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七下]
-
偌大的训练室里,只有盛知洲一个人坐在电脑前。
他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胜利”两个人大字。
龚仆看到盛知洲在训练室,第一反应是:“卧槽,你怎么这么早?”
“休赛期,调整作息。”盛知洲摘下耳机,起身,看起来有往他们这边走的趋势。
龚仆回忆道,“不是,你昨天半夜跟陆白打着排位,不是突然说不打了,就出去吃夜宵了吗?”
盛知洲挑眉。
眸光慢悠悠地落在了宋若尔身上。
的确是出去吃夜宵了。
“昨晚那个点才回来,现在又起床了,你是根本没睡吧?”龚仆说。
盛知洲没否认,说道:“我去买咖啡,你们想喝什么?”
赵岚和宋若尔没有提要求,只是说随意,赵岚看着盛知洲,问龚仆。
“没有别的工作人员能去帮忙买吗?”
“他就喜欢自己去买,就当散步醒神了。”龚仆摆摆手,“没事,不用管他,整天跟个鬼似的。”
盛知洲最近的行程诡异得很,让人琢磨不透。
“不管他?”赵岚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难道我们今天的合作,不是跟盛选手谈?”
龚仆没想到赵岚问得这么快,他本来是打算进去后糕点上供,再慢慢聊这事。
事已至此,不可能再继续隐瞒。
龚仆赔笑着说,“这事稍等我给您解释哈,这样吧,我们先进休息室——”
他话还没说完。
赵岚的脸色甩得飞快,“龚先生,如果不是跟盛选手谈这个合作,我们今天是不会一大早就来的。”
仅此一句话,龚仆就意识到,赵岚可比阮清净的经纪人难搞多了。
阮清净的经纪人是有点聪明在,提前调查过盛知洲这个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但缺少点魄力,也缺少些强大的内核。
说难听点呢,就是有些墙头草,眼看着情况不对就马上改变主意。
但赵岚是一个目的性非常一致的人,说一绝对不说二的。
龚仆卡在这里有些不上不下,隔着两三个身位的距离看向盛知洲。
他的表情依旧写着“不可能”三个大字。
而且人选既然已经定好了是陆白,他如此期待这次的合作,盛知洲也不会又临时叫他换走。
赵岚十分果断,直接转身,拉着宋若尔的手走了两步,跟上盛知洲的脚步。
“我们一起去买咖啡吧。”赵岚笑着说,“正好不知道喝什么口味,大家都去看看挺好的。”
龚仆看戏看得一阵紧张。
盛知洲拒绝阮清净的时候,其实他没那么紧张,觉得顶多就是他这人又说难听的话了。
但赵岚和宋若尔往这儿一站,就有种随时都要开战的感觉。
宋若尔甚至没怎么说话,只是无所谓地抬了下肩膀,说:“行啊。”
盛知洲垂眸,睨了一眼她的经纪人,又看了一眼她。
他的态度依旧不明朗。
“你们随意。”
…
咖啡店不算远,散步就能去。
只是这条路走得有些漫长。
赵岚也是个好推手,她们跟着盛知洲一起出去后,她就压着声音在宋若尔耳边说。
“他们临时换人的事情先不说,就说怎么搞定盛知洲,我们人都到基地了,就要得寸进尺一点。”
宋若尔眉梢微蹙,“得寸进尺?”
“死缠烂打就行。”赵岚说,“反正这个流量我们一定要抓住,在这事里好好掰回一城。”
赵岚和宋若尔其实都是非常记仇且锱铢必较的人。
她们俩非常合拍,所以在工作的进展上一向非常顺利。
赵岚可是把阮清净团队做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的,下那么多黑通告压宋若尔的热度。
现在阮清净那边既然已经绑定盛知洲失败,那就让她们等到了契口。
只要把盛知洲搞定,这事就是一箭双雕。
赵岚给宋若尔安排好任务,直接把她整个人往前一推,让她跟盛知洲并排走。
而她本人则是伸手拦住龚仆,让他让出些距离走慢些。
龚仆:?
龚仆:“我们不是一起?”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会看眼色?”赵岚用手肘打了他一下。
龚仆:“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太会看眼色了才不让——”
不让宋若尔和盛知洲单独走在一起!
盛知洲对她们这种艺人来的目的太清楚,看到这种想来绑定的人就烦,肯定没什么好脸色。
前阵子阮清净被盛知洲怼得脸都黑了。
宋若尔估计也难逃劫难。
此时宋若尔被后面的目光盯得有些后背发凉。
其实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远,赵岚和龚仆也很难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但再怎么说也是在眼皮子底下,她总会担心谈话内容会不会被听见。
若是被赵岚知道他们关系不简单,到时候只会更加麻烦。
所以宋若尔非常客气地称呼他:“盛老师,我请你喝咖啡?”
倒是盛知洲,十分自然却淡定,缓缓开口:“你的经纪人似乎很希望你拿下我。”
“非常希望。”宋若尔也应声。
“你可以让她早点打消这个念头。”盛知洲提醒道,“或者,需要我用同样的方式拒绝?”
宋若尔摇头,说这没用。
“岚姐那边我自己会处理,你不用担心。”她依旧非常温和,“我能解决好。”
盛知洲说,“那是最好。”
在莫名被逼着结了婚以后,他们都一样,无时无刻地掐表等着离婚。
现在就开始慢慢撇清,不要再有更多的关系就很好。
这段路,又慢慢地走了很久。
咖啡店的招牌渐渐显现的时候,盛知洲倏然垂眸问她:“今天也喝只加半份咖啡液的?”
“对。”宋若尔点头。
她对咖啡因有些敏感,喝太多了心脏不舒服,这还是他们结婚第一年的时候偶然被盛知洲发现的。
那天她要熬夜背台本,多喝了些咖啡,咖啡因浓度太高,她心悸得难受,在家里蜷缩着。
心口疼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很难缓解。
但那天,盛知洲将手伸过来,枕在了她的心口之下,告诉她——
“垫着睡舒服点。”
回忆到这些小事,宋若尔心想,其实这段婚姻也没有那么糟糕。
虽然盛知洲偶尔是有些欠欠的。
但很多方面也可圈可点。
不失为一位好的床搭子。
她一想到离婚以后会失去一位可以陪睡的,就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跟盛知洲结婚前,她以为自己没什么需求,结了婚后时不时地碰个头,也够回味挺久的。
原来成年人真的喜欢做.爱来缓解压力。
这以后…
她再找别人,也麻烦。
“盛知洲。”宋若尔突然叫他。
“怎么?”
“你说。”宋若尔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充满渴望,“我们俩离婚以后,我还能叫你来陪我睡觉吗?”
两年婚姻里,宋若尔在他面前很乖,很安分。
在长辈面前更是。
她在这段婚姻里表现得非常听话,只有在床上的时候不太乖,喜欢咬他的虎口。
如果不是盛知洲早就对她有所了解,大概也会被她现在这样善解人意的外表所欺骗。
她喜欢演戏,那他偶尔也可以陪她演戏,戳穿和争吵在这个节点显得没有必要。
盛知洲用指腹摩了摩虎口处还未消散的齿痕,余韵悠长连绵。
脚步放慢后,他们跟赵岚和龚仆的距离也开始缩短。
盛知洲压着他们听不太清的边缘距离开口哦。
惹得宋若尔一阵心跳加速。
让不要说漏嘴的是他,这会儿净说危险话的也是他。
他的语气暧昧又顿挫得浮起轻佻。
“当然可以。”
“我亲爱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