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有接受过二次辐射异变的S等级学员们神情阴冷看向阿塔斯。
他们经过二次异化才大幅度异能异能实力这件事, 是他们彼此之间与宗院长的秘密，绝对不能被揭露。
如果人人都知道这个秘密，人人都试着与宗院长做交易, 他们将不会再特殊。
这样的殊荣, 必须控制在他们上等人之间。
想必宗院长也是这个意思，直到目前为止，S等级中, 没有一个家族背景与他们不想当的学员。
“阿塔斯, 饭可以乱吃, 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空口白牙污蔑宗院长，你也不想弗林特家族再没落一次吧？还是说, 你想成为第二个罗恩？还是你也认为, 你亲爱的父亲现在要三胎还来得及？”
罗纳德抱着自己的镰刀赶到现在，听到S等级的学员对阿塔斯阴阳怪气, 正准备说点什么, 才刚动嘴，看到阿塔斯对他轻微摇了摇头。
制止了罗纳德之后, 阿塔斯看向说话的几名S等级学员, 挤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哈哈，各位,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阿塔斯耸耸肩，无辜眨眼，“各位不会当真了吧？”
罗纳德虽然没听见阿塔斯之前的话, 但看到自己的同好被S等级那群讨厌的人盯着, 拉开人群挤进去，站在阿塔斯身侧面向那几名出言为难阿塔斯的S等级学员：“玩笑都开不得, 哼，尔等真是一群无趣的家伙！”
S等级那几名学员：“......”
罗纳德这颠公瞎掺和什么？
“......”
撇到站在自己身侧的罗纳德，阿塔斯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自从弗林特家族没落后，罗纳德是第一个没有掺杂任何利益，为他真心说话解围的人。
其实......
真算起来，他也不太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但弗林特家族还没有没落之前，他在A班听过不少关于宗奇正的传闻。
他先前......之所以曾非常想要讨好宗奇正，也是因为他曾经太想要进步了；可是，以他的异能实力，无法达到S等级的水准，因此从A升上S等级的学员们之中，流传着......宗奇正拥有能够让异能者产生二次异化的......存在。
弗林特家族没落之后，没了再上爬的楼梯，他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今夜发生这样的事，第七猎人学院的猜测之后，引起某些S等级学员们强烈的反应，让他才突然想起来。
他才故意说话诈S等级的学员们，S等级某些学员们反应如此激烈，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刚才被毁掉的地方，极有可能便是拥有能够令异能者实力再次异化得到提升的地方？
S等级的学员们都不想和罗纳德这个神经病争执，他们这副模样落在其他猎人学院眼中，便是大有问题。
各个学院之间的人员彼此之间现实一样，目光齐刷刷落在远处的事发地。
“有人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趁着第一猎人学院的人还没有把现场封闭起来，他们最好动作快点。
“走。”
“一起。”
“等等，我们也去。”
“你们都去了，我们怎么能不去。”
......
三言两语之间，各个猎人学院的人集合在一起，浩浩荡荡朝事发地出发，妄图寻找一点蛛丝马迹。
第七猎人学院的人对那里有严重的心理阴影，打死都不想再靠近。
刚发生这样的事，宗奇正给他们安排的豪华住所也不敢住了，虞开诚看向贝星，厚着脸皮询问：“贝星，能不能向祂......也就是祁越问一问，咱们第七猎人学院的人，都去他住的地方住？”
“打地铺也行，我们绝对不会打扰祂的！”
月考核还没结束，没有祂的庇护，他们害怕宗奇正又搞事。
在第一猎人学院的故意宣传之下，祁越在第一猎人学院独住一个城堡的事，无人不知。
贝星掏出手机：“我问问。”
祁越正在目的地不遗余力的埋炸药，收到贝星的信息抬手扶额。
和他这个带来危险的罪魁祸首住在一起，和‘天堂有路非不走，地狱无门他们硬闯进来’有什么分别。
祁越单手打字回：嗯。
他尊重他们的选择。
看到贝星手机上收到的回复，第七猎人学院的人松了一口气，成群结伴前往祁越所在的城堡。
第一猎人学院众人：“......”
