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江(捉虫)潘玉莲:嫔妾和肚子里的孩……

坤宁宫

看见潘玉莲的身影,咬着虎纹雀的珍珠连忙松开口。

鬼门关里走过一圈的鸟雀,拼命扑腾着翅膀腾空而起。

“喵,喵~”

围着潘玉莲的腿转着圈蹭,甜甜喵喵叫着撒娇的珍珠,被伸手抱了起来。

这会儿被抱在香香软软怀中的珍珠,显然并不关心其他的‘两脚兽’说些什么。

它被顺着毛慢慢撸着,惬意的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下意识看了眼潘玉莲怀里的珍珠,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往殿外去的听梅继续道:“……如今狄大人暂时还收押在大理寺内。”

“朝中现在有御史大夫姚大人左右周旋,狄大人暂时无碍。”

潘玉莲沉默了半晌。

发出信的时候,潘玉莲就知道闫嵩和狄怀真一定会去想办法解她之困,但事情走到这一步确实是出乎潘玉莲的预料。

这三人里,吕禄山是悍勇无敌,战场厮杀间光明正大的凶狠。

狄怀真是锋芒毕露,甚至近乎是伤人伤己的‘真伤’。

唯独看着和和气气,儒雅清正的闫嵩才是真正铁石心肠,搅弄风雨,弄权作术的阴狠毒辣。

即便为此而亡,他也从没有半分的后悔。

初入仕途的闫嵩暂且蛰伏,旁观局势,又有明崇帝在上头压着,他还不敢冒头。

现在皇帝离京,朝中势力林立,又有保住潘玉莲和她腹中皇子这等名正言顺的借口……

果不其然。

像他这种不安分的人,在乱局中更是如鱼得水,左右挑拨,只管将人当作这场权势之火的‘薪柴’。

但事有利弊,眼下这种局势的风险就全数转嫁到了‘出头鸟’狄怀真的身上。

拔出萝卜带出泥,还有个唯恐朝堂之上斗的不够凶残的毒士点阴火。

狄怀真这回却是捅出了天大的麻烦——

本就是因着外力和利益被迫联合的诚王世子同端王世子已然是面和心不和,开始背地里互拖后腿了。

三角形果然是最稳固的结构。

现如今,朝中的‘三分天下’又成了新的三方势力角逐。

豫王爷都暂时被挤出了这场争斗。

借病避退,暂时从这争斗中脱身的潘玉莲不能轻举妄动。

‘葫芦娃救爷爷,去一个搭一个’。

若是没有一锤定音的决定力量,参与进去又会是一场结局未知的新角力。

能从旋涡中脱身实在不易,潘玉莲得竭尽全力的先保住自己和肚子的这个孩子。

这个时候她要在掺和进去,就是真真正正的瞎掺和。

狄怀真,即便他现在就被革职,甚至是问罪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保住他的命。

大理寺……大理寺。

呢喃着这个地方的潘玉莲权衡片刻,缓缓摸着珍珠的手还是停住了。

“今日咱们不去太清苑了。”

潘玉莲止住了听梅推着她往外去的动作。

她轻声道:“就说本宫的身子实在是不爽利。”

“便是御医开的那些药都效用不大。”

“许是,许是因着镇压风水出了什么问题……去长春宫请了何嫔过来。”

闻言听梅推着潘玉莲转身往殿内去。

“娘娘,奴婢明白。”

……

大理寺

“你,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隔着监牢的姚大人,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里头的狄怀真。

“陛下离京,本该一切求稳为主。”

“现在朝堂上乱成了一锅粥!”

姚大人上前一步。

他瞪着狄怀真,咬牙切齿的声音都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

“偏偏上头的那几个……各个都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你贸然行事,如今更是深陷囹圄。”

“……”

这朝中对着其他人,狄怀真都可以说是问心无愧。

唯独姚立民……

即便知道身上担着因果,自知早晚都得出事的狄怀真没有拜师。

但他们二人却是虽无师徒名分,确有师徒之实。

狄怀真一撩衣袍,面朝姚大人双膝而跪。

他伏地叩首,轻声道:“让大人费心了。”

这句话却半分没有让姚大人感到慰藉——

看看,看看,这兔崽子就不是冲动行事。

这都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了还这么干?!

“知道会让人费心,你还要这么干?”

“狄怀真!”

姚大人瞪着眼看着狄怀真。

那真是恨不能伸手进去狠狠敲一敲他的脑壳。

“你说说你,啊,你,你,你学谁不好?”

“怎么就非要去学带戴铁锤那个铜豌豆,死脑筋?!”

