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孟锦舟是当天用完午膳就离开了恭王府,秦媛给了他脸面,着刁玉晴亲自送他离开,不过秦家的所有人都知道,能够在老祖宗身边几日,对于寻常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以后是否能再见,那就看个人造化和天意了。

一直观察恭王府的萧旭当然是第一个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如今也是日日留在蓝调这里,只是跟以往的留恋花丛已经完全不同,他每每只是守着一个地方等着,仿佛在等一个再也不会惠顾的情人一般。

明明知道恭王府在哪里,明明从老祖宗那里要来了一个愿望,却是丝毫不敢对着那个人提出任何的意见。

在他的烦躁之中,孟锦舟来到了蓝调,登门拜访。

毕竟从某种说法之中,萧旭当的上是孟锦舟的贵人,从成千上万人之中挑选出了孟锦舟,送了一条登天路,这不是贵人是什么?

孟锦舟徐徐而来,身上还是那套被皓雪长衫,整个人的气质温柔干净,仿佛跟整个蓝调的灯红酒绿完全不同,带着一种出淤泥不染的干净。

对此萧旭嗤之以鼻,能从给他手里出去送到恭王府,还能着人把照片递过来的,能是什么好人?

“萧二少,锦舟特来道谢,多谢萧二少能够在那些人之中选择了我,让我能够见到老祖宗一面。”

孟锦舟朝着萧旭行礼,都是刁玉晴教的,却是跟之前他带着几分阴郁的模样不同,萧旭挑眉。

“老祖宗近几日如何啊?”

他声音轻佻,可身子却不自觉的从沙发上往前朝着孟锦舟逼近,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老祖宗很好,只是关于恭王府的事情,我怕是不能多说的。”

孟锦舟声音依旧温和,萧旭扬扬下巴。

“坐吧,听说还是刁玉晴亲自送你出来的?看来你在恭王府过的不错,我无疑冒犯老祖宗的隐私,只是问问老祖宗近日心情如何?”

孟锦舟浅笑不语,似乎这句话就已经说明了萧旭的问题。

莫名的,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一些说不出的针锋相对,气氛也变得带着几分紧迫,萧旭这才支起了身子,随后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那不可一世的眼神撇着孟锦舟。

“装什么啊?不过是去了几天恭王府,就装成这样了?”

他的蔑视之中似乎带着嫉妒,让被为难的孟锦舟并未生气,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笑容很浅,可是却满是柔情和怀念。

“萧二少,老祖宗给我改了名字。”

正在试图压迫孟锦舟的萧旭忽然一愣,他那双桃花眼一瞬间变得冰冷起来,像是一道剑光落在孟锦舟脸上,而孟锦舟杏眸微眯,似乎带着几分挑衅。

“老祖宗说,我的孟锦舟不应该是一叶孤舟的舟,而是南州冠冕的州。”

他说完,拿起桌上放着的高脚杯,轻轻摇晃之间,那杯子中的红酒像是血液一样浓稠,孟锦舟就这样视线落在萧二少身上,轻轻的抿了一口这红酒,唇角落下的一抹红,像是野兽狩猎之后的战利品。

萧旭的半张脸藏在这蓝调昏暗的灯光之中,一半儿是冷笑,一半儿是对眼前人的视如敝屣。

“哦?你在我面前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老祖宗给了你名字又如何?还不是让你离开了恭王府?孟锦舟,有些人偶然见到了这山巅的美景,就以为这美景属于自己,你是这样的人么?”

他声音轻柔玩味,昏暗摇晃的灯光之中,孟锦舟看到了萧旭耳朵上那一抹沁绿的翡翠耳钉,这东西跟萧旭完全不像是一个世界,可是它就这样乖乖的被萧二少佩戴在耳朵上,衬得那耳垂白净的一眼引人注目。

孟锦舟忽然觉得,这种东西……只有老祖宗才会喜欢,或许这是老祖宗恩赐给萧二少的东西。

这个想法让孟锦舟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本来就受伤的手心此时隐隐作痛,是一种难言的酥酥麻麻,那痒意不至于让你痛苦,却让你控制不住的不自在,他又想起了秦媛身上独特的香味,在离开了恭王府的时候,他终于冒昧的问了刁玉晴这个大管家。

得到的结果是龙涎香。

是啊,老祖宗这样的人,便是让人高山仰止,一见难忘,这般的人用最为珍贵又稀少的龙涎香才是正常。

他应该感谢萧二少的,因为对方是他的贵人,可是看到那一抹绿,他又止不住的嫉妒。

“萧二少,我自然是不敢贪心不足的,有些人此生便是见过一次山巅的美景,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今日前来是谢过萧二少让我能够见到老祖宗这般人间至高至情至圣之人,我受了伤,老祖宗也亲自为我上药,对我百般温柔以对,是我从未拥有过的……”

他话没来得及说完,萧旭依然是咬牙切齿,从沙发昏暗的灯光中缓缓逼近,半张隐匿在黑暗中的脸已经缓缓逼出,依然是满眼怒意。

“孟锦舟,你是来炫耀老祖宗如何疼惜于你?还是来挑衅我?”

