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屋里彻底暗了下来, 连一丝月光都没有。

姜蘅感觉非常要命。

温岐嘴上说着休息一会儿,动作却毫不停顿。

姜蘅想推开他, 然而双臂根本抬不起来,只能软软地搭在他肩上。

温岐开始继续。

他的节奏并不快,甚至可以算得上缓慢。

但姜蘅还是战栗不止,每次一张口,还未出声,话音就变得支离破碎。

太慢了。

太折磨了。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休息”, 那她情愿不要。

姜蘅低头抵在温岐的颈窝,呼吸困难,潮湿滑腻的双手紧紧搂住他,吐息颤抖着吐在他布满蛇鳞的颈侧。

“温岐, 快……”

她声音细弱,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轻喘,几乎无法听清。

“嗯?”温岐低低应声,“什么?”

“快一点……”

她快被折磨疯了。

听到这个要求,温岐低哑地叹息一声, 蛇尾更加灵活地绞紧。

姜蘅觉得窒息感似乎更重了, 与此同时, 一种前所未有的激烈狠狠冲击上来。

她瞬间头皮发麻, 不由深吸一口气,脖颈高高仰起。

温岐一边稳住她, 一边轻咬她的耳骨, 柔声呢喃:“这样可以吗?”

姜蘅无法回答, 只能神志不清地摇头。

“那就再快一点。”

温岐吻了吻她湿润的睫毛,收紧蛇尾,将节奏再次提升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夜长, 风急,黑暗中的浪潮不止不休。

彻夜未停。

次日,姜蘅一直睡到下午才醒。

她浑身又酸又疼,仿佛被巨蟒狠狠碾过,两条腿尤其无力,有种不属于自己的麻木感。

而且小腹也很胀。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隐约摸到一点隆起的轮廓。

嗯??

姜蘅倏地清醒。

她一睁开眼,就对上了温岐柔和的视线。

“醒了?”他关切地问,“要不要喝水?”

姜蘅没说话。她试着用手压了压,温岐眸色一暗,慢慢撤了出去。

淅淅沥沥的液体流淌而出,粘稠,微浊,一浪接一浪。

姜蘅震惊了,耳根迅速热了起来。

“我帮你洗洗吧?”温岐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昨晚出了好多汗。”

这到底该怪谁啊!

姜蘅愤愤道:“我自己洗!”

一说话,她才发现喉咙也干涩得厉害,难怪温岐会问她要不要喝水。

明明她昨夜都没怎么说话……

“你一个人可以吗?”温岐坐起身,漆黑发丝像绸缎一样流泻,“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用勉强。”

姜蘅本想回“当然可以”,但她一撑起上半身,难以言喻的酸痛感便侵袭上来。

根本站不起来。

温岐轻轻叹息,蛇尾化作双腿,俯身将她横抱起来。

姜蘅突然庆幸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勤于修炼。

如果她没有修炼,以她之前的体质,能不能活过昨夜都是个问题。

温岐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他好像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疲惫,一t直保持着亢奋的巅峰状态,一分一秒也不想停下。

姜蘅甚至觉得,就算他只有一根,都能让她几近昏迷。

更不用说他有两根。

好在他是轮番上阵,不是双管齐下。这样虽然姜蘅会很辛苦,但至少不会太痛,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她觉得温岐应该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两根同时使用。

因为她在意识模糊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似乎想尝试一下。但她当时用手推了他,之后他便没有再尝试。

一想到这里,姜蘅不由暗暗松气。

还好没有尝试,她可承受不了。

不,是绝对承受不了。

洗完澡,姜蘅终于吃上了温岐亲手做的点心。

昨天的点心已经不新鲜了,温岐又重做了几份。

清甜软糯,入口即化,还是熟悉的味道。

姜蘅吃得心满意足,又喝了两碗小米粥。

不是她胃口大,实在是温岐做的太好吃了。

而且她昨天也确实消耗了太多体力。

吃饱喝足后,姜蘅本想在温岐这里休息一会儿再回去,但贺兰攸留给她的镜子却亮了起来。

姜蘅取出镜子,轻点三下,贺兰攸的面孔随之浮现。

“你在哪儿?”他的神色有些冷淡,“贺兰越想跟你谈谈,他让我帮忙联络你。”

温岐就坐在姜蘅对面,姜蘅朝他看了一眼,如实回答:“我在温岐这里。”

贺兰攸笑了一下:“我猜也是。”

总觉得他这个笑有点嘲讽的意味。

姜蘅将那点微妙的异样感压了下去,继续说:“贺兰越想跟我谈什么?”

“不清楚。”贺兰攸意兴阑珊地歪头,“无非就是你和那家伙的关系吧,否则还能是什么?”

姜蘅也是这么想的。

她略一思索,道:“好,那我待会儿就回去。”

贺兰攸:“一个人?”

