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长年近五十，平时一副铁娘子雷厉风行的做派，但声音不急不缓，带着女性的温柔，她是全程没有对曲柔进行说教和劝说的行长，而是身为专业人员，给出了相当有效的建议。
“最多一千亿就能让他们溃不成军。”温柔的声音十分有力量地先下了这个结论，然后才是解释。
“散户是最容易动摇的，只要几个跌停就坚持不住了，机构看似稳定，实则最会见风使舵，只要透露信号，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
“股东们或许为了利益会下场稳住股价，但他们手里有能够几个钱！13500亿的市值听着夸张，缩水也就一瞬间的事情！曲小姐，对付这些资本，根本用不了您多少钱！一千亿足够了！就算超出，再追加几百亿就行，这也用不着动存单的钱，您只要开口，贷款多少都行！”
曲柔作为一个股票小白，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概念，做空并不是要将股票从13500花10000做成3500，其他三个行长一听曲柔要意气用事也被带歪，但李行长胆大心细发现了双方根本不在同一频道上。
尤其曲柔这会正在气头上，说教起不了任何作用，只会加剧“我在和整个世界对抗即便孤身一人也要勇往直前”的情绪。
最重要的是，曲柔想要做空微视的目的并不是让微视破产，而是要用这个方法逼迫微视低头道歉。
资本的嗅觉比普通人更灵敏，或者说骨头更软。
甚至不用一千亿，只要拿几十上百亿出来对砸，大股东们就会逼着“罪魁祸首”出来背锅。
其他行长也都是人精，李行长一点破，他们立刻就发现了根源问题。
“对对对，杀鸡焉用牛刀！曲小姐您先不急着取，我们这里先做好准备，真到了那步再用存单对付他们！”
曲柔并不是那种非要跟人同归于尽的暴躁杀星，听完专业人士的分析，她觉得非常有道理。
“那存单先放着吧，但活期的那些钱你们要随时准备好，我不希望到时候需要用钱的时候，这个限额那个限额的。”
只要不动几千亿的大额存单，其他都好说，纷纷拍着胸。脯保证资金绝对没问题。
李行长甚至还贴心地说：“您要是需要专业顾问的话，我倒是也知道几个。”
其他行长也纷纷开口推荐。
做到他们这个位置，自然很清楚曲柔这个决定会给资本带来多大的震撼，更知道背后有多少利益链会受到牵扯，但他们会取舍，比那些利益链掌握的信息更多。
所有的利益链在“一万亿”面前都不堪一击。
如果那些人是清清白白的还好说，可偏偏……只希望那些人能知趣一点，趁早服软，但话又说回来，他们也是希望这黑沉沉的天能晴朗一些。
很多事情，他们心里门清，但不能说，不能做，也做不了。但曲柔不一样，她想做就能做。
至于用不见光的手段威胁曲柔？
谁敢啊！曲柔太狠了，敢用一万亿给自己出口气，就问谁敢担得起这重达一万亿不死不休的报复！
拥有一万亿的人，谁知道有什么后招啊！
曲柔没有拒绝行长们好意，她虽然有钱，但在人脉资源这方面的确有短板。
她虽然将找到合适操盘手的任务作为面试考题交给了助理，但她也得有答案才行。
“今天谢谢大家给我建议，下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不推辞！”曲柔还挺高兴的，虽说几位都是出于利益考量才站在她这边，但有人支持的安慰给了她很大的慰藉。
短短的视频电话结束，曲柔的心情变好了，但其他人可有得忙了。
“去把XX公司、SS公司……的流水全部整理出来，到时间的就赶紧催账。下午行程全部推掉，有人找就说我在忙。”
行长们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们开了上帝视角，t非常清楚这场仗一定是曲柔赢，做空一个巨无霸公司，背后牵扯到的利益链很复杂，好在做空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趁早和相关的利益关系划清界限，把损失降到最低，甚至——还能从中赚一笔。
银行也是有各种任务的啊！
*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
伍海潮冷笑着将曲柔的资料丢到郭伟元的脸上，被砸了一脸的郭伟元完全没有在曲柔面前的得意，卑躬屈膝地老实挨训。
“老郭，你也不是什么菜鸟了，这样一个黄毛丫头你都对付不了还把事情闹到了网上？！你这地区负责人是怎么当的！”
郭伟元赶紧给他倒茶道歉：“伍董，您是不知道那个死丫头多嚣张！骂我就算了，还叫嚣着要把微视做空让您、唉那些话太难听了！我差点都被气晕过去！”
郭伟元添油加醋地说了曲柔很多坏话，但有一件铁一样的事实——曲柔微视账号上现在还挂着说要做空微视的嚣张言论。
