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想毁了你的未来，真的。”汤母道，“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这才想着让你帮帮忙。都是一家人，几句话的事情。”
汤母生怕汤父的工资降了，自己过的日子也不好，这才来打电话给汤璐。汤母想汤家其他人没有什么本事，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劝说一下汤璐。
真以为汤父降职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么，一个月的工资得少不少钱。以后的退休金也跟着少，这也少，那也少，就是少了一大块。
“你们爸年岁大了，他被降职了，基本就不可能升职上去。”汤母道，“这前前后后差多少钱在呢。”
“至少他还有工作。”汤璐道，“还是能拿工资的。有的人直接没有了工作，没有工资。不要再跟我说这一件事情了。”
“等你放假，你还得回来。”汤母故意道，“家里还给你留着房间。”
“那是你们应该给我留的。”汤璐明白汤母的意思，汤母就是想利用这一件事情威胁她，她不可能答应的。就算她不能住在汤家，她还有亲妈，总能有地方住，不至于流落街头。
汤璐想自己不是一个三岁小孩子，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什么出路，她都自己会走。
“你……”汤母见汤璐油盐不进，却又不能骂汤璐，汤璐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继女到底是继女，当继母的哪里好说继女的不是。
挂断电话后，汤母就看汤父，汤父成为副厂长后，家里还安装了电话。
当年，汤父可得意了，他跟宋三姑姑离婚后，娶了年轻一点的妻子，又升职。汤父觉得他是人生赢家，还想着继续往上升职。宋家平反后，汤父心里有点怕，怕宋家人针对他，宋家人没有动作，他才安心许多。
宋家人没有想着去对付汤父，汤父和宋三姑姑到底生了几个孩子。要是宋家对付汤父，宋三姑姑生的那几个孩子会怎么看宋家人，看宋三姑姑。为了宋三姑姑，宋家人不去做那些事情。
反正汤家做的那些事情主要还是伤害宋三姑姑，宋家人看宋三姑姑的意思就行。
“你这个女儿，真的是，我跟她说了这么多话，她就是不听话。”汤母道，“你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帮一帮你怎么了。要不是你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要去找她帮忙。她不听她大哥的话，我求她，她还这样。”
“她像她妈妈。”汤父感慨，汤璐不是很像她。
“你那么心疼她，那么宠着她，她就是这么对你的。”汤母道。
汤母嫁给汤父后，她看到汤父对汤璐的态度，可以说汤璐在汤家过很好的日子，新衣服、糕点，一个女孩子过着跟男孩子一样的生活，跟男孩子一样受到重视。汤母当时就怀疑汤父对宋三姑姑念念不忘，她又不好直接开口，就没有说。
“算了。”汤父皱眉，他对宋三姑姑的感情很复杂，他确实不喜欢宋三姑姑压制他，可是宋三姑姑到底为他生儿育女了。在他离婚后，他对跟宋三姑姑长得比较相似的汤璐态度好了不少。
在汤父和宋三姑姑没有离婚之前，汤父没有那么喜欢汤璐。汤父对汤璐好，他曾经又说过汤璐跟宋三姑姑相似，别人都觉得汤父对宋三姑姑有情义，只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汤父多疼疼汤璐。
说白了，就是男人故意在那边做脸面，既要又要的典型。
“就这样算了？”汤母道，“有的话，你不好说，她比你好说多了。她舅舅舅母都在那边，怎么就不方便说呢？还说等她舅舅舅母回来，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别人升职上去，没有你的位子。总不能把别人降职，再让你上去？”
汤母认为汤璐就是想拖延时间，宋三姑姑不肯帮忙，汤璐也不肯帮忙，其他人在那边忙前忙后，有什么用？汤家本身就没有那么强的人脉关系的，汤父靠着宋三姑姑还是获得了不少好处。
