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笑笑从上班哭到下班。下班后她无处可去，就待在自助取款机内休息。
小十一见她不哭了，伸出试探的小jiojio，“主人，心情好点儿了吗？”
“嗯。”通过昨夜的工作，皮笑笑发现，客户确实看不到自助取款机里面的她。即便看到，也不知道她就是貔貅。
好歹，貔貅的脸皮保住了。
接下来，只要不被妖界发现她在当取款机。
尤其是不能被两个人发现。
一个是祝辰，一个是施临。这俩人都意外的知道她本体是貔貅。
小十一说：“你心情好，那我就直说了。抽空去妖管局登记一下，不然你算黑户，是涨不了安稳值的哦。”
预感自己在皮笑笑心里的评价即将再次下降，它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早说，而是早说没用。妖管局登记处九点才上班，现在才八点多。”
皮笑笑看着时间，确实如此，不解道：“这台取款机为什么需要妖怪在夜晚值守？”
“夜晚的八个时辰，妖怪在人界的妖力最强，普通的监控防不住别有用心的妖，需要值守。”
“白天就不用？”
“不用，你可以自由活动。一直待在取款机里，是无法和祝辰搞好关系，获得安稳值的哦。”
皮笑笑捏着拳头，“你看着吧，我今天就去妖管局，登记身份的同时，至少在祝辰面前刷个脸。”
话是这么说的，具体能不能做到，她心里也没底。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想着怎么在祝辰面前刷脸的时候，祝辰已经潜伏到她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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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辰同银行行长沟通过之后，带着刑侦一队，从四面八方把250号取款机包围住。
一队所有人都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他们手脚很轻，包围得无声无息。
祝辰身先士卒，离250号取款机最近。
他慎重地往中心压，指挥一队排兵布阵，保证食人妖无处可逃。
在破除第一道保险门之后，他身形矫健，飞纵贴近250号取款机背后。
输入密码，他拧开自助取款机的后机壳，缓缓抬起钞箱。
能让取出的钞票变得湿哒哒，食人妖的藏身之处一定在钞箱里。
他朝一队比了个大拇指的暗号。
自己一记手刀劈开钞箱上的锁，掀掉钞箱盖儿。
钞箱内部的情况，全数展现在他面前。
没有食人妖，只有一只毛茸茸的黑色毛球。
一队见箱子开了，迅速倾巢而动，往钞箱聚拢，将小小钞箱围得水泄不通。
一队队长见黑色毛球没有任何杀伤力，疑惑道：“祝局，这是？”
祝辰看着熟悉的黑色背影，眉心跳了跳，“转过身来。”
他知道为什么一晚上取出来的钱都是湿的。
这个小哭包在钞箱里，钱湿不足为奇。
奇怪的是，她怎么会来人界，还跑到钞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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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笑笑打算收拾收拾去妖管局登记的时候，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
对方用密码打开取款机的外机盖子。
不像是抢劫犯。
她使用自助取款机中的紧急按钮，向后台报告外机异常。
却没得到后台的回应。
后台没行动，说明外机的开盖行为在正常范围内。
她稍稍放心，通过银行系统，把昨天的所有交易数据上传。
做完这份工作，她估摸着时间，可以去妖管局登记了。
心再次悬起来，是在她所在的钞箱被挪动的时候。
银行工作人员不会在打开取款机后盖的第一时间，就直接动钞箱的。
这种行为太可疑，皮笑笑不由得提起防备。
小十一及时出现，“叮咚，主人不要紧张。”
“你有良策？”她欣喜道，仿若看见黑暗中指明方向的北极星。
小十一语气贱贱的，“没有。你本来就不是攻击型的妖，如今在人界又不能使用妖力，拿头跟敌人打？劝你不要紧张，是因为紧张也没用。”
......
