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捉虫)

皇后寝宫所处的潘多拉北宫灯火辉煌,将濛濛雨幕晕染出一片柔和。

透明的玻璃幕墙既保证了全天候的充分采光,也把大好山水美景带到室内。

值得一提的是,潘多拉宫内所有的玻璃幕墙完全靠钢铁框架支撑固定,均是可以顺着地面内嵌的轨道推进旁边的石墙里,自然通向一处能让你亲近风景的空间,一些或大或小、有顶或没顶的观景露台,以及环绕宫殿外部的柱廊。

前一刻,深处大理石包裹中你还感觉无比安全,推开玻璃幕墙走出去,便能体验到飞鸟视觉的开阔壮美景色,宛如翱翔在阿尔卑斯白雪覆盖的群山之上,享受云卷云舒尽收眼底的浪漫与心潮澎湃。

(历史上的19世纪,欧洲炼钢技术飞速发展,后来烧毁的伦敦水晶宫便是生铁支撑玻璃幕墙建造而成,屹立至今的议会大厦“威斯敏斯特宫”,还有巴黎的埃菲尔铁塔,德国新天鹅堡等等。玻璃幕墙是完整一片的玻璃墙体,有可以推,也有不能推动。落地窗可以是几片固定一起的,也可以是大片固定是墙体上,窗户肯定是可以推开的。)

繁复精致的泥膏雕塑装饰像花朵一样绽放在天花板上,垂下四盏白水晶打造的花枝吊灯。

每一盏与吊灯同系列的白水晶花枝壁灯,必然搭配一面折射烛光用的瘦长银镜,结合光可鉴人的雪白大理石板,作用不仅是加强室内光线,同时也把外面的风景映进来,形成一种流光溢彩的绝妙氛围。

清一色的黄花梨木镶金雕花的家具,墨绿色的奥斯曼羊毛地毯,疏落有致的摆放几盆绿植,茶绿色的丝绸软垫和窗帘,弱化了无处不在的大理石和玻璃镜面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尤其是天然带有一股泌人芳香的黄花梨木,色泽黄润明亮,纹理柔美,质感真的太好了!

产自托斯卡纳的深绿色大理石打造的两座壁炉皆生着火,才能给足够容纳上百人的“小”餐室提供温暖如春的热量。

所以潘茜穿了一身鹅黄的希腊风羊绒高腰长裙,带茶绿蕾丝披肩大领设计,细腰裹着一条手掌宽的茶绿素面绸带,裙摆饰以精致的腊梅花枝刺绣。

裙内打底是白色纯棉立领衬裙和茶绿蕾丝镶边的灯笼裤。最简单的羊毛长筒袜,搭配镶着茸茸兔毛的白色羊皮软底鞋。

头发梳成类似简化版的北宋双蟠髻,发髻左右两侧各戴一枚赤金镶珍珠发梳,一条帝王绿玉珠链搭一条白珍珠链缠绕在髻心。

(这种双蟠髻,茜茜公主电影里的罗密也有梳,就是不知道欧洲版的名字。)

一对最简单的前后大小珍珠耳钉。

衬裙领口佩一枚简单小巧的金镶珍珠梅花造型针扣。

今天的首饰主角是披挂式金链七宝璎珞,下方以双喜金扣接一块三指宽的帝王绿雕猫咪望月玉牌,牌下再坠以三股珍珠拼红珊瑚短流苏,压着外裙胸前衣襟。

璎珞是一种佛教首饰,梵文寓意——无量光明。披挂式璎珞曾随佛教从印度传入唐朝,流行于当时的唐代上层贵族,为彰显华贵还有从脖子串联到脚踝的长璎珞,现存的敦煌壁画和史记皆有相关记载。红楼梦描写的是明清时代的项圈式璎珞,贾宝玉的通灵宝玉,薛宝钗的金锁搭配的皆是短璎珞的一种。

身上有如此华贵的璎珞,正好能省了不用再戴一些手镯、戒指等零碎珠宝配饰。

潘茜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注视,即便凯厄斯当着小餐室内众侍女的面要动手喂食,她也不觉得难为情,张嘴吃得好不坦然。

