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法师搓着手手,非常开心地对着累小朋友说:“你好你好~”
是活的十二鬼月!猫猫狂喜!
累:“……”
天光冷静了一下,解释道,“因为我真的没有见过十二鬼月,有点激动。”
她运气不好。
她笑眯眯地拿起拿起针筒,抽了一管热乎的血,这是留给玄弥的。
十二鬼月下弦的情报价值可比实验价值大多了。
她问孩童模样的累,“为什么你们可以群居呢,无惨很喜欢你吗?”
以为自己会遭受什么惨无人道实验的累沉默了一下,说道,“很快,无惨大人就会知道我的情况。”
然后隔空杀了他,或者追随他的位置,杀了这位胆大包天的研究者。
“所以才要抓紧时间啊。”天光眼含热泪,她当然知道。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狂妄人类的累只觉得这个女人一身是胆。
不怕死吗。
他目光淡漠,望着白炽的光源,“无惨大人默许了。”
默许了他组建“家庭”的行为。
“哦~”天光挑起眉毛,发出了九曲十八弯的揶揄,她肯定地说:“那他一定十分青睐你。”
她托着下巴,看着下弦之五的蜘蛛,“他满意你的残忍和独|裁。”
拥有这样的潜力和心性,如果这位小朋友没有被鬼杀队发现的话,大概很久后的某一天会成为上弦吧。
天光问他, “你记得人类时期的事吗?”
累的眼神冷了下来,却没有说话。
嗯?近期忽然恢复记忆了吗?
她笑了出来,擅自握了握累小朋友的手,“我将是你未来几天的观察者,实验者,拥有者。”
因为小朋友杀了不少剑士,所以她不会成为他的知心姐姐。
因为他也是个独|裁者,大概心情很不爽,遇到刺痛内心的问题就不会搭理她。
所以她说——“如果你诚实地与我配合,我会帮你寻找你所爱之人的埋骨之地。”
埋骨之地。
累大概懂了为什么这个女人孤身一人就敢囚禁他。
所爱之人。
剧烈的痛苦洗刷着心脏,洞彻人心之人寥寥数语就把他从百年后孤独与愧疚的坟墓中掘出曝晒。
赎罪吗……
绫木累心动了。
这注定是一场特别的柱众会议。
剑士灶门炭治郎,蓄养并携带鬼灶门弥豆子。
他们将在这里——鬼杀队的总部进行审判。
至今已有无数人丧命于食人鬼,决心加入鬼杀队为人类而战的剑士们更多地难以善终。
饲养已经变成了鬼的家人,是罪无可赦的叛变行为。
少年狡辩着。
这是他的妹妹。
妹妹没吃过人。
他想让妹妹变回人类。
不死川实弥对此嗤之以鼻,变成了鬼的人,连家人孩子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残杀进食。
他在这放什么狗屁呢?苍白愚蠢得令人发笑。
今天心情真好,好就好在江川天光那个女的没能参加柱众会议。
看不见她的脸,真是一件令人身心舒畅的事。
柱们基本都认为这对兄妹可以直接处死。
炼狱杏寿郎也同意。
“弥豆子是鬼,生理决定了她的行为。”
和大魔法师在一起久了以后,他偶尔也会讲出很学究逻辑的话。
“种族在那里,无论如何她都有着伤害人类的可能性!”
“所以我认为应当在她造成伤害之前,及时地——”
脑内忽然有东西惊惶地闪过,以至于,这句话无论如何都讲不下去。
甘露寺蜜璃看着向来心直口快的师父忽然哑住。
天光也是深渊的后代,天光的血脉生来是为了毁灭秩序,天光甚至受到了深渊的喜爱,天光随时可以解开封印,以她的能力和头脑带来灾难——
他看着自己的炎刀,呆楞住。
天光也有着伤害人类的可能性,他也要杀死天光吗?