不是，他们第七到底凭什么？！
——
书房。
死里逃生的巴闻把宗奇正迅速带回书房，启动安全防护网的巴闻依旧不放心，时刻警惕的盯着周围：“院长，现在应该怎么办？”
宗奇正浑身瘫软靠在真皮沙发上，思绪混乱得厉害。
为什么？
他不明白，明明......祁越召出来的那毁天灭地的雷电，在转瞬之间把......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筹码劈得渣儿都不剩。
甚至......
能消除祂对人类带来的污染能力。
那样的祁越，毫无疑问可以在瞬息间杀死他，让他和祂.....或者曾经的福德运一样化为碎末。
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
从他和巴闻一路逃到书房，这么长的时间，如此长的距离，得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平静......太平静了。
可越是平静，他越是害怕。
一切危险，往往都隐藏在风平浪静之中。
毫无波澜的平静湖水之下，暗潮汹涌。
“我......先打个电话。”宗奇正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新的手机，拨通熟记于心的一串数字。
他想活。
在祂发难之前，他得趁着这段时间寻找一切可以活命的机会。
巴闻闻言，也猜测到了什么，忐忑不安的等待。
作为帮凶，他也不想死。
他们的理想还未完成，替换才刚刚开始。
希望李院长真像院长说的那样，心软且善良。
电话很快接通。
李勤在听完宗奇正明显带有隐瞒的叙述之后，沉默半晌，幽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放心吧，祂从来都不是小气的人。”
依照祁越的性子，间隔那么久他都没对宗奇正动手，应该是对宗奇正没兴趣。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祁越有兴趣的......从始至终都是宗奇正在第一猎人学院立足的东西，也就是......与祂有关的力量？
就像祁越在C班时，C班班主任江海说要去耶罗斐海，祁越的回答是‘那可真是太好了’一样。
宗奇正喜欢冒险，谁曾想这次冒险没成，毁掉了他一直以来的心血。
宗奇正吞咽着干涩的喉咙：“......老师，您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李勤自然知道宗奇正想要听什么，无非是‘放心吧，我会向祂祈求原谅，保下你性命’之类的话。
但真的没必要。
“你要记得，祂的眼中，从来不会有蝼蚁的影子。”李勤干脆开门见山，“祂针对的......或许只是那里面的东西而已，就像耶罗斐海的哈斯塔一样。”
宗奇正：“！”
老师知、知道？
李勤也没期待宗奇正能够老实回答自己，继续开口：“其实，老师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祂们叫什么名字的？”
宗奇正：“......”
他是来寻求庇护，不是来回答问题的。
没有得到回答在李勤的预料之中：“你我皆是蝼蚁而已，担心个什么劲儿？”
丢下这句话，李勤直接挂断电话。
嘟嘟嘟——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宗奇正心情难以言喻。
一方面，他想相信老师，另一方面......想到自己只是这世间的蝼蚁，不配被祂投下一丝一毫的特别对待，宗奇正又感到烦躁。
他做的一切......对这个世界占据数量最多的贫穷旧人类难道不是很有意义吗？
巴闻没听到通话内容，紧张等待了半晌，终于听到宗奇正对他开口。
听完宗奇正的叙述，巴闻：“......”
想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吧，这和头顶上时时刻刻悬着一巴斩首斧有什么区别？万一祂哪天心血来潮就想把蝼蚁祭天呢？
就在巴闻以为宗奇正不会再说话时，突然听到宗奇正喃喃的声音。
“巴闻，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祂......也认为我们做的事不一样？所以......才什么都没对我们做？”
巴闻：“......院长，抱歉，我不知道。”
之前想要利用让这个世界产生异变的祂来对付祁越，知道祁越的实力在祂之上，就......对祁越有了莫名的期待？
这种行为，真的很像古老故事中，刺杀国王不成没被杀死，被困于囚笼中后对国王产生的幻想。
很难评。
李勤没有给他们定心丸，祂......更是难以揣测。
巴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是他还是宗奇正，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们永远会生活在忐忑于恐惧之中，夜不能寐......
