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辰确实烦恼，却不太甜蜜。
赵儒真的让皮笑笑代替他受罚，去打扫东郊实验室。
笑话，他一个大男人，堂堂烛龙，怎么可能让一只小毛球替他打扫卫生。
拒绝之言尚未说出口，就听见皮笑笑兴奋道：“我一定把东郊实验室打扫的不染纤尘。您快给祝辰签字吧！”
她这么积极，他不好泼冷水。
祝辰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和她一起打扫不可行，万一让她以为他是在回应她的感情，徒惹事端。
他吩咐郑殊去暗中帮她，一起打扫实验室。
郑殊作为助理，对祝辰言听计从，当即拿起打扫用具，直奔东郊实验室。
却在一个小时之后，回到妖管所。
祝辰问：“这么快打扫好了？”
郑殊摇头，“老大，皮笑笑她不让我插手，说替你打扫实验室是她一个人独享的奖励。”
祝辰惊讶，“她真这么说？”
要命，连打扫都成了奖励，她真是，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郑殊点点头，贼兮兮的说：“不止这样，她一边清理那些肮脏的试剂，一边开心的哼着歌。”
说着，郑殊哼出一段小调。
祝辰打开智能终端的听歌识曲功能，成功识别出歌曲名称。
他看着屏幕上的《为爱洗刷刷》，点击播放。
郑殊激动地伸出手指，道：“就是这个旋律！是什么歌？”
说着，偏头看向屏幕。
祝辰捂住屏幕，不给看。
要是让郑殊这个八卦精知道，小毛球哼的歌叫《为爱洗刷刷》，他岂不是会被八卦死。
真是烦哦。
小毛球没十年前那么爱哭，却把十年前的粘他变成爱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像爱哭一样，蓬勃汹涌，令他目瞪口呆。
他关闭智能终端的时候想，得让小毛球知难而退，他不是她随随便便可以追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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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笑笑在得到赵儒的许可之后，开开心心的买好打扫用具，前往东郊实验室。
东郊实验室偏远，她买了辆妖用电动车，骑着小车滴溜溜地上路。
不知道打扫完实验室，安稳值进度条能增加多少。
一想到安稳值哗啦啦地涨，她越发有干劲。
实验室确实很脏，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
墙角生长着粘腻青苔和顽固的霉斑，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腐朽气息。
皮笑笑细致地清扫着，从上至下，让尘封的实验室恢复清洁。
有人推开实验室的门。
她停下打扫的动作，往门处张望。
这个人她见过，是审讯室时坐在祝辰身边做笔录的人。
“你好，皮笑笑对吧，我是郑殊，祝辰的助理。”
“你好。”
“老大让我帮你一起打扫。”
皮笑笑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不确定郑殊的帮忙会不会减少安稳值，保险起见，她独自打扫最好。
郑殊还要再劝，她笑着说：“谢谢你，不过这件事对我来说是额外的奖励，我想独享。”
无意撞见祝辰受罚，替他打扫实验室获得安稳值，确实是额外的奖励。
郑殊不再相劝，似乎被她的话说服，“那我回去报告老大，你加油。”
“嗯，回见。”皮笑笑仿佛看见许多安稳值在向她招手，不由得心情愉悦，哼起她在南城公交车上听到的旋律。
“哼～哼～哼哼哼～”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打扫，黑色的毛发变得灰扑扑。
终于，实验室焕然一新，她迫不及待地点开存折，里面躺着两条满满的进度条。
“哇！整整两条安稳值。”
小十一上线，“叮咚，恭喜主人，请再接再厉哦。不过请注意，下次再帮祝辰打扫卫生，安稳值不再有两个进度条这么多了。”
“懂了，得从不同的维度和祝辰搞好关系。”
好难啊，得变着法儿的对祝辰好。
让她想想，有什么是她擅长且祝辰喜欢的。
还真让她想到了。
没记错的话，祝辰喜欢养花，却连颗仙人球都养不活。
而她，很擅长照料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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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科研所。
施临关闭实验仪器，将记录的数据整理归纳。
智能终端提醒他，有两条新的信息。
不用看也知道，是他母亲发过来，问皮笑笑情况的。
距离皮笑笑到南城已经一天了，她似乎真的去到庐城，杳无音讯。
烦躁。
比她真的来找他还要烦躁。
莫北急匆匆地推门，进入实验室。
“临哥，我下午去庐城谈东郊实验室的项目，听到有关皮笑笑的消息。”
施临没打断，任他说下去。
“据庐城妖管局的人说，皮笑笑在追求他们副局长祝辰，为了他去打扫东郊实验室。东郊实验室那么脏，她一个人包揽全部的清洁工作。”
施临皱眉，“她追求祝辰？”
祝辰他略有耳闻，是妖界第一大家族祝家的独苗，本体是烛龙。不过传闻他讨厌妖类，不愿继承家族。
皮笑笑再怎么妖力低微，本体也是只貔貅妖，怎么可能得到祝辰青睐？
