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敛衣,你还不快去,这可是刷主角好感度的大好时机!”突如其来的系统,把容敛衣也吓了一跳。
“你何时出来的?”容敛衣在心底问道。
莫非是方才她没切断好,才让系统给跑出来了吗?
似乎是听到了容敛衣所想,系统冷笑一声:“你能关闭一时,难不成你以为还能关一世吗?”
容敛衣唔了一声,她倒也没想过,能过这种办法困住系统多久。
不过它没多久就挣脱开来,委实是让她震惊到了。
她还以为系统是一个人工智障。
胧月的目光在商守身上停留了一瞬,缓缓地眯起眼。
她方才好像看见,这人方才朝着容敛衣去了。
所以,这就是容敛衣的小弟子?
“那便你吧。”胧月指着他。
她虽是不知,一个修为低下的凡人,为何能够攀上仙尊。
但总归是有些特别之处吧。
商守似乎是有些惊喜,刚准备往前走去之时,被容敛衣拽住了手腕。
商守有些茫然的回头,看向她:“师尊?”
容敛衣微微一笑,抬起头,看着脸色铁青的胧月:“我许久也没进阵法了,也想同弟子一齐进入。”
胧月周遭的气息一片低沉,几乎没人敢开口说话。
就在众人以为,胧月会当场翻脸之时,胧月仅仅只是甩袖,冷冷的丢下了一句;“随你。”
阵法启动的瞬间,阵法之内的雾气逐渐深厚起来,几乎是难以看清阵法之外的情况了。
商守头一次进阵法,几乎难以抑制住兴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遭的温度无端的升起,他抿着唇,死死地拽住衣角。
他从未进过阵法,只以为周遭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蓦地,身侧之人消失不见,紧紧攥着的衣角也化作了星星点点,不见了。
商守这才有些慌了,他茫然无措的看向四周,一双手几乎都不知该放向何处:“师尊……?”
四处都是滚烫的火焰,浓烈的烟雾争先恐后的窜入他的鼻腔,让他一阵难受,几乎有一种烧心的痛感。
身侧有人狠狠的推搡他,他下意识回过头。
他看见母亲穿着华贵的衣裳,神色惊恐:“逃啊,还愣着干什么?”
商夫人微胖,往日里都是带着贵妇特有的温柔,如今却是被这场火,将她的雍容华贵烧的干干净净。
甚至能称的上一句狼狈。
胞弟商岭惊恐的看着四周,却还是想将商守拽离火海,显然也是被吓得不清。
“娘……?”商守蠕动嘴唇,最后仅仅只吐出了这个字。
那一瞬间,商守几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
他难道不应当,前去藏书阁吗,为何会回到此地。
商守低下头看去,身上并非是伏廊之巅特有的弟子服,而是绣着金丝蓝色衣袍。
那是他养尊处优时,爹娘会为他寻来的蓝雨绸缎。
那些在伏廊之巅的日夜,莫不成是黄粱一梦,是他临死之前的臆想吗。
见那些人慌张的四处逃窜,他的大脑竟然放空了。
他想到那些人讽刺的脸,又想到胞弟在他怀中痛哭的场景,一时之间,心如刀绞。
又想到他抱着爹娘的灵位,求他们帮忙安葬好爹娘时,那些人狰狞而又扭曲的面孔。
这究竟是梦境,还是事实,他也不大分得清。
“兄长……”商岭咳嗽两声,他满脸焦急的看着商守。
原本祥和的商府一片狼藉,众人跑向门外,却无一人愿意,拿着一杯水,泼向燃烧的烈焰。
他站在大火之中,微小的火焰碰上他的衣袍,立刻就窜上了他的衣袖。
他过了几秒,这才如梦初醒,几乎是瞬间,拖拽着商岭朝着门外冲去。
至少这一次,他想保住商岭的双腿。
另一旁,容敛衣饶有兴趣的瞧着自己,她身上的衣裳一如阵法,便换成了粉色的袖袍。
衣裙之上绣着蝴蝶,翩然欲飞,几乎要从衣裙之中飞出。
这种衣裳,也只有她未曾当上仙尊之时,师尊会给她穿上的服饰了。
她不甚喜欢粉色衣裙,那位师尊,却总说女孩子应当粉嫩一些。
容敛衣对此不屑一顾,不过师尊开心,她倒是无所谓。
她站在大殿之上,抬起脸看向面前,少年眉目寡淡,气压低沉的跪坐于前。
他穿着统一的弟子服,唯一不同的是,被绣上了蓝色蜻蜓的衣角。
那是内门弟子才会有的。
高座之上的那人,眉眼之中隐隐含着怒气:“荀鹤归,你当真想清楚了吗?”
荀鹤归看着地面,不愿抬头,不论高坐上的人是如何暴跳如雷。
“伏廊之巅将你培育成如今,你若是脱离此处,你恐怕修为再难前进!”
