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卷霭,星月流光
长信宫内鲛绫纱坠珠帘,明玉青台侧的画屏半开。
风中宫灯轻曳,裹着击节之声传出殿外——
从前坐在轮椅上养伤的急躁还能忽略。
可当人无法忽略伤痛,开始急着起身的时候,坐在上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种煎熬……
双腿无力久了,结结实实的踩在大地上时,心头会迸发出一种无可抑制的喜悦来。
玉椒殿内,赤着脚站在殿中的潘玉莲正在自由的舒展着身姿。
没有丝竹管弦的优美乐声,也没有“绕梁三日”般的歌声,只有一旁听梅敲击着玉案的简单伴奏声。
潘玉莲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美貌的。
毕竟曾经她恐惧甚至于厌弃这份过于奢侈的靡丽。
她慌慌惶惶的闪躲。
走投无路,避无可避的将头扎进‘沙堆’里,自欺欺人。
可今夜她在用这份容貌取悦着自己。
明灯高悬,珠玉生辉中的殿内,她笑的真的很明媚,欢快又自由的跳着舞,随心所欲的摆动着手脚,水杏银波般的裙摆随着转圈而‘哗’的散开……
没有叫人击掌而赞的华丽舞步,也没有让人瞠目结舌的技巧。
她赤着脚踩在这金碧辉煌的殿内,脚尖轻点,含笑间仰头甩袖,袖间裹着的薄红色披帛缓缓落下。
蹲在一旁的珍珠仰着头看着含笑起舞的潘玉莲,而听梅瞧着她也有几分恍惚,手下简单的击节之声都乱了。
“陛……”
明崇帝摆摆手,四周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他驻足殿外,望着明月台前敞着的画屏处翩然起舞的人影。
殿外星光如雨,玉壶光转。
殿内明光璀璨,熠熠生辉。
潘玉莲含笑间的脚步轻快,神情却又慵懒随性,她没有掩饰这份随心所欲般的散漫,有种心满意足的惬意和被满足的懈怠。
“呼——”
殿外像是起了风。
夹杂着花香拂面,清风撩过他垂下的流云广袖,轻轻地,慢慢地……一动一动。
看过千山万水,俯瞰漫漫红尘。
虽然在这人间总有缺漏,可权力的支配绘弥补这份不完美……但此刻伫立春风中的明崇帝忽然有些说不清的悸动——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在少年。
那道凝望过来的目光太过深沉和刻骨,殿内潘玉莲若有所觉侧头望了过来——
“陛下!”
一缕轻快明媚的香气雀跃间扑了过来。
明崇帝伸出了手。
他接住了潘玉莲。
她抱着他,他也紧紧的抱着她。
那朵远在天边,被暖光映的光芒万丈的白云毫不犹豫的飘来,落在怀里。
明崇帝那一刻的遗憾忽然有了半刻的释怀和慰藉——
如此……也好。
漫长的岁月磋磨,一点一点的叫人学会了耐心。
若是年少时遇见她……
年少轻狂……只怕没有如今的半分从容,窥得患得患失间抓不住的疯狂,总会失控,不顾一切逼得她心甘情愿,满心满眼都是他。
赤着脚的潘玉莲被抱了起来。
她埋在明崇帝的怀中,深深的吸了一口,像是有几分贪婪的嗅着他身上裹挟的香气。
自从知道潘玉莲喜欢龙涎香的香气后,御前用的香,就再没换过。
明崇帝没有说话,潘玉莲也没有说话。
他抱着人,潘玉莲伏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一路穿过刻着如意纹饰的白玉壁,紫檀木的云母屏风,画上的鸾鸟展翅欲飞……
直到走进了殿内,这会儿听梅早就悄悄的抱着猫跑了。
等她再端着铜盆进来的时候,明崇帝正在同潘玉莲说话。
听梅飞快的擦干净潘玉莲跑出殿外时沾着的小沙粒,随后就轻轻的退了出去。
临出殿时,听梅还听见了明崇帝的声音——
“习的什么舞?”
