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莲循声望去,却见闻怜玥抑制不住满脸急色的匆匆而来。
许是为着‘冲撞’潘玉莲这事,前前后后不知吃了多少的教训。
因而闻怜玥这会儿接近潘玉莲后,竟是强自按捺的又对着她端正行了一礼,:“庄妃娘娘。”
啧,人教人难学会,事教人果然是学的快。
潘玉莲瞧得很清楚——
闻怜玥如今满心满眼都是慕容烨,藏都藏不住,比之当初的潘文珺栽的还要彻底。
而她与闻怜玥已经属于早早的撕破脸,甚至是撕的很烂很烂拼都拼不到一起的那种。
但闻怜玥现在却学会了忍耐。
眼前闻怜玥,和当初小佛堂里的她已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过当着慕容烨的面,潘玉莲却是敛了笑意,神色冷淡的看了看闻怜玥。
她没有和闻怜玥虚与委蛇,弥补关系的价值。
当然,慈宁宫就在跟前,潘玉莲也不能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去‘欺负’闻家人。
因而潘玉莲干脆没有理会闻怜玥,只是对着慕容烨轻轻点了点头,有些打趣的笑道:“看来世子一时半会儿是脱不开身了,本宫先行回宫了。”
慕容烨亦对着潘玉莲颔首,:“娘娘慢走。”
转身就走的潘玉莲对慕容烨和闻怜玥有个什么拉拉扯扯的,她一点都不关心。
这种‘情真意切’的你侬我侬,海誓山盟,明崇帝还在宫里的时候,潘玉莲自己都能演上一百八十次。
待出了宫门,和薄皇后一前一后上了轿撵的潘玉莲靠在椅背上,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又试着伸手掐了掐感受厚度。
大人们的脸皮果然不值钱。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还会有同慕容烨‘和睦融洽,改善关系’的一日?
潘玉莲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轻声嘀咕了起来,:“讨债鬼,你就折腾吧,谁叫你现在怎么折腾,我都得保住你呢。”
“现在不能再叫他们的目光齐齐聚过来,联手对着我们两搞事了。”
“你一次我一次轮流出手……我就是铁打的都撑不住。”
慕容烨同闻家已经对着她动过一次手了。
薄皇后认定了齐老王妃的死同心狠手辣的闻家人脱不开关系。
而慕容烨才是潘玉莲眼中的罪魁祸首。
就凭他那股阴森森的虚伪劲儿,就算有什么阴毒的主意,他也不会亲自动手,必定会想办法搞一个‘白手套’。
还有端王世子——嚯,好家伙,端王世子妃几次登长信宫宫门时候那个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那种世代交好的门户呢。
结果反手就是一个背刺。
在背后对她捅起刀子来当真是毫不犹豫。
明面上不树敌不代表潘玉莲能忘了这事。
顾昭仪现在还以养病的借口暂且躲着,宫里也还在像模像样的追查素霜‘背主’的事。
但躲多久,这事也不好说……
他们不会放过顾昭仪这么好的棋子的。
眼下中宫、怀有身孕的宠妃同慕容烨走的近,甚至投机投缘,大有‘结盟’的意思……潘玉莲不信其他人还能坐得住。
宫里他们伸不进来手,朝堂里挡在前头的慕容烨就得先抗住。
甚至潘玉莲在得知端王世子向她出手后,就已经悄悄派人给留在京中的闫嵩和狄怀真送过信了。
信里她提了几次遇险的事……至于具体该怎么做,潘玉莲倒是没提。
毕竟,专业的事得专业的人干。
潘玉莲的目光落在远处皇城被映的金红一片的琉璃瓦上。
“现在就让那群王八蛋去狗咬狗吧。”
下了撵轿,进了殿,看潘玉莲有些怔忪,薄皇后不放心的仔细拉过她瞧了瞧,:“刚刚还在慈宁宫里好好的呢,怎么了这是?”
