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疯不疯我不知道, 但有的人就是钱多烧得慌，非要花出去才开心，祁越说不定就是这样。”
“……那不还是脑子有包吗？说那么好听？正常人谁会嫌自己钱多？”
“你这人脑子才有病吧, 很多人喜欢捐钱做慈善啊。”
“你一看就单纯, 慈善那可都是生意，表面慈善，鬼知道是洗钱还是借着慈善的名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总之, 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 听这次参加月考核回来的学员们到处说祁越是神, 会长六只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还能眨眼睛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就能粉碎一切, 心传得也太邪乎梦幻了，笑死, 异能者最多两只翅膀, 还是第一猎人学院的学员长的，还不好看, 怎么可能是E等级的祁越？还说祁越引起了异能界地震, 第一猎人学院院长宗奇正都拜倒在祁越的双脚之下跪求他加入第一猎人学院，我们第七猎人学院此刻成为了七大学院中最备受瞩目的学院, 这太假了吧，编造谣言也得讲点基本法。”
“哦，按照你的意思, 祁越如果真给我们学院钱还有错了？那我去告诉祁越, 他把钱都收回去，让我们继续当一没钱二没是势三没优秀异能者的三无学院吧, 这样你就开心了？”
“……对不起，是我急眼了，我错了，就算祁越别有目的也行。”
之前言之凿凿的学员一听到祁越要把钱收回去，动到他们的切身利益，立刻滑跪。
他们怂惯了穷怕了，体会到了与之前不一样的生活，让其他猎人学院从未像现在这样高看他们，真的不想再回到从前。
“所以，真的是在送礼讨好祁越吧？”
“我觉得肯定是，不过你不确定的话，咱们可以把看到的一切传扬出去，人多力量大，总能打听出正确答案来，你觉得呢？”
“言之有理，就这么办！”
……
人心难测，听到想听内容，祁越没再听下去，怕这俩吵完倒退一万步又回来diss自己脑子有病。
就算认为李勤看在钱的面子上，不会对他需要的东西动手脚，祁越也不放心，接下来打算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拆解检查，再重新组装。
──
送完东西的虞开诚看到李勤第一件事就是汇报：“院长，您放心，我送过去的时候十分招摇，一定会有人看见，具体祁越是什么态度，明天看有没有传闻传出来就知道了。”
虞开诚也是听了李勤的吩咐，在给祁越送他点名要用的电脑时，故意让人瞧见。
“好好好，干得不错。”
李勤满意的多顺了两把自己的胡子，他心里很好奇，祁越究竟介不介意被第七猎人学院的其他人知道他是第七猎人学院真给钱，且是独占百分之九十五大头的投资者这件事。
祁越的含金量可太高了，完全不像他出去拉的那些投资一样，只给予精神上的支持，一提钱一个个比他还会画大饼。
但他又不好去问，怕祁越觉得他没眼力劲儿，只能拐弯抹角让虞开诚借着这一次送东西的机会试探。
如果祁越介意的话，按照祁越的性子，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发挥作为院长的作用，让‘流言蜚语’消失。
不介意的话，正如了自己的意，李勤希望整个第七猎人学院都知道，祁越对他们第七猎人学院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样，学院内部才会团结一致对外，杜绝有的学员们因为不知情得罪祁越，把祁越推离第七猎人学院，让其他六大学院有机可乘。
真那样的话，万死也难辞其咎。
虽然祁越从来没说过会一直待在第七猎人学院，祁越就算现在想离开，他也无力阻止。
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随时准备好明天看流言的情况和祁越的反应，召开会议。”李勤对虞开诚吩咐。
虞开诚压着激动的心情点头：“好的院长！”
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了吗！天知道他这段时间忍耐得有多辛苦，连个能一起八卦的人都没有。
院长根本就不是个能一起八卦的对象，他要是说错了什么院长拐杖得砸他背上。
──
天台。
周子扶在天天吹了八个多小时的冷风，终于调整好心情，把藏在天台上准备和阿摇一起吃的东西拿出来，从教学楼天台离开，前往自己的宿舍。
按照他原先的计划，他接完阿摇之后，会一到他们的秘密基地，一边享用他准备的食物，一边了解第一猎人学院在月考核期间发生的事。
谁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好好的一切，被祁越硬生生给破坏了。
