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鬼杀队炎柱的烤鸡

纷纷扬扬的冰晶盘旋着飘落,风在雪落下时终于不再呼啸,迟来的皑皑新雪掩盖了长夜里的一切罪孽。

天光看着掌心一片晶莹雪花在体温下化成一滴水,双掌合拢将水搓开收回了袖下。

“西西北,鲤川村,疑似有异常失踪人口,请在原地休整后于今夜启程。”

悄悄冒出的鎹鸦交代着下一个任务,低头的天光扬眸盯住鸟儿,勾唇笑得友善,“你叫什么名字啊?”

鎹鸦身上一抖,专心梳理着羽毛,似乎完全听不懂她说的话。

炼狱杏寿郎洪亮的声音传来,“啊!他叫金羽田。”

!!!!!

主人你在做什么啊!主人!

她笑意更浓,袍袖微微一动,“真是好名字。”

金羽田啄着尾羽的鸟喙一僵,她笑得更恐怖了,已经完全变成凶兽的气息了!!!

溜了溜了!

天光目送着金羽田摇摇晃晃地远去,眨了眨眼睛,看着捡着柴的炼狱杏寿郎,转了另一个方向学着捡。

“哎,婴儿啊,本就是掠夺与榨取母体营养的存在。”刚刚苏醒的她爹似是在感叹,母亲的伟大和生命传承的残忍之处。

天光拨开枯叶,捡起尚未沾染雪水的枯枝,“我的母亲死于瘟疫。”

“影射我害死了母亲,怎么着?想让我内疚,想让我恨自己?”

“你是在责怪我没能拯救你的母亲和你吗?”他骄矜不再,少见的低落声音传来。

她没说话。

“……对不起。”

他语气里是迟来的遗憾,不曾宣之于口的无尽思念恍若被藏匿于短短的音调中。

“这么多年了,我早已与我自己和解。”她执着枯枝的手臂稳得一丝不动。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爱你的母亲,很后悔没能及时赶到你们身边去,你也知道的,当时我……”

“我和我自己和解,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慢条斯理地说。

他被噎了一下,温情牌大失败,痕迹明显地试图转移话题, “琥菇就这么直接刮下来点了,烧给了一个死得烟都不剩的小鬼,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天光皮笑肉不笑地做出富婆发言,“老娘愿意。”

“再说……你不也是挺高兴的吗,封印你会用到的材料,剩得不是越少越好嘛。”

“这是在为你着想,天光。”

“噢,从未有人叫我名字时如你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说可真是太伤人心了……算了,这边也有魔力,也不是不能再找。”

“你不想回阿满奇亚?“

天光眯了眯眼睛,直接将他镇压回沉睡。

“江川?”炼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天光。”她头也不回地纠正他。

“够了。”他想抱走她手上的柴,天光本想拒绝,又想起这个民族奇怪的长男力,选择交给了他。

“走吧。”她扬扬头,示意他先走。

长男照顾弟弟妹妹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热情洋溢地主动照顾周围所有人。

……他身上的热情烧不完的吗?

他收回了炎刀,天光回神看着他搭起的篝火,赞叹了一声,“结构不错!”

“哈哈哈哈哈!总是需要在野外过夜,篝火搭习惯了。”

炼狱杏寿郎注意到了自己捡的树枝大体上是直的且长度被强行一致,所以搭的木堆稳定又对称,很符合她的喜好。

甚好甚好。

她看着落着雪的山林,又歪头看了看已经在选好的巨大岩石前休息的炎柱小先生……

几分钟后。

二人在一把宽阔的鲜红油纸伞下,一人一张矮凳。背靠的巨大岩石挡住了渐起的风,竹桌上的茶壶有点眼熟,糖罐的青绿盖子被虚虚掩住,两只陶杯蒸腾着抹茶的热汽,火堆前别有用心地炙烤着一整只被他的主人亲手穿膛破肚的肥鸡,警告某个鸟儿。

“有个魔法师在队伍里真方便啊!”喝了热茶,闻着肉香,舒服到羽毛软软塌塌的炎柱小先生举着茶杯,大声称赞着。

坚强的金羽田要哭了,那只肥鸡是他主人亲手串到树枝送入火堆的,主人你醒醒啊!那个女人!是恶女啊恶女!她把鸡递给你的时候在冲着我笑啊啊啊啊啊!

天光用手捂着茶汲取热量,心情不错的回答道,“事实上,除了生活技能外,魔法师在团战里的影响力也是比单人作战大得多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阿满奇亚的冒险者小队的核心成员必须有一位魔法师,当然魔法师的后勤确实十分到位。”

炼狱杏寿郎圆圆的杏眼望着她,问道,“江川也会与人配合作战吗?”

她咂摸着咽下一口热茶,给出了否定答复,“其实没有过。”

“没有也没关系!江川是十分聪明的人,想做就一定会做得很优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确信着别人的能力。

“……”她将后颈有些热了的头发拨到颈侧,心情不错地垂头回答他,“我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与我的老师练习,而我们都是魔法师,自然没有团队作战,拼的都是魔法师间一对一的个人能力。”

“个人能力?”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只会从神奇的亚空间里掏东西吧,”她面带神秘微笑,篝火映照的眸色变得深沉,跳动着惊心动魄的阴影,“我至少知道有三种方式,能把别人的亚空间封掉。”

“当然啦材料很难找的。”她仰头语气一松,又笑得乖巧,锋利的脸庞曲线被火光柔和,愈发让人猜不透她的脑海里究竟有着多少秘密。

“魔法师要学的东西很多,增益,诅咒,魔法阵,魔咒,元素魔法,召唤魔法,空间魔法,等等……和它们的反向破解方式。”