人与鬼之间的界限在一瞬间忽然模糊起来。
天光负责看管被水柱捕捉的十二鬼月下伍,并不会出席这次的柱众会议。
此刻她并不在场,他或许应该松一口气,却不知为何,感到十分卑劣。
甘露寺徒弟疑惑地看着他,听他讲话到一半的柱们也都在等他讲下去。
一瞬间心里蔓满了焦虑——因为他燃烧的心想要一个答案。
那些尸山血海攀缠上他的脚踝。
无主的刀散着冷硬的血腥气。
汹涌绝望的恨意质问他。
失焦的眼睛望着他。
可……不对。
炼狱杏寿郎缓缓地抬起头。
他想:不对。
如果只因为某个人有着造成伤害的可能性就要先一步将其杀死——
他和白塔有什么区别?
他那时的承诺在哪里?他那时的决心在哪里?
他炼狱杏寿郎值得吗?
这样可不算是用热情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啊!
于是他开口,对着年轻的黑刀剑士说:“我并不相信你的话!”
“但在查明你妹妹是否吃人之前,我认为我们不应当杀死她!”
庭院猛地一静!
八柱震惊地望着家里世代都是猎鬼人的炼狱杏寿郎!
蝴蝶香奈惠站了出来,她神色坚定,沉声说:“我也同意。”
“炎柱你疯了吧!”
“炼狱你怎么回事?!”
“……”
“师父你好勇呜呜我也觉得不太适合私自审判……”
他就站在那里,无悔地望着手中的炎刀,又大声讲了一遍!
他坚定地说:“在主公大人到来之前,他们两个就由我来看管!”
观察着一切的乌鸦闭上了眼睛。
屏风后的产屋敷耀哉带着笑意起身。
小心眼的黑猫,狡猾的契约者,天光啊……
你没有看错人。
炭治郎心里的震惊与动容密密匝匝地揉成一团。
鳞泷师父和义勇先生为了给弥豆子做担保,已经压上了性命。
这里的每一位柱都恨透了鬼,可是两年前,义勇先生还是在他们兄妹身上,赌了那么微乎其微的一个可能性。
鼻尖酸涩,眼泪夺眶而出。
义勇先生的恨理智而不偏执,冷漠的外表下是一颗比谁都要温柔的心。
还有这位,说了非常过分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改口愿意保护他的炎柱先生!
炭治郎吸了吸鼻子,心里蓦然浮现出一个词语——有情有义的大哥。
他会和弥豆子一起为了人类战斗。弱小的他讲出了这样的话的时候,在场唯一没有为他的梦想与决意发笑的人,也是大哥一样的炎柱先生。
虽说还是因为弥豆子的矛盾和风柱起了争执给了风柱一个头槌,但是花柱蝴蝶香奈惠小姐好温柔!
是愿意接受弥豆子,想要和她友好相处的柱。
他有些受宠若惊,呆呆地,忽然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位天光小姐。
炭治郎想,他真切地收到了最温柔的祝福。
他走过很多困难。
走到了今天。
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
黑塔。
察觉到来人,天光齐了齐手稿,挥指间打开了大门。
产屋敷耀哉带着他的十个柱来这里开会。
为了就她的方便。
太感人了啊!
她看着产屋敷耀哉的诅咒疤痕,由衷地祝福他,“加油啊!你很有可能是产屋敷家主里活过30岁的有力选手!”
产屋敷耀哉:“……”
要打起来了,他莫名虚弱地想。
果然,非常不爽她的不死川实弥质问她,“你就是这么看管十二鬼月的吗?散漫又不负责任。”
“唔,”大魔法师认真地回忆道,“下伍小朋友被我做了一点点实验,现在状态不太好连逃都不想逃呢……”
转眼间,塔主带领众人转换到一间实验室前,圈满微蓝符文的单向玻璃内,苍白的小鬼抱着膝盖缩在墙角,那一小方天地都暗得可怜。
甘露寺蜜璃瞳孔地震:天光是怎么让凶残的十二鬼月自闭成这样的!
