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粗略看了一下日记本上的内容, 颔首:“只要你们兄妹老老实实的,没有谁会想对你们出手。”
柳潇潇现在已经够落魄的了,困在疗养院出不去, 这里的生活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谢逾清楚, 只要夏梓川和孟风遥不松口,她这辈子恐怕也难出去了。
他拿起日记本要离开的时候, 有人突然扔来一包番茄酱,砸在柳潇潇额头上。
柳潇潇面目狰狞:“万珠儿!你找死!”
工作人员赶紧上前安抚她, 又有人把万珠儿带走。
另外一个工作人员送谢逾他们几人出去, 回头一看, 正好对上柳潇潇充满戾气的眼睛。
她后怕不已:“没想到柳小姐竟然是装的失忆,这个万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爱找她的茬, 前两天还半夜扔了只老鼠进柳小姐的窗户。”
谢逾听着她在旁絮絮叨叨,并没有回话。
还能为什么?柳潇潇以前仗着柳家的势,得罪的人太多了, 现在没办法,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夏梓川把她放到青山疗养院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一样曾经被人欺负过的人能反过来教训她, 让她也感受一下这种滋味。
“道路上的积雪已经铲除了,正好我们有人要去山下采买物资, 可以把你们送到附近的地铁站。”
“这几天雪越下越大, 很多航班都停飞了……”
工作人员带他们出了疗养院,一招手, 立马有辆小货车开了过来。
除了一个司机和一个采买的工作人员, 车厢后排正好可以坐三个人。
货车慢悠悠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 远处白茫茫一片,时不时有人挥手:“老王, 帮我带二十颗白菜顺便再割两斤肉。”
也有人打开货车后面的门,麻溜爬上去的。
“这些都是本地的村民,出行不方便,平时会让我们帮忙带一下东西或者蹭个车。”司机老王解释道,“待会儿还会有人上车,不过你们放心,他们都坐后面的车厢里。”
谢逾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电线杆上,已经结了一层冰。
采买员写了清单,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嘟囔道:“山上经常停电,电网的人经常要来清理结冰的电线,还好我们疗养院配备了发电机,单独供电。”
“今天不止要买生活用品,晚一点还要去村民们家里买点柴火,那些少爷小姐们可是冷不得一丁点。”
“都来这里了,一个个还是那么娇生惯养的,哎,投胎就是个技术活,都是命啊。”
说完他才觉得不妥当,谢逾看起来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然身边也不会带着两个保镖。
被司机瞪了一眼,他干笑一声,不再言语了。
谢逾倒是没放在心上,去年冬天他过得比这些村民们并没有好多少。
当时他还窝在那不到五平米的地下室,饥一顿饱一顿,更别说没有取暖设施这些。
能顺利拿到工资留点钱吃个饭都是好的。
如今身上随便一件衣服都是几十万的定制款,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他有时候也有些恍然,就像一场梦。
田绍和田白也听见了后面车厢里的交谈声,有人说快过年了,要多囤点肉菜,免得到时候还要下山来买。
也有人说自己带了点鸡蛋,打算去山下卖,正好可以换点别的改善一下伙食。
大家都在盼着过年。
“山体塌方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仿佛顷刻间山崩地裂。
田绍第一时间推开车门往下跳,几乎是下意识直接把谢逾扯了出去。
远在澜市的陆云曦去了一趟生产基地回来,忽觉心口钝痛。
“boss?”琳达见状,赶紧扶住她,担忧道,“是不是最近的工作强度太大了?您该休息了。”
陆云曦眉头紧皱,她似有所感,拿出手机给谢逾拨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机械的电子女音反复重复这句话,陆云曦又给疗养院打了一个电话。
“陆小姐,谢先生在两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疗养院,和我们采买的工作人员一起下山了。”
“您稍等一下,我给工作人员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过了一分钟,工作人员语气没有刚才的镇定:“我们联系不上司机……”
一则新闻快讯上了热搜——
【上午十点三十五分,虞城青山镇发生山体坍塌,入口被堵。目前暂不清楚有无被困人员,政府正在用无人机搜救排查。】
陆云曦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往了虞城,并且求助那边的合作伙伴,让他们想办法去查探谢逾的消息。
接到琳达的电话,虞城瑞星医药公司的老板何寒云毫不犹豫就撒出自己的关系网,甚至还亲自去了青山。
“何总,前面道路塌了,消防队的人正在疏通。”秘书看着前面的挖掘机,示意何寒云赶紧下车,“随时都有再次塌方的危险,这里的土太松了。”
坐在车里就是活靶子,逃都逃不掉。
何寒云也心急如焚,把现场的情况拍了个视频发给陆云曦。
他按了微信语音对讲:“陆小姐,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疗养院的车被困在里面,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
语音发出去,何寒云四处看了看,对秘书说:“你去找个本地人,问一下有没有小路能进去!”
