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捡漏的第三十天多些戒备总没错的

宫内来传旨的太监满脸带笑,慢悠悠地走了,袖子里沉甸甸的。

安平侯望着他的背影,又看着那些精美雅致的赏赐,什么首饰布匹金银等等,想到温家多年都未得到过赏赐,不由喃喃道:“霍家这是要重振辉煌了呀。”

尤其是皇帝那句“赤子之心,至诚至性”,光是这句,就能保霍云霄近几年的官运亨通了。

心里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但也知道,这辉煌不好挣,是要拿命拼的,温家是没这个福气了,自己的几个孩子,每一个走武将的路子。

夫人轻轻点头,“没想到,这次俩孩子的婚事还能有此好处,幸好竹儿答应了延期,这事儿得好好在后宅内说道说道,竹儿懂事又体贴,也要让玉京的人都知道,咱们温家的儿女,个个都好。”

这对将来孩子们议亲有好处,大大的好处。

而且,不止霍云霄得了赞赏,竹儿一样得了皇后娘娘的夸赞,能得皇后一句夸赞的可不多,竹儿的运道,一样差不了。

名声和官声一样,都是需要积攒和吹捧的,默默无闻可没人关注你,不然那些书上的能人是怎么流传下来的?

夫人今日心内只觉十分可惜,女儿跟儿子一样,能干的女儿不亚于出色的儿子。

就好像竹儿,她今日嫁进霍家,哪怕现在霍云霄死在战场,竹儿也定能撑得起整个武安侯府。

可惜啊,若是当时安平侯府的地位能再高那么些,夫君的这个侯爷能有用些,竹儿的运道定能再上几个档次。

到时候就不是互惠互利了,而是竹儿直接反哺安平侯府,加上兄弟姊妹感情好,更能拉拔温春辉兄弟几个。

她也很庆幸,幸好让温竹君嫁到了霍家,这丫头比她两个姐姐都合适。

“来来来,喝酒,我女儿大婚,大喜之事。”安平侯醉醺醺的,扯着同僚饮酒,“今儿不醉不归啊,来。”

夫人看他和同僚勾肩搭背的样儿,不由拧眉。

罢了,今晚还是让他去妾室那睡吧,喝那么多,臭烘烘的。

今儿周氏独自在家,恐怕要哭成泪人儿了,夫人想着,又是一声叹息,周氏的命算好了。

……

等到龙凤红烛又短了些,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新房院子外头终于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响,有人来了。

温竹君听着只觉杂乱,似乎有男有女,都是在恭候侯爷,恭贺霍云霄新婚之喜,不乏许多溢美之词。

这可是内院,又是这个时辰,下人怎么会这么没规矩?霍云霄常年不在家,看来武安侯府的内宅,的确需要梳理。

正红盖头下,一双红缎翘头履踏过门槛,随着走动渐渐映入眼帘,估计是被灌了不少酒,脚步有些微地踉跄。

温竹君老老实实地坐好,一动不动,眼珠子随着这双鞋子飘动。

赵嬷嬷先玉桃一步,殷勤道:“侯爷,喝杯茶去去酒味儿,还得看着吉时掀盖头呢。”

玉桃见她抢着献殷勤,气得龇牙,朝她后背翻白眼儿,这老太婆怎么这么多事儿?

温竹君听到霍云霄“唔”了一声,随即翘头履朝自己这边移动,带着浓浓的酒气。

成亲这事儿,两辈子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她心里还真有些紧张,或许是这次婚典太过正式繁琐隆重,又是第一次经历,让她还真有了点结婚的感觉。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子,不管你什么鬼样,娶到我算你走运。

霍云霄面色平静,随意拿起一旁绑着红绸的玉如意,伸过去,盖头一下子就被掀开了。

动作里似乎带了点不耐,丝绢差点缠着凤冠,扯了下头皮,微微地疼。

温竹君瞬间便有了警觉,心里暗骂一声,狗东西,不愿意成婚直说啊,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但她还是在抬头的一瞬,努力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按照夫人和美貌娘亲说的,尽量让自己眸光如水,秋波荡漾,叫人一眼便觉得,她会是个好妻子。

