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捡漏的第二十五天她干什么这么殷勤?……

温兰君咬着唇,瞪着她的背影,气得手拧在一起,帕子都要绞破了。

温竹君没有回头,她知道夫人今天为什么要让她们去迎,甚至不担心大姐姐二姐姐会吵架。

夫人深谙牵制之法,更知道驭下需松弛有度。

她当然知道姊妹几个的龃龉,但她从来不在意,只要不闹出来,私下吵翻天,她都可以当不知道。

二姐姐愚钝,不懂夫人用人之精,压根不知道她就只是一块给大姐姐准备的试炼石,是为了让大姐姐明白家人的态度,结果她好话听不懂,还傻乎乎地往里撞。

温竹君以她为鉴,提醒自己时刻要清醒。

是人就会偏心,再公平公正的人,心也是长在左边的,更别提这个人还聪明。

哎,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累心。

温竹君亲亲小果子的红润小胖脸,挺直脊背,进了春思院。

周氏正笑盈盈地绣帕子呢,一见她回来,嗔怪道:“果儿沉得很,你抱着干什么?累不累呀?吃饱了吗?”

温竹君浑身轻松,摇摇头,“没吃饱,娘,我想吃你做的小馄饨。”

周氏厨艺一般,在侯府多年磨砺,做得最好的,也就是一碗素馅小馄饨。

她点了点女儿的额,宠溺道:“你呀,少吃些,等你胖了就知道难受了……”

虽然嘴上说得欢,但还是欢快地带着丫头去了小厨房。

温竹君抱着小果子去了房里,看着弟弟熟睡的可爱模样,不由翘起了唇角。

含春院中。

韶华帮着夫人将玄狐斗篷脱下,又去燎炉边拨了下炭火,好让屋中的温度能暖得快些。

夫人疲惫地坐下通发,丹凤眼淡淡扫向镜中的温梅君,见她闷闷不乐,不由摇头。

“今日不过是亲姊妹的一点讥讽,甚至都没明说,你就受不了了?姑爷一个清高的读书人,都要比你强得多。”

温梅君强装镇定,嘴硬道:“我不过是困了,不是因为这个。”

夫人嗤笑,“你是我生的,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往后这种事儿,只多不少,但只要你过得好,这些声音终究会消失的,你也不用太在意。”

温梅君扭过头,怏怏不乐,“娘,你怎么知道这些声音会消失,万一一直在呢?”

夫人:“……”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温梅君,实在不知该怎么教才能让她明白,明明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就差往她脑子里塞了。

温梅君最怕看到母亲这个眼神,活像自己是个没长脑子的大笨蛋。

她忽然想起个事儿,“对了,娘,方才去见祖母,她偷偷给我塞了银票,我回绝不掉。”

“那你就收着,毕竟是长辈的心意。”随着梳齿摩擦,发丝轻轻拉扯,夫人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不过要切记,这些事儿,不要桩桩件件都跟你的婆婆和夫君说。”

“为什么?”温梅君不解。

夫人:“……”

她实在忍无可忍,瞪了女儿一眼,“因为人就是有秘密,保守秘密能活得痛快,活得久,听明白了吗?”

看着依旧糊里糊涂的温梅君,夫人情不自禁想起一点就通的温竹君,干脆把眼睛彻底闭上了。

到了申初时分,江玉净还真不含糊,说话算话,带着礼物来了春思院。

温春辉跟温春煌也跟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个看热闹的温春成。

“哎哟,来的不巧,小馋猫睡着了?”

