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他的时候，他还算大的。”秦一舟道，“我见他的时候，他还更小。胖嫂比较早随军，他们在南城待了很多年。胖嫂还找你询问张文的未来？”
“对，她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没有可商量的人，这才问我的。”宋凤兰道，“张文的成绩不好，读中专技校还是可以的。一些技校都有跟工厂合作，毕业之后就能进去。但是政策变化很快，谁知道以后能不能进去。我就说当老师或者是当技术工，那种没有什么技术的，什么人都能做的，没有必要做，可替代性太强了。要是孩子已经很大了，没得选择，那没有办法。”
在有选择的情况，宋凤兰当然是觉得孩子学习一些技术，有出路。张文不是宋凤兰的孩子，宋凤兰也看着张文几年了。
“张文还小，他中考不好考上，分数太低，那就换一条路。”宋凤兰道，“条条大路通罗马，不是说当小学老师就不好。从学校毕业之后，到时候分配到一个好一点的小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娶媳妇，还是以后的退休金，都好。工资可能低一点，但是在大城市，也低不到哪里去，哪里一些福利，还算是不错的了。”
前世，宋凤兰有同学去当初中老师，人家跟你说到手的工资五千，但是人家公积金都快有三千了。别人以后的退休金也会很多，那些人只说到手的工资，没有说隐藏福利。
一个个都是藏着掖着的，生怕别人跟他们一个行业。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很多人还是会知道这一点。
胖嫂夫妻是没有多少文化，他们不是很懂得那些门道，但是问一问，很容易就知道了。当老师完全是可以的，不是不可以的，总好过到时候读了技校，又不能进工厂，还得自己找工作，那就难了。
宋凤兰不大清楚那些工厂什么时候不用技校的学生，但是这样的事情确实会发生。
“这么一想，确实不错。”秦一舟道，“他们没有打算送孩子去当兵吗？”
“不知道，我跟胖嫂聊的时候也说了这一点，就算当了兵，也是要学一点本事的。”宋凤兰道，“部队也有可能做出改变的。”
部队改制之类的，升不上去的普通士兵，他们退下来后还是得找工作。那么多普通的士兵，国家也不可能给每一个士兵都安排工作，只能让他们自己去找工作。
时代在变化，他们不一定能知道以后的政策是什么样的，就是自己得有盘算，别被社会给淘汰了。
“……”秦一舟看向宋凤兰。
“怎么了？”宋凤兰问，“我说的不对吗？”
“说的很对。”秦一舟点点头，“你们单位的研究人员是不是还有说这些话？”
“不是经常说，偶尔会说几句。”宋凤兰道，“我们吃饭的时候，会聊一下，放轻松一下。总是做研究，头都要大了，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每天都要解决那些事情。图纸多，还得不断试验，看看问题出在哪里，能不能成。有时候提出一个理念，就要很多步骤去实现的。我们也是普通人，也会八卦的。”
“有人跟你八卦？”秦一舟很少听宋凤兰说这些话。
“很少。”宋凤兰道，“跟我八卦的人少，他们更愿意聊工作上的事情。”
普通员工不是很敢凑到宋凤兰的面前聊八卦，那些教授到了宋凤兰的面前，一开始聊一下家常，等后面又很容易聊到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总是工作，在单位就怕工作多多，怕工作忙不完，可是没有工作也不行。
“我怎么也是一个领导。”宋凤兰道，“他们在我的面前，还是得注意一点的。”
“当领导好吧。”秦一舟道。
“好，怎么可能不好。”宋凤兰道，“挥斥方遒，别人都听我的。”
好在宋凤兰是真的有水平的，她有时候都担心自己的水平不够，她还不断学习，不断研究。不能总想着靠前世的那些记忆做事情，等到都做出来了，她是不是就没有别的想法了，那不行。
“你不是也当领导的吗？”宋凤兰挑眉，“当领导就得有当领导的样子，还得严肃一点。”
