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府
“当真是有辱斯文!”
“欺人太甚!”
“简直是荒唐!”
亲眼目睹了一场“武斗”的诚王世子愤而拂袖,气恼的在殿内来回走动。
户部的柯子荣是诚王的人。
这事,在朝里有点眉目的谁不知道?
况且户部是六部中的重中之重,百官何其多?能当上侍郎却有万般不易。
现在柯子荣却被当堂弹劾,不,甚至是当众撕下了脸皮狠踩!
文人笔墨如刀——当真是能将人深深刻在耻辱柱上,又有‘唇枪舌剑’更是刺骨。
狄怀真的弹劾谏言,字字珠玑,戳人尖酸辛辣偏又朗朗上口,流传甚广。
“这是哪里钻出来的愣头青?”
诚王世子恼恨不已。
“胆敢随意当堂污蔑朝中重臣,以下犯上!”
“不知所谓,简直放肆!”
眼看诚王世子甚至有直接定死狄怀真‘沽名钓誉’的诬陷之名,洗白柯子荣的意图,崔先生连忙劝住了。
“世子,世子且慢。”
崔先生拱了拱手,:“世子有所不知——这个狄怀真,现如今是姚大人的‘心腹爱将’。”
“眼下出了事……姚大人必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姚大人?”诚王世子的脚步一顿,:“是姚立民那个老狐狸?”
崔先生连连点了点头。
大晋朝的朝堂上,谁人不知御史台内响当当的两个‘扛鼎’之人?
一个是‘铜头铁骨’戴绥安,一个是‘眼观六路’姚立民。
就冲这名声,暂且冷静一二的诚王世子又有了疑惑,:“这些事……这些年柯子荣做的甚是隐蔽。”
“狄怀真,不过是区区一个入京不到两年的御史,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即便再怎么好色,柯子荣一个人哪里用的了那么多的女人?
这些不单单为着容貌特意搜集而来,极具富有特色的女人——比如那对各有滋味的双胞姐妹花,还有年轻貌美的母女……自然各有去处。
即便是京中的那些大人物们,私底下在某个春风小楼试过滋味的,也大有人在。
酒色财气,实在是攀附权势的利器——
‘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而朝堂上弹劾柯子荣的话,其实狄怀真都没能说完,他说出的只是柯子荣自己的事。
但之后,事关某个‘春风小楼’的那些内情,还没来得及说——
朝堂上那些‘武德充沛’的大人们,就用一场‘全武行’的闹剧,强势中止了他的弹劾。
听着诚王世子的疑惑,另一旁的钱先生起身道:“世子,臣听说是柯大人挑了些喜欢的暗地里养做外室。
“不想柯夫人醋性颇大,有时寻上门去就……只怕是如此露了行迹。”
妇人争风吃醋的事,世人多当笑话看。
再加上有权有势一遮掩,甚至连个苦主都没有,倒也没有谁一定会去刨根问底。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诚王世子脸色阴沉,:“贱妇浅薄,坏了大事,实在死不足惜!”
崔先生和钱先生对视一眼。
随后崔先生上前一步:“世子,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柯子荣表面为人正经,实则品性低劣,为人下作,龌龊不堪?”
