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法师想变成猫猫球!她给克里斯从休眠中撅出来大力摇晃,可恶!他怎么这么会!
她的心没志气啊,跳得可真快。
这不就更显得她是个在他告白前夜就考虑到始乱终弃的屑女人了吗!
她反复告诫自己,她的心跳得这么快是因为费洛蒙让自己疯狂动心,使她对炼狱杏寿郎产生叠加的好感。
克里斯感觉自己像一条在睡觉中被摇醒还踢了一脚的狗,幽怨爆棚,“喜欢又不代表要在一起,你又不是没考虑过这个想法……”
想到了自己的无情无义,她抵了下舌根,艰难开口,“首先我要说,我们的少年心动是一时好感,如果未来有一天这份喜欢消失了也不要感到内疚,我们好聚好散。”
炼狱杏寿郎闻言气鼓鼓地鼓起了脸颊。
她眸中微有复杂,少见温柔地望着少年,“人心不会被任何契约和关系所束缚,人心是会变的。”
虽然喜欢又不代表需要在一起。
但她想,她或许真的输给了本能。
她给克里斯笑着按死在封印里,她从她的短短人生,和她老师的短短人生中悟出的一个道理就是:克制一切欲望,企图以完全的理性压制本能,是没有好下场的。
那就先不顾一切地喜爱一场吧。
她眼眸弯弯,感受着心跳的加速,对炼狱杏寿郎说,“好巧,我现在也喜欢你。”
但魔法师是个心硬又严谨的女人,她紧接着说,“等你成年了可以睡你,但不能留孩子。“
炼狱杏寿郎是个从小到大被练剑占据了所有精力的人,第一时间没听懂魔法师话的意思。
他甚至在疑惑地歪头。
唔、唔呣。
唔呣——!!!
炼狱杏寿郎一瞬间脸红得都要冒烟了!
他张开翅膀扑腾下了树枝,差点同手同脚地直接跑掉了!
肉食系的坏女人在树枝上顽劣地翘起腿,欣赏着炼狱小先生狼狈跑掉的可爱背影。
片刻后,一只小脸通红的猫头鹰又气宇轩昂地出现在了枝头,他大声咕咕道, “虽然刚刚告白成功就在天光面前跑掉了实在是没有担当和勇气!“
他完全不敢提魔法师说的那个词,叉着腰接着大声说:“但是我真的很开心!“
好巧,我现在也喜欢你。
炼狱杏寿郎的脸颊微红,杏眼弯出傻乎乎又可爱的弧度。
一切言语都匮乏,心里有块糖化开,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自己。
虽然但是,告白之后的生活比起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该抓鬼的抓鬼,该练刀的练刀,该泡实验室的泡实验室。
其实不如说,他们早在告白之前相处模式就已经固定了,炎柱小先生永远会在有危险时会第一个挡在她身前,魔法师心情一好就不做人,调戏她的炎柱小先生。
那一天不过是把心意讲了出来。
但生活中终究还是有一些东西发生了可爱的改变,比如,炼狱杏寿郎频繁地用起了给她传信的私印,每天都会给她传信。
信的长度随机不定,内容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日常小事,早樱开放,这个鬼的血鬼术好奇怪,六福的牛肉丼饭很好吃,今天下雨,虽然会浇灭人的热情但雨点打在棚顶上的声音令人很放松,等等。
他的思维跳脱,想什么说什么,偶尔会蹦出来一个,天光我想你了,这样的话。
害得她在实验室里维持不住脸上的严肃,柳叶刀下的鬼一脸惊恐。
毕竟不是秃头的清原大叔,她的小情人待遇必须是最特殊的。
她也开始写起了回信,但不抓鬼的时候她几乎天天在实验室里,也没什么好写的,从前这个魔法唯一的用处是和人在暗地里串通消息,她只好把研究的进展写给了炼狱小先生,把实验日志提前表述成给金主看的通俗推销版本。
炼狱:看得懂又不太懂,但大受震撼。
一副好皮相诱骗了无数好姑娘,一张巧嘴忽悠人订下不知多少契约的领主克里斯,对他亲生的好女儿束手无策,打又打不过,心防严密得水都泼不进去,只能笑脸相对着互相膈应。
在她和炼狱杏寿郎的那番谈话过后,他出现的次数慢慢地减少了。
似乎是觉得撬不动她,说什么都不会起作用。
她望着沉睡的克里斯,阖了阖眼睛。
她倒希望真是如此。
凌晨的天色已经亮起,她给鬼送回束缚装置,回到了蝶屋。
今年第一次的藤袭山剑士选拔在今天结束,蝴蝶姐妹特意告诉她,天亮后可能会来一大波伤员。
说实话,她觉得这个选拔的合格条件有漏洞。只需要在有鬼的山里活过七天就能合格,这选拔的不是剑士,选的是生存玩家。
理论上讲,只要一个人够苟,懂得清除自己的行动痕迹,前期只在周围一圈的紫藤花里游走,选出离集合点直线距离最近的那一点,在安全的藤花范围里尽量观察鬼的活动范围,算好时间出发,就能最大程度规避着风险到达集合点。
然后成为正式队员,摸鱼连续摸几个任务的奖励金之后被踢出鬼杀队,或者在前几次任务里因为实力不足被鬼杀死。
一个开摆,一个寄。
鬼杀队常年人手不足,只能用这种过时又简单粗糙的方式选拔。
很多人不过十二三岁就抱着满腔的仇恨拿起了刀,执意参加了选拔。
然后死在了选拔里。
谁能说他们死的时候会不会后悔。
她叹了口气,听到了远处的喧嚣声,赶快扒拉了几口饭,工作来了。
都是年少的脸,因为没什么战斗经验,受的伤也比那些经历过几次任务活下来的人更严重,类型也比较丰富,有个被鬼吓到脚崴了的。
生死一线间的战斗后,人才会把一些事情深深刻在本能里。
那个脚崴了的人真命大,这样都能活下来。
不过比起身体上受的伤,有些人心理上的伤可能要更大一点。
不是所有人第一次与鬼对战都能克制住心理上的恐惧的。
野狗呲出雪白锋利的犬牙,发出威胁的低吼,也会使拿起武器决心对抗的人下意识地身体僵硬,这是人类本能里对于捕食者的恐惧。
蝶屋的几个医师指挥着隐部队的人给他们背上的伤员们安排病床,挨个记录查看着基本伤情,优先把情况严重到可能致残的给她诊治。
那个崴了脚的,和没伤及根本,可以自愈的,都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
她给手下的少女重塑着第三和第四节腰椎,麻醉药也压不下这股波及到脊髓和神经根的疼,她用精神力诱导她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和小姑娘没话找话,“你腰椎椎体和小关节的形状比一般人的好看,我会把它的滑脱送回去的。”
小姑娘一瞬间惊恐得眼泪都止住了!