教学楼空荡荡，周子扶一路电梯下来没遇到任何人，到了楼底，把提着的袋子丢进垃圾桶，他现在没胃口。
“喂，你听说了吗？祁越的事！”
祁越？
走了一半儿，周子扶听见熟悉的名字从风声中传来，周子扶立刻避开视线，藏进大树之上往下看，几名学员朝他所在的地方走来。
“早听说了，现在咱们第七猎人学院还有谁不知道祁越在这一次的月考核中大放异彩，夺取了所有猎人学院的注意力，咱们院长之所以急匆匆赶到第一猎人学院，就是因为他们妄图抢走祁越，提前回来也是因为怕再待下去，祁越会被抢走。”
“到底是何等壮观的场面才能引起那么大的轰动，真的好想亲眼看上一回。”
“谁不想呢！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有这个机会。”
“停！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最新消息，有学员说他们亲眼看见学院给祁越送礼，一共送了两次，第一次是李老头和虞主任一起，甚至是虞主任亲自把东西搬进祁越宿舍，祁越都没动过手，第二次就是不久之前，虞主任亲自往祁越宿舍门前又送了一堆；送礼这种情况懂的都懂吧？”
“可太懂了，是在讨好祁越。”
“在这次月考核之前就送过，显然不是因为这一次月考核祁越大放异彩才送，而是因为别的事，有人猜测祁越与咱们第七猎人学院最近突然‘富裕’起来的事有关，也就是说，祁越极有可能给了咱们第七猎人学院一大笔钱财的支持。”
“这个猜测我很赞同，谁都知道有钱能使李老头推磨。”
……
天色已黑，除了路旁的太阳能路灯发出的光之外，其余地方黑漆漆一片，周子扶并没有被发现。
随着声音越来越小，那几名学员逐渐走远，直到消失不见，周子扶才从树上一跃跳下来。
“……”
怎么可能？演的吧。
并不相信的周子扶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路都在听到从风中断断续续的传来类似的话，甚至进了宿舍，室友们看见他的第一句话，说的也是一样。
“周子扶你听说了吗？祁越的传闻到底是真是假，你那边有什么头绪吗？你弟弟也去参加了这一次的月考核，还和祁越同在E班，你现在才回来，想必一定是听你弟弟说了很多关于祁越在第一猎人学院发生的事了吧，我们相信你，你快和我们说说吧！”
宿舍其他两人虽然没说话，但目光同样好奇的看着周子扶，等待他的回答。
周子扶：“……”
祁越祁越，怎么哪哪儿都是他？真是阴魂不散。
十几秒过去，周子扶沉默着没说话，宿舍气氛变得尴尬。
周子扶缓过来，语气僵硬：“不知道。”
三个室友：“……”
沉默半晌，三个室友收回落在周子扶身上的目光，各自假装忙碌的整理桌上根本就不乱的东西，嘴里忍不住吐槽。
“不想说就不说呗，又不是没订阅频道，真钻钱眼里去了，我们又不会传出去……”
“就是，敷衍都懒得敷衍，骗鬼呢？”
“可真没意思。”
……
这些话，摆明了是说给他听的，周子扶脸直接黑了，他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就不信呢？
他没想到，不久之前的回旋镖能落到他自己身上。
区别不过是他说的都是真话，而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就很憋屈。
幸好，他也没有真的在意过这群无关紧要的人，只烦闷了一会儿，把他们抛之脑后，让周子扶更苦恼的是……那些听起来就很荒谬的消息，谁传出来的？
祁越自己吗？为了……给他自己造势？用第七猎人学院作为跳板，营造出自己很抢手的架势，好让其他猎人学院高价挖人？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周子扶想不出第二个来。
那么……怎么验证呢？
祁越是不能问的，那么只能问李院长和虞主任了。
周子扶想到这里，当即从椅子上起身朝外走。
蛐蛐归蛐蛐，但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人，有人看见周子扶要出去，顺口关心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周子扶回了一句：“去找李院长。”
有室友气还没消，闻言阴阳怪气怼了一句：“仗着是被李老头捡回来的，就真当李老头是你爹妈还是奶奶爷爷啊？得惯着你的时间？也不看看多晚了还要去，李老头不要睡觉的吗？”
“就是，你不睡人家李老头还得睡呢，这不欺负老年人嘛。”
最开始说话的室友面色讪讪看向周子扶，他是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顺嘴一问，不过室友们说的也有道理，他还是不掺和为妙。
“……”
原本准备出门的周子扶停下脚步，默默合上门进宿舍。
明天再去问吧。