江玉净见状,便打算放下东西就走,这毕竟是内院,他来此待久了不合适。

温竹君连忙让他等等,“大姐夫,这是给他的东西,得让他自己道谢。”

她笑着把快要睡醒的温春果从被子里挖出来,给他裹好小斗篷,抱了出去。

“大姐夫说话算话,给你送礼物来了,那你也要认真给人道谢哦。”

温春果睡得脸蛋通红,闻言揉揉眼睛,努力打起精神,大眼睛里含着水意。

“谢谢大姐夫的肉肉。”

江玉净目光柔和,温声道:“不客气,谢谢你喜欢。”

温春果小大人般点头,“二姐姐说这个肉肉做得很辛苦,谢谢大姐夫,不能浪费粮食,三姐姐跟我说过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吃完的。”

他还小,长句子说得磕磕绊绊,颠三倒四,好在大家听明白了。

江玉净看着孩童可爱稚嫩,却十分懂事知礼,忍不住笑着捏捏他白净的小脸。

“好,你以后还想吃了,就跟大姐夫说。”

温竹君又抱着温春果回房,一个劲儿地亲他的小脸蛋。

“好果子,今儿真给姐姐长脸呀,再接再厉知道吗?”

方才她看江玉净面容清俊,读书人的独特气质在他身上格外突出。

当然最主要的,是两个姐姐都对他将来的前途深信不疑,非说他定会飞黄腾达,不管是不是真的,提前搞好关系也很有必要,万一是真的呢?

温梅君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和江玉净相携而去,这让夫人放心不少。

安平侯望着女儿,满眼不舍,他是真的心疼女儿啊,住那么紧窄的屋子就算了,连下人都没几个,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他忍不住跟夫人抱怨。

夫人制止了絮絮叨叨个不停的安平侯,“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就得自己走下去,你要实在看不惯,你替她去跟女婿过日子?”

这才第一个女儿呢,将来等温菊君都出嫁,他怕是要絮叨死。

安平侯噎了一下,心有不甘,“我就是

怕梅儿过得不好。”

夫人道:“有咱们的看顾,过得好不好,就全凭她自己了,你也别再找母亲做筏子给她送钱了,这样下去,她何时能长大?侯爷,总有一天,她要自己面对这一切的。”

安平侯对此也表示认同,但心里还是心疼。

……

喜事办完,年关就到了,前两年都是夫人带着四君一起操办,今年夫人决定直接丢开手,给温兰君和温竹君操办。

自从上次吵架,温兰君对温竹君就爱答不理的,时不时还丢个白眼。

温竹君也不在意,家中姊妹相处久了,龃龉不少,都习惯了,估计二姐姐还在心里蛐蛐自己背叛了庶女联盟呢。

好在温兰君虽糊涂,但夫人不糊涂,被夫人单独叫去谈了话,终于恢复如常。

到了小年这天,温竹君花费不少时间,连窑都新烧了两个,终于做出了一个完美的八寸蛋糕胚,圆溜溜的,可花了她不少心思。

她取了个巧,将蛋糕胚横切一分为二,变成两个圆溜溜的蛋糕胚,分别抹上了厚厚的奶油,又用柑橘蜜枣和梨肉铺了两层,还费心摆了造型。

玉桃在一边咽口水,“姑娘,我能不能尝一口?”

温竹君摇头,“不行,姑娘我暂时还不能让你这么随便,放心,等我嫁人吧。”

两个蛋糕一个留着,一个送去了武安侯府。

虽然她没正式见过未婚夫,但未婚夫的大方她已经见识过了,最好看在这个蛋糕的份儿上,他能直接送来银票,首饰也行啊,多多益善。

武安侯府。

乔楠今儿本来是觉得侄儿孤孤单单,府里也没个主事的女人,便准备陪他过个小年,当大头端着蛋糕进来的时候,她莫名松了口气。

“本来还在想,给你说这个亲事到底是好是坏,我现在觉得,确实好极了。”

霍云霄看着蛋糕,有些诧异,“她干什么这么殷勤?我没有让她做这些的。”

乔楠恨铁不成钢,“你给我闭嘴,都要成亲的人了,还成天这么一副死出,你想好了没?等开年,我就要帮你把婚期定下来了。”

“姨母定吧。”霍云霄依旧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最好迟一点,我还有点小事儿。”

乔楠给了他一个白眼。

“今儿小年,她有心了,等你过年去温家送礼,你最好给我花点心思,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一落,她旁边的小男孩一脸兴奋,也跟着叫,“好好好,收拾表哥,收拾表哥,打屁股……”

霍云霄一只手就把小男孩的衣领给拎起来,像抓小鸡仔一样放进了沙坑里,然后拍拍手,扬长而去。

乔楠:“……??”