能坐下八人的椭圆形黄花梨木桌椅,翠玉手柄镶金的勺、筷、刀、叉,清爽又能刺激食欲的奶油色系粉彩瓷器盘碗杯盏,小口肚大的样式在秋冬不易散热。

已经喝了半碗飘着香菜和豆腐丝的羊肉汤,从内到外都感觉暖洋洋的潘茜,开始用沙拉叉去捡松子青酱里拌的莴苣、樱桃番茄和甜橙片。

凯厄斯的扫视餐桌上没动过的几盘肉菜,挑了浇满黑松露肉汁的无骨野兔肉冻,切成潘茜好入口的大小,沾了点酱料碟里的芝士粉再喂进潘茜嘴里。

就像东方人的餐桌上会有酱醋碟和辣椒酱一样,爱吃奶制品的意大利人餐桌上竟然有专门放芝士粉的调料碟,好像无论是什么菜,他们都爱放点芝士粉。

(芝士是奶酪英文名的音译。牛奶和羊奶全是最常见的原料。)

各种意大利面拌芝士粉,烤肉拌芝士粉,海鲜拌芝士粉……单单是切成小块的干芝士条也能当成零食干嚼着吃一下午都不腻味,果然是真爱。餐桌上还有专门放橄榄油的调料瓶,像酱油醋一样使用,拌各种沙拉和意大利面。

凯厄斯忍不住凑过去,轻啄了一下她咀嚼时鼓动的粉颊。

潘茜轻蹙眉头,软绵绵的娇嗔:“不会觉得有味道吗?!”干饭中和晨起未洗漱前,皆是潘茜每天坚决抗拒凯厄斯亲近的时间段。

“等会儿想做什么?”凯厄斯又喂了她一口烟熏茶香鲑鱼(三文鱼)。

鲑鱼是厨房从科莫湖里直接钓的,无论是制作熏鱼用的茶叶、红糖、橄榄油、黑胡椒等食材,或是如今潘茜日常吃喝所需的食材,尽皆产自潘茜名下位于世界各地的农庄。

亚平宁半岛南部的天气温和湿润,与明朝南边很接近。尽管多山的地形并不适宜大面积农业种植,但是这里光照和热量更充足,灌溉条件又好,土地肥沃,潘茜喜欢的大部分中式菜肴所需的原材料和热带水果皆能在这边存活。像原产巴西的菠萝,或者一个科的凤梨,冬天有玻璃温室便不会有植株冻伤。

潘茜开始青睐另一盘美味海鲜,比她手指更粗的章鱼须和大海虾,捕捞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又大又肥又鲜嫩,只需要水煮或清蒸,再搭配菠萝、黄瓜、腌橄榄和柠檬做的酸辣酱,一点点宝宝也能接受的辣味,酸甜的非常开胃,她能吃掉一大盘。

“如果你和我一起,那就下楼逛到天井小温室看看开花的野水仙。你不陪我,就去楼顶的瑜伽室练一会儿。”

练瑜伽是随口说给凯厄斯听听的,其实潘茜只想窝在寝宫沙发上放任自己做一条咸鱼,正好遇到下雨天,更有理由不想出门、不想下楼。

手边一杯热腾腾的碧螺春绿茶,或是醇香的热可可也行。再来点肉桂南瓜蛋糕、巧克力夹心麻薯,牛奶布丁等甜点作伴,她能抱着毛毯看雨发呆消磨整天。

其实她就是懒病犯了,类似心理上的水土不服,特别是刚换地方的头几天,总是打不起精神做任何事。

身边伺候的侍臣们哪能不清楚她这点懒病?!纵使有事也不会过来烦她。

“接下来的时间,我皆随你安排。”都老夫老妻了,凯厄斯当然也清楚这个娇气包,早早通知秘书空出了这几天的行程。

自觉有七分饱的潘茜随手拈了一朵摆盘的玫瑰花蕾把玩,笑容乖巧又甜蜜。

“早上等不及一样叫你去开会,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普鲁士那边灾情越来越严重,入冬饿死了好多人……”说话间,凯厄斯又喂了她几口肉菜。

正拿餐巾擦嘴的潘茜顿时警觉的看过去:“又来求粮还是借钱?”