“本官好不容易从陛下那里要来了你,都没捂热乎呢,你,你就把自己送进了监牢……”

一贯在人前温文尔雅的姚大人瞧着都破防了。

“大人。”

狄怀真抬起了脸。

“下官还记得初遇时,大人问过下官可知御史之责。”

姚大人一怔。

狄怀真朝着姚大人笑了笑,随后他脸色一正,沉声道:“下官一直都记得——”

“大事廷辩,小事奏弹。”

“纠察官邪,肃正纲纪。”

“说的好!”

循声望去,就见两鬓斑白,微微跛着脚的戴绥安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姚大人黑着个脸。

“还没到时辰呢,你来干什么?”

“去去去,别烦我。”

一贯都是肃着脸的戴绥安,这会儿却是难得的笑了笑。

“都说了他的性子不适合你,他就适合跟着我学。”

戴绥安一边说,一边转头看着监牢内的狄怀真。

他眼里满是赞许,:“怀真而秉白。”

“竹可焚而不毁其节,玉可碎不改其白。”

“若是胸中没有这股子气——那还做什么御史?”

“啪!”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顽固,姚大人颇为痛苦的捂住了眼。

眼下牢里的小顽固还没说通呢。

外头的大顽固就跳出来裹乱!

只不过刚刚对着狄怀真还气咻咻,一副气急败坏模样的姚大人,这会儿脸上却也不见刚刚的那副慌里慌张了。

御史么,不吃过几次苦头哪能证明戳到了那些人的痛楚?

只不过对着一旁‘撬墙角’的戴绥安,姚大人确实是真心实意的瞪着了他几眼。

“行了,这事以后再说。”

“咱们商量商量正事。”

听着姚大人的话,戴大人点了点头。

他带来的人就守在外头看着,不会让其他人忽然闯进来。

姚大人捋着自己的胡子。

他看向狄怀真,神色有些严肃,:“禀白,你弹劾柯子荣的证据,是从哪来的?”

狄怀真闻言微微默了默,随后他还是道:“不光是京中,下官从前在江南道求学的时候,就曾偶遇过‘春风楼’内的逃奴……后来在京中初时只是为着柯子荣的外室之祸。”

“这样啊……”

姚大人的眉头却还是蹙着的。

“陛下一直未立储君。”

“朝堂上人心不稳,左右逢源之辈沾着这些东西,现在火烧屁股也不足为奇,只是……”

“乱成这样,实不寻常。”

戴绥安也点了点头。

他看着狄怀真,:“来之前,我已同姚大人商议过——”

“虽然柯子荣一案牵连甚广。”

“但朝中,无论是‘监国’的信王世子,还是端王、诚王两位世子,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稳住局面。”

“而不是如现在兑子一般深陷其中。”

“只怕,是有人借着你的弹劾之事在背后兴风作浪。”

知道归知道。

但问题是,现在所有人都搅合在里面没得到好处。

没有既得利益者,费这么大的劲,就为了杀敌一千自损九百?

能做出这种局的人不会是无名之辈,更不会这么蠢。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人就是找不到,目地也不明确。

就像是搅屎棍一般的存在。

姚大人接过了话,:“事情闹到这一步,现在只是言语相劝,就想让几位世子收手是不可能的了。”

“唯独找出背后的罪魁祸首,才能尽快平息此事,重新恢复朝堂秩序。”

“秉白,你查这些事的时候,可有遇见过什么奇怪或是什么不同寻常的助力?”

真正做出这种事的狄怀真:……

闫嵩确实是比狄怀真想的还要狠。

但他确实是达成了他们的目的。

现在确实是没人能有精力再朝着宫里伸手了。

而后面的连环套……想必他的身份,也是闫嵩算计的一环。

毕竟,这世上再怎么完美的计划,哪里比的上内鬼出力呢?

垂眸细思片刻的狄怀真看向了戴绥安和姚立民。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

“秉白!”

姚大人语气都重了。

戴绥安拍了拍姚大人的肩膀。

他看向了狄怀真,沉声道:“不管藏在背后的人是怎么搅动风雨,陛下如今不在京中,若仅仅只是几位世子……没人敢,也没人能一口气就处置我们二人。”

“秉白,你是我们御史台的人。”

“御史台从没怕过事,从前不怕,现在亦不怕。”

狄怀真再度叩首而拜,却还是再度否认。

姚大人不死心,只是连番相询都只能得到相同的结果。

“罢了。”

轻叹一口气的姚立民看着叩首的狄怀真。

就狄怀真的性子……若是他不想说的话,只怕谁也问不出来。

“秉白,你且保重自身。”

……

出了大理寺,两位御史大夫一路沉默。

狄怀真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么就是他知道此事凶险,不愿他们二人裹挟其中冒险。

要么……就是他已经知道这事是谁做的,却是宁死也不愿说出来。

“这世道,想收个好学生怎么就这么难呐。”

戴大人点点头。

姚大人的叹息声格外的萧瑟。

“罢了罢了,他自己都不急,我们这些人还急什么?”