“府上当初也是因着爱惜他的才华……”
“却不想此人是如此的卑鄙无耻,人面兽心,欺瞒上下。”
“如今您既已瞧清楚了他的为人,便是其他人不处置他,咱们府上也是断断容不下他这般下作小人。”
柯子荣是保不住的。
他得死。
而且是闭紧嘴,马上就去死——这已经是所有朝堂上不少大臣的共识。
如今诚王世子的当务之急,就是立马切割开诚王府连同柯子荣的关系。
诚王世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想想这些年柯子荣让府上充实起来的钱袋子和拉拢朝臣带来的好处……
这般仓促舍弃,实在是叫人心痛。
但诚王世子也知道柯子荣‘犯了众怒’。
朝堂之上的那些人,只怕没人想让他能张口。
“罢了,罢了……”
诚王世子闭着眼摆了摆手。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柯子荣多行不义,确实作孽深重……他也是罪有应得,谁也保不了了。”
说到这,诚王世子睁开眼。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崔先生,:“只到底相识一场,且让他走的安心一些。”
崔先生拱手应诺,:“是,世子放心,臣明白。”
领了令,崔先生就马不停蹄的去善后了。
而诚王世子则是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你说,狄怀真这个不怕死的混账……是谁的人?”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狄怀真,冷不丁冒头就搞出这么大的事,诚王府自然也立即去查了他。
钱先生认真想了想,道:“世子,狄怀真是去岁的探花郎。”
“才学出众,出身却不显赫。”
“况且他的性情……却是同那位戴大人很有几分相似之处,因而一贯独来独往,也不同哪个高门望族亲近。”
“翰林院的韩老大人惜才,原本是想压压他的性子,却不想姚大人提前出手,竟是将人要去了御史台……”
“听起来,又是一个自以为是,不识好歹的蠢货啊。”
诚王世子冷笑了一声,:“持才傲物,心性张狂,锋芒毕露,却是已有取死之道。”
“当谁都能是戴绥安不成?”
更何况,就算是戴绥安,他的名头是怎么来的?
命不硬挨不过,那就不是铜头铁骨,而是腐肉枯骨,长眠地下了。
“去,就说我见才心喜。”
“又有意谢他揭开柯子荣的真面貌,让府上不再受此等小人蒙蔽……因而设宴款待他。”
诚王世子不喜欢这样不识抬举,戳人肺腑的硬骨头。
但有才又有胆量的的‘利刃’谁不想要,更何况,明崇帝现在不在京中……诚王世子还不知道其他两个世子的心性?
他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狄怀真落入他麾下的……一个姚立民,可挡不住装模作样心狠手辣的信王世子与道貌岸然诡计多端的端王世子。
……
慈宁宫
这日,闻怜玥端着汤药去侍奉闻太后用药。
嗅着汤药的苦气,闻太后轻叹道:“这汤药喝了这些日子,哀家的舌头都有些麻了。”
见闻太后不想喝药,郑嬷嬷和闻怜玥一同轻声劝慰了起来。
闻太后最后还是坐起了身。
她摇摇头推却了闻怜玥的服侍,自己接过汤药吃了起来。
吃了一些,闻太后就不想用了。
闻怜玥去接药碗的时候,又听闻太后念叨起了潘玉莲。
“夏日暑气闷热,庄妃如今怀有身孕,若是皇帝还在京中,本该早早带她去承德行宫……也不知她害喜的症状如何了。”
“啪嗒——”
汤碗落在了地上,闻怜玥连忙告罪着收拾。
“不是什么大事。”
闻太后摆摆手,:“怜玥,让宫女收拾就行了。”
眼见起身的闻怜玥神情有异,闻太后才要开口,却见郑嬷嬷和燕秋嬷嬷都有些紧张。
闻太后病着,眼神却一日既往的好。
“你们可是有事瞒着哀家?”
闻怜玥连连摇着头。
“没有事瞒着您,姑母,当真没有……”
闻太后脸色沉了沉,她看向郑嬷嬷,:“怎么,如今这宫里还有哀家不能知道的事?”
