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感情投意合里钻进去个‘十八搅’……

天牢

“诶,诶,那位大人如今怎么样?”

瞧着来人往天牢深处张望的模样。

另一个狱卒哂笑着接过了话,:“还能怎么样?”

“如今倒是不

怎么哭了,就是时不时的提起宫里的娘娘,日日哀求陛下开恩……”

听着这话的刘狱卒看了马狱卒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昏暗的环境里,马狱卒又靠近了刘狱卒。

他咂摸了一下嘴,说道:“你是没瞧见那架势。”

“不光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两个老公公每日都要先验一验送过去的饭菜……这哪是来天牢啊,这分明就是享福来了。”

刘狱卒闻言笑着推了推马狱卒,:“可去你的吧,放着好好的富贵窝里不去,跑到这鬼地方来享福?”

“都出了那么大的事,还能在这好吃好喝的待着。”

马狱卒摇着头,开口时话里话外都是十足的酸气,:“还有宫里面的人来看护……能不是享福吗?”

“谁让人家摊上了那个命数呢。”

刘狱卒指了指上头,:“这都马上要成皇亲国戚了。”

马狱卒一脸的艳羡,随后他一拍大腿,又高兴的道:“我家三丫头大名还没起,昨个儿我娘还念叨着要起个好名,我好说歹说,才算是拦下了一半。”

闻言刘狱卒却是一脸的不解。

“拦下了一半?”

什么玩意儿的名字还能起一半?

马狱卒点点头,十分得意的道:“她如今的大名,就叫金莲。”

自从传出宫里面的那位贵人名字有着天大的福运后,民间都疯了。

只恨不能让自己所有的女儿也都叫‘玉莲’。

但又到底是顾忌着贵人的名讳,因而大多都只敢如马狱卒一般,沾上半个名,想着能有贵人一半的福气都知足了。

听明白的刘狱卒一脸的可惜。

“我们家就只有两个小子……”

马狱卒龇着大牙直乐,他张口还欲说些什么,隐约却听见外头有说话声传来,他连忙收声,同刘狱卒一道站起。

两人才出去,就见一行人迎面走了过来。

陪在一旁的是他们牢头,平日里凶神恶煞的牢头这腰就没直起来过,只弯腰低头,赔着笑小心的引着人往里走。

被小心敬着的是个穿着灰青色长衫的人。

昏暗的天牢内灯火映亮了他半张脸。

半昏半明间叫人看清了几分模样。

没有蓄须。

年纪瞧着不大,眉眼瞧着文气,像是个书生,还沾点慈眉善目的意思。

但在这地方出现这样的人……甭管人看着多面善,两个狱卒二话都不敢有,只管老实的行礼。

牢头挥挥手不叫两人添乱,自己引着人往天牢深处去。

走到最里间,牢头上前打开了牢门。

见汪岑对他点点头致谢,牢头的腰弯的越低了。

待牢头离开,汪岑看向了监牢中的人影。

尽管之前已经听得了几分关于这位潘老爷在地牢里的模样。

但这会儿亲眼瞧着,汪公公都不免一愣——

只见他免冠徒跣肉袒,面北而跪,伏地叩首间还在念诵陛下圣名。

……

一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内,潘老爷已经浑浑噩噩的分不清时间了。

牢房内似乎每日都有被大刑伺候的人。

那般刺耳又连绵不绝的惨叫声,时常会让潘老爷从混混沌沌的睡梦中惊醒。

可他一睁眼,周边都是空荡荡的牢房。

在这昏黑,压抑,不见天日的地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耳边似乎时时都是惨叫声……

不上不下,不死不休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撕咬着潘老爷内心。

叫人惊魂丧魄、碎心裂胆。

潘老爷从初期哭喊着招认,再到搬出所有救命的人。

刚开始他还喊的是林家。

但记起林家被弹劾的事,他又开始提起潘玉莲……

但不管他说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搭理他。

仿佛是要将他遗忘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仍由他静静的腐朽。

最后,潘老爷是对着明宫的方向跪了。

……

牢房的大门被打开时,浑浑噩噩的潘老爷无知无觉,只是跪着,不停的道:“陛下万年,神明圣咨,垂衣而治,万世朝贺……”

“潘大人。”

有人和他说话了……

真的有人和他说话了!!!