这样的安慰听着也太恐怖了!!!
小姑娘突然僵住不动,让大魔法师心里一紧,不是医疗事故了吧?
她转到前面去看姑娘的正脸,哦哦还活着。
被鬼临死前的自毁一击生生甩出去,撞到腰肢以下失去知觉的小姑娘,看着魔法师这一张清冷好看的脸,忽然就特别委屈地哭了出来。
她囫囵着和大魔法师讲个不停,“其实撞到树上那一下我什么感觉也没有,都不太记得那一瞬间发生什么了,一点痛感都没有,呜呜……”
“嗯嗯,那是你的身体在遭受重大创伤时隔绝了痛觉在保护你。”
“然、呜、然后——隐部队的人找到我的时候我也不怎么疼,他们要把我带出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腰没知觉了……”
“嗯。”
“在他们给我抬担架的时候,我的痛觉才回归,感觉整个人从飘在天上落回地上,太疼了,姐姐呜呜……太疼了……”
“疼痛代表活着,嗯。”
“然后他们,他们好多人都是隐部队的人背着的,只有我,只有我是被担架抬着的,呜、我是伤得最重的,好难受呜呜呜……”
“怎么在这种事情上生出了谜之攀比心,隐部队的担架躺着真的很舒服,他们端人很稳的。”
“我还、我还能好吗、嗝,我以后是不是走不、走不了路了?我腰以下没知觉了我知道,呜呜……”
她手上的操纵不停,同时修复骨裂和椎间盘,一口气重置了最后的脱位,给神经也连接上。
“啊!——”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连结神经那一下特别痛,她早有准备地堵住耳朵。
旁边病床上的姑娘们小伙子们吓得一抖,看她的眼神相当恐惧,几乎要刻上了“蝶屋庸医”四个大字。
她按了按手下姑娘的腰肌,“还疼吗?”
“疼!”小姑娘脑袋发懵地想都不想直接喊出来。
“那是撞树上撞的,我问的是你腰椎疼不疼?”
扎着马尾的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喃喃地说:“好像……没那么疼了。”
“好……现在慢慢地,翻过身……”她指导着小姑娘一点一点翻到正面,一点一点坐起来,一点一点地向不同方向弯腰,移动脚趾、脚踝、小腿、大腿,脚尖一点点地接触到地面。
——站了起来。
她惊奇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后腰,“哇!”
蝴蝶香奈惠温柔地看着天光,她诊治的少年惊奇地问她,“那是怎么做到的!”
花柱温柔地笑了,带着小小的骄傲,小声又温柔地说,“那可是魔法。”
那可是鬼杀队的大魔法师。
那可是曾毫无把握也决定拯救了她的天光。
“哇……!”小姑娘呜呜地抱住她,没张开的身高只够得到她的胸口处,脑袋挨着她的心脏,让魔法师下意识地手指一蜷!
她随即摸了摸食指,抬起手臂一下一下地顺着小孩的后背,“好了好了,结束了。”
小姑娘贴在她怀里,耸耸哒哒地一边哭一边感激她,“天光大人呜呜,手好巧啊呜呜呜,一点都不痛了呜!”
她看着小孩深棕色的脑瓜顶,眼神非常怜悯:
傻孩子,未来几个月生长自己神经的时候那缓慢的痛才是折磨。
抬走,下一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嫘儡小天使的营养液
一切医疗知识都基于我非专业的现编,请不要当作真实
可以睡你,但不能留孩子
从纯爱频道坐火箭到阿晋不让播的
天光,不愧是你(竖大拇指
【今天选拔结束,蝶屋送来不少小孩,工作量增加了。——猫猫爪印】
【希望他们都能热情地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剑士。
如果有谁伤重的话,请天光一定不要责怪自己。——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