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因着太后娘娘头疾之故,除了夜间会点起一些安神香,其他的香粉暂时都收了起来。
这会儿闻太后靠坐在榻上,身后垫着两个软枕,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
但离得近了,闻太后能看见药碗里的汤药冒着的热气。
随着潘玉莲微微搅动间,伴随着热气飘散过来的还有微涩的苦味。
闻太后实在不喜这汤药的气味,微微蹙着眉。
顾忌潘玉莲现在怀有身孕,即便说是由着她服侍,却还是让她坐在榻前的绣墩上。
潘玉莲很是认真的搅着手里的药,还时不时轻轻的吹一吹。
就这,她还犹嫌不足——
刚刚既然都说了要好生服侍太后。
‘戏精’自然是会摆出了一百分的态度来。
这不,怕烫着太后娘娘,潘玉莲还在滴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
嗯,若是入口温度正好。
潘玉莲点点头,随后她伸手舀起了一勺汤药,抬头笑着倾身靠近闻太后。
“娘娘,这汤药温度正合入口,您……”
可话没说完,潘玉莲耳边猝不及防间就响起了提示——
【“!!!”】
【“请娘娘注意,为更好的呵护娘娘您完美无暇娇嫩柔润的肌肤,请娘娘远离危险源,切勿服食。”】
【“娘娘左手手背处已接触不良药物类毒素,可能会引起轻微的刺痒等不良症状。”】
【“不良症状预计痊愈时间:0天0小时3分17秒。”(可使用银叶子加速痊愈时间)】
因着上次关闭提示音,系统这利益至上十分不靠谱的玩意儿,忽然之间就给潘玉莲真的搞出了一条人命,所以她早早地又打开了提示音。
不管系统多么神出鬼没的搞潘玉莲心态,她都没准备再关了。
从前潘玉莲看那些小说或者是电视剧的时候,类似宫斗里,最常见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下毒手段,甚至是层出不穷的什么花木、香粉混毒。
入宫的时候,第一个礼包开出来的‘海棠圣体’,潘玉莲虽然一直吐槽不正经,但该说不说它的作用确实是巨大的。
当然,尽管潘玉莲时不时就拉着系统当测毒器使用,但却一直没有什么毒药出现在她的面前。
谁曾想,在最没想到的时候忽然就意外遇见了?!
因着系统神出鬼没的锻炼,从来都面不改色,甚至凭着惯性说完请闻太后用药的潘玉莲没有叫人看出丝毫的异样。
这会儿闻太后微微低头,她靠近汤勺正要喝药的时候——
‘嗖!’
闻太后只觉眼前一花,原本近在眼前那个盛着药的汤勺,腾的一下就撤了回去。
闻太后深感莫名的抬眼看向了潘玉莲——
就见潘玉莲端着汤药的左手已经落在了腿上,因着左手紧贴腹部,潘玉莲右手捂过去的时候,药碗一遮,看起来就像要捂住了自己小腹一样。
这一下叫闻太后脸色也有些惊了。
“庄妃?你可是……”
话都没说完,情绪稍一激动的闻太后就是一阵晕眩。
一旁的薄皇后疾步上前。
她伸手接过潘玉莲手里的汤碗,一脸急色的道:“玉莲,你哪里觉着难受,可是腹中有异?”
潘玉莲一边悄悄的狠狠挠了挠了自己的手背,一边满脸痛苦的对着闻太后道歉。
“娘娘恕罪,嫔妾,嫔妾就是忽觉手背实在痛痒……”
手背?
薄皇后连忙拉住了潘玉莲的手托起一看——
左手手背上一片抓挠的肿胀鲜红印记,实在醒目。
系统说的什么可能的刺痒潘玉莲压根就没啥感觉,但系统不会在这上面骗她。
说是有毒那就必定是有毒,若是喝进去,那还了得?
潘玉莲
生的肤白,细如白雪,她对着自己下手不轻,又掐又挠的青紫红肿看起来实在触目惊心。
“怎么好好的成了这样?”