郭伟元没有让人下架那个视频，也没有封号，就是为了现在！
伍海潮看了果真气得要命。
作为一个身家千亿的成功人士，他早不是那种被人挑衅一两句就会失去理智的冲动毛头小子，但曲柔太嚣张了！
“果然是没见识的金丝雀，听个名词就敢乱说，她知道微视的市值吗？！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少资本！”
爱心筹抽手续费的事情早不是什么大新闻，毕竟受助人那么多，想瞒也瞒不住。舆论倒是闹过几次，但没有太多水花，压一压热度，等天灾人祸出来后再砸点钱做宣传，根本不缺人用！
尤其是他们爱心筹是有“固定”群体的，那些明星要捐款，哪个敢不用他们爱心筹？
再说管理费这件事，哪家慈善组织没有管理费？组织机构资金流转也是有时间的，他们又不是把这钱贪了，只是中间流转要时间而已！
曲柔没有证据就在网络上污蔑他们有黑幕，给他们公司造成了不。良影响，他们完全可以告曲柔！
在伍海潮看来，曲柔动不了他分毫，她的那些“曝光”还不如“做空”挑衅来得严重。
愿意帮忙运营你的一亿那是给你接触我的机会，不感恩戴德地跪下谢恩就算了，竟然还敢挑衅我？简直是倒反天罡！
“告诉运营部的人，别封她的号，让所有人都看看她要怎么自寻死路！”
伍海潮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背后的金主是谁？警告了吗？”
郭伟元茫然地挠挠头，他好像忘记深入调查了。
伍海潮也不在意，摆摆手道：“算了，连被我知道的资格都没有，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
“做空哪家公司？”
温舒芸再三确定了就是那个目前国内外流量最大的社交网站微视后，她沉默了一秒，然后用最坚定地语气告诉电话那头的李芸。
“面试时间和地点在哪里？就算明天下刀子，我也绝对会去！”
李芸说了时间和地点头，忍不住问：“温总，您不惊讶吗？”
三个面试候选人，温舒芸的履历是最割裂也最没有竞争力的，但她却是唯一一个在听到面试题目时，没有质疑的。
温舒芸笑了笑：“能舍得花一千万请助理的人，就算现在不做空，以后也有可能会做空，这种级别的大佬，我能给她当助理，那是我的幸运。”
李芸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前几天为什么自己会在是否跳槽上犹豫。
李芸很自信，她作为管家服务曲柔的这段时间将曲柔的喜好记得差不多，也自信曲柔挺喜欢她的。
税后年薪一千万的工作，她也眼馋，这几天好几次想要跃跃欲试自荐，但最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考量放弃了。
直到听了温舒芸这句话，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犹豫其实是潜意识的自知之明。她目前的眼光和格局暂时配不上这个年薪。
李芸对这份工作，彻底没有了犹豫。
“温总，您可以关注一下‘平平无奇钞能力’这个微视账号。”
温舒芸谢了她的提醒，也谢了她的尊重：“谢谢，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喊我‘温总’的人。”
温舒芸挂了电话，立刻打开手机和电脑，一边了解“出题人”的出题原因，一边罗列可以用得上的人脉。
第二天一早，温舒芸就把自己的黑眼圈遮干净，化上干练甚至是带着一点攻击性的妆容，穿上很久没穿过的西装。
“妈妈，你今天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呀？”小姑娘软软的问着，眼睛里全是惊讶。在她的印象里，妈妈一直是温柔漂亮的，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温舒芸勾唇笑了笑：“好看吗？”
小姑娘用力点头：“太好看啦！”
温舒芸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脸：“今天妈妈要去面试，软软能给妈妈加油吗？”
陆软软站到椅子上，踮起脚亲了温舒芸一口：“妈妈，我在拳击班加油练习，你也要在公司里加油工作呀！”
温舒芸眼睛热热的，用力地抱了抱女儿，连饭也没吃就出门了。
饥饿会让人保持清醒，通宵后的身体有些沉重，但脱离职场好几年的她却正需要这样的难受时刻提醒自己紧绷精神。
不过为了避免低血糖，她还是吃了一点高热量的巧克力。
面试的地点就安排在燕京大酒店，曲柔是vic客户，给她安排一间小会议室再简单不过。
