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一般从哪个位置开始长来着？盯着镜中的背部, 祁越神情若有所思。
翅膀的照片他以前见过，看得却并不仔细。
“面板，搜索天使照片。”
使用学院提供的手机, 会留下使用痕迹, 让一切有迹可查，还不如继续奴役面板。
新的界面在祁越眼前展开。
祁越却沉默了。
面板显示出来的照片，的确是是天使没错。
智天使, 座天使, 炽天使......除了翅膀之外, 其余部分不是不同动物的脑袋, 便是.....密密麻麻大小不一、滚动或眨着的眼睛。
偏偏，显示的照片中, 没有一张是单纯的jpg照片, 全是高清gif动图。
展开的界面甚至变得比之前每次展开的更大。
等同于面板展开在他眼前的一瞬那些眼睛就疯狂眨动。
说实话，并不丑, 反而有种超脱维度的惊悚美感, 只不过这样的美......大部分人无法接受。
祁越：“.....”
怎么能不算‘天使’呢，他怀疑面板是故意的。
虽说天使以丑陋狰狞的模样吓退恶魔, 而恶魔以俊美的表象诱人堕入地狱。但若他真变成面板的那样, 别说观众们了，他自己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夜晚做噩梦都是被一堆眼睛追着跑。
祁越没有再问，下滑页面仔细观摩每一张照片上羽毛的形态和翅膀煽动的动作。
多亏了面板提供的gif图，否则他还不知道翅膀具体怎么动的。
为了回报面板的‘大恩大德’, 祁越仔仔细细打开每一张gif且不知何为关闭。
等祁越看完所有的动态图片, 面板上叠出的页面前所未有的多。
条件允许的话，他更喜欢有仇当场就报。
“啊......”祁越似是恍然才有所察觉, “不知不觉竟看了这么多。”
“就先暂时看到这儿吧。”
【......】
脑子里各类形态的翅膀素材积攒够了，祁越不再搭理面板，集中心神，一边模拟训练时观察到的边墩使用异能的状态，一边使用编号8792血肉生长繁衍的异能。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肩胛骨处传来.....
但——
十分钟后，看着镜子里......和脑子里那些漂亮的翅膀相比，显得丑陋畸形的东西，祁越两眼一黑又一黑。
果然，许多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幸好，距离月考核还有一个周考核的时间。
白色还是黑色，两翅还是四翅或六翅，是否需要一些饰品，让众人误以为那是他‘变身’后自带的，这些......他有的是时间纠结 ，也有的是时间......
祁越视线艰难从后背站出来的东西上移开。
让目前为止在他身上显得丑陋的....玩意。
从狰狞变得诱人。
祁越甚至不愿称之为‘翅膀’。
幸而，长出来的绒毛颜色和边墩的不一样，随他的意念可改，这是唯一让祁越稍微能感到安慰的事。
否则别人染头发，他染羽毛，strong一次累死他得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祁越面无表情注视着镜中景象，长出来的东西，如何‘收回去’？那些羽毛又能维持多长时间......掉落的时候会像边墩一样撕裂流血？
祁越：“......”
距离他下一次成功酸痛，任重道远。
希望在他醉心于准备下一次strong时，周子扶别再打扰他。
否则，他不会再像先前那样小打小闹。
——
看着账户里、新鲜出炉，祁越刚打过来的钱，身为一个成熟的院长，李勤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E班班主任郑词的电话：“今天祁越又干了什么？”
听完郑词叙述的李勤：“......”
虽然已经让熊霖和学员们对待口径一致，但郑词还是询问了李勤的意思。
“院长，我那么说行吗？”
“行，怎么不行？可太行了，就那么办吧，清理方面我会加派人手过去处理，给他们发奖励。”
挂断电话，李勤顺着胡子感慨：“果然，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钱呐。”
特别是这个钱还来自祁越。
——
晚上十一点，躺在宿舍床上，周子摇想起白天惊心动魄的事，心里只觉得庆幸。
“幸好昨天晚上就与哥哥说了清楚......”
不再像哥哥提供一切关于祁越的消息，否则早上发生的事他一说，以哥哥多疑的性子，肯定又对祁越多想了。
他现在非常后悔第一次见到祁越时，非要说那句话燃起哥哥与祁越一较高下的斗志。
可他当时真没多想，只是想要鼓舞沮丧的哥哥。
算了，不想了，现在什么都不说，他不用再辗转难眠，今夜终于能睡个好......