一时之间谁还顾得上让闻太后喝药的事?
略微缓过劲儿的闻太后看向了同样一脸急色的郑嬷嬷,:“去,传太医来。”
“是。”
郑嬷嬷顾不得其他,领了命就连忙转身匆匆去了。
看的出来潘玉莲难受紧,甚至还想伸手去挠手背,薄皇后连忙伸手抓住了潘玉莲的两只手。
闻太后盯着潘玉莲被抓的鲜红肿胀的手背看了一瞬,随后她侧头看了眼放在小桌上的汤碗,眼神慢慢的沉了。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事——
自入殿后,潘玉莲就一直好好的……唯独,刚刚在手背上试了试汤药的温度。
在宫里活了这么些年,什么稀奇古怪,出人意料,耸人听闻的事,闻太后没见识过?
在这宫里,心怀侥幸间一个劲儿嚷嚷着我不信,我不信……骗人骗己的蠢货,每次都是死的最快的那个。
“皇后,庄妃……刚刚许是沾着了不干净的东西,你先带她去擦洗一二。”
闻言薄皇后霎时一惊。
她第一时间是真的都没往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慈宁宫里行凶去想。
但闻太后的弦外之音,薄皇后显然也听的很明白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桌上的汤药,又扭头看向了闻太后,却见闻太后脸色有些冷。
回过神的薄皇后连忙应声,随后就带着潘玉莲去了净室。
……
侧殿
自往主殿送了药,闻怜玥回到偏殿后就没有离开一步。
桌上摊开着一本佛经,端坐一侧的闻怜玥一边转着佛珠,一边垂首闭目念诵着经文。
不知念了多久,宫人急慌慌的前来报信——
“七姑娘,郑嬷嬷匆匆而去,竟是忽然请了几位太医来。”
闻怜玥霎时睁开眼,她神色一惊之后豁然起身。
只是才往前走了几步,即将要出殿的时候,闻怜玥犹豫着顿住了脚步。
闻怜玥神色犹豫间看向了穗儿。
“可知道外头来的是哪个太医?”
“若是庄妃娘娘万一……只怕我此刻若是去了,反倒……”
说闻怜玥长进了这话却是半点不假。
就潘玉莲活在宫中传闻里的那个模样,如今但凡说出事了,所有人必定都会第一时间就往她身上去想。
因而即便知道这次出事的,是她那位好姑母,但已然十分沉得住气的闻怜玥,显然没有不打自招的打算。
倒是闻怜玥的话,听的穗儿也顿住了。
没有太后娘娘传召,宫里侍奉的宫人们自然不敢随意进主殿。
闻怜玥倒是能过去求见。
但现在庄妃还在……闻怜玥和庄妃结怨的事慈宁宫里,还有谁不知道?
更何况,一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潘玉莲,明摆着就是一副对闻怜玥却不待见的模样。
闻怜玥如今秉持着谦卑退让的姿态一退再退,压根就‘不敢’去招眼。
这要是闻怜玥现在过去,确是庄妃真的出事,甚至,甚至她保不住肚子里的龙胎……情绪激动之下,还将这祸事赖给闻怜玥怎么办?
守在侧殿外的宫人显然也想到这一茬,相互之间对了对眼色,对着闻怜玥都有了几分同情。
闻怜玥站在了殿门口,神色萧瑟。
她叹着气,满是无奈的道:“穗儿,你再去前殿看看,我且在这偏殿内候着……”
“是,是。”
穗儿连忙应着声去了前殿。
……
主殿,殿内已经跪了一地的太医,都是这些时日负责给潘玉莲诊脉的。
冯太医先仔细查了查潘玉莲的手——
就那一滴的汤药,甚至系统提示两三分钟就能自愈的事能有多严重?