潘玉莲装病的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得做的严实,更何况,薄皇后对闻家心存芥蒂,自然对着慈宁宫都瞒的死死的。
因而慈宁宫知道的消息,就是潘玉莲胎相不稳的事。
闻太后自己如今都在卧榻静养。
这种事,慈宁宫里的宫人哪敢再叫她知道忧心,自然都隐瞒一二。
眼见的这会儿闻太后动怒,甚至还要传召其他宫人,郑嬷嬷只得说了潘玉莲的事。
闻太后眼前都晕眩了一瞬。
从前在宫里面,闻太后历经大风大浪,死死活活的熬到最后成了赢家。
但她这人生赢家的心,自打潘玉莲入宫后就被拉扯着来回的大起大落。
现在不管是谁说什么,闻太后都听不进去了,她硬挺着患病的身子,亲自去坤宁宫看望潘玉莲了。
“太后娘娘。”
薄皇后闻讯连忙迎了出来。
还略有些头晕眼花的闻太后,被左右搀扶着。
她甚至都没有同薄皇后多言,只道:“庄妃呢?”
“太后娘娘,若有事您传召臣妾,您凤体要紧……”
薄皇后见闻太后的这架势心头有些不安。
潘玉莲是假病,可闻太后却是真病。
这要是闻太后真的出点什么事……但现在人多眼杂,薄皇后自然也不能告知实情。
她本想着请闻太后入殿,屏退左右后告知详情,但强撑着身子的闻太后却一点也不想和薄皇后啰嗦。
闻太后直接就要去春晖殿,薄皇后哪里能拦得住?
不过‘戏精’若是随便就叫人砸了场子,哪里还配称得上戏精?
闻怜玥扶着闻太后进去的时候,就见着了还在榻上昏睡着的潘玉莲。
榻上,轻轻散着的发如鸦羽,浅杏色的寝衣裹着玉白色,黑白相衬,脸上的苍白越发醒目。
素日的潘玉莲却是唇红齿白,靡丽惊人。
但现在病着,她的唇色淡淡,呼吸起伏也透着弱气,极致的姿容反衬得极致病色越发的显眼。
对外的话,是潘玉莲服了安胎药才会昏睡着,但安胎药显然不是什么安眠药。
这会儿的动静惊醒了潘玉莲。
她睫毛轻颤,睁开眼后看着殿内的人,显然还有些懵。
“玉莲。”
薄皇后连忙上前,:“太后娘娘听说你病着,实在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你。”
自看见闻怜玥的第一眼,潘玉莲就没准备告诉闻太后实情了。
赶在薄皇后找借口的让其他人出殿前,潘玉莲张口了,:“太后娘娘……”
眼见潘玉莲回过神一般下意识就要起身行礼,闻太后连忙拦住了,:“且躺着,且好生躺着。”
看着‘完美病容’的潘玉莲,闻太后别提多难受了。
更何况潘玉莲还不做人。
她不仅故作坚强,甚至还含笑轻声安慰闻太后,:“娘娘,嫔妾就是怕热犯懒而已,嫔妾身子好着呢。”
“娘娘,您不用担心嫔妾。”
“嫔妾多吃多睡,再有几天就缓过来了。”
“到时候,嫔妾一定健健康康的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来看您。”
“倒是您,可要好好修养,您还……”
满身病气却满脸希冀,眼神温软,温声说着这些话的潘玉莲叫闻太后都破防了。
不仅是闻太后,闻怜玥甚至看见了红着眼悄悄别过头的听梅和偷偷擦着眼睛的长顺,这会儿屋内还残留着烧艾的气味……
从坤宁宫出来的闻太后就有些顶不住了。
慈宁宫里的人急着传太医却被闻太后拦住了。
“哀家都是老毛病了,不妨事。”
明崇帝不在,宫里顶用的就一个薄皇后。
可她一个人显然不能分成几瓣。
光是照顾胎相不稳的潘玉莲显然就让她心力交瘁,分身乏术了。
闻太后闭着眼,:“不必惊动阖宫了,哀家静养就好。”
“让御医全心全意都去看顾庄妃,务必,务必让他们尽心。”
郑嬷嬷领了吩咐连忙去了太医院——闻太后即便这么说,该来的御医自然还是得来的。
只不过……
闻怜玥看着榻上病恹恹的闻太后,嘴角轻轻的勾了勾。
她心中对于潘玉莲的汹涌恨意,半点没有随着时间的逝去消磨。
相反,有增无减,与日俱增。
闻太后,虽然口口声声唤着姑母,但闻怜玥确实是从没在她这得到半分的什么血脉亲情得顾惜。
从前死死的扒着闻太后,自是因着她身份尊贵,她老人家要是愿意开口,自然能送上登天梯。
可现在……不仅是登天梯没有,闻太后更是断了闻怜玥青云路的罪魁祸首!
