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捡漏的第二十七天她要跟谁拜堂?

温竹君又赶着去给二哥哥送东西,牢牢秉承雨露均沾的原则,好好宽慰了一番。

不过二哥哥没什么压力,他考上秀才的日子短,那时候侯爷爹就说过了,他任务算是勉强完成,只需要再接再厉,将来能帮衬大哥哥就很不错了。

到了八月初九,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去送大哥哥考试,很是隆重。

夫人从出门后,手心的汗就一直没干过。

倒是安平侯很是放松,一个劲儿地宽慰两个儿子,“没考中也没有关系的,大不了咱们再考,降爵而已,不是削爵……”

被夫人肘击了一下后,他又立刻改口,“……但也不能因为有后路就松懈,辉儿,煌儿,你俩是咱们家有出息的读书人,能闯到秋闱就很不容易了,爹相信你们。”

温春辉神色安稳,笑着道:“爹娘,儿子晓得了。”

温春煌也跟着道:“父亲母亲,儿子一定全力以赴。”

在考院门前,碰到了来送江玉净的温梅君,还有姚家的马车。

姚家今年也有三郎跟五郎应考,五郎就是跟温兰君定亲的那个,两人隔着马车遥遥对望了一眼。

温竹君瞧着是个挺板正的年轻人,又看到二姐姐红彤彤的脸蛋,才恍然惊觉,她到现在依旧没见过霍云霄呢。

这亲定的,是不是有点太马虎了,不会还没嫁出去,就要守寡吧?

温梅君在马车里依依不舍的,经过上一次的磨炼,又吵过几架后,她已经收敛了许多,甚至学会怎么讨好夫君。

想到江玉净的将来,她放软了语调。

“夫君,你好好考,等你出来,一定第一个就看到我,千万别有顾虑,夜里冷一定要穿多些……”

江玉净是个安静的性子,如今娶了个话不断爱缠搅的女人,他倒也适应良好。

“照顾好母亲,我此次必不负你。”

温竹君还看到了不少头发花白的考生,不由很是感慨,科举之路同样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

其实大哥哥二哥哥已经是玉京里顶不错的读书人了,他们尚年少,未来有无限可能,实在不用自我施压。

温家的气压低了好些天,下人走路都不敢踩出声音,就连中秋都没办宴席,一直到十八,考院的门才大开。

大家又呼啦啦地要去接人,不过这次只有侯爷跟夫人去,大家都被安排在家里等着。

送人可以有先后,但接人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想早点接到人。

县衙专门出了告示,各家各户一辆马车去接就行,别堵着路,也别撞着人。

温竹君没有矫情,老老实实地跟着大家在家门口候着,等马车到了后,大家都欢呼雀跃起来。

真不真心不知道,反正看表情,大家都挺高兴的。

温春煌没有姨娘,只有周氏围着他转悠。

“煌儿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周氏看着心疼,“考试是真不容易啊,你看看你这模样,活像逃荒回来的,胡子拉碴的,还有点臭……”

温竹君赶紧打住美貌娘亲的话头,看向面色尴尬的温春煌,“二哥哥,快,喝一杯参茶,润润喉咙,辛苦了。”

温春煌精神还不错,他这次纯粹就是练手攒经验,没想着能中,所以还笑呵呵的。

“谢谢姨娘,谢谢三妹妹了。”

等到纷纷攘攘停下后,温竹君才凑到大哥哥面前,也不说话,率先奉上一壶润嗓子的饮子。

“大哥哥,快润润喉咙,我用了不少梨肉呢。”

温春辉作为嫡长子,获得的关注那自是不一样的,拉拉杂杂的一堆人问来问去,嗓子早就哑了,方才喝过母亲准备的参汤也止不住。

他一口将梨汤喝完,甜滋滋的,是他喜欢的味道,不免顺畅许多。

“真是多谢三妹妹救命,这梨汤好喝。”

温竹君眨眨眼,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我加了好些蜂王蜜,顶好的东西呢。”

温春辉温柔地拍拍她脑袋,温声道:“你总是知道我,想得也周全。”

夫人见差不多了,赶紧将人都散了,又让兄弟俩自去洗漱,待会儿还要去粱老太太面前回话呢。

她笑盈盈地望着儿子的背影,嘴角含笑,温柔而又母性,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温竹君站在她身边,努力将自己代入,去体会夫人的心情与思想。