款箱被妖力切开，她在缝隙中看到来人的模样。
“草（一种植物），祝辰！”
不行不行不行！
她在取款机里的样子，不能被祝辰看到！
款箱盖儿已经被掀开，她无所遁形，只能瑟缩在款箱的一角，背对着祝辰，假装自己是一颗黑煤球。
“转过身来。”她听见祝辰说。
假装成黑煤球的计划，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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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一队的众精英们如履薄冰的向前挺进，看见取款机里瑟缩着的黑色小毛球，大跌眼镜。
说好的穷凶极恶食人妖呢？这个平易近人的毛球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毛球在瑟瑟发抖，他们真以为，这是谁不小心掉落的毛绒装饰。
妖力低微到几不可闻。
他们队长向副局长发出疑问。
听祝局的语气，似乎认识这颗小毛球。
小毛球在众精英的目光中，一点点磨蹭着转身，泪眼汪汪。
一队队长往前试探地走一步。
小毛球“唧”的一声哭出来，眼泪如瀑布倾泻而下，瞬间漫过取款机的钞箱。
真能哭啊......
刑侦一队众精英面面相觑，明白为什么从这台取款机取出的钱能湿成那样。
这眼泪量，比食人妖的口水量还足。
祝辰叹气，他盯着哭成泪球的皮笑笑，头疼。
“把她带回妖管局，录个口供。”
他认命的把拆除的自动取款机恢复原貌，出了保险门，见到银行行长。
行长在门外等的焦急，他抹去额间的汗，赶忙问道：“祝局，食人妖抓到了吗？”
祝辰扫了他一眼，反问：“你们250号取款机里，招聘妖怪当值班员？”
“是啊，她就是伪装成毛球的食人妖吧？”行长连忙揽责，“是我眼拙，没认出她是食人妖，给您添麻烦了。”
听上去是揽责，其实是在撇清关系，表示他不知道食人妖的存在，没有包庇。
祝辰听得懂，他摆手道：“不必，我跟她很熟，她不是食人妖。我带她去妖管局做个笔录，稍后送回。”
他怕行长因为今天的乌龙，刁难皮笑笑，故意说他们很熟。
虽然他不喜欢她哭包又粘人，但这场乌龙是他闹大的，不该由她承担责任。
行长舒一口长气，笑着说：“自然，她是您的熟人，我就放心了。她年纪不大，昨天第一天到岗的表现不错，假以时日，必然能成大器。”
场面话，祝辰点头回应。
他想，皮笑笑是昨天才到岗的，估计没来得及来妖管局登记，基因库里没她信息。
这种小概率事件，真的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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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城妖管局，审讯室。
皮笑笑止住哭泣，低着头抱成一团，自闭中。
祝辰认出她了。
她堂堂一只貔貅，在取款机里吐钱的事情，被发现了。
得想办法不让祝辰把事情说出去。
打不过祝辰，那就和他搞好关系，用交情封住他的嘴。
反正要通过和他相处获得安稳值，多一个目的无伤大雅。
她抬起头，直面审讯桌对面的祝辰。
祝辰靠在椅背上，睨着她，“不哭了？我们开始做笔录。”
郑殊的手已经在键盘上，随时可以开始记录。
皮笑笑点头。
祝辰问：“什么时候来人界？”
“昨天一大早。”
“为什么在庐城250号取款机工作？”
“这是妖界出入境管理局给我介绍的工作。”皮笑笑想了会儿，补充道：“当然，决定来庐城，是为了和你的距离近一点。”
郑殊敲键盘的手顿了下，抬头眼了一眼皮笑笑，似乎嗅到八卦的气息。
“啊？”祝辰音量拔高一个度，满脸嫌弃，“你说的什么屁......鬼话！”
皮笑笑真诚道：“真的，本来我打算今天来妖管局登记，看看能不能有幸遇到你。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
祝辰被她诚恳的星星眼闪到，蹦跶到嘴边的脏话被咽下去。
他语气别扭道：“不要以为跟我套关系，就能抵消你被投诉的罚款。”
皮笑笑不怕罚款，她作为貔貅，不缺钱。
“能和你有关系，罚再多款我也乐意。”
如果和祝辰的关系能用钱买，她真的愿意付钱换安稳值。
郑殊的手僵在键盘上，“老大，这句话要录下来吗？”
祝辰耳尖微红，气焰变弱，“录个屁。”
这么直接的表白，他真没在审讯室经历过，久违的害羞了。
诺大的审讯室，霎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片安静，皮笑笑觉得不自在，她说：“还有没有要问的？”