面前是个身量颀长的青年男子,一身正红,头戴玉冠,腰束革带,荧红烛火下,他英气的脸似乎都被映红了。

模样极为俊朗,英眉秀目,丰采如神,鬓若刀裁,没有想象中武将的粗糙,新郎官的衣裳宽大合身,衬得挺拔如松,带了点文气,甚至说好看。

不过他的表情,看着似乎有些惊讶?是在惊讶自己的模样还是什么?

四目相对,脸上一点细微的变化在烛火下无所遁形,温竹君对他脸上的惊讶,都归结于自己的美貌,盛装打扮,可不就是要这种效果?

霍云霄不胜酒力般敛眸捏了捏眉心,等再睁眼确认看清她的模样后,唇角不由自主地勾勒一抹笑,在喜婆的提醒下,端起一旁喜盘里的合卺酒,平稳地递给了温竹君。

他喝了酒,嗓音沉沉,“夫人,请。”

温竹君柔柔一笑,纤纤素手接过,恰到好处的低眉,“侯爷,请。”

喝完合卺酒后,她闻着他身上酒气刺鼻,便犹豫道:“侯爷,要我伺候你梳洗吗?”

赵嬷嬷在一边轻声道:“夫人,侯爷是你的夫君,你当敬重,言辞需注意,怎能如此自称?”

温竹君此时瞟了老菜帮子一眼,瘦削伶仃的婆子,两颊几乎没什么肉,眼尾细长,眼神凌厉,眉间竖纹很深,看着就不好相处。

不过

霍云霄没有说话,也没阻止,对赵嬷嬷的言语并未不满,也显见这个时候,是她要低头。

她不想多事,便盈盈笑道:“是,嬷嬷提醒得对,侯爷,您要梳洗吗?”

她是绝不会自称什么妾的,算是随波逐流里的一点小倔强,是自己的一点私心吧。

霍云霄“嗯”了声,将目光从温竹君粉黛盈腮的脸上挪开,拧眉扯了扯衣领,朝赵嬷嬷道:“您也去歇着吧,这么晚了,不用守在这。”

赵嬷嬷立刻点头,关切道:“我这就下去,安神茶泡好了,侯爷记得趁热喝。”

语调亲近,类似家人。

临出门,她斜着眼睛睨了下温竹君,眼神耐人寻味。

温竹君目光冷冷,也看懂了她的意思,从自己踏进房门开始,她就一直在宣示主权,在自己面前显露地位。

虽然有点不理解一个奴婢为什么要这么明目张胆,但这也能表明,赵嬷嬷在武安侯府的地位很高。

毕竟主母没了,府里唯一的主子在家的日子也屈指可数,果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温竹君见霍云霄伸着手站定,就等人去伺候,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由眉头一拧,立刻看向了玉桃。

她没兴趣伺候人,成亲而已,又不是来做下人。

玉桃收到眼神提示,立刻会意,连忙拍拍手,两个伺候人的小丫头鱼贯而入,这是夫人亲自挑的,很是好用,今夜新房里能清净,拦住那些魑魅魍魉,都得益于她们死守。

霍云霄本是闭着眼的,但看到是两个梳着丫髻的小丫头伺候他梳洗,他有些诧异地看向温竹君,其实他也不是非要人伺候,不过是想跟她多熟悉熟悉。

她倒是迫不及待,一点不遮掩,才刚掀开盖头,就让丫头帮她卸了凤冠,她好似卸下了几十上百斤的担子,一脸轻松。

与马场相遇时不同,此时她的举止优雅雍容,青丝如瀑,飘忽不定的烛火,还有艳糜如火的红衣,衬得她越发清丽如仙,如山精鬼魅,摄人心魄。

他缓缓收回毫不掩饰的粘稠目光,喉间微动,挥手隔开小丫头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湢室。