“不要让他看到你们哦,”她好心地提醒道,“有可能会泄露情报给鬼舞辻无惨的。”
没怎么见过实验的甘露寺蜜璃咬着手指问她,“诶?天光是怎么让鬼这么听你话的呀?”
天光理直气壮道,“用我真挚的心。”
她拿起桌边的雾化器,推开安全门。
累满脸阴沉地骂道,“骗子。”
因为无惨大人并没有对现在的他要求太多,他很多被询问的问题都答不出来。
这个女人提出了让她“轻轻”翻阅他记忆的建议,他觉得没什么好掩藏的,就同意了——
他被骗得很凄惨。
翻阅深层记忆的痛苦和变鬼有一拼。
还遗留下了持续不断的偏头痛。
天光弯腰,摸了摸小矮子的头,雾化器以闪电的速度按了上去启动,“呲——”
累的眼神瞬间迷蒙起来,头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
“现在不疼了,睡一会吧。”她笑眯眯地说。
顺手又抽了一管血。
累昏睡过去,毫无反应。
观摩了人鬼和谐交流的众人:瞳孔地震!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天光给雾化器里的西林瓶拆掉,扔到医疗废物垃圾桶里,“我给他来了一剂你的稀血提取物。”
为了延长实验体使用的稳定性,他最好不要保持清醒的意识。
她正是因为这个项目到了出结果的关键时刻才没去十二鬼月的捕捉现场。
不死川实弥:……哈?
他的血什么时候这么刺激了。
哦是提取物。
随即他又有点酸涩地想,是弟弟抽他的那一管血做的。
忽然就又被这女的气到一次!
淦!
“目前只能利用分子差层析提取,无法合成,产量不高。”
天光在实验记录上写着反应时间和此刻的血药浓度,没咋搭理他。
不死川实弥面无表情地心想,抽吧,抽干净老子血吧,玄弥都不理我了。
……江川天光你滚呐!
大魔法师放下实验记录,对着金主挑眉:“如你所见,对十二鬼月下弦有高效即时的麻醉作用,但目前只能从血液中提取。”
虽然赶上升职潮时,屑老板的下弦韭菜被一茬一茬地割,但那毕竟是十二鬼月。
“申请定期采集鬼杀队记录在案的稀血血液,继续制备实验,争取在实战中应用。”
有不少散落于人群中的稀血普通人,多抽点,为人类做点贡献。
产屋敷耀哉微笑,沉声开口:“批准。”
说真的,太感人了。
他看着这一根魔法科技与智商全方位发展的独苗,欣慰得无以复加。
那么,会议开始吧。
最终,这场会议变成了江川天光一个人的表演。
黑发蓝眼的大魔法师带着笑意,不紧不慢地说出足以轰动鬼杀队的消息。
鬼舞辻无惨的目的。
他在寻找的,对他至关重要的某样东西。
青色彼岸花。
众人连呼吸都放轻。
她将手稿放下,纸张软贴的声音在这片鸦雀无声的寂静里分外清晰。
累并未被告知太多,不过大魔法师敏锐得恐怖。
她在极短的时间里,把鬼舞辻无惨的小秘密掏了个干净。
仿佛胜利近在咫尺。
产屋敷耀哉闭了闭眼,提醒着剑士们,“不可急躁。”
“从现在开始,青色彼岸花为最高秘密,泄密者一律视作叛徒处理。”鬼杀队的主公发出绝对的禁令。
过于鲁莽,骤然放出的青色彼岸花消息,他一概不会信,只会愈加警惕。
但这实在是很好,很毒的一个棋子。
群鸦德鲁伊和大魔法师对视,两个千年的狐狸眼里满是愉悦的算计。
他叹息着想。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九柱满到溢出来……
不搞点什么事情,都对不起鬼舞辻无惨。
作者有话要说:无惨老板你说你惹谁不好你捅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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