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无法抹消您很强的事实，”不死川玄弥今天就把命豁出去了，“只是抵达您的高度也够了。”
“你倒是有野心，但很遗憾，”天光垂下眼睛，“知识从来都是有价的，所以只有老师挑学生的份，学生没有拒绝或者选择老师的权力。”
克里斯恶意地笑着，“你现在敢拿起那朵焦骨玫瑰吗？”
大魔法师的眼眸如冰封。
如果她拿出那枝黑红各半的玫瑰，她可以让那朵合苞的玫瑰纹丝不动。
但无论向不向克里斯证明，她都已经落入了下风——
杀人要诛心，他们都擅长这个。
她阖眼皱了皱眉，无法把心里的那些情绪压下。
要怎么办？
炼狱杏寿郎注视着魔法师，微微皱起了眉，就要叫住地上的少年。
“从头教一个学徒要十年，不说烧掉的钱，太费精力了。养条狗都能养出感情，养学生我会不可避免地投入感情，到时候你中途死了，我该不该记住你？”
克里斯怜惜地发出人类看到可爱小狗的声音。
养条狗能养出感情，但养克里斯养不出。
透过不死川玄弥渴望力量的神情，她看到了十一年前一双同样充满渴望的蓝眼睛。
她毫不避讳地接着说，“能成长起来的魔法师能有几个？你还要在鬼杀队里往上爬，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都曾有过继子死去的炎柱和音柱不说话了。
炼狱杏寿郎心中有明悟的念头闪过，天光因为害怕失去，所以远离。
于是，于是，她对不死川玄弥说，“我给你一个机会。”
面上带疤本该使他显得凶恶，但被这样的转折发展击中，连他的疤都像一只呆住的小鱼。
以为不死川玄弥没机会了的炎音二柱也惊讶了。
魔法师开口，说出并不过分的契约，“灵魂，身体，你生前死后的一切尽归我。”
她黑袍曳地，看着不死川玄弥，温柔又冷淡地。
“你觉得可以接受的话我就收下你，按我的方式教导你所需的一切。”
收下他，教导他所需的一切。
不死川玄弥激动地想直接同意她的要求，防止魔法师抛下自己，却在开口的前一瞬忽然止住。
他如鲠在喉，对着面前的人一定要讲出来：“我的生命是我哥哥拼了命救下来的，如果这条命注定给谁，我想把它给我哥哥，不能给您。”
魔法师要的是忠诚，可他给的第一句话就是忤逆。
悔意苦涩地转在胸口，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拒绝，眼泪已经在不争气地打转，他本该一口答应下来的。
魔法师遗憾地看着他，“还有吗？”
不死川玄弥心知绝无机会了，破罐子破摔道，“为什么生前死后都得给你！你霸道又不讲理！”
“灵魂和身体为什么要特意分开都提起做条件！”
“按你的方式教导我所需的一切！万一你骗、骗我，不管我，然后说这是你教导的方式呢！”
暴躁的小孩越说越委屈，眼泪劈里啪啦地掉，不甘心地拿起袖子擦眼睛，擦也擦不干净。
最冷的风吹过一年里最空荡的山林，寂静里，他不想听见自己懦弱的哭泣，就恶狠狠地用眼泪沾湿的衣袖擦着嘴边的鬼血。
魔法师叹了口气，“很不幸，你被我选中了。”
他举起的手呆住，磕磕巴巴道，“为、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契约不要乱签，灵魂不要乱给，下雨天会打伞，不在地上捡东西吃。”
什么啊！
“我不要！”他反射性地抗拒，已经被反复无常的魔法师搞懵，又委屈又怕自己被玩死。
她亲自用光索给他绑起来，“反对无效。”
“毕竟是你说，我霸道又不讲理。”
不死川玄弥挣扎着。
她扫了一眼，不死川玄弥下意识地把要骂她的嘴巴闭上了。
她给风元素崽子举到眼前，和他说，“我现在很忙，没时间教你，但你的第一课是礼仪。”
不死川玄弥张张嘴，“哦、哦……”他不知道为什么脏兮兮的脸一红，很小声地叫出那个词，“老、老师。”
炼狱杏寿郎为她大力鼓掌！
宇髓天元嘴里喃喃道，不得了不得了。
……魔法师第不知道多少次叹了口气。
“听到这个词，完全没有第一次做老师的快乐可言。”
她给不死川玄弥找了个隐部队的人安顿，和炎音回到了新年的宴席。
她对克里斯说，克里斯，怎么办，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克里斯充满怜爱地说，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能对他们倾诉的，永远可以对我说。