说着薄皇后脸色沉了下来,刚刚她就错开眼一会儿功夫,:“本宫瞧见了闻府的人……可是她又言语不当,放肆无礼?!”
“娘娘。”
潘玉莲摇了摇头。
她抬眼看着薄皇后,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为情又有些举棋不定,但最后她还是靠近了薄皇后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待听完潘玉莲的话,薄皇后却是一怔。
半晌,她却是点点头,轻叹一声,:“倒是委屈你了。”
潘玉莲摇了摇头,她看着薄皇后,:“嫔妾躲在这坤宁宫里万事不管,一日日只管逍遥,哪里有半分的委屈?”
“倒是娘娘您,里里外外的风霜现在都要您一人担着。”
“不仅要日日操持宫务,还要格外费心照顾周全嫔妾。”
“眼下太后娘娘旧疾复发,您还得费心侍奉太后……”
潘玉莲伸手慢慢的揉着薄皇后的肩膀。
“娘娘,您千万要注意身子。”
说着,潘玉莲拉过薄皇后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嫔妾是个无用的。”
“往后嫔妾和肚子里的孩子……且还要费心您多照顾。”
薄皇后摸着潘玉莲的肚子,又看着神情认真的潘玉莲。
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会被潘玉莲戳的心软一瞬。
薄皇后闭着眼躺在潘玉莲的腿上。
鬓角被潘玉莲慢慢的揉着,听着她轻声细语的关心,嗅着她身上浅淡的香气……那种闷沉的疲惫感仿佛都在这一刻消散了。
薄皇后甚至这一刻恍恍惚惚的想起了明崇帝——若是她们陛下班师回朝,潘玉莲还能像现在住在坤宁宫吗?
若是嫌春晖殿还不够宽敞,还可以将偏殿也收拾出来都给潘玉莲住……但想着,想着,薄皇后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长信宫是明崇帝亲自费心布置的,又着意添了许多,养着这个小娇娇。
薄皇后在心头叹了一口气——
她到底比不得明崇帝,即便一同在这西十六宫,可离得远,她都怕护不住潘玉莲,只能将人接进坤宁宫就近看顾。
更何况,潘玉莲又那般不管不顾,一心一意的倾慕她们陛下,想来就算这处宫室布置的再好,再华贵,到底也比上陛下亲自赐给她的长信宫。
……
夏日炎炎,时日漫长。
再加上宫里也没有什么新鲜事,确实是闷得人都有些提不起精神……不想隔几日请安的时候,宫妃们难得见着黑脸的薄皇后。
再瞧瞧上首,庄妃娘娘的位置上竟然是空的?!
面对满殿妃嫔的疑惑,薄皇后只道:“庄妃如今害喜的厉害,身子实在不爽利,这几日需要好生静养。”
见薄皇后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旁的就不肯多说了,其他的妃嫔就算满心疑惑也不敢多问。
毕竟薄皇后还在王府的时候,就是先帝爷亲自指婚嫁入王府的王妃。
闻太后挑剔薄皇后不假。
可这宫里其他妃嫔,更入不得她老人家的眼。
明崇帝也很是信赖薄皇后,这些年一贯都很给体面。
入宫十数年,中宫皇后的位置,薄皇后坐的稳稳当当的。
要说这宫里最有希望动摇皇后位置的是谁?
必定得是陛下的宠妃才行,宠妃仰仗着皇帝的权势,才能压制得了中宫娘娘。
从前有个昭妃娘娘,但她顶着个宠妃的名头,却是那副病殃殃的身子,更是爱惜名声,半点也不肯行差踏错,更别提和薄皇后较劲了,甚至闻太后刁难的时候,薄皇后还出面拦着。
好么,现在终于多了个简直是把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刻在脑门上的潘玉莲。
她真真是更不得。
不仅是陛下的宠妃,肚子里还揣着‘宝贝蛋’,但叫人无语的事,她竟然从始至终就立场坚定的和薄皇后站在一起。
宫中搅事的人从来都不少,她们甚至还暗戳戳的背后骂着‘脑子不灵醒’的潘玉莲是个蠢货——你咋就不上呢?