潘老爷慢慢的转过了身。

待看见汪岑时,潘老爷都顾不得对这位公公的恐惧了。

他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涕泗横流的连连磕头,:“汪公公,汪公公。”

“汪公公,您救救下官。”

“下官有罪,下官……”

汪岑避开了潘老爷对着他磕头的举动,却没有多余的话。

不知生死的被关了这么久,终于见着能和他说话的‘活’人。

情绪失控的潘老爷朝着汪公公仓惶膝行两步,甚至伸手就要抱着汪公公的大腿,苦苦哀求。

见状,汪公公长叹一声。

他伸手状若搀扶潘同典,:“潘大人,还请起身吧。”

见潘老爷已经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汪岑居高临下看着潘老爷的眼神里,都忍不住带着点疑惑——这位大人,是怎么养出贵嫔娘娘那般人物的?

汪岑见潘玉莲的第一面,比魏公公想的还要早。

而初见时,潘玉莲比任何时候都要狼狈——

在长街上,被压着当众跪下,一耳光一耳光的挨着……

在这宫里,受罪、受委屈的人多了去了,汪公公只是静静的看着,记着这消息。

直到他看到潘玉莲抬头时的眼神。

那目光仿佛一柄剑,破开一切,直直刺进了汪公公脑海中。

为着这个眼神……汪公公后来亲自走了一趟临华宫。

“此次修缮宫室,事涉工部上下之官沆瀣一气,贪墨成风,胆大妄为,以次充好,还有些奸佞小人伺机而动,意图不轨……”

“大人裹挟其中,实在势单力薄,纵然有心铲除奸邪,却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将此种种记录在册,辗转呈送御前……”

潘老爷都听得懵了,他仰头望着汪岑,:“公公,此言,此言……”

汪岑神色认真的看着潘老爷,:“陛下闻听福济宫倒塌之事,确是雷霆大怒,一意严惩不贷。”

“贵嫔娘娘因着此事,受惊昏厥……动了胎气。”

汪岑轻声一叹,:“娘娘身子娇贵,如今又身怀有孕,郁结于心哪是长久之计?”

“陛下顾念娘娘身子,因而网开一面……”

昏暗的牢房内,潘老爷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听天书。

他呆呆的张着嘴,直愣愣的盯着汪公公一张一合的嘴。

“现在万事都不及娘娘身子重要,还请大人千万小心,不可再叫娘娘挂心了,若是再有万一,只怕陛下……”

颤着身的潘老爷不停的点头……他也就只剩下点头了。

……

潘老爷出了天牢还不到半天的功夫,工部内大把大把的人就都进去了。

抓这些人时那叫一个又快又狠,显然是早有准备。

而‘英勇机智’的潘老爷,早早就在御前献上‘账册’的事,也顷刻间就传遍了朝堂。

如今是那位娘娘怀孕的当口……这事孰真孰假每个人心里都有本账。

但潘老爷他自今日起,自绝于朝野内的‘好事’却也是真的。

毕竟谁受得了明明是大家一起‘捞好处’,结果一旦出了事,或者即便说没有出事,潘老爷就能有恃无恐的将其他所有人卖个干净,转身自己清清白白的,还能继续荣华富贵?

哦,合着他自己吃干抹净,一擦嘴,转身就把其他人一口气都踩在脚下当踏脚石?

他*的美其名曰“英勇机智”?

这简直比那些政敌、内奸都更可恨。

要不是因着贵嫔娘娘有孕……就凭这事,潘老爷都能被人给整死。

至于现在么……不管真也好,假也好,总之潘老爷有恃无恐是真的。

甭管什么阴招,陛下无论如何都是要保住人也是真的。

清楚这一点的朝臣们,对着潘老爷那自然都是脸上笑嘻嘻,心里***。

就是想巴结潘老爷的人也不太敢登门送礼了。

送的轻了得罪人,不如不送。

可要送的重了,谁知道会不会被潘老爷转手卖了,博一个清廉正直的虚名?

众人心里疯狂对着潘府生草的同时,想把人送进宫里的念头也越发疯狂——

陛下能生!

