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脚下差点没踉跄摔倒：“......”
你小子还、还挺讲究。
但是吧......神他爹的‘客随主便’！任何地方只要祁越想, 就能来去自如，跟逛自己后花园一样，跟祁越论‘客主’简直荒谬。
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记搁这儿封建迷信呐？！他们是真服了！
而且......不久之前你妈妈才说过4是天使数字！你们母子俩能不能统一口径再来迷信？一看又是在胡说八道。
幸好, 针对祁越, 他们有着异常丰富的审查经验，祁越虽然无法无天，肆无忌惮, 但一向很配合审查, 迷信就迷信点吧, 无伤大雅, 赶紧走完审查流程，掌握祁越的行踪, 确保他期间没有任何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陈静羽扯开嘴角, 随口一句：“不忌讳。”
“行吧。”祁越语气遗憾提醒过了，他理解并尊重他人命运。
室内, 祁越施施然坐下, 其中两人很快为祁越安排上测谎仪。
几分钟后，祁越面色自然看向对面严阵以待的四人。
他的左手边, 是一面单向玻璃, 祁越不用‘神识’探查，都能猜测得到, 此刻单向玻璃的另一面，有许多熟面孔的实时全息投影。
这场审查，虽然面前只有四个人, 但同步看到的, 不仅仅四人。
他们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无所谓，有多少人看, 结果都一样。
对祁越不以为然的态度，四人没有任何意外，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陈静羽翻开页面，抽出钢笔，开门见山看向对面的祁越：“第一个问题，消失的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漫画世界。”怕大家不理解，祁越未等对面的人开口，贴心解释，“准确来说，是另一个世界。”
四人：“......”
单向玻璃另一面的众多全息投影们：“.......”
众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们预想过了许多答案，比如到某个无人小岛躺平度假，在沙漠里切身体验从三分熟到七分熟是什么感觉，或者隐藏在某个任务目标身边吃他的喝他的最后还要他命。
但怎么都没想到，祁越给出的答案会这么......抽象。
他们看起来像傻子吗？
更令他们无语的是，仪器显示祁越回答的时候，半点异常状况都检测不到。
连仪器都被祁越骗过。
“咳咳......”王克东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咳，语气无奈，“认真点。”
祁越神情无辜：“各位，我很认真。”
他说的实打实的实话，怎么就没人信呢，“关于这个问题，再问一万遍，都是同样的结果。”
“再说了，仪器都认为我说的没问题，你们凭什么认为自己的判断比仪器还准？倘若你们真这样认为的话，经常被你们运用来审讯的仪器，和往常信任仪器给出结果的你们岂不是个笑话？”
“这对吗？”
祁越认真询问在场的所有人。
四人：“......”
这嘴叭叭得他们‘道心’都不稳了。
不想浪费时间的话，他们最好换个问题。
听到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陈静羽划掉上个问题，继续问：“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
不乐意回答去了哪里没关系，旁敲侧击依旧能够问出来。
做什么？诸多记忆从祁越脑海中一一划过，最终被祁越言简意赅但精准的总结为：“strong。”
由于说的是事实，仪器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众人：“......”
陈静羽深吸一口气，微笑：“能不能具体点？”
“当然可以。”祁越，“包括但不限于让异能检测水晶球爆炸，弹指间把一个人均匀的涂抹在沙地上，掐准时间点展开六只遮天蔽日的翅膀，在最短的时间内横扫无数冰原杀死所有异化物，利用科技手段制造出天地法相......”
眼看着祁越越扯越没边际，齐鑫脱口而出：“停，够了。”
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呵，幽默，可真是太幽默了。
“哦。”祁越止声，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大家都认为他在胡说八道，现在他们不信没关系，他们待会儿就信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祁越示意对面的四人继续。
四人：“......”
这气势，搞得他们才像被审讯的一样！
“咳咳......”陈静羽继续，
“这期间，你主动接触过什么人？可有什么人主动跟你联系过？”
“主动接触？”祁越如实报出几个名字，“贝星，于晋，陆昭北。”
“主动跟我联系的人嘛......李勤和宗奇正吧。”
四人松了一口气，看起来，祁越闹够了还是愿意配合的，名字都说得十分爽快。
只是吧......
