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看着突兀走来的人怔了一瞬。
温柚柠在警戒线边停下, 说：“你的狗看起来并不是很想跟他走。”
女生手上失了力道，灵缇犬抽空附和了声，“汪！”
对！没毛病！说的太对啦！
“不好意思，是我们声音太大打扰到您了对吗？”牧宝成儒雅的面容上扬起笑意, “小动物离开主人身边是会不安挣扎的, 这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希望你包含一下，我这就把狗牵进去。”
“汪汪！”
滚开啊啊啊！
‘汪要咬你了, 汪真的要咬你了！’
能看得出来，灵缇犬是认得这个人的，不然早就一口咬上去, 哪里会纠结这么半天嗷嗷叫不肯下口。
女生听牧宝成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挡着还在试图呲牙的灵缇犬说：“阿灵别闹, 你已经影响到别人了。”
“呜……”
主人无法领会到自己的意识, 灵缇犬很心累又无奈的看向温柚柠。
‘人, 你懂汪的对吧。’
温柚柠蹲下来，把隔开候机大厅和外间安检排队通道的警戒线往上抬了些许, 让她能和灵缇犬平视, “你为什么不想跟他走，还说他是坏人？”
牧宝成蹙了蹙眉, 抬手推推眼镜，眼睛不动声色的往下一瞥，紧抿着唇。
他不会蠢到相信这个陌生人是在跟狗聊天, 倒更像是用这种可笑的行为在点他。
只是……我们认识吗？
不等他思考出缘由，灵缇犬‘哼哼唧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嗷、”灵缇犬叫的就跟叹气一样，‘愁’字都写在小狗的话音中。
‘还不是因为……’
嗯嗯嗯嗯？
灵缇犬微微弯曲的大耳朵都随着它抬头的动作轻晃, 汪汪！？
人真的懂汪！
“汪嗷嗷嗷——！”一听温柚柠这么说，阿灵直接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他找人扎汪，很疼的！
扎汪还用方方正正接着，一扎要扎好久。
非常讨厌！
‘扎过以后汪感觉很不舒服，爪子都没力气了！’
‘汪不想被扎。’
……
温柚柠跟阿灵说话给女生看的一愣一愣的，如果不是中间还隔着带有机场名字的警戒线，她还以为自己现在身处马路边上，听着那些算命的神棍讲星座呢。
“这位、女士……”女生有些无措，想把灵缇犬往身后挡一挡，但阿灵很不配合。
一直都很怪的阿灵今天格外叛逆，刚才还往她身后躲，这会恨不得扑到面前陌生人怀里。
阿灵性格一直不错，可……对陌生人这么热情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非常不好意思刚才的打扰，您要是依旧感到很愤怒的话，我可以请您喝杯茶，来表达我的歉意。”牧宝成思忖半晌，仍是选择装傻，“不过我们的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宠物登机各项检查繁琐，可能要花费不少时间，所以，我就先带着阿灵离开了。”
“不行。”温柚柠轻描淡写的打断牧宝成的长篇大论，然后看向女生，“他带你的狗去卖血。”
女生面上始终都带着得体的笑，但在温柚柠这句话之后，微扬的嘴角一点点放平，柔和的眉眼也染上了些许情绪，“你说什么？”
“胡说八道！”牧宝成大声吼着，说的话掷地有声，在机场里荡开阵阵回响。
候机大厅有不少人都看了过来，正坐电梯往楼上去的人也都纷纷透过扶手往下看。
好在身处国外，世界各地的人都有，语言不通成了吃瓜的一大障碍。
不少人都只是看了一眼，见没有发生简单易懂的打斗便收回了视线。
别说别人，就连女生都被同事这一嗓子给惊了一下，“牧哥。你冷静点。”
牧宝成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清了清嗓子，“对不起，都怪这个人话说的太没有分寸。咱们也当同事这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的，她上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污蔑我，我一时没忍住。”
“汪汪！”
才不是污蔑！
姐姐说的都是对的！
‘你个臭人。’
灵缇犬夹在温柚柠和主人之间，底气足的胸脯都挺起来了。
牧宝成顺着灵缇的话说：“你看，阿灵也在为我鸣不平。”
灵缇犬听了一耳朵，“呜——！”
滚一边去！
牧宝成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上次取血已经是一个月前，狗身上的针孔早就好了，即使没好，狗爪子在地上跑，不小心有什么东西弄出的小伤口，也不能怪到抽血上面。