秘书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让司机过来陪着,然后赶紧去办事了。
没过多久,他带来一个本地村民,对方二话没说,直接招手:“你们跟俺来。”
何寒云看了眼还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疏通完毕的道路,再看看眼前皮肤皲裂的汉子,从钱夹里掏出十张百元大钞——
“大哥,不瞒你说,我们是要去救人的,钱不多,就当是您救人一命的酬劳。”
汉子也没有推脱,从兜里摸出烟盒,倒出一支香烟,点燃后叼在嘴边,接过钱,点点头。
“放心,这一带俺最熟,不过你们不用跟来了,这事俺给你们办了。”
刚才他只想当个带路的,现在既然收了钱就要有办事的态度。
这些个老板天天坐在办公室里,走三步喘两步,他才不想带着去拖后腿。
何寒云本来还想跟着去在谢逾面前刷个脸,见汉子不搭理他了,也只好后退一步,目送他背影消失。
“老板,钱是不是给太少了?他能办妥吗?”秘书有些不放心。
“给多了他反而不敢收。”何寒云摆摆手,示意他噤声。
他又给陆云曦发了条语音,问她什么时候到,他派人去接。
陆云曦的异样也让不少盯着她的人猜测纷纷,特别是夏毅。
柳卓诚让人去查了一下,欣喜道:“肯定是谢逾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夏毅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安林制药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正常运作,药监局这些部门轮番来检查,就连以前那些药品都要重新检测才能上架。
“谢逾昨天下午去了青山疗养院,肯定是冲着潇潇去的。”柳卓诚提到这,恨声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刺激潇潇。”
“陆云曦这么着急去虞城,再加上最新的新闻快讯,绝对是谢逾出了事。”
“那个小畜生,最好是死在青山!”
孟风遥夺权背后也有谢逾的影子,如果不是谢逾姐弟挑拨生事横插一脚,京墨就不会被挤兑到西北去。
“再看看吧,查清楚再说。”夏毅现在对任何事都抱着万分小心的态度,叶家的爽约让安林制药栽了个大跟头,也闹出一个国际笑话。
安林制药现在的名声掉到了谷底,夏毅不敢轻举妄动。
“你就是被吓破胆了,这是个好机会啊,你应该联合梓川把集团掌控权夺回来,老爷子手里不是还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吗?他谢逾只有百分之三十还是三十五?你再联合几个股东,罢免他董事长的职务。”
柳卓诚不满道:“一个外姓人,都不改姓,还想要夏家的股份,说出去都惹人发笑!”
