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之后,养伤的时透无一郎的身边再也没有了嘈杂吵闹的声音。
偶尔,鬼杀队的大魔法师身后会跟着一位戴面具的男孩。
那张面具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他不太爱说话,是个十足的怪人。
“轰——”
木板被撞折,烟尘扬起!
“咳,咳咳!”废墟下的少年被巨大的力量打懵了,想爬起来,却只能艰难地移动手指。
他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急切地想说些什么,却咳得开不了口——每咳一下都胸口生疼。
不死川实弥冰冷的眼睛扫过坍塌的木板,和那只弱得一下就能打断的腿,嗤笑着准备离去。
“我说——”一道女人的声音传来。
“打伤了我的学生,就这么走了,不太合适吧。”
大魔法师站定,黑袍平静,将钩枪的锋利爪钩对准了不死川实弥的脑袋。
她刚刚在做实验,小葵忽然急匆匆地敲门,不死川玄弥学不下去了,试验魔法也没有效果,逃课来蝶屋想找她,结果撞上了来蝶屋拿药的他哥。
看到面色冷漠质问玄弥为什么在这里的风柱时,小葵当即就觉得不妙。
蝴蝶姐妹都出任务去了,她狂奔到后山的黑塔找老师求助。
果然,遇到了哥哥,喜不自胜的玄弥倾诉了自己的歉意,和决心加入鬼杀队为全人类战斗的决意——
被盛怒的他哥快打死了。
她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
毕竟是她的学生,被打得像条死狗……她不开心。
不死川实弥无视了那把钩枪,甚至嗤笑了出来!
“你的学生?他是我弟弟!”
鬼杀队的风柱左右歪了歪脑袋,活动着颈背的筋骨,“刚刚他怎么也不肯说是谁敢教他?原来是你!”
有人天生相性差。
哪怕她搞出了医疗包,救下了花柱和前水柱,他仍不喜欢这个女人。
如今,诱拐他的弟弟。
那个废物。
看她是想打一场?他正有此意!
大魔法师将钩枪收了起来——
她完全不想打。
炼狱告诉过她,不死川实弥是把风之呼吸的使用推进了一个等级的人。她又不在黑塔里,这回四六开,她就是那个四。
不死川实弥:“?”
你他吗的?
光索给压迫玄弥的木板一个一个卷着挪开,天光走到废墟里,皱了皱眉。
她垂下目光,命令玄弥。
“你胸椎骨裂了,不想死就不要动。”
他疯了吧,给他弟弟打成这样。
玄弥闻言,还要说些什么——
她轻轻一挥,漫不经心地给他的嘴封上了枷锁。
再说,再说他哥连着她俩一起打。
一个两个的,不让人省心。
不死川实弥看着她的动作和那态度,心中的暴躁莫名地增加。
他眯了眯眼睛,开口,嗓音粗粝 ,“那个废物不能做你学生。”
大魔法师笑了,“这么说自己的弟弟是真不怕他伤心呐。”
不死川实弥面不改色。
她歪歪头,黑发垂下,“我就喜欢变废为宝。”
又是挑衅。
不死川实弥看着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他不想打女人。
于是他用尽最后的理智说:“随你怎么说,我不允许他加入鬼杀队,也不允许他跟你学习。”
嗯?大魔法师微微惊讶。
于是她反问不死川实弥,“你觉得我会教他什么呢?”
只要不是第一时间要打断她们师徒俩的腿,她都可以忽悠。
“哈?”没想到她会反问这么个问题,白发的男人挠了挠头。
“教他杀鬼,用你那个魔法之类的!”
果然,忽悠到了单细胞生物不死川实弥。
她摇摇头,“不。”
风柱满头的问号冒了出来。
黑发的魔法师蓝眸满是认真。
她说:“我教他不犯错,我教他怎么活。”
不死川实弥被这个答案镇住了。
他猛然间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空讲大话的女人,她和他们一样,经历了无数战斗。
不犯错,就是鬼杀队存活至今的剑士活下来最重要的原因。
不对!
他怎么能被这个女人绕进去!
只阐述好处,而绕开危险性,魔法师的心都脏!
他暴躁地甩了甩脑袋,“他现在就活着!要你教怎么他活?”
魔法师一步猛地踏前!
“能睁眼能喘气不算活!”她一步不退地盯着疤脸的不死川实弥。
“站直了腰杆,有喜爱的东西,有底气对不公正说不,有尊严地活下去,这才叫活。”
风吹过盛夏的树扬起他的头发,白发后的眼睛愣愣地睁大。
那女人的眼睛清如水,沉如渊。
短短的一瞬里,他想起了很多人。
不死川实弥沉默。
这是沉甸甸的一句话。
风停了。
“随你。”
“那个废物不是我弟弟。”
他转身走掉,就像每一次孤身一人的任务。
玄弥爬过来,想要追上他的哥哥。
可惜他浑身是伤,只能望着哥哥消失的背影。
最后一丝力气泄尽,他靠在了老师的腿上。
他已经无法思考尊敬的老师是否准许自己倚靠这种问题。
他无声地流着眼泪,却学会了咽下呜咽。
某位大魔法师难得没有嫌小孩脏,她叹了口气,摸了摸他杂乱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站直了腰杆,有喜爱的东西,有底气对不公正说不,有尊严地活下去,这才叫活。
还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