信王世子与她是缘分天定,一见钟情!
若是没有这些口蜜腹剑,高高在上,反复无常又自以为是的人搅合,他们就会成婚。
于闻怜玥而言,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
除掉所有的绊脚石,与慕容烨成婚,风风光光的嫁过去,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苍天有眼,潘玉莲这个卑鄙无耻,装模作样,表里不一的贱人,自然是自作自受,活该有此报应。
还想静养安胎?
呵。
闻怜玥慢慢移开了目光——
以为躲在坤宁宫里不出来就能苟延残喘吗?
若太后薨逝,亦为国丧。
天下臣民尽皆服丧,她还能躲到哪里去?
就她现在的这模样,丧期跪灵能跪多久?
到时,一个搅扰长辈灵堂的孽障胎死腹中,死不足惜!
……
宫里,自从潘玉莲胎像不稳,卧床静养的事被查出来后,所有明里暗里针对她的举动都偃旗息鼓了。
毕竟不光是眼下恨不得离着坤宁宫远远地贤妃和兰妃相信这个事,看着潘玉莲一连串病史的其他人难免也心头嘀咕。
甚至现在更有人在背后煞有其事的道,因着潘玉莲之前小产过一次……短时间内再有,第二次也很难保得住。
她这胎要是自己掉了……就是她自己怀不住掉了,保不齐陛下也发疯啊!
更别提沾上什么点关系!
那不岂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你说栽赃陷害……得了吧,谁知道她哪一日忽然就小产了,这要是弄巧成拙,还不得到黄泉路上哭去?
因着御医说久卧不好,潘玉莲断腿时候坐的轮椅再度出山了。
就潘玉莲那副嚣张跋扈的性子,她哪里会是伤风悲秋,自哀自怨的德行?
甚至是其他人越说她胎相不稳,她也越是会故作坚强的嘴硬,越是强调她腹中的孩子好好的。
但她越是这么强调,其他人越是不信。
甚至还有心眼多的,悄悄念叨潘玉莲是瞧着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了,怕其他人说她不祥,或是说她福薄……这才想找个替死鬼垫背,有个能迁怒的倒霉蛋。
好家伙,这话一出,宫里面甭管是什么人,离着潘玉莲只恨不能有八丈远。
这不,听着潘玉莲坐着轮椅到御花园的消息,顷刻间,整个御花园的人如闻“瘟神”天降,一个紧一个溜得飞快,生怕和她有个什么牵扯。
‘净园虎’潘玉莲坐在亭内戳开了系统。
【“宫斗模块——本月‘流言蜚语’已使用。”】
环顾一圈空空荡荡的御花园,潘玉莲对着系统竖起了大拇指。
“统哥,这效果,牛的。”
……
边关,火辣辣的太阳毫无遮蔽的直晒,便是身上的甲胄都变得有些滚烫。
好不容易寻了处水源的一行人连喝带洗,总算是有了些活气。
晒的又黑了几个度的吕禄山光着上身。
他生的高壮,肌肉紧实,这会儿褪了甲胄倒是越显凶气。
“将军,咱们的干粮已经不够了。”
深入敌后自然不是轻松的事,缺食少水是常有的事。
吕禄山举目自顾,四处茫茫。
“后面现在都已经打起来了,便是陛下都御驾亲征,现在都在亲自给咱们争取时间……”
“你说,咱们现在就这么寸功未立,灰溜溜的回去?”