嗡——
周子摇放在身侧的手机发出震动声。
这个点，谁会找自己？周子摇册侧身疑惑拿起手机。
[哥哥：阿摇睡了吗？]
周子摇：“......”
回了有点害怕，不回......怎么能不回哥哥的消息。
周子摇坐起身盯着聊天界面，纠结到凌晨，寻思着哥哥应该睡了，才打字回：
[刚才在和同学们说话没看手机，现在才看到，准备睡了。]
发出去，周子摇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甚至没敢问哥哥找他有什么事。
周子扶：“......”
皱了皱眉，周子扶深吸一口气，打字：
[晚安。]
很快，周子扶再次收到弟弟的讯息：
[阿摇：兔兔盖被子.jpg。]
周子扶：“......”
白天的训练莫名取消，虽然清洁工们说是A班人干的，但他总觉得......并非那么简单。
可惜，阿摇现在不仅仅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还刻意避开他，不乐意和他牵手感知讯息，他所在的D班离E班训练场太远，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
周考核之前的时间里，祁越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费在宿舍中，紧闭门窗，除了偶尔与贝星见面之外，几乎杜绝了一切社交。
祁越在E班如行走的人行造冰机，就算是能和祁越搭得上话的桑泫和边墩，也并不会在私下里打扰过祁越，遑论E班其他人。
眨眼间，周考核如期来临。
郑词站在讲台上，扫了一眼班上的学员们，他的面前，摊开的是本次第一猎人学院新颁布的周考核规则。
半弧形阶梯教室内，除了坐在角落里的祁越那里安静得诡异之外，教室其他地方皆是吵吵闹闹。
随着与祁越相处的时间拉长，E班学员们也摸清楚了如何和祁越相处，虽然祁越冷冷冰冰的，但只要不和祁越说话，不在祁越面前提起任何关于他的事，祁越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显然对他们和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
辛辛苦苦训练了好几个星期，不用上课，脑子、体力、精神力都不费，得到片刻松懈的学员们话格外的多，嘲杂得仿佛要把一年份的话都在此时说完。
“各位同学们，安静！”郑词被吵得一阵头疼，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桌面震动，“下面，我要宣读周考核规则。”
“郑老师，咱们都经历过那么多次周考核了，规则不都一个样吗？还用得着宣读？”
“就是，我们都能倒背如流了。”
“哈哈哈老张你这话说的，有本事你给倒背一个。”
“我那是一种形容！”
......
“好了好了！”郑词加大音量，“这一次周考核增加了一条新的规则，虽然与咱们E班无关，但也需要按照规则对你们说清楚，免得将来出了什么事，你们在李院长那里反咬我一口说我没说过。”
“新规则？”
“什么规则呀郑老师？”
......
其他学员虽然没说话，但好奇心驱使之下，让他们也暂时闭了嘴，八卦的盯着郑词。
班里终于得到片刻安宁，郑词这才盯着第一条大写加粗的规则，扬声。
“从现在开始，往后周考核新添规则为：禁止任何学院任何等级学员以任何合理或不合理的理由炸掉任何周考核考场。”
学员们：“......”
祁越：“......”
片刻沉默，E班学员们爆发出一阵‘切～’的声音，七嘴八舌吐槽。
“是指在凯特比斯小岛那件事吧。”
“一听就是，绝对是针对第一猎人学院的学员们添加的新规则。”
“没错，这和我们第七猎人学院八竿子都打不着，郑老师你未免也太谨慎了。”
“看来第一猎人学院危险的权贵们实在是太多了，为此他们还专门出了这样一条规则。”
“背景厉害异能又不差，难以管理才正常吧，毕竟一个个都眼高于顶，谁都认为自己是最厉害的，能乖乖听话才怪了，我听说他们那里的老师们只要给钱给资源，随便他们在学院里干什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
第一猎人学院就这么水灵灵的把黑锅背了个严严实实，祁越没好意思吭声。
“好了。”郑词再次出声，“剩下的规则我都看过了，和先前的一样，不清楚的等会儿手册下发后自己看。”
“这一次咱们学院抽中的目的地是极地，因为特殊气候，待会儿到道具库用积分兑换物品时，都兑换成有用的道具，像帐篷和睡袋这类的生活必需品，会在抵达目的地之后学院进行统一分配。”
“极地先前我们学院去过两次，雪山异化物什么的都不用老师多说了吧，不清楚的看手册。”
“......”
极地......南极北极他都去过，这里极地的异化物是什么，祁越不是很了解，他竟是在场中唯一不清楚的人。
极地的话......