还扑在明崇帝怀里的潘玉莲闻言眨了眨眼。
她摇了摇头,:“嫔妾从未习过舞,也不会跳。”
这事倒也不是假的。
还在潘府的时候,潘大老爷还真动过让她们几个姑娘都习舞的念头。
不光是想,他还付诸了行动。
小门小户的养着歌姬舞女费事,费钱费力还不容易落好……让府上的姑娘们学起来却不浪费。
懵懂的孩子都会听着大人的安排,甚至会为了大人们的称赞而拼命努力。
可潘玉莲又不是真的只有六、七岁的稚童,潘老爷打的什么心思她还能看不出来?
哦,等她都学好了,往后潘府中设宴的时候,就让她出来席间献舞……对,只怕光吃着酒,色眯眯的看她还不够,等散了宴席,让她顺理成章的被带走?
呸!
做你爹的白日梦去吧。
于是身子格外僵硬、就和小脑发育不完全似的,手脚不协调,还又嫌苦又嫌累,成日里和教舞的师傅暗地里使坏,没有半点天分的潘玉莲……毫不意外的被退货了。
气的潘老爷那次都大骂她朽木不可雕也。
此刻陷在芙蓉帐内的明崇帝垂眸看了一眼趴在心口处望着他
的潘玉莲。
看了片刻,他轻轻笑着揉了揉潘玉莲的头,:“嗯。”不会就不会吧。
浮光未歇。
光影透过纱帐,穿过珠帘,一闪一闪映在眼中的时候,有种珐琅彩般的迷蒙淡光。
这种时候近距离看着潘玉莲的脸,就和看着场不真实的幻梦似的。
她此刻在怀里安稳的待着。
可刚刚欢快明媚,恣意到‘轻佻’的模样还刻在记忆里……叫人恍恍惚惚的有种不真实感。
明崇帝抱着潘玉莲的手越来越紧,像是要压着她的骨头一道融进血肉里去证明这份真实。
潘玉莲没有吭气,只是伸手慢慢的抚着明崇帝眉心隐约落下的皱痕。
细细算下来,他们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从潘玉莲摆出一心一意要养伤的姿态后,长信宫内无人搅扰。
潘玉莲伸手抚平明崇帝眉心的时候,明崇帝直勾勾的看着她,死死抱着她的手慢慢松开了些。
当潘玉莲伏在他胸前时,明崇帝也闭上了眼睛,一下一下的轻轻抚着她的长发。
“扑通——扑通——”
被剥离的生气仿佛被重新注入了身体。
那晚从坤宁宫出来,惊觉自己忽然间不知不觉开始失控的明崇帝回过神,又重新开始控制自己……
明明潘玉莲才是低眉顺眼的向上‘讨好’,可他却无可抑制的无限低头接近她。
这种无限温情的索取让人格外沉迷,沉迷到理智都像是被蒙蔽了。
明崇帝开始尝试‘戒断’。
他甚至刻意控制自己去看潘玉莲的时间——
从一天,三天,五天,再到半个月,一个月……伴随着咄咄逼人的不安,烦躁,气闷,尖锐的欲望、渴望……
他的‘七情六欲’像是忽然活了过来,开始不遗余力的作乱。
无时无刻都不止歇。
所有的情绪都被明崇帝重新压了回去,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直到他觉得自己可以来看潘玉莲的时候——
他的心脏在欢呼,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汲取着‘活’着的生气。
明崇帝抚着她的手不再动了。
他的手放在她的背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热。
听到的呼吸声很平稳……安静的潘玉莲以为明崇帝都睡着了。
嗯……垂着眼思索着要不要叫醒人的潘玉莲有些犹豫。
明崇帝是个‘狠人’。
这段时间就连潘玉莲都有些感慨。
不,他不光是个‘狠人’。
他比狠人还多一点‘疯’劲儿。
明崇帝说‘戒断’就开始的尝试,潘玉莲全都看在眼里——
早晚有这么一回的。
不然潘玉莲这么费劲儿的忍着,还弄来‘团圆丹’是想做什么?