你咋就只甘心做个妃嫔?
你就是成了贵妃,成为皇贵妃,那也是皇家的妾室。
那可是中宫娘娘的位置,那可是一国之母啊!!!
能统御六宫,能训斥嫔妃,能正大光明的站在明崇帝的身边接受臣民的朝拜……不想潘玉莲看着跳腾,却也是个短视的鼠辈,真真是不争气的东西!!!
“贤妃。”
忽然被点名的贤妃连忙起身,:“嫔妾在。”
薄皇后又点了第二个人,:“兰妃。”
兰妃也不敢怠慢起身,恭敬应诺,:“嫔妾在。”
薄皇后点点头,她淡淡的道:“自即日起,你
们二人就协助本宫打理六宫。”
不光是贤妃和兰妃齐齐一惊,便是满宫的妃嫔都惊讶不已。
薄皇后竟然分权了?!!!
在这宫里,你能说出薄皇后百八十样的好处,唯独一点——皇后娘娘的权力和威信不容挑衅。
不然就能叫人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雷霆手段。
敢逾越雷池的蠢货已经死完了,剩下的自然不会去碰这要命的风头。
贤妃和兰妃对视一眼,随后贤妃先开口,:“承蒙娘娘您厚爱,只是嫔妾才疏学浅……只怕,只怕难为娘娘分忧。”
兰妃也紧跟着在后面也委婉的推脱了起来,:“是啊娘娘,嫔妾为人粗笨,还怕弄巧成拙,到时添乱呢。”
薄皇后摆摆手,神色略有些疲惫,:“你们都是主位娘娘,管理宫中总有经验,何况还有尚宫局的人协助。”
“如今太后娘娘旧疾复发,庄妃也……这些日子,你们二人且好生上心些。”
眼见推辞不过,贤妃和兰妃只得应下。
直到请安散了,这场风波都没散。
众人忙不迭的打听了起来消息,生怕又踩进什么坑里。
贤妃和兰妃都没急着回宫,而是一道碰面先通了通气。
闻太后的病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毕竟人上了年纪,身上总有不痛快的地方。
她老人家上次不还因着头疾发作,要闻府的人入宫侍疾吗?
那位闻七姑娘到现在还侍疾呢。
快到午膳的时候,去太医院的碧安就回来了。
同两位娘娘见过礼后,碧安就详细说起了这事。
“庄妃娘娘自入宫的时候就重伤了一场,元气大伤,伤势将将好的时候就怀了身孕,结果又从高台坠落以至小产……”
“如今庄妃娘娘修养不足一载就再度有孕,虽说福运深厚,但身子实在是,实在是勉强……”
说着碧安语气都不由的放轻了些,:“眼下庄妃娘娘却是害喜的厉害,几乎什么都用不下,又因从前小产落下的病根,畏寒惧热,庄妃娘娘现在得好生卧榻静养。”
匆匆回来的琴儿还补了句,:“坤宁宫已经开始烧艾了。”
这话听的贤妃和兰妃顷刻间只觉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碧安说的这些事确实是一点都不假,潘玉莲入宫后的大病大灾,甚至都能说桩桩件件都是发生在众人眼前的。
冯太医这种大夫都时常感慨潘玉莲是个‘神人’,其他人自然更是感叹贼老天的偏心眼。
但这福气,现在可说不得好不好了。
毕竟就庄妃结结实实挨过那么几次伤身的惨祸,你要说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可能保不住……这事贤妃和兰妃是真的信的。
难怪,难怪薄皇后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这,这,这你说庄妃肚子里的龙胎,要是再没一次……
大夏天的,贤妃只觉得浑身上下冷汗津津——素霜的事,现在还哽在贤妃的心头。
现在这宫里,谁没事会想去害顾昭仪?