至于从前宫里的娘娘们为什么不能,应该是风水不行、名字不行、容貌脾性……不行?

待宫中要给那位贵嫔娘娘封妃的意思传出来后——

众人心头那口滚烫的油锅都像是炸了!

有心思灵敏些的,已经开始着重打听着潘玉莲是个什么样的,筹谋着准备了起来。

京中近乎十年来的推崇的‘贵女模样’……似乎是一夜之间变了风向。

……

明崇帝在前朝叫人猝不及防间掀起了场“血雨腥风”,后宫里顷刻间也动荡了起来。

再有个慈宁宫里的闻太后也坐不住了。

她老人家忽然之间开始频频召见宫里的嫔妃,尤其是去岁选秀入宫而来的妃嫔。

呼——

春末夏初的‘风’吹得整个宫里的人心悄悄的乱了……就在一片隐隐约约的躁动不安中,潘府的人也入宫了。

……

世人都说天家富贵。

但从来都是听的多,能见到的却少。

今日踏入这长信宫后,林夫人才知道外头传起的‘层台耸翠,飞阁翔丹“般的’金屋‘是个什么模样。

但见金鳞碧瓦闪飞动,琥珀宝璧映光芒。

却是茂苑城如画,阊门瓦欲流。

还依玉阶长,更起玉椒楼。

……

因着潘玉莲曾提过一句府里的姐妹……

不光是潘文珺,就连潘念瑶和潘芳燕也被带进了宫来。

她们两个跟在林夫人的身后,直愣愣的看着这座锦绣水晶宫。

一路行来,巍巍皇城,气势磅礴,四周都是井然有序,敛眉低目的宫人。

明明好似潘玉莲昨日还在格外寒酸的盯着她们的金镯、金簪,又张口闭口豁出脸死要钱……如今,她,她就,就住在这种地方?

还没见着正主呢,这扑面而来的‘煞人’富贵气就叫人好像平白‘短’了一截。

潘文珺还算端的住。

潘念瑶和潘芳燕却齐齐低着头。

两人是大气也不敢出,双双提着心,生怕潘玉莲这个小心眼的翻旧账。

该说不说,她们姐妹二人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非常识时务。

甭管之前潘玉莲到底是个什么不要脸皮的模样,可现在,她‘翻身’了!

自然一切又都是她说了算。

这不,潘念瑶和潘芳燕对视一眼后,姿态那是十分的到位。

让跪就跪,让起就起。

低眉顺眼,老实听话。

被赐座也只敢虚虚的坐半个屁股。

待听着上首的潘玉莲和许姨娘两厢哽咽的声音时,她们两还低着头,不约而同的跟着一道‘感动’的擦起了眼泪。

和那对此刻正使劲往外挤眼泪的‘姐妹花’不同,许姨娘都不敢张口,拼命压回泪意。

她看着潘玉莲的膝盖,又看了看她的肚子。

最后许姨娘握着潘玉莲的手,颤着手轻轻的擦着潘玉莲脸上的泪。

“吧嗒,吧嗒。”

潘玉莲脸上的眼泪直往下滚。

其实潘玉莲之前还好好的盘算过,待她娘进宫时,她要怎么昂首挺胸的带着人,好好在‘富贵窝’里溜达着显摆——

她真的过的非常好,让她娘放心。

可现在真正的看着了人,潘玉莲还没来得及说话,只看着许姨娘关切的眼神,她的眼泪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哗啦啦’的流着。

知道潘玉莲和许姨娘的感情,更知道潘玉莲的德行……如今她们母女难得见面,林夫人也不想搅合在其中添乱。

可看着潘玉莲的模样,林夫人是生怕她情绪激动间再给哭出个好歹。

“娘娘……”无奈之下的林夫人只得硬着头皮问候道:“自从知道娘娘身子不爽的消息,府中上下无不牵挂,娘娘如今可好?”

