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随机顺序了,谁胆大谁先来,她不公布除第一名之外的人。
某个理论考试最烂的小朋友激动地走上前,兴高采烈地等她给自己拿武器。
大魔法师心里愁得叹了口气,给不死川玄弥开放了他的选择。
风系的魔法师主武器。
他看起来对魔杖毫无兴趣,在带刀刃的武器上来回取舍着。
她提醒着外表凶悍内心傻白甜的学生:“没有拎刀天赋的想好了再选哦。”
不死川玄弥一下子像是被戳中的河豚一样,炸起了毛——变成炸毛黑色小狗了。
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和你哥这么像啊!
“不要选那个幻想中适合自己的,务实一点,想好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再做出选择。”
她耐心十足地帮他分析着,玄弥一下子像是被戳中的小河豚,一肚子气扁了下去。
她一脸温柔地继续问他还有什么问题?
玄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有点羞愧地扭过头,烦躁地挠了挠脑袋,最后冷静下来重新开始琢磨这一排武器。
哎。
傲娇太容易拿捏了。
心黑得没边的大魔法师坐在椅子上无辜地歪了歪头。
站在最后的魔杖前,他犹豫了一下,拿起腰间的霰|弹|枪,给天光老师看。
“老师,我没什么刀剑的天赋,但我发现我射击的准头不差。”
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想办法找了个鬼杀队剑士的锻刀人,给他做了一把可以发射猩猩绯砂铁子弹的霰|弹|枪。那剑士本不想给个连选拔都没参加的小鬼找锻刀人,但听说他是大魔法师天光的弟子后一转态度,开始劝起了自己的锻刀人。
他问老师:“我想试试弓,但这里没有。”
明明刚刚千寿郎的那一波就有,是没有风系的弓吗?
他看到自己的老师愣了一下,笑了笑,递出一把淡青色的反曲弓——“云蛇青风。”
它并不十分花哨,青绿色是元素浓郁到一定程度后的外显,把手的上下粘合着镂空的螺旋方型蛇角,流线型的弓片浑然一体。
如果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
帅!
世代住在山里,老爹会打猎的时透有一郎看了眼弓弦,有点惊讶。
弓弦完全没有摩擦过度起毛,泛着被蜡打理浸透的光泽,这把弓被人爱惜得很好。
总之就是非常帅!
天光弯了弯眼睛,抱着歉,“是我忘记了,也该算上它的。”
不死川玄弥不明所以地歪歪头,手搭上了上去。
大魔法师笑了笑:“这把弓不差。”
“弓身是风之绿杉,纹理通直,结构致密,拿在手上好像有风托着你的手腕,力学强度高但产量不高,是做弓的好材料。”
“把手用了云风角蛇的蛇角附魔,提升魔法发射时的初始速度。”
“弦是同一条蛇的蛇筋,这种蛇生活在有大风的云里。”
不死川玄弥试着拉了拉弓弦——好重的弓!
他不死心本想继续,看着这把漂亮的弓,却放弃了硬拉。
他把弓在手里托着反复看,举起,无师自通地用自己认为最准最稳的姿势对着无人方向的标记瞄准——说实话,如果有箭的话,在这个角度张弓他感觉自己能打中!
大魔法师看着张弓的玄弥,那姿势其实已经很正确了。
她最终开口:“你如果认定的话,我可以帮你做力量训练,教你怎么拉开这把弓。”
玄弥跑回来,当场把云蛇青风斜挎在身上!他抱住上端的弓片,非常郑重:“这把弓是我的了,我喜欢它!”
大魔法师勾起唇角,没心没肺的小傻子。
他是不知道拉开一把弓要做多少力量训练,人直接给他送走。
你个魔法师为什么铁了心要做战士的力量训练啊!
可恶!无畏冲锋的心不死是吗!
孽障!
有一郎看过一圈,沉默了一下也干巴巴地提了要求,想要和她一样的半身杖,但这一批没有。
大魔法师:……
你慕强也要有个限度。
有一郎和已经成为了霞柱的弟弟无一郎拉开的距离已经是天堑,他愈加沉默寡言,走向了酷哥的道路。
从毒舌小崽子变成了慕强瘪葫芦。
她叹了口气,又拿出一柄原本打算收藏的暗系魔杖。
“黑刺李木的杖身,经过邪恶的荆棘,它在最难挨的霜冻之后产生最甜蜜的浆果。”
她笑了,“这是制造它的工匠说的,我倒不觉得它有多甜。”
“杖芯为暗靥的尾鬃,在传导稳定性之上附带元素化时速度的加成。”
她抚摸过这把魔杖,“杖首为一种叫影魔的虚体恶魔的魔核。”
“这种深渊的大恶魔唯有爪子和蝠翼能辨认出实体,其余则隐藏在黑暗之中,魔核被处理后,元素魔法的爆发和魔法瞬时的变换尤为丝滑,只是要驾驭它,有些难度。”
连天光老师都说有些难度,时透有一郎紧了紧手掌,看着那把在天光老师手中意外有些契合之意的漆黑魔杖。
沉默后,少年沉声,“我决定要挑战它。”
“如果不困难就不会获得成长。”他望着自己的老师,抬眼坚定地说。
天光笑了,“我喜欢你的野心。”
她的眼眸危险地弯起,抬起魔杖用杖尖点了时透有一郎的肩膀两侧。
指尖离开影魔杖,它被正式转换了主人。
戴面具的少年舒了一口气,握紧了这把暗之魔杖,望向老师,“我会成为强大的暗之魔法师的。”
天光懒懒地说:“野心要藏在心里,空有自信讲出来就变成大话了。”
时透有一郎抿了抿嘴。
哦呀?