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冲着庄妃和她肚子的孩子来的!
甚至那个背后捣鬼,缺德冒烟的贱人还顺手想给她也套一下……
贤妃的脸色还稳着,但开口的声音却已经有些尖锐,:“马上吩咐下去,都在宫里好生的抄经祈福,少沾是非!”
“咱们宫里所有的人,不管是为着什么事,如今都必得离坤宁宫远些!”
“本宫再说一遍——”
“若是谁敢有个一星半点的冲撞瓜葛。”
“不管她是谁!”
“不管为着什么事!”
“本宫都一定会重重惩处,并立即禀明皇后娘娘,送去提刑司。”
“勿谓言之不预!”
……
京中,小茶肆。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唯独不同的,就是两人现在的身份了。
准备将自己‘清清白白’卖个好价钱的闫嵩现在还在翰林院老实修书。
而狄怀真这种‘骨骼惊奇’‘天资出众’的‘扎手尖刺’,已经被慧眼识珠的姚大人提前要去了御史台。
毕竟御史台也是要业绩的,更需要补充新鲜的血液。
但现在愿意进御史台年轻却有才华的人却一年比一年少了。
好不容易遇见个好苗子,姚大人那是直接不要脸皮的在御前撒泼打滚的‘哭求’了一场,火急火燎的将人薅进了御史台。
“贤弟。”
“惟青兄。”
数日不见的两人以茶代酒先敬了对方一杯。
客套的话以茶带过,放下茶杯,两人就直奔主题了。
竭尽所能的帮助潘玉莲,从来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只不过潘玉莲一直身处后宫,对他们是‘放养’,之前又明言勿要同潘府有牵扯,因而两个人就选择按兵不动,先充实自己。
这会儿闫嵩蘸着茶水在桌上伸手画圆,随后一分为三。
他伸手在其中写着在信王府,豫老王叔,而狄怀真则是伸手补上了端王、诚王府。
闫嵩点了点最先落指的地方,:“这位豫王爷是铁杆保皇党,管着宗人府也最有威望。”
“其他的几位王爷都被陛下带去了边关,只留下豫王爷居中左右压制……娘娘如今身怀有孕,豫王爷可算助益。”
狄怀真点了点头,闫嵩伸手划去,桌上剩下的就是为敌的目标了。
“信王府同端王、诚王府……都对娘娘腹中龙胎虎视眈眈,甚至出过手了。”
“娘娘如今借病避退,得想法子先让他们两方斗起来,才好让娘娘安心静养……”
闫嵩轻叹了口气,:“愚兄如今还在翰林院修书,无甚贤名,便是登门自荐,只怕也入不得这些贵人眼中。”
“倒是贤弟少年英才,风华出众,如今在御史台……大有可为。”
说着这些话的闫嵩,满怀希冀的看着狄怀真。
尽管狄怀真知道闫嵩的为人秉性,也知道他是想撺掇着他打头阵,但狄怀真却也没有拒绝。
他能做到的的事,自然不必推脱。
狄怀真看了看桌上的两方势力。
“原本信王爷统领全军是为征战之功,但陛下御驾亲征,此战大胜,仰赖陛下运筹帷幄。”
闫嵩点了点头——
废话,皇帝都御驾亲征了,打了胜战不是因着他们文韬武略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还能是谁?
“如今信王世子虽说还担着‘监国’之任,但娘娘腹中怀有龙子,皇后娘娘连同薄家自立一势,太后甚是挂念,且与闻府的亲事暂缓……信王世子有如斩一臂。”
闫嵩的目光顿时落在了桌上写着的诚王和端王,但他没多说话,只是摸着胡子看向了狄怀真,:“依着贤弟的意思……”
略一沉吟,狄怀真伸手圈起了诚王府。
“非得势均力敌,才能斗的旗鼓相当。”
闫嵩微微眯着眼笑了起来。
若是再有人精心准备,瞅准时机蓄意左右挑拨,火一点点的烧起来,这般斗到最后都得熬干了心血,哪还顾得上宫里?