假如侯府是一艘漏水的船,夫人是掌舵人,船里几乎所有人都只看眼前,并希望大家都能着力于修补漏洞,至于航向如何,他们已经顾不得。

但只有夫人能看到未来,并且毫不犹豫地掌舵,让这艘船能沉得慢一些,拼力带着这艘破船寻找新的生机。

高门的坠落从来不只是财富,而是人才断代,侯爷爹就从来看不到这些问题。

温竹君想到这,心里则是越发佩服,夫人这份勇气与坚定,还有前瞻性,的确独一份儿了。

“母亲,”温竹君笑道:“大哥哥定能高中。”

夫人朝她伸出手,紧紧握住,笑道:“我相信他。”

现在就安安心心地等放榜,大概要等到十月,毕竟全国各地的考生不少,各地试卷送到尚书省都要不少时间。

很快,温兰君婚期将至,表现却很淡然。

温竹君偶尔瞧着,总觉得二姐姐胜券在握的模样,有些怪异,难道姚五郎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时光转瞬即逝,九月很快就到了,姚家的催妆礼也已经送到。

毕竟是夫人自己的娘家,还是亲嫂子,送来的东西很丰厚。

不过很不凑巧,今年的九月,秋老虎正发威呢,太阳晒得人头皮生疼。

温兰君终于淡定不下去了,她无法理解,老天爷怎能对她如此残忍,上一次成婚冷得半死,现在又热得半死。

早知道选在三月了,其实也不是那么冷。

“你选在

十月,十分明智。“温兰君懒得装淑女,一口将杯子里的薄荷饮子喝完,“再给我来一杯。”

温竹君接过她手里的白瓷,把刚从井里湃过的梨子递过去,“吃一个解解热吧。”

温兰君吃了两口,忽然表情黯然,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悲伤。

“三妹妹,或许这是老天在告诉我,我就不适合成婚,最好做个姑子,我不是个好姑娘,我是个坏人,当然,这一点你最清楚了。”

她自嘲一笑,神情凄惶。

“怎么会?”温竹君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二姐姐,别妄自菲薄,你是个好姑娘,将来也会是好妻子,好母亲。”

都是普通人,她也有很多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不比温兰君高贵多少,相比于别的人家,侯府的姊妹相处已经不错了。

大家的底色,至少都是善良的,谁说善良的人就不能嫉妒,不能生气,不能贪心,不能有怨念呢?

温兰君多日来的惊惶因为她的话,得以纾解,她情不自禁地落了泪,紧紧回握妹妹的手。

“真的吗?三妹妹。”

“真的。”温竹君听到自己笑着道:“二姐姐,你信我。”

九月初二,温兰君出嫁这天,果真热得紧。

温竹君笑着替她擦泪,温声道:“红日似火,二姐姐,你将来的日子,定能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温兰君的泪仿佛抑制不住,哽咽道:“三妹妹,对不起,这声道歉有些迟,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对不起……”

温竹君轻柔地帮她洁面,笑着道:“二姐姐,我们是亲姊妹,别说这话,生分。”

“嗯,”温兰君含泪一笑,云开雨霁,“不说,生分。”

将来会怎么吵,她们预想不到,但这一刻,姊妹情谊占据了一切,就连温梅君都忍不住扭过头擦泪。

她心里更是别扭,说起来,她也欠了两个妹妹一声道歉,只不过,她说不出口。

温菊君一进来,就看到姐姐们哭成一团,不由一脸茫然。

好在温春果将她扯了出去,说是前边有糖吃,大姐夫还带了自家做的芝麻糖饼来呢,可甜了。

温兰君回门这日,天儿还下雨了,不过瞧她面色,从容带笑,似乎夫妻相处不错。

她的生母元氏终于是放出来了,但得知她嫁给了姚家庶出五郎,十分失望,就拒绝了她的探望。

温竹君得知后,便让周氏管好嘴巴,千万别乱说话。

她注意到,姚坚相貌堂堂,眼神坚毅,看向温兰君的目光,带着些许柔意,或许这也是一桩好姻缘。

盲婚哑嫁的时代,除去两方家庭的羁绊,其他全凭良心。

温兰君跟温梅君没什么多余的话说,她回门,温梅君也没回来,至于温菊君,本就合不来,她只能跟温竹君说。

“他待我还算不错,话少但句句有回应,只不知以后是怎样,三妹妹,马上就是你的婚期了,霍云霄都没露面,你不担心吗?”

温竹君摇摇头,大言不惭,“没什么好担心的,谁娶我都是谁占大便宜。”

温兰君大概是经过爱情滋润,也可能是姊妹情谊的效果还没消失,听到这话不像往日那样翻白眼,或是嗤笑,而是笑着点妹妹的额头。

“你这丫头,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老是打岔做什么?”

温竹君认真道:“我说的实话,我长得不错,性格也不错,懂事知礼,还识文断字,会管家理账,肯定会是个好妻子。”

温兰君还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点点头,“你说得还真是,或许,你跟霍云霄还真的合适呢。”

她不也是这样?