眼见说着这话的吕禄山那堪称凶神恶煞的目光落在了抓来的那三个‘舌头’身上,亲兵心头都是骤然一惊,:“将军……”
吕禄山却再没废话,一挥手就推开了亲兵,迈步朝着缩在一起争抢着水壶的三个人。
就吕禄山极具压迫性的身高,他走过去的时候,原本还你争我夺的三个人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吕禄山一伸手就直接提起了最右侧的人。
“亓朜儿,老子跟着你们在这草原上溜了几圈了?”
“在这来回的兜圈子,你当老子看不出来?”
顶着烈日的吕禄山简直叫人不敢直视,被唤作亓朜儿的人眯着眼,手舞足蹈,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亓朜儿说的是突厥语,而吕禄山明显能听懂。
当初殿内弄死默恪的时候,吕禄山说听不懂突厥语显然是在故意气人。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都深入敌人的大本营了,还能听不懂他们的话?
吕禄山不仅懂,而且很精通,能写会说。
“啪——!”
听着亓朜儿的狡辩,吕禄山抬手就是一巴掌。
收着劲儿都被打的头晕眼花,脑子嗡嗡的亓朜儿,扭头吐了一口血,里头还混着他的牙。
挨了打,他眼神惊恐,却还是坚持说着什么。
“哼。”吕禄山哼笑了一声。
他连连点着头,“倒是看走了眼,原来你还是个硬骨头。”
就这么称赞着亓朜儿的吕禄山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了狞笑。
他伸手一撕,亓朜儿身上的衣裳都成了布条,随后吕禄山捆住亓朜儿的两只手,撕着他的头发直接绑在了马的身后。
“驾——!”
马儿吃痛,立即绕着池塘跑了起来,灰尘伴随着惨叫声惊起飞鸟。
大夏天的,剩下的两个人看着这一幕却遍体生寒。
不是说中原都是礼仪之邦……怎么,怎么会有这种豺狼虎豹一般的凶横恶人?
一圈,两圈……不知多少圈,惨叫声都轻不可闻的时候,奔跑的马终于停了下来。
很快,整个头皮几乎都被扯下来,连带背后一片血肉模糊的亓朜儿,奄奄一息的被拖了过来。
随后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凶狞的恶人问都不问,折断了亓朜儿的手脚,拉着胳膊生生撕了下来。
听说,是,是这些大晋的士兵缺粮了……
他们脸色发青,抖如筛糠的看着眼前残忍血腥的一幕——长生天在上,他,他不是人,他是野兽的化身,他是魔鬼,他是……
瞧着满身血腥气的吕禄山甩着手朝着他们走过来。
两人全身发软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们……”
“将,将,将军!”
“我知道,我,我,我真的,知道,知道王庭在哪!”
“我,我,也知道!”
“将军,我能,我能,能给你们带路。”
人真的是个很能通感的‘生物’。
有的事甚至都不用自己经历,只需要亲眼目睹,就能‘感同身受’。
吓破胆子的两人争先恐后的说着自己的用处。
闻见尿骚味的吕禄山嫌弃的移开了脚步。
他回头看着亲卫,:“就地取水,饱餐一顿,咱们直奔王庭!”
在场的轻骑兵齐齐应诺。
离着亓朜儿最近的孟略一犹豫,却还是抽刀走了过去。
“混账!”
瞧着孟的架势,吕禄山瞪着眼暴喝了一声,:“饿昏头了?!这种东西能吃吗?”
“把马杀了!”
“吃完就出发!”
闻言,在场的人竟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见吕禄山脸都耷拉下来了,他们连忙去拖了马来,放血取肉,烧火取水。
忙忙碌碌,竟是没一个闲着的。
吕禄山手里的拳头攥了攥,他的目光刚移过去,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哆哆嗦嗦的缩手缩脚,瞧着整个人都快缩到地底里去了。
黑着脸的吕禄山一声不吭的拉过自己的画戟,仔仔细细的擦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