温竹君望着他的背影,略微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不过,方才他身上的酒气那么重,看来前院灌酒灌的不少,成亲的大日子,算是惯例了。。

这会儿她又开始饿了,之前藏的点心吃得发腻想吐,为了减少琐事,一整天没进水米,胃中空空,卸完妆后,便赶紧让人端来一碗热鸡汤面,就着三碟小菜,一碟酱香猪手,她全都吃完了。

温竹君摸摸饿扁的肚子,人总算是恢复了些精神,人也有力了,成亲真是减肥,她今儿估计瘦了两斤,真是辛苦自己了。

霍云霄洗漱好出来时,乌发半披散,只着一身白色绸衣,丝绸柔滑顺服,衣襟几乎都坠着,露出他凹陷的白皙锁骨,还有遒劲鼓凸的胸膛。

当真秀色难掩。

他看了眼温竹君,见她目光所至,有些不自在的将衣襟拢了拢,随即便看到了桌上的碗碟,他不由抿唇。

“你还要吃点吗?”

温竹君回过神,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轻声道:“侯爷,前院光灌酒了吧?要不要吃些热汤食?我已经吃饱了。”

霍云霄没有说话,眸光轻飘飘落在她身上。

温竹君看他也没拒绝,想了想,便朝玉桃道:“去叫厨房送些热汤食来,要快些。”

新房中里便只剩两人面对面,都默默无话,气氛有些尴尬。

好在今夜新婚,饭菜自是不缺的,好酒好菜多得很,玉桃回来的极快,还是一碗好消化的汤面,并几碟小菜,除去一碟酱香猪手,还有一碟卤羊肉,一碟把子肉。

玉桃小心翼翼的将饭菜摆好,低着头道:“侯爷,请用。”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干这事儿,但姑娘说了,现在互相还不熟悉,多做些事儿就能熟悉姑爷的为人,以后就好相处了。

霍云霄“嗯”了声,也没端着,自己搬了凳子,埋头吃起来。

温竹君坐在一边陪着,也没不好意思,只将头上剩下的珠拆一点一点拆了下来,今儿自己这头可真是受罪了。

她看霍云霄吃的很香,没有刻意摆弄姿态,心里便想着,倒是一个不掩饰的人。

温竹君又看了两眼,此时才惊觉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能匆匆将目光撇开,看他吃完后,便行了个礼,带着玉桃进了湢室。

“你有没有觉得他很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玉桃记性好,会认人,这会儿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姑娘,这不是当初马场里那个训马的人吗?那天还差点撞到你呢,原来他就是武安侯啊,真没想到。”

温竹君回想当日的情形,又加上方才的场景,也想起来了,就是今天他衣服穿得太正式,还没露肩膀,一时间没联想出来。

想到他当时送了不少东西赔罪,都是好东西,也不小气,便有些心安了。

她甩甩头,笑道:“看来两位姐姐都没骗我,不丑就好。”

等她洗漱好,又涂好润肤膏,修足通发后,在梳妆镜前磨磨蹭蹭的,已经过了快半个时辰。

桌上的杯碗盘碟都空了,可见是真饿了,这成亲不管男女都累。

新房中正对床头的一对龙凤红烛已经燃了快一半,而榻上的男人,此时阖眸靠在床头上,慵懒假寐,似乎已经睡着了。

十月的夜晚,沁凉如水,丫头们都下去休息了,玉桃也歇在了东稍间里,她还是决定亲自守着,姑娘就习惯她伺候。

温竹君却有些热意,她心里紧张,这一点实在无法掩饰,不过看到他在睡觉,还是让她松了口气。

随着越发走近,他身上的淡淡酒气和丝丝松木香,让她觉得也没有那么讨厌,不过,还是希望他以后别喝酒,她不敢保证会不会赶他下床。

她犹豫了两息后,小声喊道:“侯爷?侯爷?”