仗着没有证据，牧宝成有恃无恐。
被夹在中间的女生有些无措，理智上她应该相信自己熟悉的同事，但从阿灵抗拒的反应，和陌生人每句话以后阿灵毫不犹豫的应声，总感觉阿灵是站在陌生人这一边的。
最主要的是——“抽血……抽阿灵的血吗？”
温柚柠点点头，“灵缇犬的血又称为万能血库。”
“它们的血液成分里有一种非常稀有的‘DEA 1.1负性血’，这种血液类型，只有大约百分一的犬拥有。”
“所以，在一只犬只需要输一次血，而恰好血型配对困难，找不到同类血型的时候，灵缇的血液就派上了用场。”
“而且……被抽血的灵缇身体健康的话，容易存活的概率也会提高。”温柚柠看着已经听蒙了的女生，“相对的，买卖价格也不低。”
“有一口价也有按毫升定价，大概一次取血收益不低于七千。还包来回路费和食宿。”
温柚柠轻抬下颚，牧宝成啥也不干，借灵缇去卖血，一切消费有人全部报销，可以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牧宝成喉结上下滚了滚，似乎早就想开口，但找不到机会打断——脑海中还没有想出合理的解释，贸然开口反而容易让自己陷入被动。
“你接下来不会说要带阿灵去什么地方做检查吧？”牧宝成双手环胸，一副看透了她的表情，“是说我卖血，还是你打算用这种方式让我朋友陷入恐慌，然后被你牵着鼻子走，主动把阿灵送过去？”
“呜……！”
臭人叭叭叭说什么呢？
想咬。
“很感谢您的提醒。”女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但、把狗留在自己身边总是没错的，“牧哥这次就算了吧，长途跋涉的，算上来回，阿灵要离开我一个多月的时间，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女生说：“我把犬舍推给你，家里长辈要是喜欢，可以线上云养。”
“诶，别呀。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零食吃的都打包完了，这会说不借给我不合适吧。”牧宝成不动声色的剜了温柚柠一眼，“你别被人骗了。”
温柚柠摩挲着下颚，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深究，而是突然转变了话题问道：“你不是着急赶飞机吗？”
“我爱赶不赶，关你什么事？”自己计划好的事情被搅乱，牧宝成面对温柚柠时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一般卖血本市优先，要么就是附近的人，再不济也是同个国家，跨国卖血……”温柚柠缓缓挑起半边眉毛，“你真的有买机票吗？”
还是……假装说带狗坐飞机回去，以出国的理由说服主人把狗借给你更长时间。
“你怎么说话呢！”牧宝成声音明显有些慌乱，“我没买机票来机场干什么？小田你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
他现在迫切的想找寻一个同盟，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说话。
小田点点头说：“牧哥，我信你。”
就在牧宝成松了口气时，小田紧接着一句：“牧哥你把机票调出来给她看看。”
牧宝成：“什、什么……”
“汪！”
拿出来看看！
“购票记录，电子机票，实体票，值机记录，随便一条，拿出来，给她看看。”小田一一细数着可以证明他买了票的方式。
牧宝成没有直接拿，反而是把手里的手机攥的更紧了些，“购票订单我给你看过的呀。”
小田一愣，确实，最开始敲定时间的时候，牧哥就给她发过截图。
温柚柠淡定的摸摸灵缇，“那就再看一眼有没有退票。”
“你没完了？”牧宝成不耐烦的说：“退票不要钱啊，我有病吗买了退退了买的？没坐过飞机是怎么的，当是高铁啊，退票退你大半的钱？机票买了再退能到手一半都谢天谢地。”
“购票的时候选上退票险，还是能退回来大部分都，用一点点付出换几万块钱还是很值得的。”温柚柠轻抬下颚，“你借这么久的狗，肯定不止约了一个人卖血。”
灵缇献血一次要养，修养好了才可能继续献血。
可借别人的狗卖血，会在意这些东西？
一个月，回来以后灵缇都不知道会被抽成什么样子，万一到时候出什么事，再找个借口说生病没抢救回来，抽血以后骨瘦如柴的样子，也跟生病没两样。
牧宝成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扫了一眼旁边围过来的安保人员，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那些没有谱的事，从刚才到现在，张嘴都是瞎编。”