“还有杂七杂八的学科,比如如何研究瘟疫,如何研究未知生物,这些也是很有用的学科,比如现在,我就知道如何合理地给鬼切片以帮人恢复身体。”

“魔法师是不断思考,追求真理的职业。”

“真理?江川你总是用词十分谨慎,真理,总觉得是和真相不太一样的存在。”

她翻动着滋滋冒油的鸡肉,满意地向少年解释着,“真相是发生过的事情原本的样子,而真理,是世界运转的规则,时间为何从不停滞,潮汐为何涨落,饥荒瘟疫为何总是周而复始,这个新设计的魔法阵为何运转不起来,我们能看到的,无法看到的,尚未看到的,世界的真实。”

炼狱杏寿郎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魔法师是伟大的职业。”

她摇摇头,托着下巴笑道,“魔法师伟大,我不伟大。”

她谈起最近夹带了私货的研究,“胡蝶香奈惠希望和鬼和谐共处,我……有空的时候就顺带着帮她研究了一下,鬼这种生物的食欲和杀戮欲望是不可遏制的,在我有限的个体实验下,我改不了他们的食谱。”

“于是我换了个角度想,如果无法改变他们的食谱的话,能不能将他们变回人类呢?”

“后天的种族性改变有过逆转的先例,我用了一点魔法手段,略微有点复杂,但单就结果来讲两个都失败了,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十分暴虐强势,掌控欲非常强,稍有异动宁可先一步毁了他的鬼,我还在改进魔法阵,很多地方目前行不通。”

“若生物的本能需求无法改变,生存方式和立场也就不可退让,那个孩子的梦想……要如何实现呢,”她阖了阖眼,“但不考虑上述实验成功与否,如果真的有一天人能变回鬼,不论他们是否有悔过之心,他们确确实实吃了自己的同类……”

到时候又怎么算?

她沉默了一瞬,微抬的蓝眼满是如狼般的凶意,“都他妈怪无惨。”

回忆起江川天光对待鬼的手段,他的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动,他不认为她对鬼抱有着不必要的怜悯。

因此炼狱杏寿郎轻轻地摸着杯沿,点出事实,“这世间哪有不吃人的鬼,或者说还没吃到人就被抓到的鬼,意味着他们刚刚被转化完,这和逮到无惨本尊没有区别。”

到头来又绕回来了。

她歪歪头,又谈起了夹带私货的近期研究,“没错,于是我又换了个角度,对于这种特殊的生物部族来讲,通过子体的本源反向追查母体的位置是可行的,但他们体内属于无惨的鬼血不足以启动法阵,鬼血被耗尽,支撑他们生命的核心消失,还没有哪次是成功的,鬼就先死了。”

他平静地学着她骂了一句,“都……怪无惨。”

炎柱炼狱杏寿郎做不到骂人,关键字被他生硬又乖地咽了下去。

他拨了拨火,说到:“这家伙几百年没露出过踪迹,而鬼还是源源不断地增加。”

天光喝了口变温的茶润了喉咙,客观公正地点评道,“为了和鬼杀队对着干,他也蛮辛勤的。”

她抚了抚被烘得干热的麋皮黑袍,想做和怎么去做是两码事,接连的失败没有让她感到低落暴躁,只是有一点感慨,真的,就一点。

忽然炎柱抬起脸庞,笑容在熊熊燃烧的篝火的映照下显得干劲十足,他望进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地说,“天光不要担心,想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想。”

她不轻不重地否认,“不是我想,是胡蝶香奈惠想。”

少年又思维跳跃着越过了她的反驳,扬起的睫毛又长又翘,倔强的弧度挠得人心里一颤。

“他几百年没出现,说不定,”他的刀鞘磕在木凳上发出懊恼的轻响,“说不定未来几百年也不会出现!”

“但杀掉一只鬼就能救下十几个人,杀掉一只十二鬼月就能救下几百个人!”

初雪的冬夜,他笑得明亮朗朗,仿佛夏日的炎阳。

“自己遇不到就让鬼杀队别的剑士遇到!最近甲级的白蛇少年,乙级的面瘫少年,蝶屋的胡蝶少女,他们都是继承了鬼杀队精神的人!他们会替我们前进,他们会将其他的孩子们保护下去,鬼杀队的新鲜血液越多,未来就越有可能在遇到无惨时杀掉他!”

总觉得有些理想主义的鬼杀队之柱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十分意外,近战武斗派的直脑筋某些时候比一肚子弯弯绕绕的魔法师想得更透彻,她低头,嘴角上扬的弧度有点无奈温柔,“你要收继子?”

“我已经有继子了!”他中气十足地回答。

“???”天光的表情一言难尽,“我个人相信年龄无法决定实力但是16岁就有了继子听起来真是微妙。”

“哈哈哈!她叫甘露寺蜜璃!是比我还要小一岁的丁级剑士,她将继承我燃烧般的热情,为斩鬼的事业再添一把火!”

她沉默了片刻,心情微妙地问道,“要不要给烤鸡的事业撤一把火,我测了一下温度,内部应该已经熟了。”

作者有话要说:肥美的鸡腿咬下去的那一刻,乌鸦黑豆眼里的高光也消失了。

金羽田:多年的同僚情谊,就这么错付了。

新认识的小姐妹之间如何迅速拉近距离呢,一起骂共同讨厌的人(不是)

为最近的不稳定更新道个歉,谢谢所有看过我文和留了言的小可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