的确是他没考虑清楚，觉得尴尬的周子扶拿了衣服进卫生间洗澡，打算冲个冷水澡让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
──
周子摇宿舍。
经过了八个多小时的奋战，周子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舒了一口气。
“终于写完了……”
为了让哥哥不觉得他在说谎，在敷衍，周子摇把月考核期间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都事无巨细写了出来。
检查过没有一丝一毫的错漏，周子摇把文档保存，传送给周子扶。
“小周你在写什么？”周子摇下飞机回到宿舍就打开笔记本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十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几个小时，他们都看在眼里，很好奇。
先前没好意思打扰，现在看周子摇终于写完了，立马询问。
“是给我哥哥看的东西，关于这次月考核期间发生的事。”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张图他们早就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大家，周子摇如实相告。
“不愧是你。”还是那么听他哥哥的话。
──
周子扶从浴室出来，有室友提醒他：“你洗澡的时候手机响了。”
“……谢谢。”
周子扶疑惑爬上床。
这个时间点，这么晚了谁会找他？
很快，周子扶心里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聊天界面上，有一份来自弟弟的待接收文件传输。
周子扶眸色欣喜，点击接收。
看文件大小，就知道内容只多不少，终究还是他的亲弟弟，那么快就想通了，站在他这边。
周子扶吹干头发，侧躺在床上认真查看……
周子摇看到文件被接收，终于安心洗漱。
──
翌日。
早上六点，当第一抹阳光从没拉紧的灰色窗帘缝隙中洒进来，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晚上拷贝回来的资料，祁越揉揉眉心，身体往后一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善于自我管理的他暂时允许自己休息五分钟。
经过一晚上不眠不休的奋斗，他也就……看完百分之一吧。
祁越：“……”
可恶，一天为什么不能有两百四十个小时？
仰头望着天花板的祁越幽幽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是个系统就好了，直接扫描入脑子该多好。根本不用如此费劲儿的得把所有东西都一遍，真正的了解第一猎人学院的细枝末节，将来或许才能根据细枝末节推测出某些无法从表面获取的信息。
可惜，目前为止，他也只能在休息时把枕头垫高一点，好做梦，梦里啥都有。
距离思维暂时放空的五分钟还差四分钟，祁越维持着仰头的姿势，抬手在一直开着的面板上轻点论坛界面。
他需要好好充充电，才能有足够的勇气看完接下来的百分之九十九。
漫画人气值，对他最有用的一款‘充电宝。’
尽管……一想到自己如今拷贝回来的只是九牛一毛，将来还有无数个百分之九十九，祁越眼前一黑又一黑。
幸而，看到右上角刷新的漫画总人气值，祁越眼前一亮，堪比灵丹妙药。
漫画总人气值：190000。
论坛积分：350。
祁越记得很清楚，上上一次他查看漫画人气值时，漫画总人气值为95000，上次周考核结束他查看时漫画总人气值为115000，所以这一次增加的漫画人气值是75000。
月考核之前，他所剩论坛积分全用于发帖，剩余积分0，新增的350积分为第二个帖子所带来的收益。
感谢漫画人气值的伟大发明，让他祁越重见光明！
等等，按照面板对他漫画人气值的换算，这一次岂不是又有7.5亿打入第七猎人学院的账号。
祁越摸了摸自己空无一物的兜，笑不出来了。
不敢想象，李院长该不会以为他赢了月考核比赛，心情愉悦就打钱吧？
还是……李勤认为他自己足够识相而被自己打钱？或者他觉得李勤昨天故意让虞开诚送东西的时候被其他学员看见这件事干得漂亮而给的奖励？甚至，综合以上所有原因？
祁越：“……”
不管李勤会怎么想，别说仔细思考了，祁越粗思也极恐，因为他压根不是那么大方的人，他穷到恨不得把宿舍那俩玩意身上的东西都抠了卖。
心情微妙的祁越顿时没了继续刷论坛查看这一次strong后续反馈的心情，甚至缩短休息时间为两分钟，重新投入到对第一猎人学院的‘窥探’中。
这破地方，他是一天也不想多待，这日子，他也是一天也不想多过了！得尽快获取更多漫画人气值的同时确保自己的安全，推动漫画进程，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中。
──