戴大人还是点头。

姚大人神色愤愤,:“且让他好好吃一次吃苦头!”

戴大人还要点头,看着姚大人瞥过来的眼神,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确实是如此,这孩子的性情太过执拗,跟着我确实不合适。”

嘴上对着狄怀真气咻咻的姚大人,这会儿对着戴大人的眼神已然十分的不善了。

“这世上,谁没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便是你我,都敢拍着胸膛说一辈子都问心无愧?”

“此事,秉白弹劾的可有错?”

“监察百官,除恶诛邪就是他该做的!”

“错的是那些借此兴风作浪的人!”

姚立民看着戴绥安,哼笑了一声,:“原来有的人当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真遇见学生出什么事了,只想着撒手不管了。”

戴大人叹了口气,他看向姚大人。

“我又没说他此事做的不对。”

“更何况,我一直说要收他做学生,你又不愿意……”

姚大人冷笑了一声。

“呵,少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戴大人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好好的一个人总不能分成两半吧?”

“谁说不能?就一人一半!”

姚大人一拍手,:“人不能分成两半,但我们可以一起教他!”

只不过说完这话的姚大人却忽然收声顿住脚步,站在了原地。

倒是一侧的戴大人眼里浮现出了点笑意。

他腿脚不便,因而一边慢悠悠的朝着马车去,一边点着头,:“子野说的有理,也只能如此了。”

“嘿,真是岂有此理。”

气的笑了起来的姚大人追了上去。

“世人都说我姚子野是个心眼多的浑人。”

“你戴大人是个实诚君子。”

“真该叫他们看看你的真面目……”

腿脚利索跑的快,抢先登上马车的姚立民一边数落着戴绥安,一边伸手拉着人。

戴绥安眼里含笑,伸手被拉上了车。

马车一路往御史台去。

路上,姚大人还在同戴大人商议保住狄怀真的事。

知恩重义,敢作敢当,生死无惧。

好不容易找到个都能对两人胃口的学生,哪能就真这么放跑了?

……

坤宁宫

潘玉莲是假病,前朝的人陷在血肉磨盘里都打出了‘狗’脑子,暂时顾不上其他。

现如今,分出手上宫务的薄皇后确实是有更多的精力了,现在最让薄皇后忧心的,却是闻太后的病情。

那日从春晖殿出去后,闻太后就病倒了,如今情况竟是越发的不好。

装病瞒着慈宁宫,确实是为着先稳妥保住潘玉莲和她肚子的孩子。

但薄皇后显然没想到闻太后会为着潘玉莲胎相不稳的事,病成这样。

要是真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薄皇后心头左右不定,实在难安,这几日唇内都起了泡。

等了数日,闻太后的情况还不见好,深知只怕是心病的薄皇后却是瞒不住了。

今日薄皇后便同潘玉莲说起了这事。

“娘娘。”

潘玉莲慢慢的握住了薄皇后的手。

“嫔妾同您一起去慈宁宫吧。”

薄皇后本意是自己去的,:“玉莲,你如今……”

“娘娘。”

潘玉莲对着薄皇后笑了笑,:“您若是自己去慈宁宫,只怕太后娘娘也不会相信。”

“甚至说不定会觉得嫔妾病的更重,情况危急,因而还要您特意去宽慰一番……”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还有什么比的亲眼见到嫔妾健健康康的更可信?”

靠着肚子里的讨债鬼,闻太后现如今就是她最坚定的盟友,宫里光有薄皇后撑着可不够。

闻太后的意见甚至都能左右闻家。

潘玉莲现在需要什么?

需要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

到最后,薄皇后还是同潘玉莲一同动身了。

……

慈宁宫

夏日里,院内的花草都生的郁郁葱葱。

园中,满地纠缠着敛地芳的长云附子生的十分的茂密。

花团锦簇,却是一派夏日好风光。

只不过,很快,这般美好的景色却被一个捂着胸口的‘戏精’给破坏了。

目睹这一切的宫人,躲在小厨房外头的死角处都忍不住说了起来。

“皇后娘娘和庄妃娘娘,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你是没瞧见庄妃娘娘的脸色……宫里说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谁说不是呢,我刚刚就在外头,路上的时候那位娘娘就强撑着,一进来就趴在小花坛那吐了。”

“你说还有比这位娘娘更爱面子的人吗?”