天光看不服气的小孩,颇为温柔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眼睫垂下,她说:“魔杖强,不代表魔法师强,元素天赋稀有,也不代表魔法师强。”
看着并不太懂她话中意思的时透有一郎,她眯了眯眼睛,没有再多说什么,也不打算调他的元素通到他新到手的魔杖让魔杖抡自己主人头上。
心气高,心气傲,好好讲没用的被毒打多了就懂了。
下一位。
不争不抢的小葵最后一个走上前,好姑娘攥起双手期待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一次性放出了所有的自然系魔法师武器收藏。
小葵走来走去,挨个试了一遍,最后在老师的目光中,选了一把像是残次品的短杖。
这是一把轻便的臂杖,只有自己的手臂长,甚至于完全可以藏在袖子里,只是它华丽又破败。
说它华丽,是它原本就很华丽,黄金丝锻进了颇有光泽的丝楠杖身,清绿的碧玺镶嵌在了手握处,碧玺内魔纹篆刻,是保持理性与冷静的增益符文。
说它破败,是它自下而上格格不入地缠了几条枯萎的木质枝条,这样粗糙的环绕,把手挤进去会硌伤人的手吧!
她犹豫了半天,却还是想拿起这只魔杖,倒不是为它那一半的华丽,而是为那一半的枯萎。
那是绝望的生机,偏执的固执。
只因把手处,一朵小小的白花绽放着。
“既然老师把她拿了出来,就是可以使用。”
小葵抬起头,对天光老师笑了笑,“虽然看起来已经坏掉了,但那朵小花还开着呢,我想让她继续开下去。”
虽然老师说魔杖只是同生共死的武器,但她还是想赋予他们人的代称。
她就是想嘛,天光老师很温柔,大概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她什么~
她看到天光老师侧了侧头,果然没说什么。
大魔法师面色清冷,“那便拿着吧,劳烦别让那朵花凋谢了。”
嗯?这还是天光老师第一次有对学生要求照顾魔杖的事。
神崎葵接过自己的黄金枯木碧玺魔杖,眼睛亮亮地露出一个笑:“我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天光抬了抬手,也笑了。
教了学生一下午与新魔杖相处施法的课。
大致可以理解为,顺毛倔驴不让他踢掉门牙,握住鲇鱼不让它疯狂弹跳,rua弄猫猫不让它反咬一口。要敏感地察觉魔杖的特质,然后把它当成一个最好的朋友来对待。
睡觉都要给它盖个小被子的那种。
她才有时间回蝶屋看看蝴蝶姐妹。
蝴蝶忍任务中未归,蝴蝶香奈惠也刚接过新任务准备出发,她告别了香香的香奈惠,古贺适时拿过一叠文件要她处理。
古贺走后,黑猫对着文件略略略,然后悲愤交加地开始干活。
蠢货,还是蠢货,这个还行。
她眼底晦暗,把袖口从笔墨未干的字迹上移开了少许。
人可以蠢,但不可以不知上进。
她在初春的院子里嗅了口寒凉的空气,飞速处理完剩下的文件,然后继续书写她的计划。
大魔法师的笔写写停停,她要干的事不少,实施的时间会很长,得仔细谋划。
……
风吹过她鸦黑的长发,她为来人抬起了头。
金红头发的炼狱杏寿郎站定在她面前。
长高了,肌肉也长了,肩好像也宽了点。
少了少年气,有了男人的模样。
大魔法师眼眸微微睁大,像一只愣住的黑猫。
炼狱杏寿郎弯起杏眼,温声和大魔法师说:“我回来了。”
哇!变成了大猫头鹰!半年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啊!
她抵了抵舌头,“炼狱——”
调笑的“小先生”这三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她站起身,微微扬眸才对上恋人的眼睛。
了不得啊。
她勾唇,舌齿间绕着他的名字:“炼狱……先生。”
嗯?脸红了。
还是那个一调戏就会脸红的正经炎柱诶、诶——
腰被揽过,她整个人被男人锁在怀中。
被袭击的黑猫愣住,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近战的手臂有力,掌也宽。
她被锁得没地方逃。
炼狱杏寿郎微微低头,金红色的大脑袋埋在她的肩颈里,“天光都不说想我了。”
嘶——
大猫头鹰的撒娇?!
完全抵抗不住啊……
大魔法师环住男人劲瘦有力的腰,让心跳传到彼此胸膛里,她无奈地笑道:“因为我被杏寿郎的美色所诱惑。”
喉咙在他耳边空咽,炼狱杏寿郎听着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她的……加速的心跳。
冰凉的手上移,激起肌肉的紧绷,直至最后抚上他的后颈。
致命处被她说不清是刻意还是无心地搭住,让习惯在生死间游走的人一瞬间浑身僵硬。
叹气声响起,女人的声音沙哑归顺,“好久……不见。”
炼狱只好认命地将头埋得更深了一些,亲吻她的肩窝。
她分明是幽冥的烈火,堕落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成年人的爱情。
半年的分离最后被总结为一句好久不见,所有的思念也都被藏匿在一个拥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