“……”汤父沉默，他当然想着继续当副厂长。被降职之后，汤父请假几天，他现在不想去单位，就怕面对别人的嘲笑。
汤父回来也是想着找人想办法，可他去找谁？
工厂来了一次高层人员大清洗，汤父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人。
宋大哥夫妻倒是在首都，宋大哥是当老师的，汤少涛去找宋大哥，宋大哥说他不懂得那些。
汤少涛也是好笑，他以为他张开嘴了，宋大哥就得帮衬他么。宋家是有些人脉关系，宋家遭遇大难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去找那些人帮忙，汤父只是被降职，汤少涛就想宋大哥去找人，这算什么？
宋大哥自然是直接拒绝，他绝对不可能帮衬汤父。汤父早就不是他的姑父了，汤少涛想用所谓的亲戚关系绑架宋大哥，宋大哥不吃这一套。
“你好好想想，还能找谁？”汤母道，“只要能找人，咱们就去找。就算要多花一点钱，也没有关系，后面……”
“副厂长不是普通的职位，不是说花钱了，就能当的。”汤父以前就是花钱打点关系，上了。现在，人家不让他继续当副厂长，他也没有办法，“算了，别去折腾了。”
汤父当副厂长的时候倒是没有多贪污钱，在这个年代，稍微贪污一点钱，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就算是别人送的礼，那也得看是什么人送的，送的是什么样的东西。要是有更大的事情，汤父也不可能只是被降职。
“你就知道算了，你就是舍不得让你的儿女为难。我就是一个恶毒的后妈，非得要让他们去做这些事情吗？”汤母道，“那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以后的未来。难道你指望他们以后会给你养老金？不可能的，你没有贴补他们就不错了。”
汤母想自己没有亲生儿女，等到以后，自己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汤母藏了一些钱，就是为了防止汤父把钱都给他自己的儿女，而不为她着想。现在，汤父被降职，也是影响到了汤母日后的生活，汤母才这么着急。
要是这一件事情不影响汤母的生活品质，她才不管这些事情。
简丽丽跟汤璐住在一间宿舍，汤璐回去宿舍泡脚。
今天，简丽丽见汤璐去接了不只是一次电话，不禁问，“家里出事情了？”
“一点小事情。”汤璐道。
“你要回去吗？”简丽丽问。
“不用回去。”汤璐道，“我爸只是被降职，又不是丢了工作。”
“降职？”简丽丽没有想到汤璐就这么说出来了。
“对。”汤璐道，“工作能力不强，可不就只有被降职的份吗？被降职都还算好的，又不用退还以前的工资，那还说什么。”
“……”简丽丽觉得汤璐太过平静，要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一定不可能这么冷静。
“怎么？”汤璐见简丽丽没有说话，“觉得我冷酷无情？”
这一刻，汤璐说话的语气跟宋凤兰有些相似。
“不是。”简丽丽摇头，“就是觉得你很沉稳。教官跟我们说，我们开战机的人，就是要有一个强大的心理素质，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
汤璐没有想到简丽丽会这么说，不是沉稳不沉稳，而是自打她亲妈回到首都之后，汤家那些人有意无意就让汤璐去她亲妈那边。汤璐心里清楚，那些人就是想要利用她的亲妈，不是真的想要他们修复所谓的亲情。
那么多年过去，曾经的伤害已经造成，什么亲情不亲情的，还是别去想了，早就回不到过去。
汤父被降职，宋父告诉了宋凤兰，宋凤兰只觉得汤父活该。宋家人没有过多去聊汤父，宋凤兰也不好意思在孩子的面前多说。
等去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宋凤兰才跟秦一舟说一些话。
“当初，我不是留在城里，我爸妈我哥他们都被下放农场吗？我在路上遇见汤家人，他们都当没有看到我。”宋凤兰道，“要是旁边有人说我们家的不是，他们还会附和几句。那个时候，让我震惊了。”
