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看着姐姐香奈惠。
蝴蝶香奈惠认真地望着呼呼大睡的弥豆子。
她曾在重创濒死时对忍说出了希望妹妹能离开鬼杀队,作为普通人女孩子生活下去的遗愿。
她拉过妹妹的手,轻声对她说:“……对不起。”
炭治郎疑惑地轻轻歪头,蝴蝶忍却知道姐姐是在为什么而道歉。
她们曾深信,幸福的道路会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只是当它遭到破坏之后才首次惊觉……那种幸福是放在很薄的玻璃上。
父母双亲惨死时如此,香奈惠遭遇上弦时也如此。
她们约定了要为了守护他人还未被鬼剥夺的幸福而战,就不应当再说出那种话。
既然决定了要去打败,那就去打败;既然决定了要胜利,那就必须得到胜利,不管要牺牲什么都是一样的。
鬼杀队的虫柱站在花柱身边,握紧了姐姐的手。
她易怒直率的性格已经磨没了,却在此刻,也能露出一点真实的微小笑意。
看着弥豆子,她想,她也有一点能理解姐姐的理想了。
“猎鬼不仅是为了救下鬼要杀的人,也是让鬼从悲哀的因果中得到解脱。”
“我们约好了。”她望着姐姐微笑。
像一只拢翅的柔弱蝴蝶,只是鳞翅淬满了毒。
香奈惠也温柔地垂下眼眸,笑望自己的日轮刀。
蝴蝶面具侧搭在花柱的头上,她没忍住,轻轻摸了摸熟睡的小姑娘的额头。
哥哥炭治郎望着妹妹,轻声说,“弥豆子现在依靠睡眠来恢复体力,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我背的箱子里沉睡。”
弥豆子似乎是感受到额头上的温暖,无意识地蹭了蹭那只手。
蝴蝶香奈惠的手指微微颤动,受伤沉眠的鬼弥豆子却不知为何——在此时忽然睁开了迷蒙懵懂的双眼,对上了花柱复杂至极却温柔如长姐般的注视。
一眼就望得到底,是个温柔的困倦幼崽。
蝴蝶香奈惠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只有从未杀戮的灵魂才能拥有这样透彻如琉璃的纯净眼眸。
鬼舞辻无惨的踪迹显现,他的目的也暴露。
曾经对理想感到迷茫,猎鬼的脚步却没有停下。
于是似乎在漫长的黑夜里……终于见到一点粉熙的淡淡曙光。
鬼杀队的花柱弯起眼眸,对懵懂的弥豆子由衷地说:
“能见到你,我很开心。”
她坚信人的心总有一天也会和花一样绽放。
她想。
无论未来如何。
她的花,已经绽放了。
我妻善逸瑟瑟发抖地拉高了小绵被。
四个女人站在她面前。
擅长为人定制复健锻炼的花柱蝴蝶香奈惠,擅长调制药毒给人问诊的虫柱蝴蝶忍,擅长强制复原断胳膊断腿的大魔法师天光,和她擅长培育药草研究药剂的弟子神崎葵。
统称蝶屋四煞。
虽然长得都很好看——尤其是那位高个子黑头发蓝眼睛的天光小姐!
但是,对待病人太恐怖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来那个修复骨裂时疼得要死的魔法是这位长得最好看的美人做的吗!
她看起来就是能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类型啊!
这么温柔的花柱大姐姐为什么对待不配合治疗的病人这么恐怖啊!
这么娇小可爱的虫柱小姐姐为什么笑声里毫无规则满是虚假啊!
他眼泪都要出来了,四个人围在他的病床边,恐怖得一批!
有个医师说这是难得凑起来的专家会诊,他好福气啊——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啊!!!!!!!!
这是什么美妙噩梦啊!
神崎葵恭敬地站在老师身前,对着不配合的病人,捞起我妻善逸熟练地掰着他的下巴就把药给人灌了下去!