“劳夫人挂心,本宫如今一切安好。”

林夫人插话,想起此番请人入宫的目的,潘玉莲总算冷静了下来。

她拍了拍许姨娘的手,让贵喜和杜鹃带着人去后殿梳洗,连带着添头的‘假哭’姐妹花一起。

许姨娘点点头后强忍着不舍去了。

而潘念瑶和潘芳燕也格外识趣。

她们两个连问都不问一句,就毫不犹豫的跟着起身,一块去了。

宫内伺候的宫人也被长顺带着,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看这架势,坐着的林夫人不自觉的直起了身子,她捏着手里的绣帕,看向了潘玉莲。

“我爹如今可好?”

前些时日不见潘老爷踪影。

白日里勉强还能有几分理智,但夜里惶恐间大骂着潘玉莲狼心狗肺,不孝不义的林夫人……这会儿对着潘玉莲难免有些气短。

先是啰啰嗦嗦,说了一堆官面上给的理由挽尊,最后林夫人笑着看向潘玉莲,:“托娘娘的福,如今老爷官复原职,平安无恙。”

“哦,是么?”

潘玉莲略微昂着下巴,阴阳怪气的道:“夫人还知道,原来是托本宫的福啊。”

这句话听得林夫人的脸色一下就要端不住笑了。

她臊得脸色红红白白间来回捏着手里的帕子,有心说什么,又看了看潘玉莲的肚子,勉强挤出几分笑来。

一直不曾说话的潘文珺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看向潘玉莲,轻声道:“自从知道福济宫塌了的消息,府里所有人都慌了。”

“爹是修缮宫室的主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说他都逃不了干系。”

“若不是娘娘您身怀皇嗣的消息这个时候传出来,只怕那些推波助澜、落井下石的人一刻都等不得,就要立即问罪抄家……”

“后来,后来爹他虽然没有被陛下问罪,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府上求告无门,四处寻人不见。”

“便是托了信王府打听也毫无音讯。”

“直到昨日,爹他自己毫发无损的回了府。”

潘文珺起身对着潘玉莲行了大礼,又是感激,也是惭愧。

“此事,府中对娘娘实在有愧。”

“若不是苍天垂怜又仰赖娘娘恩德,此番,此番只怕会落得个……骨肉分离,生离死别的下场。”

看着低着头垂着眼,在她面前跪地请罪的潘文珺,潘玉莲心头一顿。

她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听梅扶着人坐下。

若是潘老爷能似潘文珺这般心性,她都愿意和潘府联手,互为倚仗。

毕竟在这世上,助力能多一分是一分。

可潘老爷,他就是个大坑啊!

还是坑死旁人,只保自己,谁踩一脚就粘一脚屎的那种。

略过这桩兴师问罪的事,潘玉莲酝酿了片刻情绪,随后看向林夫人,沉着声问道:“二姐姐刚刚还提起了信王府。”

“怎么,府上如今还和信王府有往来?”

听潘玉莲忽然提到信王府,潘文珺霎时又抬起头。

毕竟潘文珺也是阴差阳错下才知道慕容烨和潘府的瓜葛,还不忍的施以援手……但当初潘玉莲同府中其他几个庶女应是不知情的。

现在听潘玉莲提起这事,又是这般奇怪的口气——潘文珺心头一紧,莫不是宫里传起了什么风声?

毕竟,若是这桩背信弃义,翻脸悔婚的事传出去,潘府和信王府都是笑话。

更何况,她现在和信王世子……

潘文珺忍不住道:“娘娘,府上和信王府是有些瓜葛……娘娘莫不是从何处听得的音信?”

“从哪里听来的音信?”

潘玉莲闻言冷笑一声,她一脸风雨欲来的盯着林夫人,语气愈发显得刻薄。

“还不是潘老爷看本宫日子过得太好,好的只恨不能扒了本宫的一层皮!”

勃然大怒的潘玉莲愤愤拍了一下桌子。

她瞪着林夫人,发泄般又气又恼的道:“既然心有不愿,当初又何必让我与他定亲!”

“偏偏定了亲又悔婚!”

“背信弃义,不仁不义。”

“你,你们现在又同信王府往来……这让我有何面目自处?!”