过年是大事儿,温竹君跟温兰君不敢糊弄,两人一遍遍地核对账本跟货物,生怕缺货或是对不上账。

温兰君见温竹君在点干果,磨磨蹭蹭地过来搭话,“等开年了,你的婚期就要定下了,你,你……”

温竹君诧异她竟然主动搭讪,见她吞吞吐吐地,便笑了。

“二姐姐,我肯定在你后面成亲的,不会抢你的风头。”

温兰君见她会错意,面上有些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妹妹,你,你这桩婚事,我……”

温竹君不解地看着她,见她脸颊通红,结结巴巴的,忽然福至心灵。

“三姐姐不会是觉得对不住我吧?”

“才不是。”温兰君急忙否认,脸上有一瞬间的心虚,大概是心里实在过不去,颓然地承认了。

“好吧,是有一点对不住,你应该也不喜欢武将的,舞刀弄剑的男人有什么好的?而且他过几年,可能,我是说可能啊,可能会出事儿……”

温竹君听她絮叨,忽然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这个家里的女孩子,真的都不喜欢武将,包括不到十岁的温菊君。

似乎是侯爷爹这个形象并不太高大,也不够严肃,志大才疏,文不成武不就,所以影响了子女,但也能从侧面看出,夫人对子女的巨大影响力。

听说当年夫人斩钉截铁、力排众议,要温春辉从文,侯爷爹其实不太乐意,妾室们表面应和他,但心底里还是都跟着夫人,纷纷将孩子也送进了学堂。

时间越久,大家对夫人的领导能力,越发信服。

婚姻的一种独特形态,渐渐在她眼前展现,滴水穿石,柔能克刚,这都是智慧啊。

温竹君甚至逐渐有些理解,夫人为何要选侯爷爹了。

温兰君见她不说话,又道:“……我有那么一点点对不住你,但这个大部分得怪大姐姐,是她先闹的,你不能全都怪我……”

温竹君朝温兰君笑笑,不在意道:“三姐姐,你不用道歉,咱们是姊妹,我懂的。”

温兰君大喘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你不怪我就好。”

她并不是那么坏的人,她也希望自己过得好的同时,姊妹们也能过得好,再说夫人答应多给她一些银钱压箱,她心里是感恩的。

当然,除了抢婚的温梅君。

……

年夜将至,侯府的热闹,从天还没亮就开始了,一早就是一盒一盒的饺子端出来,主仆同乐。

等到吃午食的时候,夫人提前给下人赏钱,每个人都有红包,干得好的老仆还有肉米鸡蛋的赏呢,侯府一派喜气洋洋。

夫人还吩咐装了一筐子喜钱,等年夜饭放烟花的时候撒出去,叫老百姓也跟着乐呵乐呵。

正是这种喜悦气氛下,温春辉来了春思院。

他神色有些不好看,本就清瘦方正,一皱眉,就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周氏见到温春辉就有点害怕,这孩子真不像侯爷,跟侯爷完全两个样儿,倒是很像夫人,她每每对着温春辉,总觉得是在对着一个翻版的夫人。

温竹君也知道,便牵着温春果出来迎接,“大哥哥来了,我跟小果子剪窗纸呢,待会儿给你那送一些……”

温春辉笑着捏捏温春果的脸,道:“小果子去外边玩儿吧,我跟姐姐有话说。”

温春果听话地出去了,蹦蹦跳跳地。

“出什么事儿了?大哥哥,”温竹君心儿怦怦跳,感觉不太好,“是有什么事儿吗?”

温春辉拧着眉,欲言又止,似是无法开口。

“你,你……”

玉桃忍不住朝姑娘使眼色。

温竹君心有所感,用眼神安抚住玉桃,略略定神,也敛了笑,“大哥哥,是外面出事了吗?”