温柚柠步步紧逼，“那你给她看聊天软件。灵缇血的买家你肯定不会删吧。看看有没有谈相关的事情不就结了。”
“……”
谈话再一次陷入沉默。
“汪汪汪！”灵缇犬察觉到牧宝成落了下风，别提多高兴了。
完了吧！
坏人的嘴脸被拆穿了吧！
‘扎汪的没一个好人！’
小田沉默的看着他，“我报警了，警察应该到了。你去跟他们解释吧。”
话音刚落，安保人员对讲机里传来声音，他用当地语言交流了几句 ，转身出去。
不一会，再回来时，身后跟着当地警方。
早在最一开始她就拨打了报警电话，即使陌生人说的是假的，她也不打算让牧宝成带走阿灵，报警是必然的。
“小田？你……”牧宝成张了张嘴，上前一步。
灵缇犬猝然挡在小田身前，“汪汪！”
滚回去！
牧宝成紧张的推着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小田，我觉得这个事有误会。”
小田：“等警察调查清楚就没有了。”
温柚柠抿了下唇，“卖灵缇血在非洲这边可能不好定……”
“没事，这个不用担心。我在这边有点人脉。”小田来这边上班定居是有自己的底气的，“今天的事太感谢你了。”
牧宝成在当地警方的控制下面色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变得煞白，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温柚柠好像要吃人。
小田即使没有证据，从牧宝成现在那副死样子中也能窥探出一二。
她的好心好意，怕老人难受，结果没想到差点把自己的爱犬推入火坑！
“汪呜……”
太感谢了汪！
灵缇犬尾巴甩到飞起，它身形瘦削，这样一晃，感觉从前腿往后的细长身体都跟着晃。
情绪表达的十分到位。
“阿灵很喜欢你。”小田蹲下来说：“冒昧地问一句，你也在这边工作吗？”
温柚柠：“不，我是来这边旅游的。”
小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我还想说请您吃饭感谢一下呢。”
不在本地，过来旅游的话，可能都没有下一次见面了。
“不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温柚柠曲起指尖挑着灵缇犬的下巴，“我的职责所在。”
“汪？”灵缇犬舒服的眯起眼睛。
听不懂，但不重要。
喜欢这个人。
即使人身上的气味怪怪的、那是埋藏在灵缇血脉当中的恐惧！
但、灵缇犬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就、喜、欢！
“我看您好像有点眼熟。”小田刚才没细看，因为她感觉盯着别人的脸一直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尤其是温柚柠过来没多久就蹲下了，她更没怎么注意。
这会再看……
真的、特别眼熟。
温柚柠想了想说：“兰斯洛特？”
“！！！”一语惊醒梦中人。
小田瞬间眼睛都直了，“是您！”
狮子在网上特别火，当地也上过好几次热搜。
没有刻意去查过，不经意间刷软件也能看见。
怪不得这么眼熟！
“温老师对吧？你好你好。”小田一拍脑袋，“那刚才，您是听到阿灵抗拒的心声了吗？”
她原本以为，是牧宝成跟谁打电话的时候被温柚柠听见了，或者其他方面泄露了信息。
温柚柠拆穿牧宝成的把戏是帮了她，小田也没有过多深究，结果没想到……
“汪！”灵缇犬在温柚柠手下都软成一滩水了，躺地上谄媚的不行。
这个人很懂汪！
有个懂你的汪不容易，有个懂你的人更难！
‘汪喜欢，咱们把这个人带回去养怎么样？’
“不可以。”温柚柠单方面拒绝灵缇犬的盛情邀请。
“汪呜……”
那真是遗憾啊。
“温老师，我得带阿灵去一趟警局，我能加您个联系方式吗？”小田拿着手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或者加好友有什么要求，就是直播价刷多少礼物那种，我可以先补票再上车。”
“不用，直接加就好。”温柚柠调出二维码。
“好！”小田扫了以后快速发过申请，“我走啦，温老师，阿灵跟温老师说拜拜。”
“汪汪！”
我们走啦！奇奇怪怪气味的人。
“拜拜。”温柚柠笑着告别，转身抿了一口微微化开的水果冰沙。
唔……还是很凉。
温柚柠眯了下眼睛，口感上似乎比刚才好接受了一点，化开的冰沙果汁搅匀，就没有那么清晰的碎冰感了，更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果泥。
候机大厅里的空位很多。
温柚柠没有回之前的位置，就近找了处坐下，寻摸着周围的店，从参考图片上斟酌着哪家好吃。
这家航空公司的飞机餐不是很合她的口味，头等舱的飞机餐提前定制也能做这么难吃的，属实是比较少见。