这些名字怎么以前都没听过？是各国派遣故意靠近祁越的新人们吗？
陈静羽记录下这些名字，向祁越确认过每一个名字是哪个字的同时，已经把名单发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所有和祁越提到的有关的名字和信息都被上报了出来。
齐鑫拿着平板走到祁越面前，让祁越进行一一确认：“是他们吗？”
祁越也好奇这个世界会不会有另一个世界的人的蛛丝马迹，目光迅速在资料上扫过，翻页。
可惜，没有。
同名同姓，但年龄对不上，年龄对得上，照片对不上。
不到一秒的时间，扫视完的祁越收回视线，失望回答：“都不是。”
齐鑫以为祁越没看清楚，还在胡闹：“你仔细看看，这些都是根据你提供的名字搜索出来的全部......”
祁越打断齐鑫的话，嗓音平静叙述：
“1号，姓名李勤，性别男，年龄34岁，现任职于......曾就读于......”
“78号，姓名贝星，性别男，年龄92岁，现于富山养老院......”
“263号，姓名宗奇正，年龄七岁，就读于......”
“974号，姓名陆昭北，年龄三十九岁，现任......”
连续跳跃的报出翻页扫过的资料，祁越神色淡漠看向对面正在平板上根据他说出的话迅速翻页比对的三人，并不催促。
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祁越的声音再次在静谧的空间内响起：“现在还需要质疑我有没有认真看完这个问题吗？”
一秒的时间在正常人眼中非常短，但在他的世界里，很长，长到足够他只需要一眼的时间，就能够看清并记住所有的一切。
祁越愈发深刻的感受到，自从在另一个世界让自己恢复‘完整’之后的异常变化。
极限比对完四人：“......”
“......没了。”齐鑫扶了扶眼镜，看向祁越的眼神全是慎重。
之前他们只知道祁越的记忆好，非比寻常，但从未想过‘不装了’的祁越的记忆力，如此恐怖。
连带翻页的时间一起，不到一秒的时间，就牢牢记住了所有信息。
以小见大，也就意味着他们对祁越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
“可是......”陈静羽道，“这份名单涵盖了......”
祁越目光扫过对面的四人，语气凉凉的提醒：“各位，容我再提醒一次，从开始我就说过，我去的地方是另一个世界。”
他们自然也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找得到他们的踪迹呢。
除非......
他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来，按照他能够把面板带过来的经验，只要他想，完全可以行得通。
但他为什么要那样做？这个世界有妈妈在，就已经足够。
“......”
四人语塞。
他们一直当做祁越在胡言乱语，并成功欺骗过仪器。
可现在祁越又.......说得如此有板有眼，让他们脑子混乱。
靠他们自己，无法判断祁越话里的真假，只能依靠仪器，仪器也并未显示异常，他们能说祁越说的是假的吗？
不能。
那么......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只能默认祁越说的都是真的。
尽管......
这很魔幻。
通讯器里再次传来声音，陈静羽再次开口：“祁越，这段期间，让你情绪起伏波动最大的事是什么？”
情绪起伏波动最大？
第一时间，想到曾经身无分文的自己，祁越不笑了。
看到祁越骤然间冷下来的面色，四人身形不由得紧绷。
问到了‘大动脉’吗？
看来这个问题很关键，他们或许能够从引起祁越异常情绪的问题窥探出更多祁越想要隐藏的秘密.......思及此，四人屏息以待。
想到宿舍里那两个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抠都不能抠去卖掉的宝石机器人，祁越面无表情真情实感吐出一句话：“当然是常常因为身无分文而产生抢银行的念头。”
四人：“......？”
注视着这一切的全息3D投影人物们：“......”
“那最后抢、抢了吗？”齐鑫声音紧张。
虽然抢银行这件事对祁越来说轻而易举，但......不能做就是不能做，这是原则问题。
祁越皱眉，想到自己‘一贫如洗’的日子，不是很高兴：“没有。”
“呼......”