“是。”秦一舟点头，“在部队的时候，我严肃很多。”
“梓航都说了，说你有时候很严肃，都不像是一个爸爸。”宋凤兰轻笑。
“他呢，他就是想要粘着你。”秦一舟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么，自己的儿子就是天天要跟妻子凑在一块儿。
“他很小的时候，就是我在带他，他想要粘着我，多正常。”宋凤兰道。
在张文决定好以后要走的路之后，胖嫂也就没有那么紧张，稍微放轻松一点。胖嫂过去范雅妮那边送烧仙草的时候，顺带跟范雅妮聊聊天。
“这么快就做好决定了？”范雅妮问。
“对，我问了凤兰，凤兰说当老师，不然，就是学一门技术，以后能当技术工。”胖嫂道，“我就问小文了，他选择什么？就算是当兵，也得选择一个。他就选择当老师了，他想着凤兰的哥哥当老师了，他也当老师。”
“当老师不错，很多人都喜欢老师，老师的工作稳定。”范雅妮道，“以后会有很多姑娘想着嫁给他的。”
“你也觉得当老师好？”胖嫂问。
“当然，当老师非常好的，只要能忍受住那些孩子，那就可以。”范雅妮道，“别看着那些工厂的员工吃香，还有粮食局啥的。现在看着好，以后就不知道了。但是当老师就不一样了，这么多新生儿，他们都得读书，等他们长大了，还有孩子。短期内，当老师是非常好的。”
“短期？”胖嫂疑惑。
“三四十年的时间，这也不算短期了。”范雅妮道，“瞧瞧我，说话没有说清楚。不是短期，是从长远来看，当老师是非常不错的选择。现在的话，当老师的话，还能给人补习，不过小学的话，应该比较少人补习，也就不好再赚一份钱。但要是有人要补习，也能多赚一份钱么。”
现在规定没有那么严格，也没有那么多人举报老师开补习班。
范雅妮还记得她前世的时候，她初中老师就有开补习班。有很多事情，私底下进行，没有被举报，就没有事情。更何况现在这个年代，不是谁都会跑去举报的。
“当老师好，我不是在奉承凤兰姐，而是当老师真的好，非常好。”范雅妮道，在她的前世很多人都去考教师资格证，那些人都想着当老师，去到
体制内。
到了体制内，那就能吃一辈子了，而不是说就只是吃几年。
人的岁数大了，三十五岁就业歧视，在外面找工作都不好找。
在体制内不用担心年纪大，当老师的话，老师的年纪大了，反而比较吃香。
范雅妮觉得这一点非常不错，要是家里没有关系，又没有大追求的人，完全可以去当老师。
“要是没有当老师，没进体制内，那就是下海做生意，你们家有那么多钱给小文当成本吗？还是说开一个小卖铺之类的？”范雅妮道，“真要是开小卖铺的，还真不用小文去开，你们就能做。再说说我弟弟弟妹那边，他们起早贪黑的，赚是赚了一些钱，那也很辛苦的。”
“你不是从乡下来的吗？怎么也懂得这么多？”胖嫂想同样都是从乡下来的，而自己就懂得不多。
“我这不是开店吗？有时候也会跟人聊一聊，慢慢的，知道的也就多了。”范雅妮微笑，“开门做生意的，这一张嘴就是要会说，懂得的内容多一些，也有利于把生意做好。”
范雅妮不可能说自己穿越的事情，况且她懂得也不是特别多，还是能糊弄过去的。
“难怪你能把店铺开得这么好，羡慕不来的。”胖嫂感慨。
人跟人之间相差太大了，胖嫂真觉得郭鹏没娶范雅妮是巨大的损失。
“你大嫂大概什么时候生？”胖嫂想到了郭大嫂。
“还早着呢，没有这么快。”范雅妮道，“我妈隔三差五地给她送些汤水补补。”
“也要注意一点，她是头胎，不要补得太过了，孩子太大不好生。”胖嫂道，“对母体也是一种伤害。”
当初，胖嫂就想着多吃，然后，张小虎出生的时候，张小虎比较大，胖嫂差点难产。好在最后平安生产，母子平安。
郭鹏的妻子好不容易怀上孩子，郭母这些人对郭大嫂好，那很正常。就怕这些人不懂得，补得太过了。
胖嫂自己也是乡下人，他们在乡下吃的少，有好吃的时候，就想着多吃一点。
“大嫂说了，让妈不要送太多次东西给她吃，她怕孩子太大。”范雅妮道。
范雅妮比较喜欢郭大嫂，郭大嫂是一个很懂得分寸的人，郭大嫂也懂得一些道理，不需要范雅妮等人去提醒。
“她说了？”胖嫂惊讶。
“对，她说了。”范雅妮道，“我大嫂懂得的。”
“那就行，那就行。”胖嫂道，“我先回去。”