曲柔打着哈欠没有看简历，而是先打开了自己微视账号的后台私信。
没见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倒是有很多攻击辱骂和问价的。
就连评论区也是一片乌烟瘴气。
【大海：人家负责人辛辛苦苦赶到医院，这女的还这么颐指气使，换我我不仅骂她，还打她呢！这兄弟脾气够好了！】
【成哥：发出来的录音肯定是选了对自己有利的部分，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仗着自己有钱有金主侍宠而娇，对人百般刁难才会把人惹生气。】
【智慧的曹老师：我考考你一个晚上八万块，几个晚上才能挣到一亿。】
【永不回头：这女的一看心眼子就很多，不是不是好驾驭的类型，兄弟们避雷了。】
评论区明显是被下水军了，但让曲柔生气的是，那些替她说话的善良女孩们也被波及遭受了很多恶臭的污言秽语攻击。
【柠檬水不加香菜：这个世界真是烂透了，就因为博主是个女孩所以要遭受你们这些恶臭男的围剿吗？性别一换你们早就上去跪舔了吧！】
【富哥：是呀是呀，哥哥可会舔了，你张开腿哥哥给你演示看看呢？】
【永不掉发：小姐姐别看私信别看评论，这些垃圾会有报应的！】
【一诺千金：不看私信看看你的腿呀。】
或许一开始水军是来转移视线的，但大批的评论吸引了不少下水道生物，在发现【平平无奇钞能力】这个账号在被打压的时候，他们也成了“自来水”。
或许是因为觉得有趣好玩，或许只是单纯地散发恶意，但不管是哪个原因，这个原本用来发布寻药悬赏的评论区已经变得乌烟瘴气。
曲柔看得血压立刻上来了，在她暴怒摔手机之前，也见到了一些勇敢的嘴强女王。
【彩虹小羊：看看金针菇。】
【你的城哥：小姑娘嘴这么脏，让哥哥看看下面脏不脏啊。】
【彩虹小羊：原来是针眼啊，难怪只会**。】
【你的城哥：@W#^％】
彩虹小羊显然是知道骂战的真理，她从不自证反驳，就是无差别用下半身疯狂输出凝视攻击。
曲柔原本无比愤怒的情绪在看到她的留言后慢慢平复了下来，一条条翻看着，觉得这个姑娘有趣极了。
彩虹小羊的攻击力很强，她的输出没有多少华丽的辞藻，就是简单的攻击，大量的重复性的攻击，但就是这些，让很人破了大防。
她不仅自己骂，而且还给其他被脏东西缠上的姑娘们支招。
【彩虹小羊：一百句骂人金句发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人机，复制粘贴开始战斗吧同志！】
渐渐的，也有不少人开始骂回去。
【看看小鸟，不会吧不会吧竟然只有图钉那么大笑死我了。】
【太短了，姐去ktv都不点这么细的。】
【看看炮，笑死原来没有啊！】
曲柔觉得彩虹小羊简直是个人才！
曲柔评论区里很热闹，其他地方也不逞多让，不提那些社交媒体，就连一些流量还可以的论坛，都是相关的讨论。
【hot】细扒X视t第一“神豪”平平无奇钞能力有什么底气敢叫嚣日活量第一的app。
叠个甲，我不对女人动手动脚，我不支持性-骚0扰，拳师别来。我只是客观地来扒一下【平平无奇钞能力】这个账号的起号逻辑。
是的，这一切都只是剧本而已！【平平无奇钞能力】的第一个作品内容是一场爱心悬赏，但大家认真想一想，保质期24个月、三年前就停产的工厂，就算找到最后一批药物，也已经过期一年了，先不说这药还能不能给病人吃，请大家用正常逻辑去思考一下——用一百万买一瓶效果原价一两百只能暂时控制病情的药，这真的划算吗？有这个钱为什么不给小孩治病？要知道小女孩得的是白血病！这个病光靠药是治不好的！
大家发现了没？一百万给小孩治病，得到的只有小孩和她家里人的感激，可不会得到什么百万粉丝的账号！
所以从一开始，这就只是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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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屁。股歪得没边了，真要叠甲“支持性-骚0扰入刑”这几个字烫手吗？！通篇都在说“抛开事实不谈”抛开事实那你还谈你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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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主做好事还有错了？！瞧不上博主悬赏买药的行为你自己出钱啊！