“她既然身子不济,就好好的在宫里养着……实在是叫人胆战心惊。”

“诶,我可给你们说……”

宫人的声音越发的小了,间或夹杂着几声类似‘真的’惊呼。

“且离得远着些。”

“……”

脸不红,手都不带抖的闻怜玥,伸手稳稳的揭开了汤药罐,又连续加了几个新的小布包进去。

在没什么意外情况的时候,宫里给闻太后请脉的太医是五日一次。

正好每次的汤药就是在这个时候用完,御医会根据病情,斟酌着看需不需要添改。

后日就是御医请诊的时候了……

本来还有一日功夫准备的,但谁让潘玉莲现在就来了呢。

咕噜咕噜,小火炉上的火苗仿佛跳在闻怜玥的眼中。

她慢慢的笑了起来。

……

主殿

闻太后看着健健康康,能跑会动的潘玉莲,骤然的一惊一喜后,她闭着眼靠在了榻上缓神。

潘玉莲是个骗子。

这事闻太后早就知道,甚至她就是亲身经历者,又翻来覆去的骂了几遍。

你就说说,这几年闻太后已经上过几次潘玉莲的当了?

当当都会上,而且当当不一

样。

潘玉莲简直专治各种不服。

你别说,闻太后这会儿都神奇般的没那么生气了。

“太后娘娘……”

见潘玉莲还要开口‘作法’,闻太后摆了摆手,慢慢的道:“哀家头晕,你别说话,让哀家缓一缓。”

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潘玉莲还能为着这话觉得难受?

闻太后就算是跳起来打她……嗯,虽然不太可能,但潘玉莲都能受住。

只不过当着闻太后和薄皇后的面,潘玉莲咬着唇,还是一副臊眉耷眼的模样低着头。

不知前情的薄皇后立即起身就开始请罪。

“太后娘娘,此事确是臣妾的主意。”

“之前,之前庄妃就小产过一次,陛下如今离京,嫔妾实在是怕,这才……”

稍微缓过了一些劲儿的闻太后,偏头睨了眼大包大揽,意图将罪责全都揽到自己身上的薄皇后。

闻太后木着脸也摆了摆手。

“行了,你也别说话。”

薄皇后,呵,闻太后现在都懒得说她了。

若不是薄皇后入宫多年,又确实是……她还当薄皇后才是潘玉莲的正经夫君呢。

听听宫里面现在都说的什么话?

都说皇帝和皇后且一起养着个‘宠妃’呢。

前前后后大病几次的闻太后,现在竟然在这荒唐里都看开了。

接连打断‘施法’,在沉默中缓过劲的闻太后睁开了眼。

看着低着头可怜巴巴的潘玉莲,闻太后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安慰潘玉莲,还是在催眠着安慰自己。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都是贪心不足才徒惹灾祸。”

潘玉莲谎话连篇……

谎话连篇就谎话连篇吧。

泥塑似的清白金贵人说不得还没这缘法呢。

闻太后对着薄皇后点点头,嘱咐道:“既然想瞒着宫里的人,就好好瞒着吧,今日你们都不该来这慈宁宫的。”

说着闻太后又看向了潘玉莲,:“你……”

“算了,算了,哀家现在只想抱皇孙,你的因果也是皇帝做的孽,且由他自己担着吧。”

对着她,胆大包天的潘玉莲就敢三番两次的虚言糊弄。

对着皇帝,潘玉莲还能老老实实的?

皇帝明知如此,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这般纵着她……

呵,皇帝自己做的孽自己搭着吧。

来日叫这‘妖精’骑在头上撒野,也是他自作自受。

闻太后只当自己眼不见为净。

……

殿外

“郑嬷嬷。”

候在外头的郑嬷嬷闻声转过身,却见闻怜玥捧着托盘过来。

托盘上放着汤药,还冒着热气。

“七姑娘。”

走近的闻怜玥朝着殿内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落寞,但随后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将手里的托盘奉给了郑嬷嬷。

“姑母该到吃药的时辰了。”

“御医也叮嘱过这药得趁热喝。”

“只是嬷嬷您也知道,庄妃娘娘……”

郑嬷嬷心头叹了口气,面上却笑着接过了托盘,:“姑娘您费心了。”

“如今您的心意,娘娘都看在眼里。”

闻怜玥摇摇头,只道:“侍奉姑母是我应该做的,何谈费心。”

说着,闻怜玥看了眼郑嬷嬷端着托盘上的汤药,:“今日就劳烦嬷嬷服侍姑母用药了。”

“是。”

郑嬷嬷点点头应着。

看着闻怜玥离开的背影,郑嬷嬷不免有些唏嘘。

她转身端着托盘进了殿内。

“太后娘娘,您的药好了。”

闻太后的脸色耷拉了下来。

潘玉莲顺势起身从托盘上端过了药。

她笑着朝闻太后走了过去,:“娘娘,今日就让嫔妾和肚子的孩儿一同尽尽孝心可好?”

满殿的人笑了起来,便是闻太后都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走到近前的潘玉莲,闻太后最后还是点点头,:“好啊,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