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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座伟大城市的建立都有它自己的神话。
在建国还不到两百年的科林斯,在先进机械与古典建筑完美融合的米兰,沃尔图里不仅是统治着这个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王室,更是国民的保护者和创造奇迹的神话。
米兰在沃尔图里的手里,重生为宫殿、财富、民族和思想的传奇城市,新一代的世界集权之都。
它的规模,壮丽,奢华,仿佛都不属于这个时代。
这里遍布着想象力的火种,是沟通新世界的桥梁,是不同信仰的战场,更是科林斯人民心中的奇迹之城。
如果你想看到未来,那么就来米兰吧。
人们用建筑、雕塑、诗歌、音乐、戏剧、漫画、油画、报纸、服装、饮食等等赞美沃尔图里和这座城市,宣扬沃尔图里和这座城市的伟大。
科林斯尽管没有实际上统治世界,却一直在不停的扩大国际影响力,通过人们的口耳相传,通过贸易,通过上面提到的报纸、诗歌、戏剧等等文化输出,默默的从思想上渗透至全世界。
因为思想是控制人的手段,最成功的先例便是基督教。
出身科西嘉岛阿雅克肖城的拿破仑自幼也向往着米兰,也是听着战无不胜的科林斯黑色军团的传说长大,也曾幻穿上那套黑色的军服为科林斯而战。
(科西嘉岛本来是西班牙的,后来还债抵给了科林斯。)
但现实是,早前的拿破仑家族虽然住在科林斯的领土上,继承的下层贵族头衔却只受法国王室承认,且没有家族领地,一家人还要靠拿破仑父亲的律师业务养活。拿破仑想要进入科林斯第一军校,就要另外交一笔3000里拉的天价择校费。家里八个孩子呢,总不能因为拿破仑一个就不管另外七个孩子了吧。
(3千里拉相当于今天的7百万RMB,香港一个私立学校就这么贵。)
拿破仑的父亲和亲戚们商量过,都觉得去米兰出头太难。
因为科林斯的王室圈子是众所皆知的封闭,每一代君主都不爱社交、不养情妇、不办奢华喧闹的酒席派对,除非必要的国宴大典和春秋两季的狩猎活动,你想见到国王比登天还难。
不像法兰西和英格兰的国王,即便情妇成群,偶尔还会出现在城里出名的女支院和赌场。因为这个时代的欧洲普遍认为,暴饮暴食和包养情妇都是展现男子雄风的一种方式。
(据说路易十五的最后一任情妇就是女支出身;英国的国王们是真荤素不济,比如之前提到过的查理二世,还有汉诺威朝的乔治1、2、4,以及维多利亚的儿孙们。)
科林斯的上层社交圈同样不好进,人家只欢迎血统古老的且有头衔和领地的贵族。
而且科林斯历代的国王都非常喜欢亲自带兵打仗,就连贴身护卫和侍从亦是只从沃尔图里宗室里面选。
总之,拿破仑的父亲经过深思熟虑,最终还是举家搬去了更适合他们家族发展的巴黎。
“先生,快看那边——”
拿破仑顺着亲卫的指引看过去,只见街边一排排的铁栏杆后面,是一群穿着浅蓝色制服的科林斯王室警察,不少警察手里还牵着威猛的意大利卡斯罗猎犬。
追溯到古罗马时期,卡斯罗猎犬的祖先便是陪同角斗士与狮子等猛兽搏斗的辅战犬,站起来几近成人那么高大,一旦开战就是血战到底。
当初拿破仑几人与科林斯对战时,就没少见识过卡斯罗猎犬在战场上的厉害,从扑人到咬断脖子用不了几秒的时间,扑马也是一样,更是追查逃兵的好帮手。
越接近沃尔图里广场,看到的警察越多。
拿破仑与人群一同遥望着斜阳下熠熠泛光的雪白圣坛,心里震撼的说不出话,忽然想起了以前法兰西驻米兰大使提起这座城市的话:让人不知身在天堂还是人间,遍地的鲜花,干净的街道,快乐的臣民,不似人间的盛景。还有伟大的沃尔图里,美丽的沃尔图里,他们备受崇拜亦被惧怕。在米兰,众神与众生同在。
“先生,看第二层站栏杆边,黑发白衣那位就是沃尔图里的族长,国王的堂兄,掌玺大臣——阿莱西奥大公·沃尔图里,非常有权势,当国王凯厄斯离开米兰时,他会是实际上的摄政。驻米兰大使认为他野心勃勃、充满远见、活力和伟大的思想。”
亲卫让拿破仑去看的正是化名阿莱西奥的阿罗,在贵族观礼台与簇拥着他的米兰权贵们谈笑风水,看上去温柔高雅且正派十足。
拿破仑探究地打量着阿罗:“怎么是他摄政?科林斯的王后呢?”