祝辰怕再问下去，这只毛球会说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之语。
他恶狠狠地说：“没了，出去。”
皮笑笑依言离开，走出审讯室的门，还特地往室内看一眼，和祝辰对上视线。
祝辰像被滚烫的开水烫到，立刻撤离视线。
十年不见，她怎么变得更粘人，还专粘他一个！
郑殊憋了很久，等到皮笑笑离开，他从座位上跳起来，兴冲冲道：“老大，牛啊！这是什么火红的桃花，在审讯室都敢撩你！”
祝辰一份资料砸向他，“牛你大爷，好好整理笔录，把投诉的处理结果发给金融科室。”
郑殊笑呵呵的接下，“O的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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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笑笑在祝辰面前刷完脸，去妖管局登记处登记自己的信息，录入基因库。
小十一说，录入基因库，她就能开始积攒安慰值。
快到妖管局的午休时间，她决定折回审讯室，看能不能再遇到祝辰，刷刷安稳值。
天道酬勤，她真的遇到祝辰。
不过不是在审讯室，而是妖管局大厅。
大厅人来人往，她一眼看到祝辰，得益于祝辰傲人的身高。
皮笑笑走近。
祝辰不是一个人，他的对面有位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正和他聊天。
祝辰说：“赵局，您这么做就太不厚道了吧？”
被称呼为赵局的男人气愤道：“不厚道？你他妈直接动刑侦一队，怎么就不记得厚道一点找我报备！”
祝辰啧了一声，“考虑到对手可能是食人妖，拖延一分钟都可能是一条人命，你当时不在局里。对于我的擅作主张，已经提交书面反省，你签个字。”
赵局舍不得苛责祝辰，却被祝辰的擅作主张气到，决心要罚他。
“签字可以。东郊的废弃实验室很久没人打理，作为处罚，限你两天内把它打扫干净。”
“靠！”祝辰烦躁地摩挲着食指第二个关节。
他有洁癖，不是看到脏乱想清理，而是看到脏乱想逃离。
皮笑笑知道他怕脏的性格，她问小十一，“我帮他打扫卫生，能增加安稳值吗？”
“你可以试试，我觉得可以。”
或许是她期待的眼神过于炙热，赵局看了过来，指着她问祝辰，“你的熟人？刚才开始就一直往这边看。”
祝辰转身，对上皮笑笑的视线。
皮笑笑莞尔一笑，却见祝辰移开视线，慌慌张张的样子。
嗯？他怎么是这种反应，难道是因为她被投诉的事情害得他被领导责骂，决心和她划清界限吗？
绝对不可以。
意料之中，祝辰说：“不熟。”
皮笑笑没被打击到，上前站到赵局面前，眼神亮晶晶的说：“赵局，刚才的处罚，我能代祝辰受过吗？”
“哦？”
见有希望，她说得诚恳，“祝辰说我和他不熟，所以要做些事情和他熟起来。”
赵局揶揄的目光落在祝辰身上：都愿意代替去打扫诺大的废弃实验室，这还不熟？
他决定推波助澜，吓唬道：“东郊的废弃实验室很大，而且要清扫的不只是灰尘蜘蛛网，还有气味难闻的废弃试剂，你确定要代他领罚吗？”
皮笑笑积极道：“确定，能帮上祝局的忙，是我的荣幸！”
祝辰没眼看。
她替他受处罚，值得开心成这样？
这只小毛球到底知不知道，东郊实验室地势偏僻，路难走；实验室十几年没人去过，老鼠蟑螂一大堆；各种废弃试剂气味极臭，粘性很强，特别难清理。
还是说，她真的喜欢自己到这种程度？
先是在审讯室里大胆表明心意，后特地折返替他打扫实验室。
怎么想都是要泡他！
二楼的围观群众也是一样的想法。
郑殊是来围观他老大被赵局长训话的，没看到老大吃瘪，却看到审讯室的小毛球帮老大顶下责罚。
好家伙，这只小毛球太猛了，爱老大爱得深沉。
他听到周围的同事小声讨论小毛球的来历。
作为吃瓜一线，他不吝分享八卦。
“这只毛球特地从妖界来人界找老大。”
“她在审讯室的时候，几乎明说她喜欢老大。”
“她还愿意倾家荡产，博老大一笑。”
“哇哦。”众人一副捧瓜状，“祝局是异性绝缘体，这只毛球痴心错付了。”
郑殊故作高深地摇头，“你们错了，老大难得被撩得脸红。你们看看老大现在甜蜜且烦恼的神情，有戏。”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12 14:16:28~2021-01-14 15:21: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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