早上十点，从昨天等到今天，等得关于祁越是第七猎人学院金主的传闻沸沸扬扬，也没等来祁越的电话，在李勤眼中，等于祁越默认了这个消息可以广泛传播且得到作为院长的他亲自下场确认。
李勤当即召开会议。
第七猎人学院区别于其他因为投资者众多，意见不同的人也多的猎人学院，流程自然也不繁琐，提前三分钟召开会议，不到三分钟人基本上都能来齐。
“咳咳……”会议室里。李勤抬起手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这一次我之所以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对咱们第七猎人学院来说，非常重要，重要到关乎我们第七猎人学院，乃至以后异能界的发展。”
“？？？”
李勤的话，让参加会议的人，也就是学员里的老师们很懵。
秦宇抬手，不懂就问：“院长，前面的话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最后一句话您是不是说错啦？”
“就是，院长您敢说，我们都不敢听。”
异能界未来的发展？笑不活了，那是他们这等垃圾配讨论的事吗？
“院长，您是不是把自己和第一猎人学院宗奇正院长的位置记反了？”
大家习惯性的畅所欲言，在李勤面前根本没必要藏着掖着。
大家‘大大方方’的话，李勤听得吹胡子瞪眼，拐杖往地板都起翘，但因为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会议室又不常用，修了也是浪费钱而没修的木质地板上敲了敲：“当我老糊涂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他一百多岁的年龄了，按照正常旧人类的年龄来算是老了点没错，但他异能点在了寿命上，老当益壮啊。
秦宇说得真诚：“以前不像，但现在挺像的。”
李勤：“……”
“没错。”有人附和：“特别是刚才那句话一出来，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我什么时候升级到第一猎人学院去了。”
“能不能不要妄自菲薄？”李勤都给整无语了，“都给我自信一点OK？”
其他人这一次没说话，只是一味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会议室的环境。
墙角起皮，天花板掉下来几块，窗户玻璃破洞漏风，地板翘边一大堆，就连他们面前这张……长方形餐桌改成的会议桌，桌面都斑驳脱漆，屁股下这把椅子院长亲自踩缝纫机做的椅套下面坑坑洼洼。
当然，他们不是没有好的会议室，也是有的，里面的设备也挺好，不过院长怕他们不小心磕磕碰碰弄坏了又得浪费钱修修补补，不让他们用，是给其他学院或招待投资人们时用的，是他们的体面。
总之，很抱歉，在这陋室里，谁给他们的勇气自信？
自卑还差不多。
呵，那群其他猎人学院的人还说他们穷酸？他们哪儿见过真正的穷酸什么样啊，都被他们藏着掖着了，有时候真不想跟他们争辩，都懒得喷。
注意到众人的目光，李勤脸面挂不住，拐杖敲了两下，语气激昂：
“没听过那句话吗？面包会有的，钱也会有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第一猎人学院现在拥有的一切，咱们将来也能有！”
“院长，您这个饼今天画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又大又圆呐。”
“您敢画我都不敢吃，怕噎死自己，还有，院长您能不能轻点敲？翘边够多了！”
李勤：“……哦。”
一群没出息的家伙，气死他得了，好不容易确定了祁越的心意打算开诚布公，全院动员留住祁越，怎么就不信他的话，觉得他突发癔症呢？
虞开诚在身后憋得难受，都快把生平最难过的事情想了个遍。
没人信自己的话，李勤只能道：“那最后一句话删掉，今天会议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们，其实祁越──”
李勤的话还没说完，桌面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声，是一条来自银行的消息。
自从祁越来了后，李勤对银行短信通知异常敏感，几乎是立刻拿起来。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
看着账号上新多出来的钱，数完的李勤倒吸一口凉气，喃喃感叹：“……有钱，是真的了不起。”
一言不合……不对，也不是一言不合，祁越该不会是赢了月考核心情还不错就给他打钱吧？或者……因为他知道了宗奇正要挖他墙角后殷勤的赶到第一猎人学院的行为，取悦了祁越？
虞开诚就在李勤的身后，瞪大眼睛脱口而出：“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