潘玉莲从没相信过明崇帝的‘温情’。
这种站在权力‘顶尖’,精明到‘发疯’的上位者,习惯的是权衡、是掌控,而不是被掌控。
明崇帝曾紧紧握着潘玉莲被碎瓷扎伤的手,紧的腥甜的血溢出来染红了手心,疼的潘玉莲一个‘激灵’的那副场景。
潘玉莲一直都牢牢的记着,永世不忘。
裹着蜜糖似的潘玉莲就像是在用低眉顺眼‘乞讨’似的温情编织着一个陷阱。
她轻轻的、缓缓的、慢慢的……生怕惊动了人。
一旦明崇帝有所察觉,惜命的潘玉莲便头也不回,马不停蹄的撤离。
就像明崇帝‘戒断’的这些日子,潘玉莲那是半点都不挣扎,甚至是竭尽全力的配合。
她生怕已经警醒的明崇帝会因着‘戒不掉’,激起‘疯’劲儿的时候直接弄死她……
而这么配合的结果就是,一日不见,三日不闻……说不来看她,最后就当真一个月都不来。
潘玉莲犹豫着之前的那点基础还在不在?
不会没感觉了又要从头再来?
更何况明崇帝今夜瞧着有点累。
要是这会儿闹醒了明崇帝,他却不肯要她,那更糟糕。
不然下次选个好点的时间?
一个月内只要和皇帝搞一次就行了,应该不难做到吧?
潘玉莲无奈的轻轻的转了转头。
正当她伏在明崇帝怀里,枕着他的胸膛权衡利弊的时候,却猛地听到极快的心跳声——
呼吸能骗人,心跳却不会。
‘震耳欲聋’似的跳的这么快,能睡着才有鬼!
潘玉莲骤然抬头,撞进了一片黑沉沉的仿佛看不见光亮的目光里。
明崇帝一直睁着眼。
他一直在垂眸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片刻,明崇帝慢慢的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哑,:“在想什么?”
潘玉莲也笑了。
她的脸上骤然有了热烈到烂漫的神采。
原本潘玉莲就伏在明崇帝的怀里,这会儿她直接贴着人往上挪了挪。
直到离着明崇帝的目光只有一掌之距,她双手交握,手背撑着下巴,呼吸的热气都散在明崇帝的唇瓣处——
“在想陛下。”
“真的很想。”
近在咫尺的潘玉莲总会叫人有种不能直视的‘七情六欲’。
毕竟若你直视着她……会生怕自己没轻没重的撕碎她。
明崇帝捂住眼睛笑了起来。
他开始是轻笑,随后笑出了声。
笑了片刻,这次的明崇帝主动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
他含笑看着潘玉莲,伸手慢慢摩挲着她的脸颊:“潘玉莲,朕也很想你。”
这般直白的回应叫潘玉莲看起来难得看起来有些羞涩,她脸上这会儿都粉乎乎的。
“朕问过御医了,你的腿伤好了。”
“嗯?”
……
残月静谧,星夜摇曳。
帘幕垂落,千金一匹的织花缎被毫不客气的揉成了一团。
长信宫内,长鸣鸟托着的灯火映着珠贝嵌做的云母屏风上,星河渐落,烛影越发的深沉。
锦绣帐内忽的伸出了一只手,仓促的抓着垂在一旁的珠帘,只很快,揪着珠帘的手就被拖回了锦帐。
“啪——!”
这一下就垂落的如意帘遭了殃。
顷刻间颗颗价值不菲的明珠哗啦啦落了一地。
……
【“恭喜娘娘您成功激活特殊道具。”】
【“友情提示:该特殊道具激活后,娘娘初时行动无异,但因您身处特殊环境,激素调节之后会出现符合逻辑的生理反应——”】
【“如诊脉时会出现‘喜脉’,后期会伴随较为夸张的生理反应,诸如晕厥、嗜睡,情绪不稳定……”】
“滚……”
【“友情提示未完成,娘娘您是否确认结束提示?”】
“你……”***
“滚蛋。”
滚啊!!!
【“好的,已收到反馈,本次提示结束。”】
【“请娘娘爱护自身,开始沉浸式体验,祝您体验愉快。”】
你***!
……
翌日一早,宫妃们又照常去往中宫请安。
这几日前朝那才叫个热闹,倒是后宫里面还算风平浪静。
没有什么热闹可瞧,赶往坤宁宫的妃嫔便也按着寻常的时辰出门,没急着早早的到。
这会儿前往坤宁宫的路上,三三两两的妃嫔也有遇见潘玉莲的,只不过……
“庄贵嫔的腿伤不是好了吗?”