上一次和江玉净过成那样,夫妻相敬如冰,哪哪儿都能吵,话少还字字扎心,可姚坚话也不多,但帐中热情,待她耐心,可能就是刚好合适呢?

温竹君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她的婚期在十月初五,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合不合适,也很快就见分晓了。

因为婚礼在即,温竹君被勒令待在院子里待嫁,主要就是让她好好学习女红什么的。

当然,她根本就不会。

周氏焦虑症状复发,拿着绣绷子不停地絮叨。

“你说说你,以前我要教你,你就躲啊躲的,搞得现在连针都不会拿,这可怎么好?”

温竹君笑道:“娘,你就放心吧,我不会绣花,也不耽误我做侯夫人的,再说了,就因为我不会绣花,他厌弃我,说明他瞎呀。”

“你这丫头……”周氏一激动,手就被扎了一下,“你可以不做,但你不能不会啊,男人嘛,就喜欢女人体贴,绣件袍子鞋袜,他不知多开心呢,你父亲就很开心……”

温竹君听亲娘传授她那些斩男手段,不由好笑又无奈,又觉得神奇。

侯爷爹喜欢美貌娘亲,或许真的不是因为脸,趣味相投又互补,真的很重要。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凑了过去,“娘,你是不是有避孕的东西?”

按道理说,青楼那个地方,这种东西很有奇效的,尤其美貌娘亲是行首,那就是行走的摇钱树,待遇也不一样。

周氏头摇成拨浪鼓,坚决不给。

她想不通女儿的想法,温竹君嫁过去就要像她一样,赶紧生个孩子,不管男女,证明一下价值才行啊,尽管武安侯府没有公婆,但男人怎么可能不介怀这个事儿?

“不行,竹儿,还记不记得你初潮那日,我就跟你说过,你长成了大姑娘,意味着你可以嫁人生子了。”

温竹君:“……”

她不想嫁人也不想生子,当然,这个想法是不可能的,可总能推迟一点吧?她自己还是孩子呢,生什么孩子?

“娘,我知道,但是你还记得你生我时候的事儿吗?你年纪小还难产,我们母女差点就没活过来。”

周氏听到这,脸色发白,手也抖了一下,若不是生竹儿难产,果儿也不至于隔这么多年才出生。

她面色犯难,喃喃道:“是啊,生孩子可疼了,我生了果儿就再不想生了……”

温竹君趁热打铁,“娘,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我年纪还小呢,定然更加凶险,可不想早死,我可以大一些再生嘛,又不影响什么……”

“呸呸呸,”周氏捂着女儿的嘴,急得不行,“浑说什么呢?你可一定要顺顺遂遂的,你是做正妻,还是侯夫人呢,可得好好享福。”

温竹君抱着美貌娘亲蹭个不停,笑道:“娘,那我也得好好活着才能享福啊,你说是不是?”

周氏还是犹豫,忧心忡忡,“万一将来妾室先生了孩子可怎么办?你可是正妻。”

“生就生了,”温竹君一脸无所谓,“你看夫人,对府里的孩子一视同仁,她也没难受啊,再说了,多子多福,万一走运碰到一个有出息的,将来发达了,他再不乐意也得喊我一声娘,得端端正正地跪在我面前伺候我。”

周氏脑子直,很快被说服了,关上门后,老老实实地拿出了她的珍藏,用小玉石瓶子装的,一粒粒得跟老鼠屎一样。

她一脸舍不得,小心翼翼分了女儿一半老鼠屎丸子。

“听妈妈说,这是宫里流传下来的,连前朝后宫里的娘娘都吃呢,药材很珍贵的,对身体损害也小,我这些年的体己,花了不少在这上头呢。”

这个温竹君信,因为侯爷爹真的常来,而美貌娘亲承宠多年,也只生了两个,看来这东西很有效果。

她又问明了来源,将来也好做两手准备,再说了,美貌娘亲还年轻,不想生的话,这药还得继续服用呢。

“娘,你放心,日后这些药,你不用费心弄了,我帮你弄。”

周氏听得感动,泪眼朦胧地看着长大的女儿,心里万分不舍。

她知道女儿新婚之日是要夫人和嬷嬷亲

自教导的,她没这个资格,也不合适,但她舍不得,也希望女儿能明白嫁人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千万别害怕。

温竹君看着美貌娘亲偷偷摸摸地关上房门,在柜子里鼓捣,拿了厚厚一摞避火图手卷,跟做贼似的,摊开让她看,上头火辣刺眼的内容,让她都有点尴尬。

谁家是母女一起看这玩意啊?