他最近也在逼孟风遥改姓,不过那是个滑头,都不用逼,刚开口他就答应了。
柳卓诚都被气笑了。
他觉得只要给足孟风遥利益,别说让他改姓柳,就算是让他改姓慕,他也会笑眯眯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去入赘。
这种没有底线的人就像泥鳅,滑不溜秋的,根本抓不到他任何把柄。
“夏梓川现在和谢逾好得就像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让他反水?”夏毅冷笑,“他已经忘记自己的亲爸是谁了。”
谢逾赏他一根代管公司的骨头,他就乖乖地累死累活给谢逾打工。
夏毅真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会生出这两个孽障。
夏雪薇现在也不联系他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之前让她嫁给沈朝南不嫁,现在沈朝南和苏家订婚了,她又来名堂了。
夏毅心绪起伏不定,许久才平息怒火。
“打个电话试试吧,如果他能回心转意,给他点安林制药的股份也没关系。”柳卓诚说,“亲父子哪有什么仇,你真打算以后把家产给别人?你甘心吗?”
“你看我,不管京墨和风遥怎么斗,到底都是我儿子,肉都烂在锅里。”
柳卓诚这段时间一直在这样劝自己,现在差不多劝服了。
夏毅没说话。
“不管怎么说,梓川也是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接你的班绝对合格。”多年好友了,柳卓诚哪能不知道他这是开始动摇了。
夏毅最近经历的事太多了,他也没有年轻时的精力应对,真要让他从堂兄弟的儿子里面选人继承,他绝对是不甘心的。
那还不如直接捐了,起码有个好名声。
他默不作声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
“是我。”夏毅说,“你想不想真正掌控集团?”
夏梓川讶异片刻,忽然笑出声。
“当然想了,爸,您怎么会这么问呢。”
又给他设什么陷阱了?
“只要你以后都听我的安排,先把潇潇从疗养院接出来,我可以帮你……”
话还没说完,夏梓川冷下脸,直接打断他:“您还是这样,一有机会就想掌控我的人生。”
夏梓川毫不犹豫拒绝:“可惜我不愿意被你们操控了。”
电话被挂断,夏毅脸色铁青。
柳卓诚喝茶掩饰尴尬。
任谁在外人面前被儿子下了面子都会很恼火,他清楚,所以不想在这个关头刺激夏毅。
“这条路走不通了。”夏毅语气格外冷静,柳卓诚听了心里有些发毛。
他知道,夏毅已经处在盛怒的边缘。
也不敢随意搭话。
夏毅手指轻扣茶案,每一下都仿佛落在柳卓诚心上,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
“算了,还是求稳为主吧。”夏毅说。
他刚才还在想用条件交换把柳潇潇从疗养院弄出来,不知道柳潇潇早就想把他们夏家人全部送进去了。
看到新闻,柳潇潇舒服地窝在沙发里。
窗户外面跳进来一只橘黄色的小猫,她一伸手,那只小猫熟稔地爬上沙发,在她旁边趴了下来。
自从被老鼠吓到,柳潇潇最近两天都有给它喂食,顺手扔了块小鱼干给它,手指梳着小猫的毛发。
她嗓音阴柔道:“谢逾,希望你命大一点,把日记本交出去再咽气* 。”
尖锐的指甲无意间掐进橘猫后颈,橘猫痛苦地喵呜一声,因为头被按住,反抗不了。
见它一直挣扎呲牙咧嘴但是毫无作用,柳潇潇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快感。
“我的东西可不是白吃的,”柳潇潇手下加重了力度,“今晚叼几只死老鼠去万珠儿房间,懂吗。”
橘猫低垂着头,微弱呜咽。
……
“谢先生,你没事吧?”
昏迷了半个小时的谢逾被人喊醒,一睁眼就看到司机老王。
他弓起身子咳了几声,涣散的瞳孔逐渐聚拢。
“和我一起的那两个人呢?”谢逾浑身疼,他这才发现自己靠在一棵树上,身下垫着一件西装外套。
“啊?那两个大块头啊,他们还在救人。”老王用力搓了把脸,笑比哭还难看,“我们遭遇了山体滑坡,是那个大块头把你拖下来放到这里的,他让我在这看着你。”
听到田绍和田白没事,谢逾终于安心,挣扎着要起身。
老王赶紧制止:“你的腿可能受伤了,不能随便动,现在我们没有药品要是发炎就麻烦了。”
“我之前听见无人机的声音了,他们应该发现了我们的车,估计现在正在开道呢。”
前后两方的路都被堵死,哪怕是想退回疗养院都没办法,司机也发愁。
先不说物资,他车上可是还有那么多村民,这要是出了事良心难安啊!