这般添柴加油之术牵连甚广,废人费命,有伤天和甚是阴毒,但最是有用,君不见,有多少的朋争党斗就是这么被生生拖死的?
但……现在不拖死他们,怎么为娘娘腹中的龙子腾地方?
即便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这不是还有出征在外的陛下吗?
最差,最差,最差无不过是陛下领着大军镇压,血洗朝堂。
嗯……反正效果都一样。
见狄怀真用一种略显奇异的目光上下打量般的看着自己,闫嵩咳嗽了一声,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待放下了茶杯后,闫嵩就恢复了一派端正,一身正气的模样。
他沉着冷静的道:“贤弟可有把握?”
狄怀真收回了自己有些蠢蠢欲动的目光,垂眸点点头,:“按图索骥,总是得来的容易些。”
闫嵩点点头,随即心头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
们是一伙的,不然背后老叫人盯着,还是如狄怀真这般的人盯着,这谁受的了。
……
坤宁宫
即便是装病,潘玉俩也是结结实实的装着,除过夜深人静的时候,白日里她躺在榻上很少下来走动。
这经历,潘玉莲已经不是第一次,毕竟之前断腿的时候,她就已经躺过一次了。
还行,潘玉莲的耐心性不错,还能熬得住。
但这日子就是实在无聊了些。
为着给潘玉莲解闷,长顺就当真和‘顺风耳’一般,连同内尚监的人一起到处搜集消息,挑出来最有意思的讲给潘玉莲听。
这日申时末,长顺就颠颠的跑了进来。
见没有外人在场,他就兴奋的道:“娘娘,娘娘,前朝的那些大臣今日朝会上,当堂打起来了!”
嗯?
武官不是大多都去边关杀敌立功了吗?
怎么还有这般‘武德充沛’之人?
见长顺跑的一脸汗,听梅端给他一杯温茶。
潘玉莲笑着道:“先喝口茶缓缓,一会儿你慢慢的说。”
“诶。”
长顺抹了把汗,双手捧过茶咕噜的喝了一气。
听梅顺手将装着温水的茶壶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方便一会儿倒水。
杜鹃和贵喜也来了,捧着瓜子和瓜果奉给潘玉莲后,就坐在榻前的小凳上听。
“娘娘,这事起因是为着御史台的狄大人,参奏户部侍郎柯大人。”
长顺顿了顿,补了句,:“狄大人就是去岁的探花郎。”
杜鹃连连点头,:“你先赶紧说,到底奏得什么事?”
柯大人?
好吧,不用长顺开口,潘玉莲就已经知道是为着什么了。
毕竟那些黄暴的禽兽,叫人实在刻骨铭心,记忆深刻……
这种事,不该是潘玉莲一个深闺女子能知道的,但狄怀真却不会质疑她哪来的消息,只会认真去查。
果然,长顺眼睛都瞪圆了些,很有些义愤填膺的道:“那位柯大人,真真是衣冠禽兽,人面兽心,活生生的畜生!”
“这些年他不光是私底下掳人妻女淫辱取乐,他还设了宅子,里头养着些狼犬,那些,那些女子……”
这些事听得杜鹃瞪着眼,拳头都已经握了起来。
长顺学不来狄怀真堪称辛辣字字戳骨的骂文——反正狄怀真的话不会有多好听。
“……听说当时朝堂上有不忿柯大人如此行径的,还有想拦着狄大人不叫他多言的,闹哄哄的人一挤,不知谁先动的手,就打起来了。”
潘玉莲慢慢的松开手。
她以为会等很久,等着权衡……或许是会让其他人出头。
系统给的所有人物都有严重的性格缺陷。
狄怀真却是锋芒毕露,过刚易折。
他甚至犹豫都没犹豫就进了御史台……
潘玉莲现在只希望有闫嵩看着,稍微遮一遮他的锋芒,让他有机会能做更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