莫北回答：“是，已经在妖管局传开。不过我觉得，她这么做，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早不追求晚不追求，偏偏在我们洽谈东郊实验室的时候追求，还主动打扫东郊实验室，绝对别有用心。”
施临打开手中的钢笔，捏着笔在纸上写出浓墨重彩的一点，“她追求谁，是她的自由，与我无关。”
他不该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莫北：“也是，临哥你向来看不上她。不过，怎么说呢，她把讨好你的手段用在祝辰身上，真是轻浮到让人不爽。”
施临不认同莫北的话，但他觉得，莫北有一点说对了。
他对皮笑笑的在意，只是因为她把对他的行为转移到祝辰身上，就像他会在意随手喂养过的猫更粘别人一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不听见猫的叫声，就想不起来猫在粘别人。
他笔走龙蛇签上自己的名字，抬眸警告道：“实验报告写完了？”
“没。”莫北嘿嘿笑道：“我立刻去写。”
他走后，施临握着钢笔，久久没再写下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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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祝辰结束一天的工作，关闭电脑，准备下班。
赵儒推门而入。
一进门，拍桌狂喜道：“我的天，中午那只毛球是什么绝世鸡毛掸子，仅仅一下午就把东郊实验室打扫得焕然一新，我去验收的时候都惊呆了。”
祝辰维护道：“什么鸡毛掸子，能不能比喻点好听的？”
他说的十分自信，“她明明像钢丝球，不过比钢丝球柔软很多。”
......赵儒无语，钢丝球并好听不到哪里去！
“不说这个，我听说，那只毛球在追求我们祝局长，当事人什么想法？”
祝辰难得支吾，“唔，差不多。我魅力绝伦，被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你怎么也这么八卦？”
他舔了舔唇想：还是有些稀罕的，没人像小毛球一样，追求得这么大张旗鼓。
成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他。
赵儒：“她为你，不惜一人打扫整个东郊实验室，跟以往只递情书的追求者不一样。可恶啊，我也想有人对我这么好。”
“啧，我正烦着。”祝辰这张俊美绝伦的脸，招了不少桃花，他处理爱慕者的方式都是把对方的表白信和礼物原路退回，第一次遇到帮他做苦力的表白方式。
“她帮我打扫实验室，我不能白占她便宜，又不好回礼，万一她错以为我也喜欢她，就误会大了。”
赵儒问：“决定拒绝她？温柔点，别把人拒绝哭了。”
说起哭，祝辰一个头两个大，他如果拒绝小毛球，依照小毛球的眼泪量，非得把整个妖管局淹了不可。
“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温柔一点拒绝？”
赵儒斜视着他，“你问我？我母胎单身三十年，我问谁去？”
“也是，”祝辰不怕死道：“严谨一点，你母胎单身三十五年。”
“小兔崽子！”
送走赵儒，祝辰关上办公室的门，仔细思考回礼以及拒绝的事。
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决定找人问问。
他打开智能终端，在联系人名单处翻找着。
“这人说话太直白，不行。”
“这人说话太暧昧，不行。”
“这人......也不行。”
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出主意的人，却收到来自言忱的信息。
“兄弟，听说你脱单了？恭喜恭喜，份子钱准备好了。”
祝辰满脸黑线，敲着触控键盘回复他，“脱你大爷。正好，我问你，你是怎么委婉又决绝的拒绝女生的示好呢？”
“嗯？你没脱单？郑殊怎么就叫上大嫂了？”
“他的话要是能信，我已经重婚一百次并且有了两百个孩子。说正经的，怎么拒绝？”
言忱说：“其实，只要你没钱没权，追求者直接少一半；再毁个容，剩下的一半也自动解散。”
祝辰打字，“这个不一样，她不缺钱。喜欢我也不是嘴上说说，付诸了行动的。”
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得瑟，即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
半晌，对面回复信息。
“这跟她图你妖管局副局长的身份有冲突？别忘了，多少来人界的妖想和妖管局搞好关系。她对你好，不一定是喜欢你。”
言忱正经不到三秒，又发了条信息过来：“你傻逼的性格，注定只有爸爸我真情实感地疼你，不会有妹子真心爱你的:D”
兄弟的关系铁到一定程度，离不开互相伤害。
祝辰气得用力戳点屏幕，反击道：“嫉妒使妖丑陋：）愿你来世做个俊俏的妖怪。”
聊了半天废话，没问出一句有用的。
他打开音乐播放器，准备听点儿欢快的歌调整心情。
目光落到那首《为爱洗刷刷》上，他鬼使神差地点了播放。
歌词好土，旋律也不优美。
小毛球听歌的品味不行啊！
看人的品味倒是很好。
祝辰扬起嘴角。
他随着歌曲的高潮，轻哼出声。
“哼～哼～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