不是她不愿意帮忙,而是已经上了太多次的当,好心送过去的粮食、药品和冬衣也到不了灾民的手里。

你心疼人家的灾民,送过去的好东西只会被转卖了,换更多最便宜的救济品和木仓弹送到海外殖民地的军队,以求继续占领更多的殖民地,劫掠更多的战利品。

每一次好心做慈善,不仅帮不到需要帮助的灾民,反而增加更多殖民地土著的伤亡。

当了两次冤大头,不管谁来求救皆只有借没有再白送。

潘茜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心痛那些灾民,更是恶行那些自私自利的执政人。

事实上,年年冬天,科林斯都能收到不少“欧国王室”的求救信。

虽然亚平宁半岛的地形并没有农业大国的先天条件,但是这边自古罗马时期即是地中海航运的经济中心,受到来自世界各国的影响,食品种类逐渐丰富,甚至有了欧洲粮仓的美名。

几乎统领了三分之一地球的科林斯帝国更不会在乎那点粮食,他们自家现在的头号问题是如何应对不断增长的人口。

凯厄斯含笑摇了摇头:“阿罗和个别朝臣觉得眼下是我们统一欧陆的好机会。”他的笑容透着股超自然人类高高在上的蔑视感,以及迫不及待想要上战场的嗜血兴奋。

科林斯国会的原计划是在沃尔图里家族庆典过后,先一举拿下伊斯坦布尔,直至占领安纳托利亚区域。

安纳托利亚是希腊语“日出(之地)”、“东方”的意思,即是曾今被古罗马占领的地中海东边——亚洲大陆西北沿海一带的几个省。

这便是执政科林斯的吸血鬼和狼人们想出来粗暴办法,占领更多的土地分散人口,再针对大米兰城区的高收人群实施一系列增税计划:

1.资本利得税增至45%;

(什么是资本利得税?股票、债券、房产、土地或土地使用权等,出售和交易时发生收入大于之处而取得的收益,资本利得税就是向这份收益征税。)

2.遗产税和资本转移税增至45%,征收起点定为3000里拉;

3.对于年入1万里拉的巨富阶层征收50%的巨额个人所得税。

(法国2013年搞过75%的富人税,征收目标是年收入超过100万欧元者,约760万软妹币,迫使1万多名富豪逃离法国,听说有大批足球运动员为此不愿转会法国。英国的最高所得税是45%。现实问题就是越有钱交税越少,富豪们可以移民,总有办法避税,巴菲特说自己交的是17%,比他的下属们更少。对富豪征税当然是应该的。但事实上,所有国家的税收基本全靠不能瞎跑又不能随便移民、随便辞职的老百姓,或者中产阶级。)

这些头铁的超自然人类决定增税的目的即是为了精简大米兰城区的普通居住人口,企图吓跑那些因为大米兰的高安全性、高生活水平不断涌入的富豪移民。

他们才不管富豪们会不会不满,你不能接受,就别挤在大米兰污染我们的空气!

早在18世纪60年代的《大同盟战争》之后,科林斯国会就在潘茜的建议之下颁布了震惊欧洲的科林斯《个人所税法》:

首先,规定外籍人口,在科林斯疆域之内有住所或者无住所,但有从科林斯境内取得所得的个人,需要向科林斯缴纳个人所得税。

其次,明确应税净收入有七种税率和频段:

年收入未超过15里拉者,税率0%;

年收入15至50里拉之间的,税率3%;

年收入50至100里拉之间的,税率10%;

年收入100至500里拉之间的,税率20%;

年收入500至1000里拉之间的,税率30%;

年收入1000至5000里拉之间的,税率40%。

年收入超过5000里拉者,税率45%。

拥有科林斯国籍的现役军人或退役军人、教育工作者、政府工作者,享有一定的退税额度。

科林斯颁布的超时代另类《个税法》,免除了大量底层人民的税收压力,将之向高收入人群释放,自然获得了平民们的热情回应和支持。

(按照2021年8月467软妹币一克黄金的价格,1里拉约等于3400软妹币。即是年入5万软妹币以下的不用交个税。)