善逸流下苦到崩溃的泪水。
天光惊讶,“呀,魂儿吐出来了!”
对于善逸的恐惧,炭治郎是不理解的。
因为治病的药本来就是苦的嘛,况且它也没有多苦呀,很容易就喝下去了呀。
他抬头望着大魔法师,很开心地说:“又见面了!猫、天光小姐!”
心里不由得感叹,天光小姐好高啊!大概有173公分吧。
很清晰的大人感。
不是指女性里少有的帅气身高,而是可靠的能力和沉稳的性格。
天光挑眉望着炭治郎小朋友,心情不错。
只是……她的目光从小朋友的眼睛上移到了他的额头。
她状似无意地问道,“你额头的疤……”
之前有这么清晰吗?
“是不是变了?”
她记得那时他的疤痕是很标准的烫伤疤,现在似乎发生了变化。
明显区分的边缘,特殊的颜色,似乎可以称作某种图腾。
炭治郎歪了歪头,摸了摸左额的疤,有些疑惑道:“是的……?”
“这是我小时候弟弟不小心弄倒火盆时,为了保护他留下的疤痕,通过选拔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自己意识到变化的时候就已经是变化之后了,不过对身体好像没什么危害,什么感觉也没有。
天光若有所思地点头。
只是魔法师对于图腾纹路的敏感而已,毕竟神秘侧有那么一撮邪|教徒灵感高了之后身上会冒出邪神的标记然后开始疯疯癫癫祸害自己祸害人。
大正估计是没有邪神的,至少从她穿越世界时的惊鸿一瞥和后续的认知而言,这里生态稳定,莫得本体可降世的神明。
“你妹妹变回人的事我们会继续研究。”想起自己抽出了无惨鬼血的结果,她轻咳。
她已经接上了珠世,共享了研究进度。
“你的疤痕不影响身体的话就当我没问,如果再次产生变化、或者有其他问题,都可以和我们说。”她颇有职业素养地礼貌笑了笑。
“隐部队会负责解决剑士的问题。”
炭治郎受宠若惊,“谢谢天光小姐对弥豆子这么挂心!我被鬼杀队照顾得很好!也、也不——”
他忽然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等等,是有一个问题!”
灶门炭治郎曾经在那田蜘蛛山,即将被下弦之伍杀死的时候,从走马灯里回忆起了父亲所传授的神乐舞。
火之神神乐。
不知为何,这个祭祀火神的舞蹈有着自己呼吸的方式,完美契合了呼吸法剑士所用的剑技特点,被他使出后,使他一度在与累的战斗中占据上风。
听起来似乎是在漫长历史里失传的某种呼吸法,毕竟以炎水风岩雷为基础,衍生出了不知多少其他呼吸——花之呼吸音之呼吸霞之呼吸都是衍生。
炭治郎挠头,“可我家祖上没有过剑士,世代都是烧炭为生的啊!”
都有明明白白的族谱呢!
在炭治郎身上,火之神神乐的威力比水之呼吸的威力还要大,只是似乎对使用者的负担极大,用久了就会反噬自身。
嗯……难道是因为弊端太大才被废弃的呼吸法吗?
但那是能让炭治郎体弱多病的父亲在足以让肺结冰的雪地里跳一整晚的神乐之舞。
她和蝴蝶姐妹议论着,火之呼吸?日之呼吸?
天光微微垂眸,还是因为……需要特殊体质的关系?
她直接给炼狱杏寿郎发去了信纸。
【听说过火之神神乐或者火之呼吸吗?】
没几分钟,一道热情开朗的声音传来!
“没有!”
炼狱杏寿郎大步迈进医疗区,一眼就望到他的魔法师。
现在的柱满到溢出来,水柱富冈义勇还在向主公大人激情举荐第二位水柱,活捉了十二鬼月下弦之伍的,他的继子锖兔!
