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鬼杀队魔法师的亲爹

自己能够专心实验,新来的助手功不可没,古贺先生话少又能干,给这间鬼鬼快乐屋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有余力承担着一些隐部队其他的文书工作,鎹鸦来了又去。

可恶,自己都没有鎹鸦!

里里外外只切了一只鬼,但成效显著,现在大部分剑士的外伤她都织补得得心应手,她将松喰先生各个角度的骨骼肌肉图共享给了蝶屋医师,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而成年女性骨骼图的绘制进度良好,贰隐与她达成一致之后乖了许多,基本可以说是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比松喰先生要让人省心。

察觉到她似乎不像其他猎鬼人一样嫉恶如仇地想把她立刻置于死地,翻动她肌肉的时候动作也不含过多故意惩罚的意味,贰隐在实验过程中也渐渐放松下来,无聊的时候又开始大着胆子和她聊一聊自己,什么自己也不喜欢小孩啦,自己偶尔看着豆腐店会愣住啦,第一次有记忆是在牧狨乡的河边啦,人在她面前跑来跑去可就是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又蠢又有趣啦,你真的好香哦我乖一点的话能不能你割一点自己的肉喂我就一点点啦……

第一次试图袭击她是在第五天,之后她惊恐万分地向自己道了歉,但语气里的遗憾实在没藏住。

直到天光九天后彻底完成她骨骼图的绘制,贰隐还在实验过程中保有着大部分时间的理智,比男人靠谱多了。

以上那句是在满打满算只有两名实验体趋势不明显的情况下主观思想强烈的不严谨结论,但她不收回,以后再改吧。

天光曾问过她,都变成了现在这副怂样那么对人类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上的改观呢,贰隐高高兴兴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好香。

于是她定睛看着贰隐直到给她盯毛了,天光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贰隐沉默了好久,瘪瘪嘴,欲言又止,心有余悸,敢怒不敢言,又努力思考了好久,真情实感地回答她:

……好香。

行吧,那就真是好香。

贰隐要被无害化处理那天,胡蝶香奈惠也到场了,她含着一点眼泪,握住了贰隐冰冷的手。

贰隐非常害怕,天光摸了摸她的额头。

贰隐问,自己能不能多活几天,天光说,可能不太行。

贰隐又问,你能不能把你的肉给我吃一点,天光说,那可能也不太行。

她眼里蓄满了眼泪,颇有骨气地甩开她的手,在阳光下破口大骂天光是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

贰隐的档案被收起,就此封存。

胡蝶香奈惠认为自己已经复健完毕,在主公的安排下开始缓慢回归任务,胡蝶忍没能达成自己在姐姐复健期间取代她柱位的计划,不过至少成功在蝶屋谋了权篡了位,且一直没有停下自己接任务的频率,受伤越来越少,冲业绩的同时将催化剂和防腐剂改良到了基本满意的程度,大赞了她的魔法榨汁机(是紫藤花毒物质自动解析提取法阵!),替她省了很多低技术要求的重复性的体力劳动。

顺带说一下,自从天光拒绝了花柱大人的委托后,此后她做实验的每一只鬼,香奈惠都由衷地希望它能保持理智更多一天,然后在它失去理智开始攻击人,实验结束后,饱含同情不舍地送他们抵达永恒的安宁,有时也会亲自动手。

嗯……怎么说呢,感觉更黑泥了。

清原大叔来信了。

这位在男剑士面前不苟言笑,在女剑士面前名声差劲的恶人脸水柱大人,在信里以他惊天地泣鬼神的破字,痛斥炎柱这小子不安好心(怎么看都是这老头更像坏人吧)。

夸她流流舞学得快但是要坚持练直到身体形成本能(这个她同意,之前她练习的对象都是和她老师,两个魔法师……近战菜鸡互啄,确实该多练)。

又追忆往昔,回忆两个人猎鬼时是多么的快乐(指互殴和她变成猫殴打他)。

自己最近的任务一直都在驻地的远方,等自己回来就和主公申请把小天光抢回来云云。

好长一信,天光回了两个字,已阅。

想了想他可能崩溃地回自己一封更长的更没营养的信,她装作热络地问了下他的梅最中在哪买的。

而送走给他的传信的鎹鸦之后,看着整理干净的解剖台和自己东西较满的书桌,她惭愧了一下。

选择掏出了镣铐,维护一下上边的魔法阵。

满和乱不一样,自己的书桌又不乱,不需要整理。

清晨的阳光透过解剖室的狭窄小窗,斜斜打在墙上,留下一小块明亮的金光。

镣铐中的复数魔法阵被展开,魔力流淌过这些回路,作用的符文一一亮起,在魔法师手下乖巧地被检查调试着。

一个万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哦~小天光回信的样子真可爱,是在找爸爸吗?”

“哗啦!”

厚重的金属镣铐从手中滑落,在主人失神时,狼狈地带下了全串的锁链和牵连的镣铐,一齐摔在了地上。

他怎么会出现?!

“你一定在想,我怎么会出现……”他闷闷地笑起来,语气里是看透一切的恶心劲。

“我的,女儿。”连卷舌音都带着一股优雅的恶心劲。

天光垂下眼眸,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地捡起脚铐,面色难看地越攥越紧。

这锁链,好沉啊。

镣铐被狠狠地一把抡飞,在干净的地面上咔啦啦地划出刺耳的声响,最后在墙角迫住。

他又开口,“宝贝,瞧你如今混得……”

“……”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咯咯,咯咯咯!” 像是坏掉的玩偶突然播报不属于现在的曲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

贵族式优雅又韵律的好听话被打断,她鼻哼又急又娇,拼尽全力闭着嘴,笑得快喘不过气来。她勉强憋下来漫长的疯笑,耸颤着肩膀揩了揩眼角的泪水, “啊~……被白塔洗得脑子都坏掉了吧!恕我直言,发现有空子钻,不悄无声息地积攒力量,不一举突破封印杀了我……”

精神力的瀚海涌动着力量,怒涛翻波而起,将自己撕裂成无数刀锋尖刃,如狂风般剐弑着封印里的灵魂,“封印的主阵人是我,你就这么逼叨,惹怒我有什么好果子吃?”

哦,她亲爹的灵魂在哀嚎,好可怜啊。

他灵魂果然弱得可以,稍微割一割,叫都叫不出声了。

她扶着一突一突地疼的额头,真心实意地劝慰,“有史以来第一个被锤成这样的,现在连我都打不过,别自我感觉良好了,咱还是算了吧。”

得,没声了。

怪可怜的。

前一阵的封印异动不是偶然,一些还未曾发觉的原因作祟,使封印在没有破裂淡化的情况下,她嘴碎的爹即使突破不了封印也依旧有机会从沉眠中醒来,与自己对话。

精挑细选的药材大概没有想象中用处那么大。

她掏出了记载着封印构成的魔法书,摸了摸它灰扑扑的薄书脊,趁下次猎鬼前,开始从头再看。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