“我没事了,你不用守着我,去帮他们吧。”谢逾试图动了一下,双腿钻心的痛,特别是右腿。
他又重新顺着树干坐了回去,从兜里摸出手机。
碎了屏的手机依旧能用,就是没有信号了。
“别试了,这个路段本来就收不到信号。”老王蹲下来把他的裤管往上拨,看到他右小腿被蹭了一块皮血肉模糊,有些不忍心看。
“当时情况太紧急了,你那两个保镖第一时间护住你,应该是撞到了路边的石头上。”
老王不敢去动他的伤口,只能安抚他:“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应该不会瘸。”
谢逾扯了下嘴角,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老王一步三回头,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左臂根本不摆动。
谢逾这才发现他也受了伤。
“谢先生。”田绍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一个村民过来,见他醒了松了一口气,“我已经用卫星电话通知老板了,他和陆小姐正在过来的路上,他让我保护好你。”
谢逾心中的大石终于彻底放下。
他最怕的就是陆云曦联系不上他着急,这里山体滑坡的事肯定上了新闻,她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好。”谢逾数了一下救出来的村民,“有伤亡吗?”
“都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点伤,能坚持到救援人员过来。”田绍仔细检查他的伤口,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瓶药粉,对他说,“忍着点。”
之前情况紧急救人要紧,现在人都救出来了他才有时间查看谢逾的伤势。
“这是LD的特效药,专供天盾的,就是刚上药的时候有点疼。”
田绍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停,手腕微微动着抖着药粉。
谢逾额角青筋都出来了。
他在参加荒岛求生综艺之前在天盾特训过一个月,当时也用过类似的药,但是药劲没有这么猛。
这是针对田绍田白这种体质而研发的加强版,普通人还真有点承受不了。
他一声都没吭,不过冷汗快要浸湿后背了。
田白安置好那些村民,走过来看了一眼,夸赞道:“不错,挺爷们的。”
“嗯,要是换了别人,未必能扛住。”田绍回了一句,“就是这个伤口的面积太大了,希望陆小姐能早点到。”
田绍估摸着谢逾回去可能会发个高烧。
他伸手一探,对田白说:“已经低烧了。”
田白赶紧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了给谢逾裹上,生怕人在他们手里出点什么事。
这可是老板的亲小舅子,不说交待不了,回去在兄弟们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保护一个人保护成这样了。
谢逾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整个人提不起劲来。
司机老王从车里找到一瓶喝了一半的水交给田绍:“要不喂他点水?我看他嘴唇都干巴了。”
田绍也没有那么多讲究,接过来拧开瓶盖直接往谢逾嘴边递,手腕微微上抬,怕他呛着,喂一口还停一下。
老王看了一阵,又去问村民们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他再次清点了一下人数,确认没有漏的,这才一屁股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冷风呼啦啦的刮,落在脸上就跟刀子似的。
刚死里逃生的人完全感觉不到痛,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老王哆哆嗦嗦从衣兜里摸出压扁了的烟盒,分给旁边的采买员一根。
摸索半天,才咧着嘴苦笑:“打火机落车上了。”
“算啦,懒得去拿了,希望救援快点到吧,这天气在外面扛不了多久。”
室外温度起码是零下七八度,又刮着冷风,原本散落在各处的村民已经围在一起取暖了。
田绍和田白也在谢逾左右两侧,将他挡得密不透风。
谢逾之前精神虽然不算太好,但神智还算清楚,现在烧迷糊了,体温越来越高,已经半昏了过去。
收了钱的那个汉子也从小道过来了,他探头问:“谁是谢逾?”