别对别人的钱这么有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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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小姑娘得的是白血病啊！配型不成功就没办法治，一百万将热度搞起来，让更多的人去做配型，这才是根本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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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师要打拳能不能滚去别的地方打啊！真的是烦死了！老子上网是找乐子的，不是看你们挑起男女对立的！录音里那男的也没说什么吧！女的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多钱，合理怀疑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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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了，说了这个帖子只是理性分析，要吵架出去吵！回归正题——[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我去查了【平平无奇钞能力】名下的公司和股份，都没找到相关的数据，也去找了她老家的官方通知，根本没找到拆迁通知，严谨起见我还去找了近三年所有彩票的中奖记录，都没有找到她能获得一亿资金的合法来源，也就是说她的钱很可能是别人给的。至于是谁给的，那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录音里的男人语气虽然很贱，但从内容来说，他也只是合理怀疑罢了。
首先在这里强调一下，如果我有一百亿，我是愿意给我老婆花一亿的，有一千亿的话，也愿意给她花十亿，但这是对老婆，对儿子妈的话，一千亿才愿意给一亿。
假设她的孩子爸是世界首富身家一万五千亿，那她大概能得到十五亿左右的资产。按照这两天的空单来看，这个数字还是比较可靠的。
但世界首富不可能看上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得杠杆，等着被拉爆吧！
区区十五亿的资金就想和微视硬刚——不知道这位曲小姐有没有学过一个成语叫做“坐井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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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平安@燕京网警他们这群臭虫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扒人信息隐私，这是犯罪吧！能不能把他们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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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再骂也没用，我已经报警了多谢你们冲我给我提供了这么多的证据。我已经和警察将你们造谣人肉的犯罪事实都说了！[报案回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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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挺爱看lz和楼里的傻逼们用沟子写出来的垃圾的，不开心的时候看一看，优越感拉满。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通篇都是卖沟子的臆想，还“有一千亿愿意给老婆花十亿给小三花一亿”第一你卖一亿年的沟子也赚不到这些钱！第二没有女人能看得上卖沟子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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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论坛简直吵翻了天。不过流传最广的还是这个hot截图，毕竟lz放出了很多的“证据”，看起来最有说服力。