“这一代的科林斯王后潘茜(Pansy:三色堇,蝴蝶花)很少在米兰露面,除非像今天这样的重要活动。但她对国王和议会的影响非常大,也很受尊重和爱戴,据说她每年的花销足够养活整个法兰西的人民。”
整个欧洲都知道,每一代的科林斯王储即位前是不露面的。国王夫妻常住科莫湖区的潘多拉宫,冬天一般去更温暖的圣特罗佩费德拉宫,或者是希腊科林斯湾的埃菲拉宫。
一箱箱的战利品被送到广场圣坛前,俘虏们如同献祭的温顺羔羊跪伏于地面。
圣坛观礼台上的王室、沃尔图里、贵族、外宾和各国大使全体起立。
三十多万群众整整齐齐的向圣坛上方的科林斯王室下跪致敬。
不论你是不是科林斯人,此时此刻,肯定也是要跟着跪的。
拿破仑他们当然也要跪,不跪就显眼了不是吗?!
意气风发的伊诺克仿佛又是古罗马时期受人敬仰的角斗士英雄,双手握拳,高举头顶,对着人山人海激昂咆哮:“站起来——人民们,让我们为这次的胜利欢呼!”
广场的气氛顿时高涨,群众们仿佛被点燃了热情,兴奋的跟着咆哮:“Viva—— ”(万岁)
伊诺克:“欢呼!”
“Viva—— ”群众们越喊越兴奋,面红耳赤着手舞足蹈。
伊诺克:“科林斯必胜——”
“科林斯必胜——”
耳边声势浩大的每一阵欢呼都像是一把钢刀扎在拿破仑的心上,嘲笑他曾经的自不量力。
天知道当初得知凯厄斯六世出兵的消息,拿破仑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兴奋,就像终于要见到偶像的期盼,就像马上要与毕生之敌决一死战的激动。
如今的拿破仑已沦为整个欧洲嘲笑的丧家之犬,而凯厄斯六世却比从前更加强大,让他依旧只能抬头仰望兴叹。
不同的是,从前他是满怀憧憬的仰望,如今他是心怀绝望的仰望。
“那个拿着望远镜的是科林斯王后……”
“上帝啊,那是特洛伊的海伦吗?!”
那只能是众神赐予的美貌,难以形容,无人能及,堪比武器的美貌,直击凡人的灵魂,留下终生不可磨灭的美丽伤痕,甚至还要在余生千万次的回忆中,对她的美丽再次肃然起敬。
……
“先生们?”潘茜放下手里的迷你望远镜,看向身边的凯厄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拿破仑能跑到这里来?”
当然是因为系统精灵的提醒,她才能从几十万人里迅速找到拿破仑。
普通的外貌,普通的气质,个子倒是比她想象得看起来要高一些。
(据说,拿破仑身高168cm。)
“是我让卫士们放进来的。”先回应的是刚从二楼观礼台回来的阿罗:“毕竟是伊诺克从巴黎辛苦运回来的俘虏,总得有人为波拿巴家族买单吧!”
那些被俘虏的高官贵族总还有亲友来赎回,但是波拿巴家族自从拿破仑兵败逃亡就和至今无法兑现的法郎一样不值钱了。
欧洲的报纸可没少报道巴黎眼下的可怕惨状,每天都有超过100的平民饿死,还有(暴)民在城里肆无忌惮的趁乱打劫,复辟后的波旁王室早已经避去远离巴黎的安全城堡。
“晒不晒?”凯厄斯揽着潘茜回到遮阳棚下的座位,从德娃端来的托盘上,给潘茜倒了果汁。
潘茜笑颜可人的盯着凯厄斯,捧着水晶杯喝了口果汁:“你们打算让他怎么拿出400万里拉的赎金?报纸上说他在俄罗斯那边都没钱发军饷了!”
(四百万参考玫瑰战争,英国俘虏法国国王一家四口的赎金。阿尔伯特亲王送给维多利亚的一顶王冠才10多万英镑,400万真的很多了。)
“他可以用别的方式抵偿。”与她对视的凯厄斯便忍不住对她笑了笑。
阿罗抚着座位把手,眼神瞄准人海中的拿破仑:“比如你因为血缘不好意思下手的几个地方,匈牙利、斯洛伐克和乌克兰,让拿破仑去拿下这些这些地方,和我们交换波拿巴家族的自由!”
阿罗提到的这些地方现在都是属于奥地利、荷兰等国家的,这些国家的王室世代与梅第奇联姻,几乎都是潘茜有血缘的后辈。
潘茜眼珠转了转,颔首:“我喜欢这个主意,所以还是那个问题,他现在没钱没武器,就凭他手里的那点残兵能干什么?!”
凯厄斯捏了下她戴着珊瑚翠结钻石手串的一把纤瘦雪腕:“我们可以先给他一点点赞助,八千里拉怎么样?就当是多个军长的年工资。或者再给一些我们从战场上回收的武器,反正放着也是慢慢生灰。”
潘茜歪头哼笑一声:“钱没要回来,还得我们出钱?”
阿罗挑眉,眼神自然落到了在她毫无瑕疵的臂膀上更显色如牛血的手串:“八千里拉都不够买你手串上的一颗钻石,我认为这会是笔明智的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