曾经，宋凤兰以为宋三姑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汤父在宋家人的面前表现得可好了，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多么不好的人。两家的关系很好，汤父还会给宋凤兰兄妹才一些吃的。后来，宋家出事情，汤父迫不及待跟宋三姑姑划清界线，再看汤家人后面的所作所为，让宋凤兰大为震惊。
汤父实在太会装了，他就像是一个凤凰男，想要女人带来的好处，却又不能承受女方有瑕疵。
“他抛弃我三姑的速度太快了。”宋凤兰道，“当时，我们都以为他会护着三姑。就算离婚，那也是迫于无奈。可他一点都没有迫于无奈的样子，他还要狠狠地踩我们几脚。为什么我觉得我小姨父还行，虽然我住在他们家被为难过，但是小姨父没有抛弃小姨，他们还留我在他们家了。”
本身就是寄人篱下，哪里能指望别人对自己那么好。
宋凤兰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她是不喜欢江雨菲，也跟家里人说不喜欢江雨菲。但是面对江大嫂那些人，宋凤兰的态度都还好。
换一个角度想，要是自己是江大嫂，自己未必就会对这么一个表妹好。江大嫂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拥有的是普通人的态度。
“小姨父小气是小气一点，但还是有情有义的。”宋凤兰道，“他不是一个完人，小姨在小姨父家里的地位也低，但总好过被下放农场。当然，也因为我小姨是姨娘生的，小姨的生母本身就是一个贫女，别人都当小姨的生母是被迫害的。”
其实小姨的生母不是被迫害，人家是自愿跟宋凤兰的外公在一起的。家里穷，没有钱，那个时候又不是一夫一妻制，有很多男人都有妾室。于小姨的生母是想要更多，想要让于小姨跟宋母比，可于小姨生母的眼界摆放在那边，比不了的。
“于小姨不是没有被说的，江家那边的人还是懂得要护着她。”宋凤兰道，“在这一方面，确实没有话说。”
“是。”秦一舟点头，“你小姨对你确实不错。”
“小姨她……她就是心软。”宋凤兰道，“没有办法，那个的情况，她在家里地位低，能低头就低头。在她儿媳妇的面前，她都低头。也不知道小姨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好一点，这是她的私事，我们也没有办法管那么多。”
人家婆媳之间的事情，清官难断家务事，宋凤兰从来不在于小姨的面前说江大嫂的不是，江大嫂买的东西本身就不是宋凤兰买的。江大嫂买了东西悄悄地吃，这也没有关系，宋凤兰也有悄悄地给自己的儿子加餐，自己给自己买一些吃的，在外面吃完了，这才回去江家。
在别人眼里，指不定自己也是一个极品，何必去说那么多。
“汤家的事情……不用管吧？”秦一舟道。
“不用，爸妈不是说了吗？那是汤家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宋凤兰道，“我们在南城，他们找我们也没有用，他们会找爸妈的。”
“爸妈在这边多玩几天也不错。”秦一舟道，“不要趟这一趟浑水。”
“他们回去了，也不趟这一趟浑水。”宋凤兰道，“汤家人都是不懂得感恩的人。三姑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们说不要三姑姑就不要三姑姑了。”
人家对宋三姑姑那么恶劣，就能对宋家更坏。
宋凤兰从来没有想过要以德报怨，汤家人爱咋滴咋滴。就算是汤父没有了工作，那也是汤父活该。
“当初，你大嫂……前面那个大嫂家里出了事情，不是还找你们吗？”宋凤兰道，“你们家的人也没有帮忙。”
“她娘家出了特务，谁敢帮她？”秦一舟道，“情况不一样。都怕被打成特务，大哥都没法升职了，不出意外的话，大哥可能就要一直在这个位置。大哥的两个孩子都还跟田家人有血缘关系，新大嫂生的孩子
倒是跟田家没有关系，但那又如何。”
那些人一开始都说秦大哥娶田可淑娶得好，谁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倒也是。”宋凤兰道，“管他们呢。反正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他们过他们的日子。”
清早，秦一舟去做早餐，宋凤兰起得晚一点，她拿了一个包子和鸡蛋就往外走。