如今科林斯平民的最低工资保障是1里拉一月。

在科林斯也许有穷人,但基本能混个温饱。大米兰的消费水平混不下去,可以去远离繁荣商圈的那不勒斯、西西里岛,那边不仅风景优美,冬天也冻不死。

可惜当初引整个欧洲侧目的《个税法》并没有吓跑太多富豪,毕竟钱跟命比起来,当然还是命更重要。

想想法国的疫情,西班牙的干旱,德国的山火和洪水……

而科林斯呢?自从科林斯建国,潘茜的气运与国运连接一起,加持过幸运BUFF的科林斯基本避过了所有严重的自然灾害。

疆域大了肯定不能完全避免自然灾害的发生,仅仅只是减少发生的概率,无形间省去了多少麻烦,多少人力物力的损失。

如暴雨暴风这种能活动的气象灾害全自动跑到周边邻国去了,不正常的高温低温几乎没有,像地震这样的地质灾害有发生也是零伤亡的程度。

尤其是潘茜常住的米兰附近,湖区会发生的洪水、泥石流、山体滑坡等等自然灾害,至今统统没有再发生过。

换言之,在科林斯天灾减少的同时,欧洲别国的天灾发生的概率相应提高。这也是那些欧洲邻国的富豪们宁愿忍受高个税,不断移民科林斯的原因之一。

“欧陆统一对别国的普通民众更好,至少以后不会再起战乱。”潘茜眨了眨眼睛,享受了美食,心情好了不少,就伸手去勾他外套上的装饰:“对现在的科林斯来说,统一也是好处多于坏处,你才是科林斯的皇帝,你想要战争,我只能告诉我不会拦着你。”

实现和平统一,欧陆民众是最大的受益者。在来往、居留、就业、投资、贸易、就学、婚姻等各方面的合法权益,均将获得科林斯的法律保护。

而从国家方面最大的好处或许是能省点边境国防、外交等经费。

“听你的语气,好像不看好统一。”凯厄斯喂她吃了一口带着新鲜水果粒的温热酸奶。

潘茜确实不怎么看好。

“我建议先统一中南部好欺负的,把日耳曼、高卢和西班牙这些民族个性十分鲜明的放到最后解决,等你们按照原计划先攻下了伊斯坦布尔再说其他。”

反正历史上的欧洲确实没有被真正统一过。

有人说是因为欧洲各国的文化和语言的差异太大。

有人说是因为欧洲没有出现过一个绝对强大的国家。

潘茜不需要多想就知道,她嫁得这个战斗狂人肯定也是想要战想要统一,便稍微跟他科普了一点未来会出现的核武器,以及广岛被投掷(原子)弹之后的惨状。

吸血鬼和狼人的单兵作战能力毋庸置疑,比跑车还快的奔跑速度能让他们避过子弹和普通的火药攻击,战斗机、坦克这些能避开的全不是问题。

可一旦地球进入核武器时代,科林斯还能剩下多少军事优势。

(原子)弹爆炸所产生的6000多度的超高温,可以把一切瞬间烧为灰烬,还有之后的放射性核辐射呢?

吸血鬼和狼人怕不怕核辐射呢?

尽管核武器可怕,故意阻碍科技进步肯定是不现实的。

潘茜设想过也烦恼过,当吸血鬼再也不是无敌的存在,沃尔图里要如何面对这样注定发生的未来?

因此,如果科林斯要统一欧陆,眼下确实是最好的时候。

而真正困难的是统一欧陆之后要怎么治理?!要怎么保持长期的统一?!

……

下楼已经是临近中午,潘茜披了件厚实的皮草外套,换上了外出的防水防滑的鹿皮靴,由凯厄斯牵着从寝宫下方的柱廊慢慢走,目的地是种植野水仙的天井小温室。

迷宫般曲折蜿蜒的坡道回廊,宽敞到可以随意跑马的平缓阶梯,轻流慢淌的下沉式水渠幽幽倒映出苍郁的草木、一根根古希腊科林斯风格的雕花大理石立柱与柱廊尖拱,极具巴洛克式戏剧性的半圆形转角,仿佛牵引着你走向一个隐秘的世界,甚至会让你感觉不到这座宫殿的尽头。

似乎随便驻足,都能找到一个角度去俯瞰下方的科莫湖美景。

不知不觉,雨总算是停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灰暗,望出去的能见度不高。

独特的孔雀绿色湖水反射着光线,穿过峡湾的湖风掀起一排排鳞浪,有些浪花追逐着冲向岸边的粉白色碎石沙滩,有些则悄悄迷失在那片整整齐齐扎根于生态滞洪池间的水杉林。

时有天鹅、夜鹭及其它叫不出名的大型水鸟,或结伴游荡湖面,或引翅拍水着躲入幽深的湿地密林。

苍翠繁茂的群山半掩在低垂厚重云幕中若隐若现,如同茫茫海市蜃楼般变幻多姿,虚幻又充满诗意的梦幻美景,令人陶醉。

这里的风景只要见过一次,就会永生难忘,就会明白几乎坐拥三分之一世界的潘茜为何爱上这片土地,耗费四十多年打造她的梦想之家。

倏然几点喷泉飞溅出的水花随风拂面,令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精神一振。

“先站一会儿,我让人去把前面的喷泉水闸先关了。”凯厄斯藏在鹿皮手套里的指尖轻轻擦去那抹雨丝,低头温柔的吻了吻她被冷风吹红的冰凉耳尖。

说实话,说冷当然还是伦敦那边比较冷,但是潘多拉宫是避暑的夏宫,本来便是建在多雨的湖区,并且真的就是十步一水景,到处均是一些能起到灌溉花园作用的喷泉和水渠,你可以想象到冬天住在这里会多么的潮湿,那种湿漉漉的冰冷。