——
忙碌了一晚上，趁着天明之际，祁越回到第一猎人学院为自己安排的住处。
仍旧保持着回房间不洗澡不碰床品的祁越回到房间第一件事，便是进浴室。
半个小时后，一身清爽的祁越从浴室迈出，站在洗漱台镜面前。
镜中的他发丝干爽得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浸润状态，蓬松飘逸的垂落在脑后和耳测。
“不愧是火系异能。”祁越发出赞叹的声音，“又帅气又好用。”他都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每次冲完澡洗完头，都需要额外花费五分钟的时间把头发吹出蓬松的造型。
一想到这种日子陆昭北竟然过了那么久，祁越心里更羡慕。
撩起垂落在身侧的头发，祁越比了一下长度，喃喃出声，“比起刚来这个世界时，头发好像变得更长了......”
不仅更长，连生长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不少。
原本妈妈为他剪的狼尾鲻鱼头，现在......变成了长发鲻鱼头。
祁越随手从洗手台上拿起匕首，对着自己的头发比划了半晌，怕剪坏，最终还是放下匕首，没有动手。
对着镜子左右看了几眼，祁越安慰自己：“不管是弧度和层次都还在，稍长的银色长发配上翅膀......似乎也很不错的样子。”
总之，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他还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头，回家再让妈妈给他剪。
说起来......
祁越注意力从头发上移开，落到了头顶增加了的血条上。
红色血条已经抵达百分之八十五。
血条......祁越记得很清楚，他借着世界意识的手除掉祂时，目测范围内没有看到任何‘红色血条’痕迹。
既然都能引起异变，影响人类的精神与身体，都可以算作是祂，为什么和哈斯塔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祁越从镜中的血条上收回目光，换下身上浴袍的间隙，闭上眼睛查看第一猎人学院内的动静。
确定大家不是在月考核观众席上，就是在房间休息，祁越放心前往火山处。
昨夜在地下通道内感受到的气息和火山一样，显然同源。
他得再去多看看，万一能发现点什么不一样的呢。
月考核没几天就结束，阶段性的目的已达到，祁越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反正花他钱的瞬移传送装置已经体验过了，就算他不和第七猎人学院的人一起回去，也没人会说什么。
祁越索性在离开之前，把房间里自己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抹除，保证就算有人进来地毯式搜寻，也找不到他一枚指纹。
利用这种‘干净’，营造出他根本没有在这个地方停留过的假象。
毕竟在他们眼中，此刻的他是祂，怎么能像人类一样需要‘吃穿住行’呢。
——
月考核结束，祁越依旧不见身影，第七猎人学院的人不敢先离开，只能打电话询问院长的意思。
李勤听完虞开诚的话，毫不犹豫道：“你们直接回来。”
虞开诚惊了，院长胆子什么时候这么肥了？连祂都不关心啦？虞开诚捂着电话小声：“院长那可是祂，怎么能......”
“虞开诚你脑子被驴踢了？”李勤无语，“正因为是祂，所以才抡不到我们等，也不需要我们等，明白吗？”
祂无处不在，随时随地能出现在任何地方，行踪哪儿是他们能关心得了的。
虞开诚豁然开朗：“对哦！”
挂断电话，虞开诚带上学院们愉快的通过瞬移传送装置回到第七猎人学院。
光门再次开启，陆陆续续回来的学员们看到正中间的瞬移传送装置碎了一地，且被高透防弹玻璃保护起来，四周还拉起警戒线，一脸莫名其妙。
“这......什么情况？”
“你忘了？这是祂使用过的那台瞬移传送装置，第一猎人学院那边的瞬移接收装置承受不住爆炸，这边的自然也一样。”
于晋恍然大悟：“听说，在第一猎人学院时，我们离开后不久，现场因祂而碎裂的瞬移接收装置碎片全都被S等级的学员们捡了个精光，所以......”
随着于晋的话，众人的目光落在被当宝贝围起来的碎片堆上，异口同声：“悟了！”
这哪儿是什么碎片，这是千金不换的宝贝！一群学员们围着碎裂的瞬移传送装置，发出想要的声音。
“你们说......李老头有没有可能分给我们一块？”
“虽然我也想要，但......只有完整才价值连城不是吗？分给我们？李老头要是知道我们有这个想法，得把这里全都安上监......”说这话的章舒顿了一下，后知后觉看向四周，语气幽幽，“不对，是已经安上了，我们再看下去，李院长肯定以为我们心怀不轨，马上会过来。”
“听第一猎人学院的人说，碎片已经炒到了天价，依旧没有人愿意卖出。”
于晋：“废话，抢到的都是S等级的学员，有钱又有实力，他们怎么可能会......”
