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杀队花柱的委托

“留着也没用。”

她在石墙上的眼神又移回到了香奈惠的脸上,“我不认为我讲过这些话之后你就能停止对鬼的同情,我也不认为你需要那些安慰,但我还是希望这能使你的心里好受一点。”

“你就是太善良了,”天光微笑总结,“学学我,和小忍,占据道德低谷就不会感到难受。”

香奈惠无法做到占领道德低谷,但她还是尽力应了一声,胡蝶忍捏了捏姐姐并不宽阔,但拿刀时十分有力的手。

天光吃了一口食盒里的拌萝卜丝,叹了口气提道: “你知道曾委托我救下你的是一只鬼吧。”

她回忆着那女孩,“她在吃人后,有着不可原谅自己的愧疚,并依旧对人类怀有善意。”

“如果你见到她的话,说不定会很喜欢。”

“鬼的确满口谎言,不讲道理,她最后也没能敌得过食欲和杀欲,但她的情感不作伪,我猜这可能和她原本的精神状态有关,不过我已经无从研究起。”

“很少见,不是吗?”

香奈惠点点头,思索道:“这样看来,例外似乎不是没有,只是我们对鬼了解得太少。”

她蹙起眉头说:“我……不喜欢砍断鬼脖子时的触感,那让我打心底里感到反感,但是在找到与鬼和平共处的方法之前,我的刀不会为此犹豫。”

她笑了下,“谢谢你。”

天光拒绝,“你不需要谢我,你心里早就有答案。”

即便被强大恶劣的上弦之鬼碾压式的戏弄,在几乎丢掉性命之后,胡蝶香奈惠也没有抛弃自己的理想,她依旧有着坚定的信仰,注定走在光芒万丈的路上。

“我对该如何实现我的理想依旧感到迷茫,不过,也许我们还能做到更多。”香奈惠歪歪头,蝴蝶发饰轻轻扇动了一下。

她温柔的眉眼中浮现一丝锋锐,“我未来猎鬼的脚步不会停下,不一定会有时间,万事屋老板江川天光大人,我将此委托给你可以吗?”

天光手指翘起拍了拍桌子,慢吞吞给出了答复,“不,鬼杀队花柱大人,这个委托我不接。”

“你自己的梦想自己实现,”她勉为其难地补道,“不太忙的时候我可以帮你一起找找。”

“嗯!一起努力吧!”身不由己的小忍的手被她举高,香奈惠重重点头,笑逐颜开地擅自越过在场所有人的同意,开始加起了油,屋里莫名变得明亮。

啊咧,她苦恼地夹起最后一道蒸萝卜淋酱油,今天的萝卜怎么这么多。

所以。

胡蝶香奈惠站在工作间门口,蹙着眉看那人形的鬼像丧失理智的野兽般挣扎,“那……他?”

“虽然不太聪明,六天里试图袭击我七次,但还好,打得过就能和他讲道理。”

天光拎起摆在一边的水苧手套,用饱含水系元素的艾普斯纯水冲洗保养,“最开始还能交流,能好好让我切开看,后来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得疯狂,我认为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愈消耗了太多能量,缺少营养。”

她遗憾地说:“我用提前准备好的兽肉喂食他,但兽肉的效果非常弱……从昨天开始,松喰先生便再也无法交流了,说到底还是馋人肉的味道。乱动倒不是问题,但他现在一激动就把身体随意变形,切开了瞬间就愈合,我无法再实验并记录下去。”

“啊……”香奈惠同情地捂住嘴,“我还以为……”

天光见她目光扫过墙上的血迹,“……收起你愚蠢的想法。”

“今天松喰先生就要被无害化处理了,我准备抓下一只鬼。”

听到这,胡蝶忍从身后冒出头来,笑眯眯地举起了手,“那个,”她从衣兜里掏出一管浓稠紫黑的针剂,声音悦耳轻快,“可以借给我试试吗?我还没来得及测试最新一版的催化剂效果。”

“诶?研发得这么快,你试吧。”

她看向香奈惠,坚决诚挚地为自己正名,“我不是折磨狂,不会拿生物的哀嚎下饭。”

“本来还想借点蝶屋紫藤花过来装点一下这个屋子,给他自然的温馨感,不过松喰先生更狂躁了。”

“看你妹妹,”天光指向正在散出浓烈紫藤花馨香,痛吟着腐烂开裂的鬼前,微笑着心无旁骛记录时间和反应的胡蝶忍,义正词严地说, “那个才是折磨狂。”

“江川天光大人日安,”一位隐部队成员站在她面前,从身型看来是一位中年男人,他古板沉闷的声音从面巾下传出,“在下是顶替影山的接任者,古贺次郎。”