“娘,这,这,是不是太早了?”

还没到成亲时候呢?

周氏与寻常女子不同,她性子直,没什么转弯,对待丈夫子女也是真心实意,她又出身如此,这一切造就了如今的她。

“你好好看看,里头有好些,还是这些年你父亲送我的呢,喏,他最喜欢这几张,男人嘛,其实都没差,你以后……”

温竹君不由望天,好嘛,这俩玩得够花啊。

“娘,”饶是两世的芯子,温竹君还是被美貌娘亲给弄得耳朵发烫,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她尴尬地接过来,柔声道:“好了好了,娘,你快别说了,咱们安安静静地看,我会好好学的。”

该说不说,画得确实精美,栩栩如生,就是花样有点复杂,甚至还有婢女从旁协助的?

谁说古人呆板不懂情/趣?太可怕了。

周氏见状很满意,她没什么能教的,除了艺,会的也多是男女之事。

又心道这才哪到哪,青楼里的东西,男人才更喜欢呢。

不过侯爷说得对,那些东西不适合竹儿,女儿本就受她出身连累,可不能再带坏了。

落了两场秋雨,秋老虎一下子就被打散了,秋风中开始散出丝丝冷意。

终于,大哥哥的婚期定下来了,次年五月初八,还是大师算的好日子。

侯爷爹跟夫人都很高兴,这桩亲事来之不易,如今落实,可算能睡个好觉了。

梁老夫人倒是有些不满,毕竟科考成绩还未出,这么着急给金孙孙定亲做什么?万一中了,金孙孙肯定能娶的更好。

她又让夫人去听训,言谈间对夫人提前安排嫁娶之事很不满。

温竹君是跟着去的,都觉得夫人好难,真是太难了,怎么拎不清的人这么多?

这奶奶平日存在感不强,但惹人讨厌这一块,简直无人能及。

侯府喜事连连,许多人都善意地打趣,说夫人连嫁三女,不知道夜半有没有掉泪。

夫人笑着回应,“肯定是舍不得的,但女大不由娘,该嫁就得嫁。”

安平侯心都碎了,大女儿出嫁的时候,他还沉浸在第一次做岳丈的欢喜得意里,二女儿出嫁,他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许,但不过一月,三女儿又要出嫁了。

他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可恶,尤其是做他女婿的,看着就烦死了。

而且,周氏现在压根就没空理会他,就连伺候他的时候,都在嘴里念叨竹儿的婚事,这让他烦上加烦,对着几个儿子也没有好脸。

好在,家里很快要迎来第一个儿媳妇,未来家里会有四个儿媳妇,勉强算是弥补了人数的偏差。

安平侯每每想到这儿,就有些得意,主要还是他会生嘛。

入了十月,婚期在即。

温竹君并不担心成婚典礼的事儿,而是开始担心,她要跟谁拜堂?

这么久了,霍云霄这厮一直没消息,她不会要自己成亲吧?

如果霍云霄战死,总不可能让她抱个公鸡成亲?太荒唐了。

明明是将成亲的好日子,春思院却没多少笑脸,尤其是周氏,就差冲到武安侯府问他们主子回来没,她快急死了。

就连侯爷爹跟夫人也有些不悦,但不好表现出来,只时不时来宽慰一下温竹君,让她别担心。

温竹君十分欢迎,因为父亲母亲每次来,都会带些好东西,算是补偿。

玉桃则是怒斥新姑爷的怠慢,小脸都气红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自己定下的日子,现在马上要拜堂,人还不回来?把姑娘当什么了?”

温竹君也有点诧异,好歹是个有爵位的侯爷,不至于这么拼命吧?

要是真的想找死,至少成亲后再死啊。

好在,十月初三这日,艳阳天,万里无云。

侯爷爹兴冲冲地回来了,听他说,原来霍云霄已随军回朝,说是此次大败西越,收复十城,皇帝高兴得在朝堂上放声大笑。

据小道消息称,他又要升官了。

温竹君放心了,好好好,升官好,不枉这快一年的辛苦拼杀啊。

当然,这些消息大部分人暂时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也是延迟好些天以后了,若不是侯爷爹在御前,肯定要等霍云霄现身才知晓。

十月初四,天气晴朗。

周氏紧张得像个陀螺,仔仔细细地检查婚服等东西,根本停不下来。

温竹君任她去弄,大概是婚前紧张综合症,等成完亲,美貌娘亲应该就会好的。

她则是悠闲地抱着温春果玩小卡片,上面是美貌娘亲画的各种水果动物,用麻绳缝制成册后,教小果子识字,特别好用。

正念的起劲呢,韶华过来了,表情有些凝重。

“三姑娘,夫人请你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