潘茜环着丈夫劲瘦的腰部,半个人都缩进了他内镶红豹皮的斗篷里,贴着他的胸腹蹭来蹭去的撒娇。

他的怀里弥漫着熟悉的明艳甜香,原来是她日常爱用的玫瑰红酒精华浴盐,混合了睡房的熏香味,清晰的龙涎香与雪松,细腻而绵长的质感。

穿着统一制服的园丁们穿梭在依照地势修建的一个个地台花园里,为准备家族庆典进进出出的更换观赏盆栽、爬上爬下的修剪树篱和检查水景设施。

曲径树篱间,三两只白孔雀与绿孔雀拖拉着尾羽,大摇大摆地散步。

枝头总能发现亚平宁的蓝色知更鸟在啄食浆果,天竺葵旁长满苔藓的石头上还有只胆大不怕人的艳色四脚蜥蜴。

潘茜挂在他的臂弯中,神态悠闲的向下张望:“快看我跟你种下的银杏,竟然有那么高了?!”

那是她和凯厄斯在入住潘多拉宫那年春天亲手栽种的银杏树,金黄灿烂的银杏落叶累累铺了满地,犹如浓艳显眼的金毯。

光是亲眼见证他们140多年前种下的小树苗,从不足膝盖高的模样成长为参天巨树,油然而生的成就感就足够奇妙了。

因为有潘茜提供的灵气滋养,湖区这里的所有植物尽皆生长得特别快特别大只。

同样的银杏树在外面至少要几百年才能长成这种雄伟茂盛的规模。

看着这些眼熟的种花植物在亚平宁半岛扎根生长,与这里湖光山水愉快地结合在一起,多少能让潘茜生出真正的领地感和身份感,寄托几分深埋心底的思乡之情。

无论是宫殿下方的地台花园,或是湖对岸的腊梅林和茶花园,都不过只是潘多拉宫上万亩土地中的冰山一角。

至今,她的植物园可分类为49个规模各异的园区:28个专业植物园散落于湖区各处;包括天井小温室在内的7个玻璃温室园;7个跻身宫殿楼与楼之间的露天中庭花园;7个藏匿于宫殿室内形成一定规模的容器花园。

潘茜的私人景观设计师和建筑师徒步丈量了整个湖区的每一寸土地,寻找可以建筑的地方,依照自然地貌设计花园和亭台楼阁等景观建筑,费心让所有的花园和建筑尽可能的与周围环境交融一起。并且严格遵循潘茜不得破坏原始森林环境的要求规划建筑,花了很大心思将危害限制在最小,整个施工过程没有砍伐一棵原生树木,都是小心移栽别处。

每一处让你不禁再三留恋的风景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又故意使之不露痕迹。

当你像潘茜一样坐拥权势与财富,你所要做的就是尽情做梦,然后提出具体要求,让那些建筑师和景观设计师为你绞尽脑汁想办法,让那些手工艺大师们为你倾尽全力打造,不计成本的去挑战人类创造力的极限。

像是潘多拉宫中数以万计的“亮闪闪”水晶灯具,全部由威尼斯灯具大师亲自前来,现场手工打造,每一个宫室的灯具造型都不一样。

像是为抵御湖区的潮湿,宫殿内部所用的三种天然防潮木材皆是从缅甸和越南进口,让木工大师们又爱又恨的顶级硬木:不管寒暑都不变形、不开裂、不弯曲的黄花梨木;天然防水又防腐耐用的太平洋铁木,密度之大足以叫斧头和老式木工钻失效,必须要用机械金属钻头,锯刨加工非常困难;比太平洋铁木更硬,号称世界上最坚硬的木材,刀枪不入,子弹都不能穿透,可代替钢铁使用的铁桦木。

(因为过度砍伐,现在这三种木头现在都属于珍惜树种了。)

她层出不穷的各种新想法和稀奇古怪的要求,差点逼疯设计师和建筑施工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