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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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的关系是混乱但又简单的。
床下不熟,甚至好像不太喜欢对方,但在床上又喜欢得很。
缠绵且自然。
他会耐心地在床上哄她,咬她耳朵叫“尔尔”,也会在深点捏着她的耳朵。
“叫声老公。”
他在床上喜欢听这句。
其他时候,她一叫老公,他就皱眉。
男人。
在床上的时候“宝贝”,下了床就是什么都不认。
一整夜的纠缠。
宋若尔不知道盛知洲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把她翻来覆去地弄。
而且他最喜欢让她把腿放在他的腰上,摁着她往里,这大开大合地用力。
搞得她肌肉酸痛,腿都要打颤了。
以往有过很多次,但不是一晚上这么多次。
难不成他俩还真能小别胜新婚?
上次见面是十个月前的农历新年,两个人不得不凑在一块儿去给双方家长拜年。
宋若尔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骨头都快被撞散架了,她意识模糊之间,感觉到一道力,又把她拽了过去。
再一次被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她还没睡醒,也忘了自己温婉的人设。
宋若尔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哪儿那么多使不完的牛劲儿!不是说你们打电竞的都早早地阳.痿了吗?”
话一出口。
她被自己吓醒。
但盛知洲似乎对她这句话没什么太大反应,宋若尔觉得这也是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不在乎这些细节。
他只是攥紧了她的下巴,反问了一句:“是吗?”
他们在言语上总是进行着如此短暂的交流,不会深入,看不清对方的意图,也没必要。
所以谁也没有在乎这个插曲。
只剩下悱恻的缠绵和轻声的呢咛。
晨起就是一阵折腾,宋若尔觉得身上黏糊没有再睡,打算起床洗澡。
她将手机拿起后才发现赵岚给她发来了很多条信息。
【昨晚情况怎么样?我打听的小道消息说,阮清净想合作被拒了,你在现场也不说给我汇报一下!】
【不过她们团队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虽然盛知洲那边没谈拢,但安导那边准备做的新综艺她肯定是要上的。】
【盛知洲本人真的那么难说话?阮清净和她的团队可都是拉下了脸啊,又是去现场加油又是发通稿的说自己是他粉丝的。】
【那我们岂不是也很难搞定他?你昨天见了他本人,感觉怎么样?】
赵岚发过来一个坏笑的玩笑表情包,顺着接了句:【要不你用美人计勾引一下?说不定是不喜欢小白花,喜欢你这种明艳型大美女呢!】
宋若尔:…………
他应该也不喜欢。
她对盛知洲虽然算不上了解,但至少还是知道的,他对她没什么感情。
要不是他俩睡过不止一次,且盛知洲在性.事上极为主动,宋若尔都快觉得他是骗婚gay了。
宋若尔回复了一下信息,表示“嗯,他的确非常难搞”,随后将手机一扔,洗澡去了。
…
这个澡洗得略久。
她的感冒还没好,在浴室里多待了会儿,昨晚体力消耗过度,宋若尔最后是因为饿得头晕才不得不出来。
她随手拿了瓶电解质水,下楼去厨房找吃的。
刚走过楼梯拐角,宋若尔的余光扫到翘着个二郎腿在沙发上悠闲坐着的男人。
“不回基地了吗?”宋若尔出声问。
盛知洲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基地过的,即便偶尔他们有短暂的同住春宵时刻,第二天他也会早早地回去。
宋若尔也是看得开,不在乎他在不在,也不在乎两人做过后是否要有温情时刻。
反正,就当点了个免费男模。
很划算。
只是有时候睡醒身边的位置都已经冷了,她会有种做.爱对象在急着赶早八的感觉。
这总让宋若尔有种自己是不是睡了大学生的恍惚。
——在身体素质这方面,他也确实可以跟十八岁小男生拼一拼刀。
宋若尔一问完,盛知洲回头睨了她一眼,“怎么了,希望我早点走?”
“没有。”宋若尔客气地说,“这里也是你家,如果你喜欢这套房子,我们离婚后记你名下。”
这是她能想到最善解人意的方式。
盛知洲没拒绝,但也没认可,只是翻动手上的书,顺口换了个话题。
“厨房有热粥,感冒药也放在餐桌上了。”
他竟然看出她感冒了?