“不坐下来吃？”宋母道。
“有点晚了。”宋凤兰道，“还得开会，去晚了不好。”
“还开会？”宋母道。
“是。”宋凤兰还是关键人物，不好迟到。宋凤兰还有话要说的，早点去，早点开完会，早点散了。
宋凤兰这些人没有成天开会，成天开会就是浪费时间。他们只要按时完成阶段性任务，达成计划中的目标。
“路上慢点走，别噎着。”宋母追出去两步。
“好。”宋凤兰挥挥手，她跟曹芳一起走。
曹芳早就已经吃过饭过来等着宋凤兰出门，宋凤兰出来的时候，曹芳还帮着开了一下门。
宋母看着宋凤兰离去的身影，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宋母遥想他们被下放农场之前，女儿还比较小，而女儿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
“外婆。”秦梓航走到宋母的身边，“我要去上学了。”
“好，外婆送我们的航宝去上学。”宋母看着秦梓航自己背好书包，女儿小时候也是很喜欢读书，一听要去学校，女儿就去了。
宋母和宋父一起送秦梓航去学校，他们在路上遇见了方奶奶，方奶奶还是躲。方奶奶觉得宋家人的气势看上去就不大一样，自己跟这些人说话，得小心被坑。方奶奶还真会脑补，自己在那边吓唬她自己。
主要是赵政委之前去了方家，后面，方旭东转业了。
方奶奶现在见到这些人就有些害怕，心虚，谁让她在家里还说别人不是。虽然说高秀秀不大可能把那些话说出去，但是隔墙有耳，方奶奶怕别人听了去。
方奶奶这样的人就是又菜又爱玩，没有多少脑子，又总喜欢说那些话，说了又心虚。宋凤兰不是高秀秀，方奶奶不能用婆婆的身份去压制宋凤兰，也没有办法压制秦一舟，方奶奶不怕高秀秀，但还是怕秦一舟夫妻。
宋母可不管方奶奶为什么躲着他们，她知道方奶奶不是多好的人，这就够了。
这个时候，范雅妮出了月子，她被郭母照顾得不错。
范雅妮让郭母再继续留一段时间，郭母答应了。范雅妮给郭父寄了一些钱回去，让郭家人明白她的态度。范雅妮是为了做为郭父郭母小儿媳妇看的，郭母要是在老家，还能帮着小儿媳妇做事情。郭母来范雅妮这边，倒是不好帮衬小儿媳妇。
为了不给郭母造成婆媳矛盾，范雅妮还是很懂得这一点的。
“我给爸寄了钱了，让他买点好吃的。”范雅妮道，“您在这边算是帮了我大忙。”
“你有钱就自己留着。”郭母道，“不用寄钱。”
郭母担心范雅妮的男人会不高兴，哪里有出嫁的闺女总把婆家的东西拿回去娘家的。
“放心，我男人，您的女婿知道，这是我们一早商量好的。”范雅妮道，“他是孤儿，我上面没有公公婆婆，没有其他人能帮我们一把，我们就指望着您。您是我妈不错，但我们也不能让您白做，还是得孝顺你们一点。您没在老家，弟妹也得辛苦一点。”
“你啊，就是太全面了。”郭母感慨，范雅妮总是把这些事情做得很好。
郭母原本还担心郭鹏没有娶范雅妮，范雅妮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差了。实际上，范雅妮还是对他们这般好，没有受到郭鹏的影响。
“亲戚之间，也得有体面。”范雅妮道，“得有一定的底线，不能越界的。”
范雅妮不知道李慧懂不懂得这些，反正她得懂得这些。能用金钱决绝的事情，这都不算事情。
郭母看着范雅妮这样，她就越发可惜郭鹏娶了李慧，而不是娶了范雅妮。不过范雅妮另外嫁人也好，郭母想郭鹏也不是一个多么值得依靠的男人。
李慧确实长得比范雅妮好看一些，她又是跳舞出身，这气质是会好一点。但郭母觉得李慧做人不行，这样的人就是白吃饭的，男人就是喜欢看女人的外表，压根不去想女人的内里。
要是勉强郭鹏娶了范雅妮，范雅妮不一定能过得这般好。
岳宏卫还是不错的，一点都不比郭鹏差。
郭母不觉得范雅妮是因为郭鹏才能嫁给岳宏卫，是郭鹏的错，范雅妮是无辜的。虽然说郭家给了范雅妮吃住，把她养大了，但是郭家也是有目的的，是郭家人先反悔的，不能怪范雅妮。
首都，汤父的儿子忙活，汤母也在忙活，他们都想汤父还能继续当副厂长。
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事情传到田家人的耳朵里，田可淑觉得真不公平。自己的父亲被开除了，而汤父还能继续留在工厂。