“是啊,听说司寝房里的牙牌都挂上了,这怎么
……”
这怎么坐着轮椅出来了?
“还能是为着什么?”
捂着嘴的妃嫔声音带着笑,:“急着出来争宠呗。”
“就像这鎏金的破铜,里面不还是破铜么?”
“表面流光溢彩,实则内里一团锈斑。”
“陛下这些时日,常常去琼华宫,可不都有一个月没去长信宫了……”
“……”
靠在轮椅上的潘玉莲神色有些发蔫,分不出半点的精神给其他的人。
“系统,我真的能出高价,从你这搞点**药行不行?”
“你报价,十倍都行。”
【“很抱歉,系统属于和谐……”】
“呵,你别跟我来这套,还和谐呢,你从里到外一点都不健康!”
“说,你昨晚是不是偷偷看我呢?”
【“系统属于正规游戏公司出品,请娘娘不要随意污蔑、侵害公司名誉!“】
【“所有游戏内都合法配备‘十八禁”和谐手段,为更好保护娘娘的隐私,会直接出现屏蔽。“】
“哦,你能用马赛克屏蔽,所以就神出鬼没,随心所欲的冒出来搞我心态是不是?”
【“娘娘,系统检测到特殊道具激活,因此会……”】
昨夜狠狠给系统记了一笔的潘玉莲,打从今天早上回过神后,就一直在和系统掰扯……
他*的。
好在那个垃圾的破道具,只用激活一次就够了。
“娘娘。”
听梅轻声提醒着潘玉莲,:“昭妃娘娘也来了。”
潘玉莲抬头一看,就瞧见了另一侧长街过来的昭妃。
清而不淡,从浅至深的蓝色散在裙侧,身形消瘦,端庄大方,清雅婉约……气质果然是一等一的好。
难得一见的真正‘白月光’啊,啧啧啧,男主的人形外挂。
他*的,男主拿的才是‘万人迷’剧本吧。
人人‘爱’他……
不过没关系,毕竟她也靠着氪金‘开挂’了。
系统的便宜半分也占不到,但从它氪金换来的东西却真的很‘顶’。
当系统提示道具激活的时候,骂骂咧咧的潘玉莲其实心头忽然一定。
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肚子’里揣着的是个什么样的‘惊天巨雷’——
是一旦炸开,必定人仰马翻的那种。
想弄死她?
那就都去死吧!
此刻狭路相逢,潘玉莲既没有主动下轿见礼,也不肯让开路让昭妃先行。
松萝看着潘玉莲那副骄横无礼,高居御撵岿然不动的模样就火冒三丈。
她往前迈了一步,大声斥道:“大胆!”
“看见昭妃娘娘还不下撵行礼?!”
到这会儿潘玉莲才和看见了人一样,偏了偏头:“见过昭妃娘娘。”
明明嘴上说着见礼的话,潘玉莲却连意思意思下撵的动作表示没有。
她就这么懒懒散散的倚在轮椅上,抬眸看着昭妃的时候,眼里全是得意和挑衅。
松萝在一旁叽叽歪歪的什么,潘玉莲压根都懒得理,她只对着昭妃挤眉弄眼,做作的‘诶呀’一声。
“嫔妾昨晚,昨夜歇的实在是迟了些,陛下又……嫔妾一时精神恍惚,没瞧见昭妃娘娘,还请娘娘勿要怪罪。”
说着潘玉莲还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腿,:“如今嫔妾腿伤初愈,只是还有些轻微不适,嫔妾怕出了什么意外,便坐在轮椅上……”
“昭妃娘娘您身患顽疾,必定也能体谅嫔妾双腿染疾的痛苦吧?”
贱人!
贱人!
当真是下作粗鄙的贱妇!