男人投在脸上的眼睫阴影都未颤动,唇角微勾,一动不动,像是真的睡着了。

很好,今晚就这么过去吧,反正她喊过了,可赖不着她,。

温竹君看他躺在床外侧一动不动,可这千工拔步床三面围挡,她只能跨过他爬到床里侧。

一只脚刚准备跨,忽然一只手猛地捉住她的脚踝,犹似铁箍,另一只手将她的腰挽住,热度灼热滚烫透过薄衣侵染肌肤,瞬间整个人天旋地转。

她躺在了柔软的榻上,和方才装睡的男人面对面,鼻息相闻,肌肤相贴,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力气和坚硬如铁的身躯。

距离实在太近,热意直透薄衣,甚至能看到他的眼里还有笑意?

“侯爷?”温竹君惊叫一声后,赶紧扭头,避免气息太近,“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霍云霄见她白玉般的耳朵泛红,白皙脖颈透着幽幽香气,丰肌弱骨,纤腰不盈一握。

他闻言一脸诧异道:“可你方才不是还喊我?”

温竹君:“……”

这一刻她在想,是不是大姐姐二姐姐还有其他女子,成婚都是这样,听天由命?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也得羞怯怯的,再怕也不敢拒绝,因为他全权掌握了她们的一切。

这种感觉,真是该死的不好啊。

霍云霄低头的一瞬间,便瞧见她闭上了眼睛,眼睫如蝴蝶振翅,烛火下,她的肌肤如雪,嫩脸如桃,软玉娇香让他心头微漾。

姨母说得对,她当真美丽动人,娇俏昳丽,容貌与他甚是相配。

烛火轻摇,室内的光线暗淡。

游廊上新换的竹帘泛着淡青,即便再狭小的缝隙,烛光还是能穿透纱窗,落在地面,透出斑驳的光影,窗牖的牡丹雕花印在了新房中的金绣软帐上,早已放下的软帐此时将拔步床围的密不透风。

屋外伺候的下人听不到吩咐,便也陆陆续续回去休息了,明儿一早还要起早做事儿呢。

金绣软帐内,温竹君也略略收拾了一番,抱着被子,望着湢室的门,听着里头流动的水声,面色复杂。

等到霍云霄出来,她就赶紧闭上眼装睡。

她察觉到霍云霄缓缓坐上床,然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可是她忽然想到,这会儿装睡并不妥,毕竟还要相处很多日子,她得拿出女子温柔似水的

体贴来,为以后的日子做准备。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察觉了,霍云霄明明动作灵活,手脚运动自如,这次回来根本就没受伤,看来之前姨母说的话,并不可信。

这让她的警惕之心又提起一分,面对说谎的人,多些戒备总没错的,谁知道是为了什么。

秋夜里凉气沁润入骨,被子没有盖好,温竹君冷得瑟缩了一下。

“是有些冷吗?”霍云霄看到她背过去的身子有细微的动静,他温声道:“你转过来。”

温竹君慢慢转过身去,尴尬笑道:“是有些凉,不过还好。”

之前落了两场秋雨,秋老虎一下子就被打散了,秋风中开始散出丝丝冷意,因着她心头有事,房中的冷意尤甚。

霍云霄朝她靠近了些,伸手将她拢在怀里,但没有说话。

温竹君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但也不好拒绝,只能僵硬的躺在他怀里,勉强准备入睡。

霍云霄习武多年,哪里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连呼吸都不太顺畅,显见不太习惯,他不由想起当日在铺子里遇到的男人。

“是不是哪里不习惯?还是你心里介怀我?”