自家是出了特务，但是这也不能怪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哪里知道那些。
“汤家人在找关系，就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功。”田可淑回了娘家。
“你说，他们能成吗？”田母问。
“不清楚。”田可淑道，“他们一定会去找宋家人，听说宋凤兰的父母去南城看她了，现在都没有在家。”
田可淑不禁怀疑宋家人是不是提前知道一些事情，宋家人才选择这个时候去看宋凤兰，正好可以避免汤家人找上门。
“汤家人真不要脸。”田可淑道。
“有共同生育的孩子。”田母道，“可不就是得找他们。你呢，去看看你的两个孩子了吗？”
“看？”田可淑想到这个就来气，“孩子的姑婆不让我过去，让我少凑到孩子的面前，说我会影响孩子的未来。两个孩子看见我，都不愿意搭理我。我以前对他们那么好的，他们现在……”
田可淑就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秦家人教导他们的。”
“有时间就看看。”田母道，“实在不行的话，你想办法，再生一个孩子。你以后老了，也有人照顾。”
“我男人有两个儿子，他没有想要孩子。”田可淑道，“他……他……”
“他怎么了？”田母问。
“他去结扎了。”田可淑咬牙切齿，“他没有跟我商量，就结扎了。说是有两个儿子已经够了，说是孩子的外婆家，那些人都不希望他再有孩子。说两个半大的小子吃饭多，家里养不起更多张嘴。”
田可淑眼睛都红了，秦大哥以前去做一些事情都会跟她商量，也会听她的意见。而她现在的这个男人做事情都不经过她的同意，他都是直接去做那些事情，要是好的话，有了一个结果，他会说一声。要是不好的话，指不定人家就不告诉他。
这让田可淑如何受得了，要知道现在给男人做结扎的医院很少的。她男人就这样去做了结扎，不给她怀孕的机会。
“前几天，我说想要跟他要一个孩子，他才说的。”田可淑道，“我要是不说要一个孩子，估计他还不说。”
田可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自己被人算计了。可是她能怎么办，她现在没有工作，也就只能靠着她男人的工资生活。她男人觉得他是一家之主，他没有必要跟田可淑说那些事情。
“怎么会这样呢？”田母一脸不可置信，“他来家里提亲的时候，没有说过这话。”
很多男人都想着多要几个孩子，压根就没有想着不要孩子。
“你们两个人没有孩子，他这是没有把你当自家人。”田母道，“等到以后，他不得防着你吗？”
“别说以后，现在就开始防着了。”田可淑道，“家里买了什么菜，花了多少钱，都得记在本子上看，他还要去算一算，生怕我多花钱了。我开玩笑说都是一家人，算得这么清楚干嘛。他说我以前把送给弟妹的东西拿回娘家，他不大安心，算清楚一点，他心里没有疙瘩，对我跟他都好。”
田可淑听
到她男人说的那些话，她就觉得非常不可置信，什么叫心里没有疙瘩。田可淑不知道他男人心里有没有疙瘩，反正她心里有疙瘩了。
“当初的事情闹得太大了。”田母感慨，很多人都知道了田可淑的骚操作，以至于别人防着田可淑。
“我回娘家，他都要看看家里缺了什么东西。”田可淑道，“话里话外，让我不要把东西带回娘家。就家里的那点东西，有什么好带的。”
秦家的东西多，田可淑现在嫁的男人穷多了。
田可淑对现在的男人不满意，却又没有办法。没有其他男人愿意要她，她又非得要嫁人，只能矮个子里拔高个，找一个稍微可以一点嫁过去，好歹有吃有住。田可淑要是一直待在娘家，娘家人都要赶她出去。
“确实小气，跟你前头那个没得比。”田母道。
田可淑跟着秦大哥的时候，她拿了不少东西回来家里，秦家人都没有多说什么。田可淑在秦家也能大声一点说话，哪里像是现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是没得比，二婚就是二婚。”田可淑道，“当时不离婚又不行。”
当一个男人逼着女人离婚的时候，这个男人有很多手段的。田家都那样了，田可淑赌不起，只能跟秦大哥离婚。
“秦家人也不是好东西，真不好。”田可淑想到了秦大姑姑，秦大姑姑总会马后炮，秦大姑姑还给秦大哥介绍对象。
田可淑想秦大姑姑插手太多事情，也不知道秦大哥现在的妻子会怎么想。