“你跟梁季云,”温春辉咬牙,转圜道,“梁巢,你们有私下联系过吗?”

温竹君:“……”

这谁啊?她还以为万梓赟这糊涂蛋瞎来呢。

“大哥哥,这话莫要胡说,我都不认识这个梁巢,怎么与他私下联系?”

温春辉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些,“你说的是真话?”

温竹君眼神诚恳,“大哥哥,妹妹是什么性子,你最了解,我说的是真话。”

“好,”温春辉松了口气,面上浮起一抹笑意,“哥哥当然信你,行了,你去剪窗纸吧,不要忘了给我那送一点,寻烟老是说你剪的花样多。”

温竹君心中疑惑,但也不好问出口,只能送温春辉离开。

然后,主仆两大眼瞪小眼。

“你记得大哥哥诗会里有这个叫梁巢的吗?”

“姑娘,我好像记得,不过没来几次,当时你还说身份太高的不用费心来着。”

“那梁巢是?”

“康王四子,生母是个什么官儿的女儿,”玉桃情不自禁地拍拍胸脯,“姑娘,我还以为大哥儿说的是万公子,真是吓死我了。”

温竹君眉头轻拧,梁巢是找大哥哥说了什么,大哥哥为什么这么生气?

其实不用太多想也知道为什么,一个内宅的小姑娘,除了美色,还有什么值得一个陌生人惦记?

她并不太记得什么康王四子,说明这个人一开始就不是她想钓的鱼,但此人身份实在危险,夫人若是心动,那可怎么好?

嫁到霍家好歹是个正妻,嫁到王府,就她这个身份,正妻就别想了,不仅受人钳制,而且从此半分自由都没有了,简直可怕。

到了大年初二,大姐姐带着江玉净回来拜年,一直到初三,韶华带着霍云霄

的礼物出现在春思院,这个事儿都没有一点影子。

温竹君也将它抛诸脑后,看着面前的衣裳首饰,再一次感慨霍云霄的大方,都没见过呢,就一波一波地送。

这个婚事,至少在银钱方面,其实还不错。

韶华笑着道:“三姑娘,夫人说你这次操持得不错,让你今儿用过午食后,去含春院一趟。”

冬日的含春院其实也很不错,午后阳光散漫,绿意微微,四季常青的花草既不像夏日过分繁茂,也没有显露颓败之姿。

园子要打点成这般,都是要花人力物力财力的,夫人很懂得享受生活,对此也不吝啬。

温竹君缓步进了院子。

夫人正在用精巧的淡青色竹耙子细致扫草地中的枯叶,她今日穿得很是朴素,素青的袄裙,头上只有一根简朴的银簪,见温竹君来了,笑着招手。

“你快过来,帮我一起扫。”

温竹君抿唇一笑,自然地接过丫头递来的耙子,“母亲,您怎么还亲自动手呢?”

夫人直起腰,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侍弄的土地。

“自己动手更能有感情呀,竹儿,年前年后我都很忙,疏忽了你,你的亲事说得匆忙,下聘那天云霄没来,心里失望吗?”

“不失望。”温竹君心里咯噔一声,笑着摇头,“毕竟聘礼都送到了,很丰厚。”

夫人笑了。

“你倒是好性子,这若是换成你两个姐姐,怕是天都要塌了。”

温竹君斟酌道:“母亲,大姐姐二姐姐想要个合心意的夫婿,其实也不算过分,毕竟是要过一辈子呢,一辈子那么久。”

“那你呢?也要合心意?”夫人面上带笑,但眼底充满探究,“要知道,这世间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呢。”

温竹君假作看不到,手里的耙子在草叶间翻动,一脸轻松道:“我啊?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倒是挺喜欢武将的,母亲,您也知道,父亲一向疼爱我。”

夫人不由失笑,想起安平侯的确格外疼爱温竹君,难怪当日一提起,她就答应了这桩婚事。

“那你有没有想过,虽然不合心意,但能享受到常人不能享受的生活,还有众人仰望的目光,这也是一种追求。”