听着这话的潘文珺心头失重般的下坠。

她愕然的看着气愤羞恼的潘玉莲,反应过来后又猛地看向了林夫人。

却见呐呐无言的林夫人一脸的尴尬和心虚——

当初潘祖父只是心血来潮,堪称灵光一闪般的‘慧眼识龙’,再加上男主的年纪还不大,因而只说是定亲,但并没有说是谁。

原著里为向男主诚心诚意的赔罪,潘老爷自然是送上了颜色最好的潘玉莲。

而现在潘玉莲进宫了。

显然,这送人是送不成了。

为了逼着潘玉莲尽心竭力的摆平此事,潘老爷自然一口咬定定亲的人就是潘玉莲。

此事林夫人自是知道原委。

但这么算计实在太过下作,让她怎么张口解释?

若说的明白些叫潘玉莲知道他们就是在算计她,那还不得恨死他们?

林夫人只得默认了下来,还解释道:“娘娘,定亲之事却是真的。”

“但当初之所以会悔亲,也实在是因为不忍心您跟着一道吃苦。”

“毕竟谁知道,谁知道他是信王世子?更何况,娘娘,您如今进宫……”

林夫人说的什么,潘文珺已经听不清楚了。

府上从未说过之前和他定亲的是谁,只说有这回事。

原来,原来同他定亲的……是潘玉莲。

他知道吗?

如果一直知道……那她,她算什么?

潘文珺眼前一阵阵的发晕,她死死抓着椅子的扶手,就像是抓着自己的心。

看着潘文珺脸色晦涩,大受打击,失魂落魄的神色,心知肚明的潘玉莲却只当不察。

她一直愤愤然的同林夫人发着脾气。

而林夫人则是委曲求全,好声好气的‘美化动机’,不停的解释。

就这么吵着吵着,离宫的时辰就到了。

来时惴惴不安,低眉顺眼的潘念瑶和潘芳燕拿到一堆的赏赐时,就知道潘玉莲不和她们计较从前的事了。

想想她现在还怀着陛下唯一的子嗣……

越想越美的‘姐妹花’离开的时候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美滋滋的冒泡。

而一直神色平和的潘文珺脸上就和粘了层虚幻的笑容似的,眼神里都有些浑浑噩噩。

“娘娘,您快喝些燕窝百合汤润润嗓子。”

刚刚同林夫人‘吵’的口干舌燥的潘玉莲,接过汤连喝了几口。

“好了,咱们收拾收拾,准备去中宫谢恩。”

“是。”

听梅扶着潘玉莲进了内寝。

伺候着潘玉莲更衣的时候,见左右无人,听梅便说起了刚刚潘文珺的脸色大变的事。

“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

潘玉莲拉了拉衣袖,:“我那二姐姐,如今,如今对着那位信王世子……芳心暗许。”

“正是情窦初开,少女怀春的年纪。”

“对着的还是个‘温文尔雅’的俊俏郎君……偏心中又带着些愧疚。”

这个情愫暧昧,心思浮动的时期,光是一点点的小事就够折磨人的了。

更何况,还是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

骤然得知和心上人曾定亲的另有他人……能好受的了才怪。

潘文珺和慕容烨这对“官配”之间的情谊,可和她与明崇帝这对‘虚情假意’间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哄我,我哄你的‘齁甜甜蜜蜜’不同。

“真心难负。”

“因而也是真的在乎。”

潘玉莲摇摇头,叹息间的神色却格外的冷酷。

“我原来只想等着坐享其成,等到二姐姐扶摇直上的时候,能带着我们‘鸡犬升天’。”

“可现在是他想‘弄死’我……”

哪怕按着原著里两人真的修成正果——

潘文珺的权力来源于慕容烨。

因而慕容烨真的想对她干点什么,其他的人是拦不住的。

“凭她是谁的心意,我都不会让步的。”

“我拥有的实在不多……那就只能先手为强了。”

时隔数日。

揣着满肚子坏水的潘玉莲去中宫谢恩的时候,刚被扶着下撵,猝不及防间就遇见了慕容烨。

从前一贯对着慕容烨都是一副素不相识,坦坦荡荡,神色大方的潘玉莲,此刻却闪躲着眨着眼,垂眸间耳朵都红了。

这一抹悄然不同的神情,毫不意外的落在了心思格外灵敏的慕容烨眼中。

他呼吸轻轻顿了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