“等等，钱还没拿呢。”范雅妮道，她把烧仙草的钱交给胖嫂。
范雅妮开店卖东西，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她自己做的，她让胖嫂做一部分东西，她有结账，胖嫂也能赚点钱。
汤家，汤少涛跟他爸说孩子上初中的事情，他爸的单位有初中学校，就是汤少涛没有在那边工作，汤少涛的孩子不好进去。
“爸，启明真不能去您单位的学校吗？”汤少涛问。
“不能去。”汤父道，“之前，你已经有孩子过去了。现在有规定，孙子辈的，不能都过去。要是过去，那也得经过正当程序，才能过去。”
好的学校，很多人都盯着。
汤少涛想要让他的孩子上好的初中，要是不行的话，他的小儿子只能去普通的初中。
“真不能吗？”汤少涛再一次问。
“不行。”汤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不是副厂长了。领导班子抓得很严格，学校有对外招生，学生都得附和条件的。你的孩子不能走内部程序了，超过名额了。”
汤父现在在单位已经混得很不好了，他没有办法去做那些事情。要是能做的话，汤父不可能不帮助自己的亲孙子。
“你妈那边怎么说？”汤父问。
“妈让我们死心，我们去见她，她都不愿意见我们。”汤少涛道，“我们都去了很多次，妈还是那个态度，就是不肯松嘴。”
“那是她的亲孙子，她就这么狠心？”汤父道，“让她牵线，我们自家出学费呢？”
“牵线，她都不肯牵线。”汤少涛道，“妈就是不肯。”
汤母坐在旁边，反正汤少涛说的不是她，她不去插嘴，她又没有办法帮助汤少涛的孩子解决学校问题。要是可以，汤母倒是希望自己很厉害，希望自己能解决那些问题。
“她真的是……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汤父皱眉，“你们都这么去找她了，她还这样，给台阶都不下。你妈还是跟过去那样，别人要是得罪了她，她就一直记着，死死地记着，压根就不肯原谅别人。别人也是有苦衷的，她就是不顺着台阶下来。”
“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汤少涛道，“我让汤璐回来，汤璐还不回来。我领导的亲戚要跟她相相看，她不回来，我跟领导说，领导还说我们家是不是看不起他们家，说我们家气性大，说我们家眼光高。”
汤少涛想想都觉得很可气，这就等于他得罪了领导，“汤璐回来一次就够了，相亲，见一面，要是不合适，她再回去南城，不就行了吗？她非得那样，直接就不回来。我一开始还跟领导说没有问题的，说汤璐一定很愿意回来。”
汤少涛一开始把话说得太满，以至于他的领导跟人家打包票，说这一门亲事能成。结果事情变成这样，领导在亲戚的面前也丢脸了，领导自然就对汤少涛有意见，他就觉得要是汤少涛没有说那些话，他也就不会那么跟亲戚说，亲戚后面也就不会不高兴。
“她……她是越来越像你妈了。”汤父道，“是我们汤家养大她的，她还对我们有意见。”
汤父对汤璐的意见很多，他跟汤少涛都是一个想法，那就是汤璐的翅膀硬了。
“当初就不该让她去当劳什子的飞行员。”汤少涛道，“多少人想要来首都工作，她还不愿意待在首都，就想着待在南城，南城能有首都这么好吗？女人到了最后都是得嫁人的，我领导的那个亲戚是真正好，工资也不低的。要不是那是我领导，这一门亲事还轮不到汤璐，汤璐还不肯回来，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汤少涛说着汤璐的不是，他不认为自己做得不对。都怪汤璐，要是汤璐回来了，事情处理好了，汤少涛也许就能很快升职，毕竟他跟领导也算是成为了亲戚。而现在，汤璐不回来，还把人得罪了。
汤少涛又没有办法让人打电话跟汤璐联络，打电话没有用的，相亲还是得见面，见面了，才知道结果是什么样的。
汤母喝水差点被呛到，汤少涛跟汤父都看向汤母。
“没注意，茶水有点烫。”汤母连忙道，“你们喝茶吗？”
“不喝。”汤少涛道。