hot的lz也很会利用流量，马上往自己的微视账号【你的城哥】上引流，趁热开播直播间人数瞬间上万。
“小段，那些造谣的那些都录屏取证了吗？对，全部取证，然后联系那些被骚扰的用户，她们要是想告的话，律师费我一起出了。不用考虑钱的事情，告一万个也就一个亿的事，顺手的事！”
曲柔是个小心眼，评论区这些下水道的阴沟生物，她一个也不准备放过，钱她不缺，时间不需要她花。
这种小案子，找一些实习律师就能给处理了，燕京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名校毕业有能力又有才华还上进的实习律师。
陈律那的事务所接不过来，有的是人抢着接！
段颜柯那里固定完证据，曲柔立刻发了新视频。
她的剪辑很烂，但不要紧，内容足够震撼就行。
【平平无奇钞能力：质疑我是剧本的朋友们有福了，本账号《轮到你了》系列正式开始制作，本系列活动将消耗9999个嘴臭谣郎，让我们看看第一批幸运儿中有你们吗？】
曲柔放上了十张截图，是在她评论区里叫嚣得最厉害骂得最脏最会造黄谣的。
曲柔没有再买微＋，但她现在正是流量大的时候，立刻就有一大批人涌了进来留言。
【你的城哥：真是有够好笑的，说个事实而已，这就要捂嘴了？有本事你来啊！告个名誉权有什么用，笑死了哈哈哈】
“你的城哥”是在曲柔评论区里骂得最凶最脏也最多的账号，曲柔视频截图里第一个就是他。
曲柔很贴心地回复了他，打消了他的顾虑。
【平平无奇钞能力：放心，是寻衅滋事＋诽谤＋非法利用信息网络罪＋名誉权，一口气刑事民事都满足你。】
曲柔这条评论发出去之后，狂飙的评论数又片刻的停滞，但很快又开始增加。
【彩虹小羊：爽了！告死他们！】
【永不掉发：@你的城哥再狗叫啊！怎么不叫了？】
【是你爹啊：！@你的城哥城哥别怕，兄弟们永远支持你！她一个金丝雀能翻起什么浪花，等被封号就老实了。】
一堆力挺“你的城哥”的人纷纷口头声援。
双方骂战一触即发。
但也有不少骂得脏的心虚删评销号了。
“你的城哥”大概是去搜了一下起诉他需要的流程，发现并没有像曲柔说得那么轻松简单后，又开始抖了。
【你的城哥：那就看看是你破产的速度快，还是告我的速度快！别可还没从微视那里要到我的信息，你就破场了啊哈哈哈哈哈！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哥哥也能包你几个晚上。】
【你的城哥】挑衅完后，又有些不安，干脆开上小号又换了一个口吻引导舆论方向。
【差不多就得了，他们只是说说而已，被说两句也不会掉肉，别太咄咄逼人了。】
【格局大一点，你都这么有钱了，跟他们计较什么？】
【这也不怪他们误会，谁让你一开始不解释，你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么多钱，他们猜测一下不行吗？】
【别把人逼得太过了，你放他们一马，要不然他们被逼急了到大街上捅你怎么办。】
曲柔冷笑一声没有把这些垃圾的垂死挣扎放在眼里，她连微视这样的巨无霸资本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点黄谣攻击能破她的防？告不死他们都愧对她的钞能力！
曲柔没有理会这些，但有很多人都忍不住站了出来。
陈薇薇是无数个应届法学生里平平无奇的一个，她从【平平无奇钞能力】被网暴的第一天就关注了对方，她佩服【平平无奇钞能力】的勇气，同时很清楚对方想要赢很难。
她要面对的资本，强大的资本，能将普通人、普通有钱人全部压垮的资本巨鳄。
她想过对方会很难，但没想到会这么难。明明她什么都没错做，但却遭受了这么多污言秽语的恶意攻击，怎么能这样呢！
看着对方评论区的那些污言秽语，她都被气哭了很多次，简直不敢想象对方的私信会有多么恶臭。
辗转难眠了好几个晚上，陈薇薇鼓起勇气给对方发了一条私信。
【小陈要努力】：姐妹，你很棒！你真的是很勇敢很善良很强大的好女人！不要理会那些臭老鼠的污言秽语，他们发的每个字都会应验在他们自己身上的！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虽然我现在还只是刚拿到律师证的小菜鸟，但你如果有需要，随时喊我，我免费帮你打官司，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为t你讨回公道的！