天光看着他不算太高的身型,点点头,“来得正好。”

她把腐香发紫的鬼从解剖台运到小推车,一瓢水泼在解剖台上,用小刮板把边槽里干涸的血迹滋润松动,再用毛刷把解剖台清扫干净,如是重复了三次之后,她拎起承接血水的桶,座在小推车里。

她环顾着屋内,上前把分别装着器械和鬼肉的两个钢盘拿起,看了看满满登登的小推车,把它们座在了松喰先生裂开了的头上。

嗯……不太稳定。

她又扶了扶,放弃了,把盘子拿起递给了一旁的古贺次郎。

“跟我走。”

小推车一路被推到外面,鬼的尸体在阳光下扑簌簌地被灼烧成灰。

天光看着这个沉稳淡定的隐部队成员,心情不错。

“看到我怎么清洁解剖台了吗?以后那是你的事了,书桌不允许你动。”

“每只鬼做完实验的时候至少有另一个人在场看着我把它送到阳光下,以后不出意外也是你。”

“任何保留下来的肢体都要备案记录,但目前还没有需要,其余的实验结束后也送到阳光下。”

“影山应该把我写的注意事项给你了?”

古贺次郎沉默地点了点头。

“很好,具体的你自己看,各类事项都有预案,只有一点我再重复一次,”她递过一颗银色金属吊坠,“每个鬼都是珍贵的实验材料,但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打开这个吊坠,按断里面的红色木头。”

“你有三秒钟的时间逃出这个房子。”

她竖起一个拇指,“懂了吗?”

“在下明白。”

好吧,一个话少的人。

“那祝这间实验室未来无事发生。”

大哥沉默如木桩。

天光看着夕阳下的炼狱杏寿郎,歪了歪头。

“晚安,炼狱小先生?”

“我向主公申请,以后由我带你猎鬼!”

害,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卡着清原泽豪教完自己流流舞的时间。

“走吧!江川!”他昂首阔步,雄赳赳气昂昂地前往鎹鸦指引的方向。

这次的情报指向了陆奥山下的这个小镇。

年轻人扛着锄头结成队气愤地巡逻着,两个背着新炭的妇女惶惶不安地快步赶回家的方向,只因最近有四名小孩子陆续消失。

“哎呦……前天老太婆我的菜摊也被偷了,这镇上,怎么这样了啊……?”一位身材细瘦佝偻的奶奶坐在小矮凳上,语调颤颤巍巍地和旁边编布鞋的婆婆诉着苦。

这是一个不大的镇子,哪怕城市繁华兴旺,也少有年轻人离家打拼,大家民风淳朴,彼此帮助,每家每户都熟悉彼此,镇民实在无法理解是谁能做出来这么恶劣的事情,甚至开始带坏了整个镇子的风气。

虽然至今还没发现血迹,也有可能是为了绑架孩子索取赎金的流匪所为,但这被认为是鬼的手笔的一大原因是因为,孩子据说全是在自己父母眼皮子底下,一个回头就不见了的。

“村子里没有大人失踪,看来是流窜到这边的鬼。”炼狱杏寿郎分析着。

鬼的气味在一整日阳光的照射下已经悉数散去,夕阳还没彻底消失,在夜晚降临前,他们还有一点时间。

“走!去受害的人家问一问!”炼狱杏寿郎目光如鹰隼般划过这里的街道。

“嗯,我能帮着去受害的人家闻一闻。”天光同意道。

“江川的鼻子很好吗?”

“天光,”她纠正了一下,“比不上你们呼吸法剑士的五感,一点点魔法而已。”

“完全无法理解!”他重重点着头,说出了完全可以理解的气势。

他们问询着村民,来到了一户敞开着大门的人家。

“请问你们是有线索的人吗!”坐在门槛,面布皱纹的枯槁女人扑上前,死死地揪住领头走来的炼狱杏寿郎的衣襟。

“抱歉!我们也还在调查中,请放心,我们必会帮您找回自己的孩子!”

又是一对空有热情却没有线索的热心人,她的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松开手攥紧自己的胸口,几乎喘不上气。每一次涨起的期待只会带来更深的绝望,但她无法埋怨想要帮助她的人们。

“我们,只求绑匪能要钱,”孩子的母亲悲痛欲绝,“求求他,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自责和绝望一刻不停地将她侵蚀,天光叹了口气,在失去孩子的这件事上,女性还是更倾向于对女性敞开胸怀,她走上前,一遍一遍梳理着孩子母亲的后背,“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胡蝶香奈惠临死之际也在怜惜着鬼。

鱼干一掌劈飞鳄鱼老师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