“你是谁?”见他穿着军绿色的迷彩袄,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田绍警惕起来。
“俺是何老板叫过来找谢逾的,他这是咋了?发烧?那得赶紧治啊,再冻会儿人都僵了。”汉子只一眼就知道谁是谢逾,附近的村民也认识他。
老王扯着嗓子喊:“他以前是个猎户,没坏心,不用担心。”
喉咙里被灌了冷风,嗓子生疼,老王咳嗽了两声。
“放心吧,俺们不坑你,俺收了钱的,要把你们带出去。”汉子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烟屁股扔雪地里,走到谢逾前面,他弯腰,“搁俺背上来。”
田绍田白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自己来。”
这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所谓的小路路况肯定好不到哪去,他怕这汉子走着走着把谢逾甩沟里了。
老王慢腾腾起身,他招呼村民们一起跟在猎户后头。
“跟紧咯,俺可不管你们啊。”猎户收钱办事的态度很明显,田绍背起谢逾时,他还上前搭了把手。
老王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田绍和田白跟着猎户深一脚浅一脚,道路越来越窄,幸好现在是下雪天,顺着脚印走就行。
村民们就有点费劲了,为了将就他们的体力,田绍故意放慢步伐。
一段山路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看到人的时候,何寒云赶紧跑了过去。
“快,把人放车上,下山去医院!”他当机立断道。
看到有车,田绍和田白松了口气,动作轻缓将谢逾放在豪车后座。
道路疏通还要一阵,何寒云干脆连带着这些村民也叫人接下了山,
陆云曦到医院的时候,谢逾已经输上液了。
“陆小姐?”看到她来了,在病床旁边守着的田白赶紧起身,“谢先生的高烧已经退了。”
陆云曦先是观察了一阵谢逾的情况,而后朝田绍和田白颔首:“辛苦你们了。”
“应该的。”田绍和田白站到一边,又向沈骁问好。
沈骁扫了一眼就知道谢逾伤得不重,因为处置得当,只要输两天消炎药就差不多了。
他拍了拍田绍的肩膀:“还没有吃东西吧,你们先去吃,这里交给我。”
沈骁和天盾的人看起来是老板和员工,但平时相处更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不少人都是听过他以前的事迹,退伍后才选择来天盾的。
“好。”田绍也不跟他客气,和田白一起从病房出去。
见谢逾还没醒,陆云曦对沈骁说:“你在这看着,我去感谢一下人家。”
沈骁稍微侧头,就看到病房外面朝他打招呼笑容满面的何寒云。
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低声笑了下,点头:“去吧。”
谢逾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他姐夫,眨了眨眼,声音沙哑道:“我姐呢?”
“在外面和人谈事。”沈骁摸了下他的额头,又重新坐回去,“退烧了,身体素质还不错。”
听到里面的动静,陆云曦说:“LD和瑞星下一阶段的合作内容不变,我会让琳达拟好合同发给你,今天的事多谢你。”
“应该的应该的,陆小姐晚上如果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和沈先生一起吃个饭,您看?”
“好。”陆云曦一口应了下来,“你安排吧。”
何寒云喜不自胜,知道她担心谢逾,没有过多寒暄,识趣地找了个借口走了。
陆云曦进了病房,就听到谢逾说:“姐,这个是乔茜留下来的日记本,里面……”
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封面制作精美的记事本,因为保存得当,看起来依旧崭新如初。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云曦无视那个日记本,看了下他缠着纱布的腿,眉头紧蹙。
“……”
谢逾愣了一下,直到手里的日记本被沈骁抽走了,他这才如梦初醒,对上陆云曦深邃冷淡的眼睛,他嘴角扬起笑容,多少有些心虚——
“姐,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