陈薇薇发私信的时候，很纠结很犹豫，【平平无奇钞能力】的私信一定充斥着污言秽语，她一个局外人看了评论区的那些话都气得发抖，更不要说遭受网暴的博主。她不希望对方看那些私信。
但就算一点点也好，她想给这个勇敢善良的小姐姐一点点力量。
有的时候人真的很奇怪，虽然明知道曲柔比她有钱，能请到的律师比她好，但是——万一就差她一个呢？就算不需要她帮忙也好，要是能给她一点力量，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也好。
但骂她的人那么多，私信也一定是乌烟瘴气的状态，这样的话，还是别看私信了……
陈薇薇还在纠结呢，手机已经提示她收到了回复。
【平平无奇钞能力】：谢谢姐妹的支持，我现在的确需要帮忙，加一下这个微信号。
陈薇薇火速加上对方的微信号，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大堆字，但对方比她发消息的速度快多了。
[转账30000请收款]
陈薇薇：！！！
因为太过震惊，她没打完的那一大段话都被她发出去了，但她根本来不及将自己想说的话补完，手忙脚乱地就先将钱退回去。
但很快新的转账信息就出现了。
[转账60000请收款]
陈薇薇：！！！
陈薇薇颤颤巍巍，这次不敢退回去了，但也不敢收。
虽然在微视被抽中过一次，但陈薇薇还是被对方的壕气震撼到了。
陈薇薇：“陛下，倒也不必如此。”
曲柔给她发了一条语言消息，被手机和软件削得有些失真的声音依旧能听出一些笑意。
曲柔：“谢谢你的好意，这笔钱不是感谢费，而是委托律师费的定金。我要告的人有点多，你的律师证和成绩我都看了，很优秀，能麻烦你帮我打官司吗？”陈薇薇为了给曲柔力量，给她发过自己的各种证书和成绩。
陈薇薇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倒不是因为这六万块钱，而是曲柔话里透露出来的肯定。
陈薇薇的家庭很普通，她自己也挺普通的，至少父母从来没有夸奖过她，也没有因为她感到骄傲和自豪过。毕业之后她更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她勤勤恳恳没有一天松懈，但最后连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实习律师工作岗位都找不到。
她的理想、她的热爱、她的正义，都在残酷的现实里渐渐黯淡。
她甚至想去学车，三千块钱虽然找不到实习律师的岗位，但可以去应聘律所的司机。她有个男同学就是这样“迂回”得到的工作。
一开始她还不忿，她要干的是律师，只需要精进自己的律师技能不久好了吗？！
但这个社会上优秀的人太多太多，她作为最普通不过的其中一个，嘴巴不甜，不会来事，连车都不会开，她有什么竞争力？！没背景没家世没人脉不会来事她这一生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微小不起眼，像随处可见的野草。
她又梦想也有信念，但是仅凭这些，她真的能够坚持下去吗？好难啊，怎么会这么难呢？
曲柔有些惊讶：“我要的是能帮我打赢官司的律师，要嘴巴甜会来事会开车的人干嘛？我又不招司机。”
陈薇薇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将心里的话发出去了。
她反反复复地听着曲柔的这条语言，眼睛越来越红，她很想大哭一场，很想很想，但她忍住了。
现在不是感激和哭的时候，她要帮曲柔漂漂亮亮地打赢这场官司！
陈薇薇：“我绝对会尽最大的努力打赢这场官司的，绝对不会输的！我用我的生命发誓，赌上我的尊严！”
曲柔没有嘲笑她太夸张了，而是回了简短的几个字。
“好，我相信你！”
陈薇薇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防止自己哭出来，她有点泪失。禁体质，一哭就容易停不下来，现在可不是能让眼泪来耽误事的时候。
曲柔将陈律师的联系方式发了过去，陈薇薇刚过法考拿到律师证，不能单独立案出庭打官司。
“你联系他吧，先挂在他名下，到时候怎么安排听他的。”
陈薇薇按照曲柔说的去加陈律师的联系方式，一打开头像和名字就觉得眼熟，去搜了一下惊呆了。
这可是国内顶级律所的顶级合伙人，超级超级金牌大律师啊！
陈薇薇激动得手都在抖，男同学晃着驾驶证得意洋洋的表情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面试那天，陈薇薇和他一起出现在等候区，她本来是十拿九稳的，毕竟她的成绩很好，大学能拿的奖她都拿了，而那个男同学的成绩只有刚过及格线，甚至连法考都没过。