甚至潘玉莲自己抓挠的都比这严重的多。
刚刚又连连擦洗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手背上面自然是什么残留都没了。
冯太医连同刘太医还有魏太医,三个太医都仔细的给潘玉莲诊断过后,确认她身子确实无碍。
心头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冯太医,这次依旧顶在前面回话。
他拱手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庄妃娘娘身子确实无异。”
“至于娘娘手背上的抓伤,缓过两日也就无妨了……”
抬眼觑着闻太后和薄皇后的脸色,冯太医顿了顿,连忙又道:“只是还请娘娘注意伤口不可沾水。”
“若是庄妃娘娘还觉得有些疼,微臣可开些外敷的药,每日浅涂一次即可。”
闻言,潘玉莲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伤,又看了眼面前的冯太医,心中都忍不住感慨。
啧啧啧,难怪能冯太医安安稳稳的三番两次负责着她的身子——
除去医术,就这安抚‘病患家属’的业务能力,冯太医也是扛扛的。
果然,闻太后让冯太医开了外敷的药后,再没有多追问。
她的目光都放在了桌上那碗早就凉透的汤药上。
其他太医上前,都先是嗅闻,又欲取了药渣再仔细查看,显然也是个狠人的魏太医在亲口尝过汤药又吐了以后,悚然一惊。
“太后娘娘!”
“此汤药内加了足量的长云附子……”
“此物,此物味苦,性毒,尤其根部含有**。”
“若是服食十分伤神,可致人出现麻痹晕眩之症,若是服食过量,会出现类似中风之症甚至,甚至是致人……丧命。”
魏太医的话说完,所有太医都跪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郑嬷嬷又气又慌间整个人都在战栗。
“这药,这药是在慈宁宫里熬得,一直都是,这里面怎么会有……”
薄皇后面色凝重的握紧了潘玉莲的手。
两人满是忧色和后怕的看向了闻太后。
“太后娘娘,此汤药里……”
殿内所有人里,最冷静的反倒是闻太后自己了。
心头早有预感,甚至在这几日一次次的晕眩中,很是能控制自己情绪的闻太后这会儿并没有勃然大怒。
她传了魏太医给自己近前诊脉。
结合闻太后的症状,手都有些微微发颤的魏太医‘嘭’的伏地——闻太后服食长云附子,已经,已经约莫有两三日了。
若是今日的药再服用下去,只怕,只怕会登时暴毙。
甚至因着最后这次药性充足,再加上这服药的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若是暴毙之后再探死脉,十有八九查不出之前几日服过药……
潘玉莲缓缓地吐了口气。
若是闻太后真的出事……
今日的药是谁喂给太后的?
是她潘玉莲。
甚至因着她的‘胎像不稳’,骤然遇见亲手毒死闻太后的祸事……
不,不,哪怕不是亲手毒的太后,亲眼目睹此事,情绪激动间肚子的孩子必定也保不住。
真狠呐。
潘玉莲心生寒意之际,一句话都没说的闻太后忽然摇着头笑了起来。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闻太后摆摆手,先让薄皇后和潘玉莲去了内殿,随后又看向了跪着的太医们轻声叮嘱了几句。
潘玉莲见过几次闻太后怒气冲冲的模样。
挺唬人的,反正每次都能让潘玉莲心头惴惴间格外的老实。
但现在反倒很是平静的闻太后……平静的简直让人背后发毛,一丁点声响动都不敢有。
都不用闻太后多嘱咐,今日在场的太医各个都恨不能配一副药,好让自己失忆。
这会儿打发了所有的‘外人’,闻太后身边就只有郑嬷嬷和燕秋嬷嬷,这两个她从闻府带入宫中的老嬷嬷陪着了。
“去将闻怜玥带过来。”
七姑娘?
郑嬷嬷满是心疼的看了看闻太后,和燕秋嬷嬷对视一眼,随后应诺转身而去。
在前殿没有传出宛若天崩地裂的噩耗,甚至都没有闻怜玥想象中惊慌恐惧之时,她的心就往
下沉了沉。
待进了内寝宫,看着平安无事,神色无异的闻太后,闻怜玥来不及想其他的,只飞快的定定神,努力正了正脸色。
随后她噙着笑上前行礼。
“怜儿见过姑母。”
见过礼的闻怜玥眼神一移,就看见了桌上放着的那碗汤药。
她的脸上稍微有些意外,随即显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闻太后,摇摇头,笑着十分亲近的嗔怪道,:“姑母今日又没有用药,可是嫌弃药苦?”