温竹君一听这话觉得不太对劲,连忙主动解释,“没有没有,这是我的问题,不过侯爷不用担心,改日你跟我说,你在外头有没有相知相爱的女子,届时我帮你纳进府……”

霍云霄冷冷地道:“我外头从没有别的女人,更没有相知相爱的。”

温竹君:“……”

她借着烛光细心打量他的面色,见他面色虽难看,但没有躲闪与心虚,他并未说谎,也很坦然。

又想到他少年时期一直在军中,远亲长辈又隔着一层,身边也没个知心人,可能是真的不懂。

不过,今日观他,她确实很意外。

霍云霄面如锅底,眼神锐利如刀,抱臂坐着好半晌也一声不吭。

温竹君心里觉得好笑,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不敢露出丝毫笑意,不过今儿成亲,一整个白天的繁琐礼节,从安平侯府到武安侯府可不容易,她真的好困。

霍云霄见她打了个哈欠,轻轻捂着唇,指如削根葱,眸子透着水意,两颊白皙红润,和在马场时看到的利落模样截然不同。

桌上的螭兽博山炉里袅袅青烟飘起,身下的羊毛垫子暖乎乎的,不知哪里传来淡淡的丝竹声,悦耳悠扬,前院的热闹似乎已经散去。

角落的罩纱灯快要熄灭,一点浅黄的橙光幽幽。

看她想拿桌上的茶碗,他本来想帮她拿,但还是收回手,默默的让了点位置。

温竹君一不小心,手不防磕到了床头的桌子,霍云霄连忙拉过她的手细细的看,发觉没有事,才暗地松了口气。

但温竹君显然是磕疼了,登时眼里就泛了泪,从没姑娘在他面前这样,他也有点不知所措。

霍云霄结结巴巴道:“你是不是困了?”

温竹君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不想轻易屈就,可她身上背负了许多东西,心中难免有些触动,人人都言这是女人必须要经历的,可偏偏不给女人自己选择的权利。

霍云霄察觉她状态有异,想到姨母叮嘱,女子嫁人心里往往不太好受,好半晌才缓缓抬手,轻轻替她擦去眼角的泪。

温竹君看他利落潇洒的起身,自顾自进了湢室梳洗。

金铃摇动,细碎的铃声在浓夜里格外响,玉桃领着两个小丫头赶紧进来了。

院子里似乎也有响动,有人在探头探脑的朝这边张望。

玉桃一把拉住青梨,小声叮嘱道:“去将那些魑魅魍魉都拦住,姑娘的房里,除了咱们自己人,谁都不许进来,记住了。”

青梨用力点头,“玉桃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守好。”

房中的烛火有些暗,玉桃上前将烛火拨了拨,屋中霎时便亮堂不少,但当她看到姑娘瘫在榻上的时候,心都颤了。

“姑娘,姑娘,”她连忙跑进了拔步床里,小声呼唤,“你还好吗?”

温竹君哑着嗓子,有气无力道:“水,端水来。”

玉桃瞪了眼跟进来的小丫头,小丫头连忙兑来温茶水,她接过后,小心翼翼地喂给姑娘喝。

“姑娘,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温竹君不想吓她,笑了笑,宽慰道:“没事,我没事的,就是有些脱力,跟咱们平日路走多了一样,没关系的。”

玉桃眼泪汪汪,她觉得姑娘受苦了,成亲发财也不见得是好事,看来大姑娘二姑娘不愿嫁到霍家,也不是没有理由。

温竹君披上衣裳,被玉桃扶了起来,两腿颤颤,她觉得又饿了,不过时间太晚,不能再吃了。

“玉桃,明儿一早,我要吃荠菜包、南瓜粥、小米甜糕、多弄点炒鸡丁和瘦肉丁。”

玉桃满眼心疼,“姑娘,我让厨房给你多做肉菜吧,你辛苦了,得补补。”

温竹君摇摇头,“前两天已经吃过,不能再多吃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这并不是怕不好看,是为了身体健康吗?”

玉桃左右瞧瞧,小声道:“我记得,还能活得久,熬死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