汤母没有给汤少涛倒茶，她给汤父倒了茶水，这茶水确实有些烫。汤母心里想着汤少涛想得太美好了，汤璐压根就不可能回来的，他们以前跟汤璐说了那么多话，汤璐非得留在南城，这足以说明汤璐的态度。
汤璐分明是想跟汤家切割关系，两边就是当普通的亲戚。
“她背后有妈给她撑腰！”汤少涛咬牙，他想汤璐在首都的时候没少找宋三姑姑，宋三姑姑还愿意见一下汤璐。汤璐去了南城，宋凤兰之前也在南城，指不定汤璐跟宋凤兰这些人早就关系融洽了，“爸，我们就是傻子！”
“……”汤父沉默。
“汤璐一定是惦记妈的东西，她怕妈把东西都给我们。”汤少涛道，“她当飞行员，宋家也有出飞行员。妈一定会觉得她很棒，很喜欢她。”
汤少涛猛地拍桌，汤璐太有心机了。
好在汤母这一次注意了，没有再被茶水给呛到。
宋三姑姑得知汤少涛的举动，只觉得汤少涛恶心巴拉的，汤少涛就是尽得汤父的真传。宋三姑姑跟秦母说起这一件事情的时候，她都有些反胃。
客厅里，宋三姑姑吃了一根香蕉。
“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脸？”宋三姑姑道，“我这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嫁入汤家。”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宋母道。
“过去的事情？那就是过去的污点。”宋三姑姑道，“我嫁过去，就不应该生孩子。瞧瞧那些孩子，有几个人让人省心的，一个个都是贪婪无耻之辈。”
“这不能怪你，当初，你跟他们的亲爸离婚了，你没有办法一直教导他们。他们很容易跟着汤家人的想法走，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宋母很少关注汤家的事情，只是汤家人很喜欢去找宋三姑姑，宋母知道汤家的事情也就多一点，“要不，你最近一段时间住在我们这里，就别回去了。”
“不，我还是得回去住，过来走一走就行。”宋三姑姑道，“总是一个人待着容易发霉，走动走动，跟人说说话，也就好了。”
“也是。”宋母点头。
“他们当女人是他们家的棋子，是给他们带来好处的棋子。”宋三姑姑道，“不管是他们的爱人，还是他们的亲妹妹，他们都是一个态度。”
“你应该庆幸，你脱离苦海了。”宋母道，“少为他们操心，那些糟心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确实得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不可能帮助他们处理的。”宋三姑姑道，“他们没脸没皮的，真的是……”
“吃水果。”宋母道，“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让他们闹。你关起门来，不用搭理他们。你要是真想找保镖，就找一个，家里又不是没有钱，不让他们到你面前闹。”
“他们倒也不敢真的闹起来。”宋三姑姑道，“他们就是表现得一副很孝顺的样子，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很孝顺很孝顺。呵呵，他们真要是孝顺的话，又怎么会在背后说我的坏话。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耳朵又不是聋了。他们是我的亲儿子亲孙子，我就不会跟他们计较了？他们当我是什么啊。”
宋三姑姑认为汤家人想得太美好，汤家人总觉得所有人都围着他们转，这不可能。
“我就是要看看他们怎么闹，他们要是去我家门口，就去。”宋三姑姑道，“他们要让其他人看见，那就让其他人看见。不管其他人说什么，他们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那些人说几句话，又不能干嘛。”
宋三姑姑十分清醒，她当汤家人是戏子，她就静静地看着那些人演戏，看那些人演戏能演到什么时候。