萧旭许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一种无法控制的怒意在周身流淌,甚至恨不得将桌上的酒杯砸碎直接把眼前人的脸划烂。

可是他不能,孟锦舟是老祖宗目光注视过的人,他不想让老祖宗不高兴。

孟锦舟在看到了萧旭的怒容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是啊,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阴暗的嫉妒所有人?萧二少也不该如此的风流潇洒,这孽海情深,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要蹚?

老祖宗的权势太迷人了,谁人不为她神魂颠倒?

“萧二少,我只是说老祖宗对我真的很好,我知道萧二少瞧不起我,觉得我是私生子,觉得我这张脸也太过于碍眼,可是我还是要谢谢萧二少,能让我入恭王府,能让我见到老祖宗,我是真心感谢。”

他一番真心实意,仿佛情深意切一般的道谢,更是让萧旭厌烦。

“知道自己下贱就别整日碍眼,老祖宗给你上药是你的福分,别过于贪心,小心把自己玩完了。”

知道上一个被老祖宗改名的人是谁么?知道他的下场么?

萧旭讥讽的目光扫过孟锦舟,觉得自己真的很讨厌这张脸。

二人针锋相对,此

时包间里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仿佛一场激战一触即发。

孟锦舟却是丝毫并不害怕眼前人,想起自己来之前打听过的消息,萧二少得秦家老祖宗垂怜得到五亿投资的事情,还有当年萧家轶事,唇角微扬。

“萧二少,萧家已经有了一个玉郎了,不知道您是否还能够被老祖宗想起,不过在此我就祝萧二少能得偿所愿吧。”

他举杯敬酒,之后悠然的起身离去。

萧旭整个人愣在那里,任由愤怒和嫉妒像是血液一样流变周身,痛的让他止不住的颤抖,下一刻无法控制情绪的一把挥向桌前,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那桌上的酒瓶就被全都被萧旭扫在地上。

碎片跌落在地的声音清脆悦耳,可萧旭却是站在那里,眼圈微红,不断的深呼吸,手上传来丝丝的疼痛,举起来一看,发现手指似乎被玻璃划破,正在缓缓溢出鲜红的血液。

“老祖宗,我疼……”

他呢喃着,却是委屈的红了眼角。

是手上的疼更疼,还是心里的疼更疼?萧旭很难去回答这件事情,他只是觉得很疼,疼的有点儿想哭。

秦媛可不知道有人只要想到她,就要委屈的哭泣,她有点儿累了,下午的时候几乎都在休息。

恭王府内的花园里,秦兴源依旧跪在那里,身边甚至有保镖守着。

而对比恭王府的平静,外头的几家在收到了恭王府的请柬之后已经开启了兵荒马乱模式。

能够在京城混出名头的大商人,那都是有通天之法的,上头有认识的人脉不说,就说一些特殊的存在,他们也已经多少开始触摸到。

比如说京都的袁家,袁家做的是药材生意,虽说比不上秦家的医药公司,却也是在国内不错,有自己的药厂,也研发出了几款比较厉害的药,而现在收到了来自于恭王府的请柬,简直是让袁家人吓懵了。

这不年不节的,忽然收到别家的请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最近秦家老祖宗也就只有关于为萧家老二一掷千金的消息传的神乎其神,倒是也没有其他的啊?

袁家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上首的袁老爷子,他曾经见过秦媛,算是跟秦媛打过交道,知道这个女人的雷厉风行和高瞻远瞩,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袁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拆开了来自于恭王府的请柬,当取出了内里有些泛黄的纸张,袁老爷子手都在抖,接着两只手颤巍巍的打开,看到了里面精致的字体,纤瘦挺拔的瘦金体刚劲有力,宛如金丝般细腻且锋利,让袁老爷子瞬间想起了当年秦媛身侧站着的那女子——刁玉晴。

信中以刁玉晴的口吻邀请袁家孙辈第三子袁迅入恭王府做客,似乎从未提起秦媛这个老祖宗,但是却已经让袁老爷子更是心头一颤。

“袁迅呢?在哪里?赶紧让他过来!!!”

袁老爷子气急,这让刚好在家里的袁迅没一会儿就被亲爹袁志成揪着脖子过来了。

“爷爷?”袁迅有些不明所以。

袁老爷子挥一挥手中的黄纸信件,语气里都是愠怒。

“这是恭王府送来的请柬,明日让你去恭王府一趟,你这个臭小子,说吧,你是如何得罪了秦家?能让人家的大管家刁玉晴亲自写信邀请?知不知道这世界上能被秦家邀请的能有几个?”