尤芸不觉得秦大姑姑有多不好，秦大姑姑就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墙头草，没有做多坏的事情，也没有插手秦家过多的事情。尤芸能忍受秦大姑姑，她觉得秦大姑姑很懂得躲避危险，秦大姑姑说也是说田可淑留下来的那两个孩子，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那没有关系。
秦大姑姑和秦二姐都说要让秦母多教导田可淑留下来的两个孩子，可是秦母舍不得对那两个孩子太过严厉。
那两个孩子都是在秦母跟前长大的，秦母能对秦梓航冷下脸来，却无法对这两个孩子冷下脸。
秦二姐见秦母还是那么宠着那两个孩子，她不多说。反正那两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等到以后，自己搬出去住，那两个孩子就更影响不到自己。
亲生父亲、亲爷爷、亲奶奶都不在意，自己这个当姑姑的有什么可说的。
秦二姐让自己的儿女别跟田可淑留下来的两个孩子多来往，就算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也少一起玩，别被带歪了。孩子很容易被带歪，要带回正道，那就难了。
不过秦二姐不用多说，她的儿女宁愿跟尤芸带来的跟秦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玩，都不愿意跟田可淑留下来的两个孩子玩。
秦母能对秦梓航冷脸，也能对秦二姐的孩子冷脸。秦母本身不大喜欢秦二姐，对这个女儿有意见，自然也不可能对外孙外孙女多好。
“到底是乡下来的，没有见过世面。”
“一点吃的，又不是没有给你们吃。”
“你们不知道小心一点吗？都要把人撞到了。”
……
秦二姐的孩子跟田可淑的儿女稍微有点矛盾，秦母都是站在亲孙子亲孙女那边。秦母不去问到底是谁的错，都是指责秦二姐的孩子。
还被秦二姐看到了两次，秦母还是没有收敛。秦二姐看到这一幕，她就知道秦母是怎么对待秦梓航的，难怪宋凤兰那些人都不喜欢秦母。这都是秦母自己作的，真怪不了别人。
秦母总说是田可淑的错，她就没有错了吗？
这两天，宋三姑姑没有一直宅在家里，而是有出去。在宋三姑姑看来，汤家出事了，她开心，正好也让别人知道汤家跟宋家没有关系，汤家别想在这个时候利用宋家的关系。
宋三姑姑跟人聊天的时候说起汤家，都是说汤家忘恩负义。
“早年，我哥那么帮他，他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凤兰在首都的时候，他都不让孩子跟凤兰接触的，说宋家人是宋家人，汤家人是汤家人。”
“可不是嘛，宋家人是宋家人，汤家人是汤家人。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降职啊，活该的，怨不得别人。他本身就没有这个本事，降职好，好歹还能平安到退休。”
“要是他没有降职，估计要晚节不保的，现在降职是好事。”
……
汤家人得知宋三姑姑的举动，他们都要被气疯了。他们原本以为宋三姑姑不帮忙也就算了，宋三姑姑宅在家里，也不会有大事情，结果宋三姑姑出门说这些话。
汤家人私底下就是想让人觉得他们跟宋家修复关系了，他们以为宋家人不会出来说。汤家人想错了，宋三姑姑知道汤家人是什么样的人，她不可能让这些人利用宋家的关系。
反正汤父已经降职了，那就得被摁住，没有必要再升职上去。汤父升职，只会让人难受，这多不好，这一份难受还是得留给汤家人。
汤父不好去找宋三姑姑，汤母去找了宋三姑姑。
“哟，你男人没有来，你来了。”宋三姑姑在家门口碰见了汤母，“也是，他还没有把你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大姐。”汤母道。
“谁是你大姐？”宋三姑姑道，“我可没有你这么妹妹。”
“姐，我们能不能好好说一会儿话。”汤母道。
“不能。”宋三姑姑拒绝跟汤母多说话，“你是汤家人，别想我为了你男人牺牲，不可能的。为了大家脸面上都好看一点，我劝你还是别来我面前。你还是想想你的以后，你这么为他，他领情吗？”
宋三姑姑进了院子，她把大门关上，没有让汤母进去。
汤母被拒之门外，她转头，正好看见汤父。
“回去。”汤父冷着一张脸。
