,除了铺面的事儿,还有件事儿需要您帮忙。”

夫人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霍云霄被老丈人拉着,一群男人围着问,只能吞吞吐吐说自己被打了,但死也不肯说是被谁打的。

好不容易捱到温竹君过来,他愁苦的脸瞬间展开了,像是苦苦等待主人的小狗儿。

“我陪你去瞧瞧姨娘吧。”

安平侯看着小夫妻的背影,眯了眯眼,碰了碰最聪明的大儿子的胳膊。

“你觉得是谁打的?他这样都能被打成猪头,对方能是谁?”

温春辉摸了摸下巴,一脸兴味,“听他含含糊糊的,但也能听出不是一个人,而且这事儿根本没传出来,他自己也不肯说,说明打他的人,身份定然贵重。”

但再具体,就猜不出来了,玉京身份贵重的人不少呢。

温竹君许久不见美貌娘亲,再次见到,居然觉得她又好看了些。

果然,周氏悄摸摸地拉着她,一脸得意,“最近你父亲天天在我这歇着,我感觉这个月都有一半时间在春思院了。”

温竹君:“……”

行吧,傻人有傻福,想起美貌娘亲那么厚一摞的压箱底避火图,她只能闭嘴。

周氏看到霍云霄脸上的伤,又是一阵母爱泛滥,眼泪汪汪地心疼极了,还陪着他痛斥打他的人。

霍云霄走的时候,依依不舍,不想面对那群男人,“夫人,咱们下次来早些,跟姨娘多说说话。”

温竹君:“……”

唉,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