果然来了,温竹君心道。

她装作认真思考,好半晌才抬头道:“母亲,常人不能享受的生活,不一定就是舒适的,别人仰望的目光,可能也是束缚的枷锁,人苦苦追求的都是命运的馈赠,其实早早就已经标好了价格,一旦超出自己承载的范围,会是莫大的灾难。”

她不止在警醒自己,更是以此来隐晦提醒夫人,贪心会惹祸。

夫人的眼神,立刻就变了,眼里止不住地泛起欣赏,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她知道温竹君听懂了,仅凭寥寥数语,便知道在和她说什么,压根不用自己多解释一句。

夫人忍不住再次打量起温竹君,才十五岁的年纪啊,心中感叹,这要是自己生的,就好了。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人倒是通透得紧。”

温竹君抿唇一笑,“都是母亲教得好。”

这话恭维得太高,夫人忍不住笑了,亲昵地牵过她的手,进了屋中。

“梅儿出生后,我就一直断断续续地为她准备嫁妆,可她和她嫁的人家底蕴太薄了,根本承载不住,竹儿,你的嫁妆单子,我重新改了,你看看还合不合心意?”

温竹君接过嫁妆单子,一打开,密密麻麻的金啊银的字眼,甚至还新添了田产铺面,就有些惊住了。

若说之前是为了跟聘礼比较,不让霍家看轻了温家,那这张嫁妆单子,可谓是隆重至极,简直与亲生女儿都不遑多让。

她心里控制不住地羡慕温梅君,有一个这样处处考虑周到尽善尽美的母亲,真的很爽啊。

温竹君努力让自己冷静,“母亲,这实在太贵重,我不能要。”

夫人却将单子推了回来,“竹儿,委屈你了,补偿是应该的,这些是我早就准备好给梅儿的,如今给你很合适,你是聪明人,我欣赏聪明人,更知道聪明人的可贵,所以别推辞。”

温竹君心里很犹豫,财富意味着责任,夫人这是在对她下注,但不接,她也摆脱不了。

她对侯府的感情很复杂,但不可否认,这个歪七扭八的家护了她十多年,人非草木。

管他的呢。

“母亲,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夫人满意地笑了。

回去的路上,玉桃一直在庆幸。

“……照姑娘这么分析,现在细想,霍家还真的不错呢,大部分都符合姑娘你的期待,上无双亲侍奉,下无琐事烦忧,还家财万贯……”

温竹君却一直在想,夫人的这张嫁妆单子,是什么时候拟定的呢?

她很确定,夫人对康王四子梁巢这条线动心了,但她又为什么在自己拒绝后拿出来?

这有点不符合夫人的行事风格,但符合温竹君对聪明人的预设。

这么多年下来,夫人向大家证明了,她并不是随便的赌徒,而是个聪明且睿智的庄家。

韶华目送温竹君出门,有些疑惑,“夫人,您真的要把那些都给三姑娘吗?”

要知道,那可是夫人为大姑娘准备的,价值不菲,而三姑娘只是一个庶女。

夫人点点头,“事已成定局,若这点东西都吝啬,那只能说我这主母眼皮子太浅了。”

接下来,还有好些个子女要嫁娶呢,心疼可不行。

韶华不懂,又道:“夫人,您怎么不提要给三姑娘抬一抬身份的事儿?”

这些天,夫人就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将三姑娘记在自己名下。

夫人将手边的账本放下,表情似笑非笑。

“这丫头不是一般人,太通透了,我能感觉到,她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小小年纪,便已然参透了我几乎用一生才感悟的东西,她压根不需要抬身份。”

而且,这丫头跟周氏还有小果子感情十分好,自己此时提这话,不合时宜,或许别人会感恩戴德,但温竹君肯定不会。

反正周氏一辈子都在后院,小果子也要仰仗侯府,她何必多此一举。

嗯,以后就让侯爷多去春思院歇着吧,夫人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