作为‘大佬’，不管是用于攻击还是防御的道具什么的，他肯定和在F班一样，不能兑换。
E班又没有需要他‘关心’的人，那么......他的积分倒是可以用来兑换一些漂亮且特别的衣服。
人是视觉动物，质量再好的东西也得先有个吸引人的外在才能被发觉是宝藏，条件允许，他当然得好好拾掇拾掇自己。
大佬是不能怕冷，明面上的取暖行为绝对不允许出现在漫画视角和现实世界观众们视角中，他待会儿兑换的衣服得漂亮大于保暖功效。
但也不能真挨冻。
后排，祁越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思绪异常活跃。
能生活在雪山中的怪物......一定很耐寒抗冻。
他能通过杀死凯特比斯小岛异化物获得它们的异能，且随着杀死的数量不断增多，量变引起质变，他现在各方面的速度快得连残影都看不到。
这就意味着，或许他也能通过杀死雪山异化物获得它们‘耐寒’的特性？
只要杀死的雪山怪物足够多，他还怕什么冷？
纯白的睫毛掩盖之下，祁越眸光变得炙热。
反正除了他之外，其他学员们也无法通过杀死异化物而获得任何‘增益’。
那他就......都杀了吧。
当然，极地冰川中的异化物不会在他们去的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在寻到可以‘供暖’的异化物之前，他得硬生生熬过去？
不，绝对不行。
硬生生靠意念挨冻，就算他能竭力控制神情表现出‘不冷’，但他的嘴唇和手指因为在极端寒冷的情况下也会因人体本能反应出卖自己。
边墩的异能对其他人和异化物都有奇效，对边墩自己无效，否则边墩不会在每一次训练结束后，硬生生忍受皮肉撕裂后又愈合的痛苦，也没有让一片羽毛融入他自己的身体。
根据他前段时间在宿舍内一次又一次的检验，复制后的异能在他身上‘更强’，不仅在羽毛掉落后皮肉不会撕裂，还能让用脑过度或精疲力尽的自己在一瞬间恢复。
他也奶过自己，但从未在极端气候下奶过自己，并不知道是否可以让自己抵抗极端低温的情况。
今晚到严老师用来冷冻异化物们尸体的冷冻库去试一试吧。
一番思索，下定决心的祁越表面云淡风轻，心里连连叹息。
别的学员周考核前一天晚上都在好好休息，为后续的考核准备充足的精神，哪儿像他，为数不多经历的两次周考核中，上一次周考核前的每天晚上都在劳心劳力偷偷准备strong的道具用品，这一次的周考核大晚上的还要去冷冻库挨冻训练。
谁家大佬能做成他这样？说出去都没人信。
要不是为了漫画人气值，为了能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他都想金盆洗手不干了。
又有谁能想得到呢，表面上风光无限的他，实际上命苦得很，苦到顿顿操作猛如虎，一看兜里分币没有。
嘶......祁越不动声色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得原地黑化。
郑词：“我要说的大概就这些，同学们，都听清楚了吧？”
“清楚了～”
“郑老师你话越来越多了。”
调皮捣蛋的张图用方言拉长了语调：“老师你啰嗦了哦～”
......
听见学员们阴阳怪气的拖长的尾音和一阵哄笑声，郑词连白眼都懒得翻，把手册一一发放到学员们面前。
郑词：“明天早上八点出发，都别迟到。”
雪山中的异化物并不强，有边墩这个源源不断的供能充电宝在，他并不担心大家的猎杀状态，比起击杀异化物，更值得关心的是寒冷的气候学员们身体是否会出问题，极地环境恶劣，虽然学员提供了保暖衣物，但前两次的极地周考核任务中，依旧有学员要风度，不要温度，导致冻伤，或贸然行动，为了拍下难得一见的奇特景观以身犯险，坠入冰川裂缝身亡，又或者遇到冰川顷刻间坍塌，速度快到他们都来不及施展救援。
“各位，虽然极地的风景的确很美，难得一见，但老师还是希望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别学拥有火系异能的学员们，也吸取以往各大学院在极地进行周考核时发生的各种意外教训，都老实一点，别做不该做的事。”啰嗦了这么一句，郑词离开教室。
思及刚才的念头，祁越：“......”