宋凤兰的研究生丁文博发表的论文差不多够数了，达到了毕业的水准，他还得写毕业论文，论文必须得写好，不能写差了。而段岳的论文数量差，段岳导师的学生多，不大可能一对一教导。宋凤兰对丁文博也不是经常一对一教导，但是宋凤兰有开课，还有组员带着丁文博，丁文博把握住机会，他很快就完成了一些内容。
当丁文博得知段岳的论文篇数还有差的时候，他没有说话。
这天，段岳不大高兴地从外面回来。段岳和丁文博放暑假的时候都在学校，再跟着导师做实验，他们没有回去老家。
“你的论文篇数够了吗？”段岳问。
“将将够，要准备写毕业论文了。”丁文博道。
“你导师发表论文，带你了吗？”段岳问。
“得看是什么情况，有时候有帮助整理一下，整理的不算多，老师给我二作。”丁文博道，“大多数，我都没有署名的。我没有做什么，没有功劳，哪里能要署名。”
“我有一个师兄的论文篇数不够，他拿了我的论文一作。”段岳缓缓地闭上眼睛。
“你……你没闹？”丁文博疑惑。
“闹什么？”段岳嗤笑，“导师允许的。”
段岳要是还想在这个圈子混，他就不能不允许。师兄还在那边感谢他，他压根不需要师兄的感谢，他只想要他的论文。师兄的水准不行，就延毕呗，偏偏这位师兄经常帮助导师一些事情，听说师兄还有一点关系，段岳就只能忍下了。
段岳想着他帮助了师兄，也算是给师兄给导师一个人情，只要他们记住这一个人情，那也算是不错的了。
“……”丁文博本来以为段岳要去闹，没有想到段岳是这个态度。
“我们当学生的，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段岳道。
读研两年，段岳已经有深刻的体会，他早已经不是刚刚考上研究生的人。段岳已经意识到自己没有自己所想象之中的那么强大，别人比他更强，别人都还是小心翼翼的，而他呢，还导师闹得那么大，让很多人知道。
当时，段岳还觉得自己换导师换得很成功，还觉得自己给别的学生做了榜样，让别的学生看到自己的做法，他们也可以那么做。那些学生不是非得跟着学校给他们安排的导师，他们可以选择更好的导师。
而现在，段岳成为大家眼里的笑话，很多人都知道宋凤兰很强大了。他们学校有不少学生跟着导师过去的时候，也就知道宋凤兰的厉害，那些人都觉得段岳是一个很会自毁前程的人。
“你……”丁文博沉默了。
“你也要记住，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情。”段岳道，“你现在也不是你导师唯一的学生了。”
“师弟师妹还行。”丁文博道，“老师有让我带带他们，但是没有让我把论文给他们。我们是谁写的论文就是谁写的，不用把论文给谁。没有能力的人，那就是延毕。老师跟我们都说了，要是延毕都毕业不了的，那就退学。”
宋凤兰把那些话都说在前面，她没有空去处理那些琐碎的事情，学生就该好好学习，有学生的样子。学不会，不肯努力学的，那就别学了，直接滚回去。宋凤兰没有那么好说话，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一个软蛋。
关于段岳把论文给他师兄的事情，研究所里的好几个人都知道了。毕竟段岳做实验的时候有人看到，段岳还有请教一些人问题，那些人都知道段岳要做什么，甚至还有人帮助段岳看过论文。
而现在呢，段岳把论文给了别人，他自己的论文数量不够了。
宋凤兰听人说起这一件事情，她没有管，跟她没有关系。
当初，段岳为了不当宋凤兰的研究生都能闹，宋凤兰段岳现在要是不愿意，段岳也能闹。
宋凤兰没有听人说段岳闹，然后，她去交流会的时候，她看到段岳跟着他的
导师一起去。
“他们关系还挺好的。”宋凤兰坐在一张小桌子旁边。
正好是休息吃自助餐的时候，宋凤兰就看了段岳跟他的导师一眼。
“老师，您知道了？”丁文博道。
丁文博旁边还有两个人，那两个人也是宋凤兰的学生。
“知道啊，我有耳朵，能听到。”宋凤兰道。
“当是人情。”丁文博道，“段岳说的，我们做学生的不能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是，是这样的。”宋凤兰道，“在学校的时候，你们还能把自己当一回事情，学校还会多管管。等你们毕业进了职场，你们就明白什么事社畜了。”