还是吃饱了再上飞机比较好。
就是选择太多，温柚柠一时间选择困难症犯了。
——可能跟参考图片毫无食欲也有关系，P图看起来都这么难吃，真吃进去指不定是什么味道。
‘嗡嗡’
‘嗡嗡’
饭店还没选好，手机收到了视频邀请。
温柚柠还以为是林柏屿询问登机的事，结果拿起来一看，视频邀请却是来自柏明辉。
奇怪。
不是刚回去吗？
温柚柠看了一眼右上角时间，这才发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她戴上耳机后接通，“喂？怎么了吗？”
温柚柠一接通视频，看见的就是怼在镜头上的粉鼻子。
白狮低吼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嗷？”
什么时候过来？
温柚柠：“？？？”
刚走。
还没上飞机呢。
视频电话是这么用的吗？
柏明辉你被绑架了就吱一声。
“我回来想着看眼白狮就走，结果它一直跟着我的车，我就估摸着它想打电话。”柏明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听着有些空，感觉离ipad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柏明辉说：“本来想我打过去以后拿着给它看的，结果，叼着就走。”
【啊啊啊太可爱啦！】
【兰斯洛特：人离开的半天，想她。】
【我就知道一直蹲在保护区官方直播间里能看见好东西！】
【兰斯洛特你是一只离不开人的大宝宝。】
【既然已经打上视频了，那我有个建议——给温老师酸奶兰斯洛特拉个群。】
【好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也想看。）】
“嗷！”兰斯洛特对着ipad吼。
人说会早来。
‘骗子。’
温柚柠：“……”
那这也太早了吧。
温柚柠哭笑不得的说：“我要先回到家呀。”
她甚至还没有离开这片土地。
“ipad用着怎么样？画面看起来还不错。”临走前买的最新款ipad，这个画面要比手机大一些，要不手机小小一个，基本拍不到兰斯洛特的全脸，除非离得很远，不然还是ipad更实用。
温柚柠之前一直哄白狮说会回保护区，显然肯定不能是现在回，索性捧着手机跟兰斯洛特视频逗它，“想我啦？”
“呜……”
没有。
‘说了没有。’
‘就是没有。’
‘不许听。’
‘不没有。’
“双重否定表肯定。”温柚柠眉眼浅浅弯成月牙，“果然是想我了呀。”
前面话说的太复杂，后面半句更能吸引兰斯洛特的注意力。
白狮低‘呜’着不承认。
心声和说话声在打架。
像是左爪子给了右爪子一下，右爪子被嘴巴咬住。
一场大战打的不亦乐乎。
温柚柠想这么大一只狮子滚来滚去就很可爱，“你离远一点，让我看看你。”
ipad放在地上，兰斯洛特离ipad很近，是从上往下看的角度，这样能被镜头拍到的画面就很有限。
温柚柠不说还好，她一说，画面反而整个都黑了下来。
——兰斯洛特直接趴了上来。
‘不给看。’
“嗯？怎么突然不给看啦，看一点点也不可以吗？”温柚柠单手撑着下颚，哄兰斯洛特说：“就看一眼，只一眼，绝不多看。”
“呜……”
不。
“那好吧。”温柚柠看不到兰斯洛特，也不耽误跟它聊天，“我买了一杯冷饮，很好喝，想不想尝尝？但是是水果味的，有一点点酸。”
在搭配的时候，纯甜的水果也有不少，为的就是综合其他水果的果酸，整体口感还不错。
但这是对于人类的口味而言，换成不爱吃酸味的白狮，效果可能会差一点点。
白狮在对面很安静，从依旧黑屏的手机上看，那白狮仍是压在ipad的上面。
温柚柠又跟白狮碎碎念聊了几句，突然说：“兰斯洛特，我看见你的爪子了。”
“？”
随着温柚柠话音落下，对面的白狮出现在了画面中，它把爪子抬起来了。
白狮冰蓝色兽瞳探索的视线望过来，正对上温柚柠一双含笑的眸子，“吼！”
‘啪’的一下，兰斯洛特一爪子按住。
“哈哈，好可爱。”温柚柠手指戳戳屏幕，就像是在戳对面的肉垫一样，“我一会要上飞机了，上飞机就不能视频喽。你记得把ipad还给柏明辉，要充电的，你一直拿着会黑屏。”
虽然即使她不说，ipad没电黑屏以后，兰斯洛特大概率会主动找上柏明辉把ipad给他，坏了总要找人修理嘛。
但按时充电，就可以随时视频啦。
中间也不会断连。
说话间，兰斯洛特站了起来，阴影打下来落在ipad上。
温柚柠听着机场的多语言播报，“我要去登机啦。”
她看了一眼排着的队伍开始往里进人，头等舱提前登机她没用上，待在外面跟白狮视频了。
温柚柠起身前，说：“来，亲一口。”
“吼！”兰斯洛特拒绝。
不要！
“mua！”
兰斯洛特趴在ipad上。
顿了顿，侧着脑袋趴下蹭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