最近两年的剑士素质也不错,有不少可造之才。
以至于他回归任务前的休息时间也多了一点。
刀都练过了——唔呣!闲不住,来看天光。
他大步走到自己身边,中气十足地说:“火之神神乐我是第一次听说!”
“完全不知道!”
非常自信地发出了完全不知道的声音!
炭治郎:只能说是十分震惊!
天光没忍住笑意,无奈地看她的笨蛋大虎。
“炎柱先生来找我干嘛呢?”蜜一样甜。
炼狱杏寿郎非常骄傲地说:“想看着天光!”
结果还是她被纯爱击败!
嘴角疯狂上扬。
炭治郎看着俩人,闻着大人间甜蜜蓬松得像蛋糕的气味,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谜之形容词:
父母爱情。
天光轻咳了咳,弯起眼睛对炭治郎说:“抱歉,火之神神乐应当是在漫长时间里失传的呼吸法,鬼杀队因为几次打击一度几乎断绝传承,历史记载并不完整。”
一定要代代传承的神乐舞和日轮耳饰……
她不知想到什么,眼眸深邃微笑道,“不过我会派人调查的。”
炭治郎:嗯嗯!
脑袋空空地连续严肃点头!
隐部队如今的效率不可同日而语。
约一百年前的恶性灭门孩子失踪事件,并没有被刻意掩盖。
加上大致的方位与地区特征,不出一周,绫木累父母的墓地就被找了出来。
他们曾经的某个远房亲戚替他们收捡了尸体,因为当时周围也发生了几起恶性杀人事件,他们的死因被归为倒霉地遇到了变态杀人犯。
一系列的恶性杀人事件结束于绫木家的灭门,以及绫木家独子绫木累的失踪。
因为所食的兽肉能量低下,绫木累已经开始陷入饥饿的暴躁。
是时候送走这一位了。
天光缚住表层记忆被做了手脚给无惨上眼药的累,带他走向塔外。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想要在阳光里终结自己,她不置可否。
蝴蝶香奈惠和复健中的炭治郎都来为他送行。
蝴蝶忍本想用他测试某个毒药,却最终不知为何随他去了。
大脑肿胀疼痛,记忆像蜕皮的蜘蛛一样拥挤重叠,捕食状态的鬼化特征狰狞且清晰,但累注视着前方,尽量地少把自己注意力放在手中空无一物的魔法师身上。
营养充沛……但惹不起。
杂物堆里封存的不祥之物被隐部队的人带回,她将一个手掌长的木盒递给累。
站在与阳光有一步之遥的门内,苍白头发的食人鬼颤抖着手,抽开了盒盖。
一支绢花木簪。
百年的时光被封存,蓝色重樱依旧鲜艳。
与母亲蓝色重樱的和服同为一套的蓝重樱木簪,在百年后尖利地刺中他的心脏。
一个精密的银色罗盘递到他眼前,让几乎喘不过气的他仓惶地抬起头。
“很难让你去现场,”大魔法师垂眸说,“他们的埋骨之地在西三十,直线距离728.4公里外。”
鬼杀队戴着面具的花柱和癸级剑士赫灼之子就站在那里,安静却悲悯地望着他。
他在上百年的空虚里,可悲地寻求着所谓羁绊,被庇护的感觉。
如今剧变后,对着该是生死之敌的鬼杀队,却也有一丝近乎谢意的感情。
为自己身为鬼而悲伤,为自己所作所为感到痛苦的人,他们不会去践踏。
自己不会被原谅,做了实验品,大概也算为其他人不必遭受这样罪孽的一生……付出了一星半点的贡献做赎罪吧……
于是绫木累闭着眼。
迈向了西三十方向的灼骨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在你去你爹妈身边之前,给我学会在苦熬的人间为生者赎罪!
小剧场:
人们be like:没有人是完美的。
炼狱杏寿郎一脸不赞同并狮子王式举起一脸懵逼的大魔法师猫猫!光芒四射.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