“社畜？”丁文博的师妹疑惑。
“对，打工的牛马。”宋凤兰道，“甚至可能比牛马还不如。不过你们当研究生的……也差不多了，总是在实验室待在，早出晚归的，九九六，早上九点去晚上九点回，一周去六天。”
“不是，一周有去七天。”丁文博的师弟道。
宋凤兰看看着她的三个学生，还真是这样的。宋凤兰没有在研究所的时候，这三个人还在研究所，宋凤兰早早下班了，他们还没有下班。
“我们是没有老师的水准，这才得多带着的。”师妹道。
“别夸我了。”宋凤兰道，“吃蛋糕吗？”
“吃。”师妹道。
“你去拿，顺带给我拿一块。”宋凤兰道，“要是剩下最后一块，就不要拿了，别跟那些教授争。”
然后，宋凤兰的这一名女学生去拿蛋糕还真就剩下一块，别人知道女学生是宋凤兰的学生，还道，“你拿，你拿。”
“你拿，你拿。”丁文博的这一名师妹叫梅竹君，梅竹君没敢去拿那一块蛋糕。
“你拿着，你拿着。”另外一个人道，“这样，我帮你拿过去。”
那个眼疾手快就拿着蛋糕走去宋凤兰的面前，那个人走到宋凤兰的面前笑着道，“宋教授，您的蛋糕。”
“……”梅竹君睁大眼睛，她万万没有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我老师是吕教授，我叫徐言明，先过去找他了。”那个人没有其他过多的动作，在宋凤兰点头后，那个人就走了。
“老师，他刚刚还说让我拿的，最后，他拿了送过来。”梅竹君有点委屈，早知道自己就应该直接拿起那一块蛋糕，自己给导师把蛋糕拿过来。
“给你吃。”宋凤兰把蛋糕放在梅竹君的面前。
“老师，您吃。”梅竹君道。
“你吃吧。”宋凤兰笑着道，“一块蛋糕而已。”
“对，一块蛋糕而已。”梅竹君撇嘴，“但是老师给我的蛋糕不一样。”
“好了，吃吧。”宋凤兰道。
段岳看到了宋凤兰跟学生其乐融融，又是后悔换导师的一天。丁文博到底当了宋凤兰唯一的研究生一段时间，段岳很羡慕丁文博。
等到以后，丁文博的履历就会很好看，段岳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导师不是没有能力，就差一点意思。
宋凤兰没有多去看段岳，她本来就想要八卦一下，看看段岳跟他导师之间的关系如何，当她看到段岳跟他导师之间的关系很不错的时候，宋凤兰就明白了，论文署名的事情已经过去。
当宋凤兰回到家里，宋凤兰跟秦一舟说了这一件事情。
“他们没有吵起来。”宋凤兰道，“明面上没有吵起来，私底下也不大可能吵起来。”
“你想他们吵起来？”秦一舟问。
“倒也不是。”宋凤兰道，“我就是八卦一下，看看他们的关系是不是还那么融洽而已。”
“很融洽是吧。”秦一舟道。
“是，非常融洽，看不出他们有矛盾，看不出那个人不是自愿的。”宋凤兰感慨，“不过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导师有能力，不用去占署名，当师兄的去占……不好说。反正他们内部已经解决了，也就不需要别人为他们操心。”
“你呢，你的研究生怎么样？”秦一舟问。
“还行，我早就跟他们说了，要是他们自己写不出论文，别指望我把别人的论文给他们，我也不可能把我的论文给他们。”宋凤兰道，“让他们勉强毕业了，但是没有能力，又拿着那一张文凭，不就是让他们去祸害别人吗？”
“确实。”秦一舟非常认可宋凤兰的话，那就等于变相害了别人。
到现在，宋凤兰都没有去关注她丢失的毕业证和学位证，她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人拿着她的毕业证和学位证去找工作了。只是那个人没有在首都，在不同的城市，宋凤兰也就不知道。
那个人没有进研究所，而是进的其他单位。高尖端的研究，很容易暴露出问题，她害怕别人发现，就没有去研究所。
别人问她国家不是有给她安排工作吗？她说她更喜欢挑战，不想做一层不变的工作。
那个人甚至把名字都改成了宋凤兰，就是为了名字能跟毕业证和学位证对上。