松萝叫‘缺德冒烟’的潘玉莲气的红温了。
她整个人都哆嗦着要说什么,就听潘玉莲又阴阳怪气的道:“不过好在苍天庇佑,所幸嫔妾的伤还能有痊愈的时候。”
“如今好的差不多了,能跑能跳……”
说着潘玉莲看向徐灵荣的心口处,:“昭妃娘娘若是身子不适,就好生的静养,不然……”
从来高高在上,不屑和潘玉莲这等背信弃义、以色侍君的谄媚小人言语上争辩的徐灵容这会儿脸色实在难看。
她不屑和潘玉莲说话,却不代表她能这么骑着脸欺负!
徐灵容沉着脸,一脸肃色的道:“庄贵嫔,你如今……”
潘玉莲也不是来和徐灵容争辩什么来的。
因而徐灵容说的什么,她压根都不听的。
这会儿不知从哪又寻摸出帕子的潘玉莲捂着嘴笑了一声。
她眉眼含笑间自顾自对着徐灵容说着嘲笑的话:“不然娘娘又要旧疾发作,又要急召御医,再惹得陛下牵挂着心疼就不好了。”
“啊,嫔妾是不是说错话了?”
看着徐灵容难看的脸色和她下意识要捂着心口的举动。
潘玉莲‘贱嗖嗖’的轻轻打了打自己的脸。
她一脸‘惊恐’的道:“娘娘不会现在就又犯了旧疾,又要传召太医吧?”
“瞧嫔妾这张嘴哟!”
“怎么能什么话都这么灵验?!”
潘玉莲拍着轮椅上的扶手,大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快传御医!”
“昭妃娘娘又犯心疾了,快传太医啊!”
捂着心口的徐灵容全身僵硬。
从头到尾,一直都没正眼看过潘玉莲的徐灵容此刻眼里泛红,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潘玉莲,她的另一手死死的攥着,指甲都深深的刻进了掌心。
潘玉莲,潘玉莲……徐灵容生生的‘嚼’着这个名字,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让她多活一会儿都是叫人几欲作呕的事!
看着闭着眼发狠的徐灵容,潘玉莲眼里也凉飕飕的——她等着呢。
想想吧,还没怀着‘孩子’的潘玉莲如今就已经够没脸没皮的张扬跋扈了。
这,这她要是真的‘怀’上了,这宫里岂不是永无宁日,都得成了她的形状?
和她曾“争夺恩宠”的徐灵容,不得被挤兑的站都站不住脚?
更何况到时候皇帝膝下有‘子’,那个位置哪里还能轮得到慕容烨?
潘玉莲知道自己怀着的是‘假’的,其他人能知道?
这事等不了……不然‘十月怀胎’,可就‘真’的生出来了。
留给他们‘打胎’的时间,可不多了……
潘玉莲和徐灵容这两个‘宝贝蛋’碰到一起了,听到信的薄皇后哪里还能坐得住?
才结束了拌嘴的功夫,坤宁宫的人就匆匆赶来了,对,还有一大堆御医,那也是被大呼小叫的潘玉莲差去的人给找来了。
打发看热闹的嫔妃,安置脸色不佳‘疑似发病’的徐灵容,又连连催着御医去诊脉……薄皇后一口气忙到听到徐灵容没什么大碍,才算松了口气。
“娘娘,嫔妾知错。”
瞧见薄皇后出来,候在外殿的潘玉莲不等其他人说话,就低眉顺眼‘诚心诚意’的认错。
“这个月陛下频频去琼华宫看望昭妃娘娘,昭妃娘娘一直不曾‘旧疾发作’。”
“嫔妾还以为昭妃娘娘已经全然好了呢。”
“不想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昭妃娘娘又‘心疾发作’。”
“嫔妾知错,还请皇后娘娘勿要动气伤身。”
默了片刻,薄皇后看着积极认错的潘玉莲,摇摇头笑了一声:“你呀……”
知道潘玉莲今早又是坐在轮椅上来的,薄皇后挥挥手叫潘玉莲坐下,:“本宫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好端端的,怎么就非得昭妃较劲?”
“她身子不好这事也是真的,将养着这些年……你莽莽撞撞的不注意,真把她怎么着了,你在这宫里还能安生?”
潘玉莲认真的听着薄皇后的好话。
她还点着头连连道知错了,但自始至终,潘玉莲都没说要改。
知错不改。
下次还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