汤父想得好，要是汤母办成了，他不出现，汤母没有办成，他冷脸出现，让别人知道他没有想着让宋三姑姑帮忙。
宋三姑姑没有打开大门出去看看，她听到了汤父的声音，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家里走。
傍晚，秦梓航跟张小虎一起放学，他跟张小虎一起慢慢走。宋二哥也跟着慢慢走，没有快步走。
“二舅舅，我们老师教我们叠纸鹤。”秦梓航道，“我早就会了，妈妈叠过，我跟妈妈一起叠。还有小船，妈妈都会。”
“那你一定很快就叠好。”宋二哥道。
“梓航弟弟是最快叠好的。”张小虎道，“叠得还很好看，老师都夸梓航弟弟了。”
“小虎哥哥也不错，没有很慢，做得也好看。”秦梓航不吝啬夸奖，“老师还说让我们把纸鹤带回家给爸爸妈妈看。”
秦梓航拿出纸鹤递给宋二哥看，“二舅舅，您比我爸爸妈妈更早看到哦。”
“是还不错。”宋二哥拿起纸鹤，他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宋二哥小时候还是有点皮，他还把妹妹叠的纸鹤扔出去，说要让纸鹤飞，妹妹就会在那边跺脚，妹妹还会叫爸妈：爸，妈，你们看看二哥。
纸鹤是有翅膀，只是不像是纸飞机那么能飞，纸鹤很容易就坠落在地上。
当时，宋凤兰一边叠，宋二哥一边扔，以至于宋凤兰追着宋二哥，要让宋二哥把她叠的纸鹤放下来。然后，宋母就会说让宋二哥让着妹妹一点，让宋二哥别捣乱。可宋二哥还是喜欢逗弄他的妹妹，妹妹可爱又有趣。
“回家可以多折叠几只。”宋二哥道。
“二舅舅要许愿吗？”秦梓航道，“对纸鹤许愿，不会成功的。”
“你许过？”宋二哥问。
“纸鹤没有魔力，这个世界没有魔法，只有勤勤恳恳的人。”秦梓航道，“这些都是骗小孩子的，都是心理安慰。”
“你妈妈跟你说的？”宋二哥疑惑，秦梓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妈妈说过，我也知道。”秦梓航道，“三岁的小孩子才相信这些。”
“你妈妈八岁的时候都还相信这些。”宋二哥道，“她还想当天上的仙女，想要飞到天上去。”
小时候的宋凤兰真的很可
爱，宋母还给宋凤兰做漂亮的衣服，小小的宋凤兰看上去十分精致可爱，比橱窗里的洋娃娃漂亮多了。
宋二哥的朋友们还很喜欢宋凤兰，他们跟他们的父母说要一个宋凤兰这样的妹妹，有的人家里原本就有妹妹了，他们还这么说。有兄妹因着这一件事打起来了，当妹妹的还说她才不要她哥哥这样的哥哥，她要宋凤兰这样的妹妹。
对，没错，宋二哥的朋友们的妹妹不是说要宋二哥这样的哥哥，是说要宋凤兰这样的妹妹，这说明大家的审美还是比较一致的。
“妈妈造飞机，坐在飞机上，就能飞上天了。”秦梓航道，“妈妈八岁的时候还相信，她现在知道不能相信了，她就没有哄我相信。”
“我也不相信。”张小虎连忙道，“我要七周岁了，也不相信。”
张小虎表示自己要跟秦梓航一样，梓航弟弟不相信的事情，自己也不能相信。跟着梓航弟弟走，一定不会有错的。
胖嫂听着张小虎说的话，她再看看大儿子，大儿子倒是很安静。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秦梓航总结一句。
“是，是，你们不是小孩子，是大孩子。”宋二哥道。
“二舅舅，您跟妈妈说的话好像哦。”秦梓航道。
“我跟你妈妈是兄妹，自然有像的地方。”宋二哥道，“走，要到家了。”
学校距离宋凤兰的家确实很近，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有一些人家都没有去接孩子，而是让孩子自己回去家里。那些人都不觉得这几分钟的路能发生什么危险，路上的人也多，很多人都是彼此熟悉的。
“小虎哥哥，晚上一起玩。”秦梓航跟张小虎挥挥手。
“我吃完饭找你玩。”张小虎回答。
两个小孩子相约一起玩，这才各自回家。
“小心一点。”胖嫂见张小虎拄着拐杖想要迈出大步子，连忙道，“别又摔了，再摔了，你就得爬着去上学。”
“我才没有那么倒霉。”张小虎道。
另一边，郭鹏回到家里，李慧煮了面条，还做了煎蛋，两个人一碗。
“你妈什么时候回去？”李慧问，“她回去的话，我们也可以去送送她，送她去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