于晋的话没说完，被一道厉呵声打断：“都给我回去休息，谁让你们跨过警戒线的？！”
在李勤的拐杖佯装追打之下，参加月考核回来的学员们呈鸟兽状散开。
——
陆昭北于晋章舒三人回各自宿舍的必经之路上，周子摇推着周子扶的轮椅脚步轻快朝前走。
为了让小伙伴们放心，这段时间他努力养好身体，积极配合疗愈系医生的治疗，终于能在小伙伴们回来之前，截肢的地方情况能够允许穿戴机械脚。
只不过......
周子摇的目光带着一丝隐隐的担忧落在轮椅上的哥哥身上。
哥哥情绪起伏太大，经常......不配合医生的治疗，还需要再养上两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才能好。
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哥哥和他一起来迎接小伙伴们，希望哥哥待会儿看到大家回来，能够高兴点吧。
周子摇在心里如此期待着。
又走了几分钟，隔着一段很远的距离，周子摇看到了远处熟悉的身影，声音雀跃：“哥哥，是他们！”
再次面对曾经的伙伴们，周子扶不免想起自己曾经对滴他们的态度，又听出弟弟语气里的欢快，咬着下唇，脱口而出：“你先过去吧，我......想自己再待一会儿。”
周子摇脸上的笑容一僵，握紧扶手，下意识拒绝：“哥哥，我和你一起......”
“我有点尴尬。”周子扶打断弟弟的话，“阿摇，算我拜托你，让我......自己再缓缓。”
周子摇：“......好吧。”
隔了那么久，哥哥这......还是感到别扭吗？不过依照哥哥的性子，的确说得通。
不管怎么说，哥哥能被他说动出来迎接他们，就是抱了能够重归于好的意思，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哥哥，我们很快过来。”离开之前，周子摇不忘记强调。
周子扶扯出一抹笑容：“嗯，去吧。”
“欢迎回来！”时隔多日，周子摇奔向小伙伴们的第一句话难得的开心。
看到小跑着朝自己奔赴而来的周子摇，章舒陆昭北于晋三人先是诧异，随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三人情不自禁加快脚步朝周子摇走过去，欢快的声音陆续在林荫小道中响起。
“小周？！你好了！”于晋与周子摇拥抱。
章舒上下查看一番，发现周子摇没有再逞强，是真好了，才说：“真是太棒了！”
陆昭北看着三人抱在一起的样子，在一旁矜持的泛起一抹笑意，由衷道：“恭喜。”
“嘿嘿。”看到小伙伴们一如既往，周子摇开心笑了两声，似想起什么，脸上笑容愈发扩大，“我哥哥也来了。”
三人听到这话，脸上浮现明显惊喜的神色。
依照大周的性子，能够迈出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短暂的开心过后，陆昭北想到他们离开时的状况，有些担忧：“大周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积极配合治疗的话，大概两个星期能好。”
陆昭北：“......”
明白了，之前大周没有配合治疗。
“那个......”虽然不好意思，但都是自己的小伙伴们，没什么不能说的，周子摇小声，“这段时间，能不能别提......祂？”
这也是陆昭北章舒于晋三人在听到周子扶的情况后，心里暗自做下的决定，没有犹豫点头。
“那我们过去吧。”周子摇转身看向远处的轮椅。
林荫小道上，阳光映照之下，长短不一的影子逐渐在互相靠近。
看到远处的四人迈动步伐朝自己所在方向走过来，周子扶紧张的握紧轮椅扶手，展开笑容，深吸一口气，可他那口气还没落下，听到了一些从风中传来的声音......
“那是周子摇吗？我不是记得他小腿被截肢了吗？怎么健步如飞的？”
“穿戴了机械假肢吧，不过他伤好得的确快，可惜了，他的异化物击杀数本来能够去月考核。”
“被祂所厌弃，周子扶是没希望了，如果周子摇去了月考核的话，会不会得到也和陆昭北他们三人一样，得到来自祂的特别眷顾？”
.......
周子扶握紧轮椅的扶手，神色由高兴逐渐变成阴郁。
祁越先是把他排除在五人团体之内，再接着把和他有血缘关系的阿摇也排除出去。
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就得到了......祂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