“一个人。”姜蘅不假思索地回答。

对面的温岐听了这话,眉头微微蹙起,眼底有冷意一闪而逝。

姜蘅越过桌案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抚。

“好。”贺兰攸目光深晦,“我等你回来。”

说完,镜面便黯了下去。

姜蘅放下镜子,一抬头,果不其然,温岐正直直盯着她。

姜蘅的心跳不由漏了半拍。

比起贺兰攸,温岐的长相更柔和,气息也更温雅无害。

但在注视她的时候,他眼中透出的侵略性却远超贺兰攸,仿佛随时都能将她拆骨入腹。

“你要回到贺兰攸身边?”温岐轻声问道。

“不是……你在想什么?”姜蘅一愣,随即好笑地看着他,耐心解释,“我是回去见贺兰越,看看这个老狐狸又想打什么主意。”

温岐反握住她的手,指腹紧压在她的腕骨上:“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姜蘅摇头,“你一出现,贺兰越就把狐狸尾巴藏起来了,那样我什么都打探不到。”

温岐不再出声,只是与她十指紧扣,用力得甚至让她感到微微痛意。

姜蘅忽然想起来,在她刚刚睡醒的时候,温岐似乎也是这样紧抓着她不松手。

难道是怕她再度离开吗?

姜蘅的心脏微微皱缩,一种塌陷般的柔软在心室间无声蔓延。

她起身越过桌案,用另一只手捧起温岐的脸:“我不会离开你的。你要是实在担心,可以让化身跟着我。”

“这样总能放心了吧?”

温岐的目光在她脸上梭巡,流连,明明是温和平静的,却又透出摄人的热意。

“早点回来。”

“嗯。”姜蘅扬起嘴角,“我知道。”

温岐目光下移,落到她唇上,正要倾身靠近,姜蘅突然打断他。

“还有一件事。”她认真地看着他,“你得帮我把身上这些痕迹消除掉。”

温岐闻言,目光又往下移些,扫过她的脖颈、肩头、锁骨,以及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

少女莹白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痕,有些是蛇鳞印上去的,有些则是被他舔咬出来的,凌乱而密集,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他微微侧头,无辜地轻眨了下眼:“这些痕迹不消除也没关系吧?”

“怎么可能没关系?”姜蘅表情严肃,一字一句道,“必须消除干净,不然你连化身都不准跟着我。”

说得好像她能阻止得了一样。

虽然温岐不太情愿,但他更不希望姜蘅生他的气,于是还是选择了妥协。

“好吧。”

半个时辰后,姜蘅独自一人回到了贺兰府。

温岐不但帮她消除了身上的痕迹,还帮她恢复了体力,让她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仅仅几日没回,贺兰府的仆役们看她的眼神就变了。

如果说以往多是恭敬与艳羡,那么现在又多了一层隐隐的畏惧。

大概是因为听说了她在簪花会的事迹?

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把她传成什么样了。

姜蘅并不在乎这些,她只关心贺兰越急吼吼把她叫回来的意图是什么。

她来到议事厅外,远远看见贺兰攸正倚靠在廊下,目光遥遥落向她。

“那家伙居然会放你回来。”贺兰攸笑了笑。

姜蘅看了他一眼:“温岐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贺兰攸:“是么?”

姜蘅没有再跟他多言,直接推门进入。

贺兰越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见她进来,立即起身迎道:“蘅儿,你可算回来了。”

又开始上演父女情深的戏码了。

姜蘅扯了下嘴角,平静道:“父亲,听说您在找我?”

“你消失了将近一日,我找你不是理所当然?”贺兰越细细地打量她,“还好,没有受伤。”

姜蘅面不改色,任由他打量。

贺兰攸懒散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蘅儿,昨日你从谢府离开后,是一直和神君待在一起吗?”贺兰越收回视线,关怀地看着她。

姜蘅点点头:“是的,就在他暂住的那处住宅。”

贺兰越欲言又止:“那神君对你……”

“他对我很好。”姜蘅接道,“没有伤害我,还请我吃了点心。”

贺兰越心下微讶。

他本以为那些食材是上古妖兽拿去做其他用途的,没想到竟然是用来做点心给姜蘅吃。

这个发现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测。

贺兰越看着姜蘅,斟酌道:“蘅儿,你老实告诉爹,神君对你……是否有特别的情意?”

他问的倒是直接。

姜蘅察觉到贺兰攸的视线也转了过来,她抿了下唇,低声道:“是。我对他亦有此意。”

贺兰攸的目光似乎更尖锐了,姜蘅依然保持平静,不暴露任何情绪。

倒不是她有多想把她和温岐的感情公之于众,实在是昨天温岐在簪花会上做的太彻底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俩关系亲密,隐瞒也没有意义。

况且她也想看看贺兰越的反应。

说完这句,姜蘅就一直盯着贺兰越,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可惜,没有任何收获。

贺兰越不愧是公认的老狐狸,听到她直接承认,也没有露出任何反常的表情,只是惊讶了一下,然后了然叹气。

“果然如此。既然你们互相有意,昨日神君会做出那番举动,也就可以理解了。”

姜蘅没有回应,等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昨日我离开簪花会时,俞家二公子曾私下找过我。”贺兰越缓缓道,“他有意向你提亲,不过被我推拒了。”

这个消息倒是让姜蘅有点意外。

她没想到那个俞江晏也挺执着,在看到她和温岐在一起后,竟然还没放弃娶她的念头。

“当时我就猜测,此事神君多半不会同意。”贺兰越意味深长,“至于蘅儿,你从一开始也没打算同意吧?”

“是。”姜蘅答道,“我只对神君有意,不可能再看上别人了。”

“如此也好,我这个做爹的总归是放心了。”

贺兰越顿了顿,温声道:“既然你与神君情投意合,不如由我牵头,让你与神君成亲如何?”

一瞬间,隐没在灵识中的幽蓝微光倏然亮起,犹如蝴蝶振翅,翩跹浮掠。

姜蘅一愣:“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