有被内涵到。
希望郑老师在看到他‘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穿搭时，不要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郑词一走，E班的学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同前往道具库。
祁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并未有所动作。
托在E班塑造的形象太成功，并未有人敢喊祁越一起走。
等学员们全都走了，祁越召出面板卡掉视角，走到没有监控的地方，避开众人用最快的速度前往道具库，在暗中观察道具库的情况。
只待道具库人最多时，再出场。
尽可能让更多的第七猎人学院学员们看到，他‘华而不实’的选择。
最好，是在主角团全员都在的时候。
反正他已经从论坛中得知，他的命运，从始至终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本漫画作者无法对他进行操纵。
换而言之，他不像主角团一样，是漫画作者手中的提线木偶。
获得编号8792的异能后，他再也不用像最开始刚到F班时那样，因为没有过硬的异能，而故意尽可能的避开其他等级的学员，小心翼翼，瞻前顾后的strong维持大佬人设。
现在已知自己是第七猎人学院‘金主’的他，除了因为不了解具体情况，不知道对方因为过于雄厚的资本和资源是否造就有比编号8792更厉害的存在的第一猎人学院之外，在第七猎人完全可以‘横着走’，谁也不怕。
命运自控，异能实力碾压主角团，是第七背后的‘资本’。
在第七猎人学院，他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他也是时候该转变一开始对主角团尽量避而不见、避免招惹的‘弱势’方思维了。
感谢编号8792，他祁越，也是好起来了。
祁越单手撑着下巴，盘腿坐在道具库鲜少有人踏足的顶层，在缝隙中从上往下看。
主要观察主角团的一举一动。
他的目标是，为达‘人气值’目的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和物，主角团首当其冲。
主角团嘛，这个漫画世界的中心人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和他们‘有关’，被他们‘侧目’的人，自然而然也更容易会引起漫画世界npc们的注目。
陆昭北一如既往的严肃，站在A等级队伍中，一板一眼的低头认真看道具库中物品，看模样，是在仔细思考本次周考核需要携带的道具。
章舒和她B班的朋友们说说笑笑，互相询问参考。
C班的于晋也一样。
显然，陆昭北沉默寡言，心思敏感，很难有人走进他的心中，章舒乐观开朗，于晋话痨活泼，自祁越抵达顶层往下看开始，就没看到于晋嘴巴闲下来过。
三人积分只多不少，祁越看到他们做了很多次勾选的动作。
红发双胞胎嘛......
同在E班祁越非常清楚，周子摇积分不多，事实上他也很快勾选完，然后马赛克的脸朝向刚迈进道具兑换大厅的周子扶。
周子扶领取了表格之后，一个人独坐在一张桌子面前，低头一副谨慎的模样，根本没空回应周子摇的视线。
还有——
祁越的视线看向F班，贝星和米芷雅赵钰等一群人围绕着一张大桌坐在一起，时不时抬头眼睛向入口方向看，看每一个进来的E班人员。
E班中，和贝星关系‘紧密’的，只有他。
贝星在等他。
祁越唇角弧度向上扬了扬。
主角团已全员就绪，按照贝星的性子，在他进入大厅的第一时间，势必会‘捧哏’。
而贝星，因为自身异能的特殊性，在第七猎人学院也算是主角团之外的另一个‘热议人物’，贝星的一嗓子，会让他的名字广泛扩散开。
万事俱备，他也是时候该出场了。
祁越从贝星身上收回目光，起身从顶层离开。
一楼大厅，陆昭北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们，但他上上下下扫视一圈，除了学员和老师们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外，并未看到那双令他浑身紧绷的视线。
是错觉吗？
陆昭北脑子里刚划过这样的念头，一道明显愉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祁越！”看见祁越，贝星激动喊了一声，没有丝毫犹豫起身迈着愉悦的步伐走过去。
瞅准阳光从乌云中落下光辉撒进大厅入口的间隙，迈进大厅的祁越如愿以偿听到贝星的‘捧哏’。
自带冰冷强势气场的祁越出现在那一刹，出于对危险的本能感知，大厅中的学员们纷纷看向祁越所在的方向。
贝星突兀的一嗓子，让以前没有见过祁越的人也在此刻知道了祁越的名字。
祁越已经找好最佳站位和角度。
E班和F班的学员们，甚至和祁越见过为数不多几面的陆昭北等人，心里默契的产生了同样的念头：
超凡脱俗的外貌，与生俱来的气势，优秀的异能实力，深不可测的背景......祁越可真是上天的宠儿啊。
上天对祁越的眷顾，已经达到了每次祁越出现，都自带耀眼的光环，炫目得令他们无法直视。
而其他并未或鲜少听过祁越名字的人，也因为优越的外表和强大气场加上贝星那一句，对祁越印象深刻。
对众人的目光仿若视而不见，祁越只垂眸看贝星一人，嗓音温和：“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