生怕自己这个孙子做了坏事被秦家抓到,这会儿袁老爷子只希望此次前去是好事。

袁迅一愣。

“啊?去恭王府?我不知道啊,爷爷,这怎么回事啊?”

他是真的不知道,甚至连恭王府的门路都没有摸清楚,至于能够跟秦兴源混在一起,是因为跟秦兴源是酒肉朋友,混在一起插科打诨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看看这张纸,是六尺宋朝罗纹纸,之前在香江那边拍卖,五张就价值三百万,现在用来邀请你这个废物,你最好不要犯什么事情,不然就算是我豁出老脸也护不住你!!!”

袁老爷子看到这宣纸就知道事情不妙,这请柬越是做的珍贵,越是证明主家对这件事情很重视,所以这场宴怕是鸿门宴啊……

“啊?就这张纸就几百万?”袁迅是个混不吝的,倒是对书法不太了解,所以对这些也不懂。

袁迅的父亲袁志成已经是满目担忧,知道这秦家如此庞然大物,绝非他们袁家得罪的起的,没忍住给了儿子一下。

“还在这里嬉皮笑脸?快说你犯了什么事情?能让人家秦家找上门来?既然有请柬,证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若不是请柬,怕是我们袁家就要跟秦家对上了……”

到时候要是真的对上,袁家定然是被秦家的庞然大物吞噬,所以袁志成当然紧张。

“啊?我真的没有做什么错事情啊,最近也就是跟朋友们吃吃喝喝的,而且我也不认识秦家那些牛逼的人啊,我就认识一个秦三少,可秦三少那人爹你跟爷爷也知道啊,他是个庸才,老祖宗根本就没有给他继承秦家的机会,之前搞创业败了好几次,后来还是秦家派了管理人去给他管理公司,就是个吃分红的废物,还一天天的跟夏家的人走得近,是个拎不清的,我也没得罪他啊?”

袁迅这么说着,袁老爷子已经脸色难看。

“就算是他再如何的不行,那也是秦家的人,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这个秦家三少爷?”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够通过袁迅的话去猜测什么,只是袁迅一头雾水,什么都想不到。

最终天色黑了下去之后,大家也没发现袁迅做了什么得罪秦家的错事,除了跟那无用的秦家三少混在一起之外,也没做什么。

“志成,你明日亲自带着袁迅过去给老祖宗磕头,看看袁迅到底犯了什么事,若是能救就救,若是救不了,也不能贴了袁家进去。”

黑夜的书房之中,袁老爷子警告自己的儿子,袁志成自然是点头,明白比起这个儿子,袁家的一切更重要。

不仅是袁家,另外几个收到了请柬的家庭也是整夜难眠,谁不害怕秦家?

他们这样的家族原本是给秦家提鞋都不配的,就因为小辈不知道在哪里混着跟秦家三少爷有了几分酒肉联系,结果就被发了请柬,谁都害怕好么?

所以第二天一大清早,被点名发请柬的这几个,都是被亲爹拎着过来的,甚至为了讨好秦媛,过来的人都放弃了生意场上的慵懒还有一些比较庄重的西装,纷纷穿上了长袍,倒是看着人模人样。

众人一大清早就来到了恭王府,当然,是要从侧门进去的,刁雪云亲自迎接他们,接着将众人带到了恭王府的多福轩,在被一一安排坐下之后面面相觑,不敢高声言语。

以往的从未进过这恭王府,比起那些景点的水榭楼阁,还有如今早就开始流行的国外豪奢别墅,恭王府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被带来的时候,这一路上静寂无声,就连周围打扫的佣人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有偶尔风吹落叶的声音,还有长廊之中悬挂的风铃声吹的人心惊肉跳。

在这里一切是肃穆的,坐在这里都让人有一种必须端坐的气场,而这里的主人,是他们绝对不可以得罪的存在。

秦媛就是在这样众人的忐忑不安之中出现的。

伴随着刁雪云过来通知,说老祖宗马上就到,众人立刻便默契的起身,等着这位老祖宗的来到。

只是先来的是秦明月和秦兴华,这两人为母亲开道,之后一人站左侧一人站右侧,这才露出了从正门进来的秦媛。

今日的秦媛一袭玄色广袖长袍,上面的银丝绣线勾勒出朵朵祥云在脚边,身上是银色的蛟龙盘绕,莫名的给人带来一种说不出的杀意,就连她挽起的发丝都没有柔情,银簪上点缀着黑色的宝石,莫名的令人生出几分畏惧。

秦媛目不斜视的朝着前方走去,似乎对两侧的人根本就不在意,当然到了主位转身坐下之后,众人依旧站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

多福轩的金玉环绕着这富贵的主人,让其他人都是不敢抬眸多看。

“欢迎诸位来到我的恭王府,来者是客,都坐下吧,看茶。”