陈薇薇想过可能拿不到offer，但怎么都没想到他能拿到offer。
那一刻陈薇薇是破防崩溃的，她很想质问为什么，很痛苦为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总是得不到相应的回报，她绝望痛苦失眠了很久，然后接受了现实。
室友安慰她：“说不定只是缘分没到呢？那个破律所也没多好，你的‘正缘’说不定还在后头呢！”
陈薇薇不想让她们担心，只能挤出笑容说“也是，好东西不怕晚”，但她很清楚，这只是自己骗自己的借口罢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那句“好事不怕晚”的含金量。
曲柔让她接触的律师可是国内顶尖事务所里的顶尖律师啊！虽然这不代表她能得到这个律所的offer，但能和这样的大律师认识，已经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谢谢您，曲柔小姐，谢谢您给了我这个机会。”
曲柔：“你自己优秀，迟早会成为顶尖律师的！”
陈薇薇盯着那句话，想要努力忍着，但却无论如何也阻拦不了眼泪大决堤。
没有人，从来没有人能这么坚定地告诉她——你很优秀，你一定能成为顶尖律师。
陈薇薇虽然在哭，却觉得整个人充满了力量，没有丝毫的疲惫。
要赢！要赢！一定要赢！
曲柔：“接下来一年你可能都要被无数的案子累死。抱着死也要死在诉讼材料前的准备把定金收了，然后把合同寄过来，收货地址是：XXX……”
陈薇薇眼泪一下就止住了，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六万块钱啊！这还只是定金，她幸福得要晕过去了。
陈薇薇：“好的陛下，谢谢陛下[爱心][爱心][爱心]”
至于被案子累死什么？不可能！完全不可能！这不是工作，这是梦想！这是正义！她只会觉得案子太少，她只会觉得那些肆无忌惮伤害别人的恶人接受的惩罚还不够！
怎么会累呢！
陈薇薇激动得站起来原地转了好几圈，拳头握了又握，这才勉强抑制住了下楼跑一万米的冲动。
血液在沸腾，灵魂在尖叫，陈薇薇立刻打开了电脑，十指都快飞出了残影，一份又一份的诉讼材料被她细心且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小陈要努力：@全体成员姐妹们！瓜猹们！帮我一个忙，[截图][截图][截图]……帮我找找这些人有没有在其他女性博主评论区造黄谣的，有的话做帮我做一下证据固定。】
陈薇薇发消息的群是她们的宿舍小群，四个姑娘虽然大学生活都有各种各样的小摩擦，但随着出社会被毒打后，那点小摩擦根本连事儿都算不上！体验过和陌生人合租尤其是陌生男人合租的经历后，她们感情反而好了很多。
陈薇薇是个卷王，她的室友也差不多是卷王，但卷王和瓜猹并不冲突，之前的宿舍群早就成了吃瓜小群。
陈薇薇一发截图，猹们闻着瓜香就来了，纷纷发了个ok的表情包。
【峨眉山的猴：@小陈要努力你要帮这个博主打官司吗？】
【小陈要努力：对，我接到委托了。现有的证据可以告，但想重判很难，我想多找点证据，如果能联合其他博主一起告的话，判的会更重。】
【！！！！！】
【！！！！！】
【！！！！！】
【峨眉山的猴：等我等我等我！我去请个假！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我早看这些恶臭谣郎不顺眼了，这次一定要告得他们倾家荡产，杀鸡儆猴告诉天下谣郎造黄谣者死！性-骚0扰者死！别把言语性-骚0扰不当回事！】
【福尔摩斯本福：黄谣者死！性-骚0扰者死！】
【折耳根拌香菜：@小陈要努力我觉得你可以开个直播，光靠我们四个t人想要收集全部的言论截图太难了，而且他们还能删评论，人多力量大，说不定有很多人保存了他们之前的评论。】
【峨眉山的猴：而且还能联合其他受害者一起告，人要是多的话，判个几年都有可能！】
【小陈要努力：是个好主意！我去找我陛下问一下可不可以。】
陈薇薇将直播征集证据的想法发给曲柔询问了一下，曲柔回得很快。
“直播间的名字就叫【《轮到你了》现场开盲盒】。那群人不是天天喊着开盒开盒吗？正好让他们也体验一下这种自己随时可能被留下案底一辈子抬不起头的感觉好了。”曲柔强调，“记住，把事给我做绝，别给一丝希望。”
道歉？私下和解？不可能的，曲柔能是那种“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的人吗？
“笑死，这种垃圾这辈子都没有资格舔我的鞋底，还‘相见’？下辈子再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