荀鹤归跪的笔直,他目不斜视,话语低沉:“弟子早已想好,无需宗主担心。”
“伏廊之巅给不了我要的结果,那我便自立门户,去寻一个结果。”
他的话语依旧是淡淡的:“弟子此生,不会再上伏廊之巅,也不会以荀鹤归的名号再踏上这里一步。”
容敛衣靠在门口,顿了许久,最后仅是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场景,原来是师弟同伏廊之巅决裂啊。”
想想也是不同,男主在那承受家族被毁,无能为力的痛苦。
而她却只是要,再看着荀鹤归离开伏廊之巅。
“行了,容敛衣,你还不去瞧瞧你的弟子!”
系统恨不得代替容敛衣做任务,也好过自己在一旁,看得心焦。
容敛衣轻轻地唔了一声,她目光依旧是落在荀鹤归的身上。
“急什么,他一时半会死不了,我也许久,没见过鹤归师弟了。”她漫不经心道。
系统险些被气笑了:“荀鹤归不是过几日,就会来吗,你就非得看这么一会?”
容敛衣轻啧了一声,她也不是第一次听着系统骂骂咧咧,索性当做自己没听见。
系统在那头骂骂咧咧了许久,渐渐地消声了。
容敛衣当真是许久都没见他了,那就让她见见吧。
哪怕是,在自己明白的幻境中。
系统心中一时之间满不是滋味,倘若容敛衣当真喜欢上了书中的人物……
那就完蛋了。
“荀鹤归!”高台上的人怒目圆睁,怒火几乎要实体化了。
“你以为脱离宗门,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吗?”宗主被气得浑身发抖。
荀鹤归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错,正是因为如此,宗主才不乐意放他走。
伏廊之巅为了培养他,在他的身上砸下了不少灵丹。
所以在荀鹤归像抽风了一样,说自己要同宗门断绝关系,宗主才觉得莫名其妙。
“请宗主准许。”
偏生那人,还在下面执拗的要个回答。
那一瞬间,宗主只觉得,怒火彻底的将他的理智燃尽了。
“你要离开宗门?”宗主赫然起身,冷冷的看向了荀鹤归:“好啊。”
“那我要你,自断修为。”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容敛衣在瞬间攥紧双手。
只见荀鹤归微微一怔,最后仅仅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好。
容敛衣背对着他,不发一言的直起身子。
“你不看啦?”系统有些奇怪的问她,“幻境里,你也可以试试改变结局的。”
“没什么好看的。”容敛衣没什么表情,指尖的灵力四散开来,“该破阵了。”
既然是幻境,哪怕结果改变,现实也不会更改。
商守再次回到这个场景时,他死死地咬牙,还有些发蒙。
哪怕上一次,他逃的足够快了,可那根足足有手臂粗的棍子,依旧是直直的砸到了商岭的双腿之上。
这次,商夫人的手还没碰上他,商守拽起商岭,拔腿就跑。
可没用,这场一直在燃烧的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噩梦,将他缠绕,紧紧地包裹住,
直到那根棍子,再次摔下之时,商守抬起头,眼前一黑,又一次回到了原点。
这一次,他保住了商岭的腿。
商守几乎是有些脱力,他一手撑住地面,剧烈的喘息着。
倘若这一次,再快一些,他是不是就能逃离这个噩梦了?
商守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商岭在他的身后,几乎是难以跟上兄长的步伐。
他甚至不知道,为何兄长看起来就像是……
逃窜了无数次一般。
商守这次避开了柱子会落下的房间,甚至不惜舍近求远,他跑的飞快,任何东西都没有带走。
“岭儿……”一声微弱的声音响起。
是商夫人。
商夫人被重重的木桩所压在地面,她扬起脸,脸上带着泪水与温柔。
她甚至来不及再看一眼她的孩子,漆黑的瞳孔中,两个少年被柱子直直的压下。
他真的,能逃出去吗。
看着如出一辙的场景,哪怕商守依旧是下意识的,拽起了商岭的手,心下也忍不住问着自己。
商守今年左右不过舞勺之年,又哪有那般坚定的意志。
他又素来是被商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早先经历过的一次,也足足半月有余,才缓过来。
更别说,要他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商岭身死。
“兄长。”商岭松开他的手,双腿酸软:“我跑不动了。”
“再坚持一下,好吗?”他几乎是哀求道。
商岭顿了顿,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神色却在瞬间变了。
商岭用力的把商守推离火海,却被柱子砸在了身上。
真的有用吗。
商守站在原地,内心陡然间生出一丝无力感,指尖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站得笔直,任凭火苗袭上他的裙裾上。
就这样被焚烧的干干净净,再来一次也好。
商守迷迷糊糊的想着,却感觉有一人,拉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