“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您按时用药,说不得再有两日身子就完全好了。”
闻太后看向了身前温婉端庄,恭顺有礼,神情自如的闻怜玥。
还记得她刚见闻怜玥的时候,她是什么模样?
哪怕她极度想表现的大方,却还是带着惶恐和小心翼翼,生怕丢脸。
可闻怜玥哪里的什么金贵的脸面?
偏偏越是没有的东西,看的也就越重。
不像现在……她都能做到虚己以听、唾面自干的程度了。
闻太后微微闭了闭眼。
她再度睁开眼,看向闻怜玥的神情堪称温和,:“怜玥,自你进宫后就一直尽心侍奉哀家,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闻怜玥连连摇着头。
她很是诚恳的道:“娘娘怎说的这般见外,您是怜儿的姑母,怜儿侍奉您实在是分内之事。”
“更何况,您不嫌弃怜儿手脚笨拙,为人蠢笨,一直将怜儿带在身边费心教诲,您的恩情,怜儿都不能报答万一,何谈辛苦?”
“好,好,好。”
听着这些话的闻太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感慨着叹道:“果然是大有长进啊。”
闻太后笑着,闻怜玥也垂着眼跟着一起笑。
见闻太后指了指桌上的药碗,闻怜玥会意。
她走过去端起药碗,却没有送到闻太后的身前,只道:“姑母,这汤药都凉了,怜儿给您去重新熬一碗。”
闻太后摇摇头。
“到底是你费心熬得药……”
闻怜玥蹙着眉,脸上的神色十分不赞同。
“不过是熬些药而已,姑母您的身子要紧。”
闻太后笑了。
她的目光落在闻怜玥的脸上,:“既是你费心熬得,怎么好浪费了这份心意?”
“你且自己喝了吧。”
“啪——!”
闻怜玥手里的药碗失手砸落在了地上。
“姑母,姑母您说笑了。”
一脸讶异惊色的闻怜玥连忙蹲下身子去收拾碎瓷。
“这,这是给您治疗头疾专门熬的药。”
“怜儿身子康健,好好地喝它做什么……”
像只是忽然起了兴致说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闻太后没有纠缠药的事。
她笑着朝闻怜玥招了招手,:“怜玥,来。”
闻怜玥收拾着碎瓷的手一顿。
一旁的郑嬷嬷和燕秋嬷嬷紧紧的盯着闻怜玥的举动。
闻怜玥丢下了手里的碎瓷。
她起身整了整衣袖,随后一脸乖顺的走近榻前,:“姑母。”
“走近些。”
闻言,闻怜玥走进了榻前。
“低些。”
闻怜玥依言弯腰俯身。
“再低些。”
闻怜靠的越发的近了。
近到闻太后伸手捏住了闻怜玥下巴,抬起了她的脸。
端详着面前的这张脸,闻太后反手用手指轻轻抚了抚。
“当初,就是为着这张脸才叫你进的宫。”
“想着能看在你同她略微有几分的相似的地方,叫皇帝能瞧上你几分。”
闻怜玥的眼里印出闻太后叹息的神情。
她唇瓣颤了颤,:“姑母……”
“可假的终归是假的,在皇帝眼里,便是那两三分的光,你也沾不得。”
要说这世上,谁最能刺激闻怜玥,那就必定是潘玉莲了,简直是一戳一个准。
闻怜玥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了。
“姑母!怜儿不是,不是……”
猝不及防间的一个耳光打的闻怜玥直接趴在了地上。
她捂着脸,愣愣的看着闻太后拿着帕子擦着自己的手。
那张擦过手的帕子丢在了闻怜玥的眼前。
“吵得哀家头疼。”
闻太后看向了闻怜玥,眼神漠然,:“哀家当然知道你不是她。”
“论起丧心病狂,心狠手辣,猪狗不如的程度,她当然比着你还差的远!”