“吓死我了！”
“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我也......”
四人也管不得祁越在场，纷纷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祁越再奇怪，也是祁苒的孩子，身上那些怪异的......思维和举动，应该都是在祁苒肚子里的时候被陨石辐射所导致，不是他的错，他是受害者，思维和行为都异于常人的祁越能够守住底线就说明这十几年的教育非常成功。
再说了，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没人希望看到他走了岔路。
祁越：“？”
有必要反应这么大？
祁越强调：“你们知道的，大多数时候，我的一些素质和美好品德水平都很高。”
众人：“......”
呵，明明是弹性素质和道德水平！有没有素质和道德全凭心情。
等一下，他们又被祁越带跑偏了！还是一样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目前知道的依旧是祁越的胡扯。
陈静羽退而求其次的问出了一个最简单，也是他们查遍了都找不到蛛丝马迹的问题：“那你是怎么回......”
“等一下。”祁越出声。
“嗯？”陈静羽疑惑看向祁越。
“太麻烦了。”祁越说，“我给你们来点直接的吧。”
直接？
等等，祁越该不会是要动‘拳脚’吧？！
“祁越，你要是累了，咱们可以歇一歇再问，没必要动手吧 ？”陈静羽一阵头疼。
动手？
祁越想了想，点头：“的确如此。”
四人：“......”
要不要那么理直气壮啊！
“看好了。”祁越没有跟其他人过多解释的意思，虽然问题没回答完，但自己说的他们又不相信，只能用实际行动让他们相信自己没有说谎。
看什么？
众人心里刚划过这个念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同一时间，祁越话音落下的刹那，身体平等且完整的出现在每一个3D全息投影背后的真实人面前。
向大家表演‘大变活人’。
一时间，每一个在单向玻璃后面注视着这一切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凭空出现祁越本人。
在大家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伸手去摸身上或桌底下或其他地方的枪械时，祁越视而不见，语气如常的打招呼：“嗨，各位，好久不见。”
“！”
“！！”
“！！！”
......
更令他们恐惧的是，他们的身体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动弹不得。
谁能来告诉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祁越此刻要杀死他们的话，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们以前见到的祁越所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一切，果然只是祁越想让他们看到的。
祁越隐藏的真实实力恐怖如斯。
现场四人眼中，祁越话音落下之后，依旧坐在他们对面，周围也没有什么异常。
‘祁越是什么意思？’
四人这个念头还没落下，下一秒被通讯器中几乎同一时间传来的大同小异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祁、祁越？？？”
“祁、祁越你怎、怎么出现在这里？！”
“你、你想干什么？”
“祁越有话咱好好说，你别过来啊——”
......
祁越第一次这么做，有点好奇，果然，只要祂想，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祁越本尊坐在四人对面，分身在各个目标对象的面前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在呢～”
“不可以吗？”
“干什么？啧，你的记性可真不好，这么快就忘记了，不过谁让我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呢，就再告诉你一遍吧，我自然是在用事实向你们证明我没有在骗人～”
“话虽如此，那你掏枪干嘛？”
......
什么情况？
四人更懵了，目光齐刷刷落在对面好整以暇看着他们的祁越身上。
祁越明明......此刻就在他们眼前，那通讯器另一端那些人面前却同步传来了祁越不同的声音，祁越的声音，他们是绝对不会错认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各位，现在告诉我，信还不是不信？”四人听到自己的通讯器中，传出了整整齐齐同样的声音。
可他们前面的祁越在这段时间内......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
疯了，简直疯了，祁越是不是催眠了他们？他们这是在做梦吗！这一点都不科学！
紧接着，四人听到了通讯器中传来不同人但同样颤抖的音调与语句：
“相、相信！”
“信信信，我信总行了吧！”
“你现在说太阳是黑的我都没意见！”
“信，我信，所以现在可以让我动一动了吗？”
......