这个时候没有联网，单位也不能在网上查一下毕业证和学位证，况且，学位证和毕业证都是真的。没有在体制内工作，不需要调档案，也就不容易被发现，去私企工作，还能糊弄一下。私企也不会强逼着调档案的，真的档案早就跟着真人走了，冒牌货怕被发现，自然不敢想着宋凤兰的档案。
不同的城市，加上假货身边又没有宋凤兰的同学，假货也就没有被发现，现在还工作得好好的。
宋凤兰的档案没有丢失，毕业证和学位证也都补办了，自然不会去想别的。再说了，快递在路上丢了，可能就真的丢了，不可能找回来，宋凤兰不可能盯着这一件事情。
南城，高秀秀的婆婆又过来了。方母觉得高秀秀的身体养好了，那她就可以过来，没有必要一直待在老家。
“我跟你弟弟，在他那边待一段时间，在你这边待一段时间，你们轮流给我养老。”方母道。
方母去到老家，她另外的儿媳妇也不是很满意她。人家都想让方母寄钱回去，但是方母又没有在他们的面前碍眼。方母这一次出来，也算是被赶出来的。只是方母不这么认为的，她认为小儿子小儿媳妇有难处，这不能怪他们，乡下地里刨食赚不了几个钱的。
“不行。”高秀秀拒绝，“你回去，我们每个月给你寄钱。”
高秀秀看到方母，她就想到自己被切掉的子宫，她不能再生孩子了，不能拥有儿子了。高秀秀觉得自己在这边经常被别人笑话，别人私底下都说她生不了儿子，说没有子宫的女人跟男人没有多大的差别。
纵然高秀秀的心里很难受，她也不能冲到那些人的面前，她也不知道具体到底是谁说的。
“不行也得行。”方母道，“你的身体都好了……”
“没好，我的子宫没了，它没了！”高秀秀道，“你知道这给我的身体带来巨大的伤害吗？”
“你不是还有两个女儿吗？”方母道，“你又不是没有孩子。我过来还能……”
“还说，因为养病，我都没有工作了。”高秀秀眼睛都红了，凭什么她婆婆这个时候还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你要是在这边生活，不行。”
“你这是不孝。”方母咬牙。
“你要想待在这边也行，不能住在我这边。”高秀秀道。
方旭东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只能给方母另外租房子。方旭东不是不想让方母回去，他弟弟压根就不想让方母回去，他弟弟会把方母送过来的。方旭东又不能真的不管亲妈，他还是得让方母留下来。
在收拾租的房子的时候，方母颇为不满，“你这个儿媳妇真不像话，家里有房间，还不让我住，租房还得要钱。”
“妈，秀秀的身体不是很好，您就住在这边。”方旭东明白方母的意思，可是高秀秀的身体真的经不住折腾，“您就不要去秀秀的面前。”
“我还想着能帮你带带孩子。”方母道。
“秀秀没有上班，她可以在家里带孩子。”方旭东道，高秀秀带孩子的时候，孩子没有发生那么多意外，方旭东还是比较满意的。要是他妈带孩子，就怕有各种各样的事情。
方旭东被之前的事情吓到了，他想自己的亲妈住在外头也好，这样就能减少不少矛盾。
“她不打算工作了？”方母又问，“一家子都靠着你的工资生活？”
“她的身体不好，不适合工作。为了她好，孩子也要有妈妈，就没让她工作了。”方旭东道，“妈，您就不要说这些话。”
“不要说，不要说，她身体不大好，就不能说了？”方母道，“你就惯着她吧。我的年纪这么老，我的身体还不好呢，我都没有多说。她还那么年轻，遇到一点事情就在那边说身体不好。”
“要是您还留在南城，您就不要过去。”方旭东道，“秀秀病了之后，脾气也变了。您去她的面前，你们只会吵架，倒不如离得远一点。”
“有她这么当儿媳妇的吗？”方母道。
要是高秀秀在这边，高秀秀一定会道：有你这么当婆婆的吗？
等方旭东安排好方母，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
“你非得让你妈留下来吗？”高秀秀道。
“妈这是没有办法。”方旭东道，“我弟弟在乡下赚不了几个钱，他养活不了那一大家子，就只能让妈过来。我们让妈住在外头，不住在我们家。给她一些钱，她自己买菜做饭，不过来我们这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