“闻怜玥!”
“你三番两次犯下大错。”
“哀家姑且看在你也是闻家血脉的份上宽恕于你。”
“谁料你竟不知悔改,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穷凶极恶,蓄意谋害哀家,意图嫁祸庄妃。”
闻怜玥拼命的摇着头。
她一脸无辜和惊恐,愕然委屈间流着泪看向了闻太后,:“姑母!”
“姑母,怜儿何时想要谋害过您?”
“怜儿怎么敢做这种事,您可是怜儿的亲姑母,您又是太后娘娘……”
都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闻太后若是出事,哪怕将这满宫里的人按着嫌疑排一个序列,闻怜玥必定也是落在最后的。
毕竟谁能想到闻怜玥会想毒死闻太后?
更何况,尽管这个计划并不算多周密……但成事的可能却不小。
已经偏执的都快疯了的闻怜玥,哪怕知道风险就会放弃吗?
……不会。
她一定会做的,甚至相较而言,其他的机会都比不过这一次。
此刻的闻太后垂眸看向了哭的稀里哗啦,全盘否认做下此事的闻怜玥。
“是啊,你是怎么敢做这种事的?”
“做出这种稍有不慎,你就死无葬身之地的恶事来?”
“哀家是太后,是你的姑母,你这狼心狗肺的畜生再糊涂,总该知道哀家活着,才是对你最有利的。”
是啊,单看这事,对闻怜玥而言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反倒遗祸无穷,因而闻怜玥疯狂的哭着自己的冤枉。
但闻太后却根本不为之所动。
闻太后看着闻怜玥。
她慢慢的俯身,:“除非……”
“除非你自认为现在除掉哀家,又能除掉庄妃和她肚子的孩子,对你是最有益的。”
“现在,谁会这么容不下哀家?容不下庄妃?容不下皇嗣?”
“闻怜玥,你……”
闻太后的话宛若利刃刺入闻怜玥的脑中,震的她魂魄都在战栗。
闻怜玥没有答话,她伸手恨恨的一抹脸,直勾勾的盯着闻太后,狠狠的啐了一口,满是讥讽的大笑了起来。
她昂着头,眼神轻蔑看向闻太后,嘲笑的道:“太后娘娘,哈哈哈……太后娘娘,你当这世上的人都像你们这般铁石心肠,利欲熏心的畜生一般?!”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您多么的高高在上……您口口声声说着我们是一家人,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咆哮间泪流满面的闻怜玥神色狰狞。
她拍着自己的胸膛,:“我是一个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你们却想把我变成一个影子!”
“你们,你们用潘玉莲这个下作的**贱妇,随意的奚落我,轻贱我,羞辱我。”
情绪激动的闻怜玥说着更是想朝着闻太后扑过去。
郑嬷嬷连同燕秋嬷嬷眼疾手快的压住了闻怜玥。
她挣扎着歇斯底里的喊叫:“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你们这些满口堂皇的贱人!”
“你们会遭报应的!”
“皇帝无嗣,血脉断绝,断子绝孙,就是报应!”
又哭又笑的闻怜玥形如疯癫。
“哈哈哈,你们统统都不得好死。”
“你们会遭报应的!”
闻太后看着疯疯癫癫,更像是一意发疯求死的闻怜玥。
她摇着头轻声的叹息,:“连鸩毒都舍不得给你,所有的事都推脱的这么干净……”
宫里的这些人,你哪里说的清楚是人是鬼?
信王世子……甚至说不得是其他人借着为信王世子好的旗号哄骗了闻怜玥呢?
“闻怜玥。”
闻太后神色淡淡的轻声道:“不管是你这眼盲心愚的蠢货遭人煽动,还是自己心存歹意疯癫至此……信王世子都必定遭你连累。”
“这辈子,他都别想登上那个位置。”
“哀家保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