他们嘴巴可以动，可以出声，血液和心脏也依旧在流动，但四肢却无法动弹，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唯一让他们值得庆幸的是，祁越似乎没有......至少现在没有要杀死他们的意思。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祁越状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么，暂时再见了，各位。”
和祁越那微扬的语调一起消失的，还有每一个祁越。
祁越在眼前以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凭空消失的一霎，众人察觉到他们的身体恢复了正常行动。
危险暂时解除，一颗悬着的心稍稍落下的众人似想起什么，后知后觉发现了异常：
刚才......他们虽然在不同的地方，但祁越似乎......平等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正常人完全不能做到的事！比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更为恐怖。
“别太感激。”祁越似知道大家在想什么，温柔的声音透过对面四人的通讯器传入通讯器对面每一个人的耳中，“我就是那么的喜欢公平。”
幕后众人：“.......”
神他爹的‘公平’！这公平他们不要也罢！！！谁要‘感激’啊？
当然，类似的话，他们只能在心底疯狂咆哮，对着祁越他们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以前他们还会在祁越背后蛐蛐祁越行事作风诡谲难以捉摸，太肆无忌惮了，经过刚才那让他们脑瓜子嗡嗡嗡的奇幻一幕，他们以后连在背后蛐蛐祁越都不敢了。
毕竟能超出科学范畴的歘一下出现在他们面前，还能控制他们的行动，还有无数分身，这挂开得让他们怀疑人生，三观碎成一地。
四人：“......”
所以，谁能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人依旧一脸茫然状态时，听到通讯器里传来大同小异的的语句：
“别问了。”
“没错，要相信祁......不对，是亲爱的祁越小朋友！”
“对！祁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怀疑，他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们。”
“祁越胡扯，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这个世界有问题都不可能是祁越有问题，祁越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散发着无比真诚的气息！这一点，我是不会错认的！”
.......
四人：“......”
刚才你们可不是那么说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群人不愧是习惯了打官腔的，场面胡说起来，一个比一个漂亮，换做别人，早被哄成胎盘了。
四人额上一抹黑线，人麻了。
所以，有人告诉他们刚才短短的几秒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幕后众人齐刷刷改口吗？
没等四人想明白，祁越微扬的嗓音响起：“我说了，我喜欢‘公平’。”
四人：“？”
嗯？所以呢？
下一瞬，四人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祁越：“他们那边完事了，现在，轮到你们了。”
“用点什么好呢？”祁越的目光扫过室内的东西，只扫了一点，就皱眉收回目光，嘀咕了一句：“算了，真是麻烦，没用的索性都用了吧......”
幕后众人：“......”
嗯......这个公平可以有！要‘受伤’大家一起，谁也别想好过。
四人：“？？？”
等等！公平是什么意思？索性都用了这又是什么意思，他们心里怎么没来由凉飕飕......
咔嚓——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室内突兀的响起，霎时间，整个房间除了四人面前的平板和手里的纸张，测谎仪和附带的显示屏之外，其余桌面，手铐，四人携带的枪械，他们身后坐着的椅子，甚至旁边的单向窥视玻璃，房门，落地防弹玻璃窗.....等等一切东西，都在瞬息之间碎裂成均匀的碎片。
他们根本看不清楚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等眼睛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99层都只剩下框架。
那些碎片们密集但均匀的悬浮在懒洋洋坐在椅子上，额上贴着测谎仪触贴，银发因高层狂风而肆意张扬，凉薄目光审视着他们的祁越身后。
瞳孔中倒映出这‘魔幻’一幕的四人呼吸在瞬间凝滞，难以置信。
连枪械中的子弹......因为和其他碎裂品不‘均匀’，都被劈裂成了四瓣......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管怎么做到的，倘若祁越有意，那些均匀碎裂的碎片打在他们身上，能够在瞬间把他们秒成细碎的肉渣。
岂止是恐怖可以形容！
99层喧嚣的狂风吹在他们身上，都不如此刻大马金刀靠坐在椅背上神态慵懒，红眸漠然看着他们的祁越给他们的感觉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