天光又双叒叕叹了口气，就这啊？
她夹起一根炸酥的粗长鱼骨，它像极了温血动物的脊柱。
她将它轻轻地掰断，咔的一声，克里斯心里跟着一紧。
“炼狱杏寿郎。”
炼狱小先生笑着探过头来，睁大了眼睛问她有什么事情。
“我反复无常，无理取闹吗？”
听力优秀的已婚人士宇髓天元一口酒差点喷出去，这什么反复无常，无理取闹的死亡问题！
克里斯感动得都要哭出来了：你太是了！你终于意识到了！
炼狱小先生满眼疑惑，疑惑于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天光从始至终都有着一样的信念，是最讲道理的人。”
“咳咳咳——！咳咳！”
须磨哭着大力拍着咳得要死了的宇髓天元的后背，“天元大人！天元大人你怎么了！”
克里斯怒道：想不到他这个浓眉大眼的这么能睁眼说瞎话！
十六岁的炼狱杏寿郎看着她，心跳又无端开始加速。
大魔法师浅浅笑时，睫羽半遮的眼睛像温柔的海洋。
夜半，她回到蝶屋。
小孩在自己的屋里惴惴不安地等她。
魔法师走到门边，看自己刺猬似的学生。
……啊，学生。
她也开始收学生了啊。
不知道教导一个学生能不能与这世界结缘更深，换取更多的魔力吸收允许。
小孩看见她眼前一亮，跑到她面前兴奋急切地问，“你什么时候教我？”
她思索了一下。
小孩看她逆着光不言语的身影，不知为何有点反射性的害怕，飞快换了个敬语，“您什么时候教我？”
魔法师还不说话。
这还不行？
小孩暴躁地挠了挠头，试探着说，“尊敬的老师，请问您什么时候教我？”
天光：……
她倚在门边，蹙眉看他，越看越熟悉。
这刺猬似的炸毛，这一点就炸的脾气，这骨相……
她沉默了一下，问自己的风元素崽子学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以防万一，我需要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仇人，和亲人之类的。”
小孩昂起头说，“天光老师，我叫不死川玄弥。”
他看到自己霸道又不讲理的老师一瞬间要昏过去了。
不死川……玄、弥。
她造孽啊！如果她犯了错会有世界意志来惩罚她，而不是让她养了个狂躁症的弟弟。
啊等等！万一，他俩是同字辈的远房堂兄弟呢！
不死川玄弥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小心地接着说，“仇人只有鬼，家里人除了哥哥都被……鬼杀掉了，我哥哥叫不死川实弥，是鬼杀队的风柱。”
……没事，冷静，总之先找时光机！
不死川玄弥看着自己老师拍着自己的脑门，眼泪都要出来了。
“老师你怎么了老师！”
大魔法师深吸一口气，郑重地问玄弥道，“你决意要做我学生？哪怕全世界都反对？”
玄弥疑惑地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她退无可退，来战！
不，她闹着玩的。
一个暴躁风柱在现在可能比全世界都要恐怖。
她俩可能都要被打死！
她蹲下身，语重心长地说，“我和你哥，关系一般。”
看着小孩一无所知的神情，她更新了一下说法。
“关系有点瑕疵。”
玄弥一脸问号，她又更新了一下说法。
“关系不太友好。”
玄弥意识到了什么，她更新了下实际情况。
“关系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加上了他弟弟你，就会变成你死我活，胳膊腿乱飞。”
不死川玄弥一脸惊恐！
所以不识字的不死川玄弥被她先送去普通学校扫盲班学认字写字。
她缓一缓，恢复恢复实力，多研究研究魔法，到时候说不定能少挨点打。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这条命注定给谁，我想把它给我哥哥，不能给您
学生+1
你们的评论就是我前进的最大动力
看了一下存稿，一颗惊天巨糖在来的路上了，当天拆成两章更4k7
朋友们，倒计时，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