宋若尔的感冒其实已经快好了,只是略微嗓子和鼻腔还有些不舒服。
她和盛知洲结婚两年,除了上床,很难有互相能看看得上眼的时候。
宋若尔习惯了他的疏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怔愣片刻。
半晌后回应了一句。
“好,谢谢。”
看来战队夺冠了,他心情不错。
厨房里的锅气还未散去,宋若尔给自己舀了一碗热粥,看着眼前翻滚的热气。
她的心脏忽然像是被温暖的水汽充盈,柔软了几分。
已经很久没有有过这样充满生活感的日子了。
跟家里近乎撕破脸后,她常年独自一个人,刚开始那几年。
宋若尔拼了命地工作,冰箱里甚至连份预制菜都没备,饿到胃痛是常态。
伤到胃犹如伤到关键筋骨,不是一餐两餐就能解决好的,需要长时间的细心呵护。
胃被暖粥填满。
宋若尔想,其实盛知洲做饭还挺好吃的啊。
早饭吃完,盛知洲人还没走,宋若尔手机消息震动个不停,她垂眸看了。
一些是赵岚发的。
她还在坚持不懈地叫宋若尔赶紧搞定盛知洲,多想想办法,现在阮清净被拒绝了,恰好是她们更好的机会。
另外一些是陆白留的言。
他们昨晚交换了联系方式,陆白一开始也不敢打扰,刚才才十分谨慎地说了一句。
-【尔尔姐,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叫我哦^ ^】
宋若尔摁熄手机屏幕,倚靠在岛台旁边,想了几秒,还是开口问了。
“那个综艺,你是真的不打算上吗?”她知道问这话等于白问。
但岚姐给的压力也确实挺大。
她只能试试,再试试。
盛知洲的手微顿,而后竟嘲讽地笑了声,有种她说这话不出所料的意味。
“不上。”盛知洲说,“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那么麻烦的利益绑定。”
宋若尔当然知道。
她到现在其实都还能够清晰的记得当初他们俩结婚时,盛知洲那嫌弃又心烦的眼神。
他说,跟另外一个人产生利益绑定后,所谓的解绑本身就是个悖论。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痕迹就会永远存在。
宋若尔没有马上说好,反倒是跟他谈起条件来。
“反正对你来说跟我绑定这个事情,已经是发生过的啦,你觉得我们再续一个约怎么样?”
盛知洲轻笑,几乎是气音,冷漠道。
“不怎么样。”
“这个综艺上所有的合作代言都是两年起的,而我们的婚姻关系还可以存续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年。”
盛知洲的态度明显,话语间一股急着离婚的味。
宋若尔觉得要是今天可以马上离婚,他们现在就已经在民政局了。
死男人。
还真是下了床翻脸不认人!
她觉得这两年他们就算没有什么感情,好歹也有个炮.友情吧。
跟他说话三句嫌多,两人话不投机,总是这样三两句就歇火。
宋若尔说白了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确实公司那边给了一些压力。
她顺口多问问,看看还有没有余地。
有自然是好事,但没有,也不是过不去这个坎。
宋若尔在圈子里混这些年,不是第一次被拒绝比他难啃的骨头也不是没有。
她表示理解,于是点头:“好吧,这件事我也不逼你,你有自己的选择。”
宋若尔说完,垂眸去看信息。
先回了赵岚。
-【盛知洲是真的不行,我们先设定个PlanB吧,同队伍的陆白就不错。】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盛知洲看着她在回消息,不再说话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眼。
他拒绝。
所以对她没有利用价值了。
想起三年前,他和宋若尔结婚之前,他跟她偶然有过几面之缘。
第一次见她。
是她跟着好友一起来参加饭局,那天她不知道在走神什么,油汤泼在了他身上。
但宋若尔本人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表达歉意。
她从始至终都只淡淡地抿着唇,像个高傲的孔雀,到最后还是她的好友帮忙道了歉。
第二次见她,是在比赛后台。
盛知洲不知道她为何出现在这里,只记得那天她皱着眉,戾气很重,语气不善地讲着电话。
她说。
“对,什么有热度我就接什么,只要能有热度,我什么都做。”
“我不在乎,我只要名气,要热度,你能明白吗?”
从始至终,她没有说过一句礼貌的话,也没有弯过腰,后背挺得很直。
没过多久。
盛知洲听家里安排,需要跟一个陌生人结婚,身旁人告诉他。
他这次结婚的对象是宋家的小公主,据说这姑娘从小脾气就骄纵,任性得很。
家里条件挺好的,但硬要进娱乐圈,什么都不行但仗着自己资源好,压榨其他同行。
那是他第三次跟她见面。
宋若尔连妆都没化,素颜来的,盛知洲看到她的时候,就把前面的所有事情都串联到了一起。
但那天。
这位高傲的公主,在他面前露出了虚伪的、温柔的笑容。
她甚至忘了几个月前跟他一起吃过一次饭。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宋若尔。”
回忆至此,盛知洲起身,将手机扔进衣衫口袋里,准备回基地。
出门前,他回头。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信得过的选手做搭档。”
宋若尔听闻抬头,两人的视线相撞。
她看着他潇洒轻松离开的背影,摆了摆手,故作理解姿态道:“没事,不用麻烦你了,炒CP的对象我自有人选。”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她的半边。
半明半暗之间。
宋若尔故意表演出的柔和眼神也被阳光照亮,她的隐瞒被他尽收眼底。
盛知洲了解她的目的,他虽然对她算不上喜欢,但好歹有两年的夫妻之实,他不会为她改变原则,也多少会帮她做点什么。
男人语气淡,给她落下两句。
“太客气了老婆。”
“我不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