她开口,众人这才敢小心翼翼的坐下,动作轻柔更是谨小慎微,一个个战战兢兢的不行。

等众人坐下,已经有佣人为这些人看茶,在这样已经有十几人的厅中竟然是毫无声响,就连走路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而主位上,刁玉晴正在为秦媛看茶。

待空气中有了几分茶香四溢,众人依旧不敢多言,只等着首位上

的人发声。

“玉晴,着人把三少爷带来吧,让他见见他这些好朋友们。”

秦媛在众人沉默的压抑之中开口,让几个认识秦兴源的人顿时紧张起来,不敢看这位老祖宗,却是偷偷看向父亲,有些慌乱,甚至想喝茶,端起茶杯来手都抖了一下。

而没多久,他们端着茶水的手是真的要抖成帕金森了……

因为在外面总是人模人样的秦家三少爷秦兴源,竟然是被两个人拖进来的,没错,拖进来。

红玉和另外一个保镖一人一根胳膊,拖着已经从昨天上午跪到了现在将近二十四小时的秦兴源过来,他的双腿因为跪的时间长已经僵硬无力,无法走路,甚至在得到通知之后只能够被两个保镖拖过来。

此时的秦兴源哪有在外头的意气风发?整个人如同最狼狈的流浪狗一样,下一秒被两人放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双腿依旧疼痛僵硬,身上的衣服经过一天一夜的跪着变得脏兮兮,头发更是散乱的很,本来还能帅气的脸此时带着倦意,就连下巴上的胡茬都发出来了不少,眼眸布满红血丝,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天啊!这三少爷是怎么得罪老祖宗了?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毕竟人家对待自己儿子都这样狠辣,你能指望老祖宗对他们这些外人手下留情?

这会儿认识秦兴源的几个人脑子开始疯狂运转,真的是恨不得把自己什么时候跟秦兴源说过什么话都记起来,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老祖宗啊?

趴在地上的秦兴源也没想到母亲对他会如此的心狠手辣,此时狼狈无比的趴在那里,双腿已经麻木,膝盖疼的要命,口中干涩无比,嘴唇上都是干皮,甚至张张嘴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媛端坐在高位,只是目光淡漠的扫过这个儿子,声音平稳无波。

“给三少爷看茶,有客在,岂可怠慢?”

她一句话,刁玉晴就明白自家大小姐的意思,之后一个眼神,一旁的红玉已经直接走了过来,两个保镖又一次将地上烂泥一样的秦兴源拽起来,接着让他维持跪着的姿势。

刁玉晴端着茶水上前来,声音温柔。

“三少爷,大小姐给您赐茶。”

秦兴源已经浑身无力,可是被拽起来之后看着刁姨面中含笑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若是再趴下,母亲怕是生气了,只能强撑着跪在那里,接着乖乖的张开嘴。

刁玉晴亲自将茶水送到秦兴源口中,这一幕是被控制,是被掌控,是……被警告。

秦明月和秦兴华两人早就习惯了,只是坐在那里悠闲的品茶,而下面的人都被这一幕弄的懵了,不敢轻举妄动。

秦兴源跪在那里被赐了茶之后,终于解了喉咙的干渴,这才不甘的看向母亲,后知后觉的看到了两侧的人之后,顿时气急的脖子里青筋暴起。

他没想到母亲竟然将他平时一起玩的朋友们都请来了恭王府!这是干嘛?难道母亲的控制欲已经到了极致,就连他交朋友都要管么?

他紧咬牙关,气的浑身发冷发抖,可是却不敢在外人面前质疑母亲的决定。

秦媛则是品了一口茶水之后,这才看向整个多福轩里坐立不安的这些人,目光明明温和,可是被扫过的每一个人都是僵硬的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跪下求一个结果。

这种把人吊在半空里,脚下是刀山火海的感觉并不好,让每一个人都已经冷汗直流。

“今日请诸位过来,便是想问问诸位,是谁在我儿兴源面前总是说一些怪异的话,说堂堂大男人跟着女子姓氏丢人现眼,还说让我儿改姓夏的?”

她似乎真的有些好奇,语气疑惑,可是被询问的众人已经是真的被吓得后背发凉。

几个之前真的听过秦兴源抱怨的子弟都懵了,心说哥们你出去发发牢骚就算了,你他妈真敢在你娘面前说啊?知道你娘是谁么?秦家的老祖宗!你爹是个入赘的啊!你跟你娘姓不是理所应当么?

我们真的以为你就是开口抱怨一下,发发牢骚,结果你来真的啊?

众人看向跪在那里的秦兴源,目光怪异无比。

好家伙,知道一个人可以蠢,但是不知道一个人能这么蠢啊?

但凡你亲娘不是秦家的老祖宗,你这样的蠢货,谁愿意看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