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的女主会诅咒

宏伟典雅的霍夫堡皇宫是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从13世纪起便居住至今的宫苑。最初只是一座城堡,随着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的强盛,经过多次扩建才成了如今文艺复兴式的豪华皇宫。

皇宫整体呈四字形的庞大建筑群,主要由上宅和下宅两部分,超过2000间装饰富丽的房间,有无数中世纪哥特式的穹顶,建筑密集紧凑,结构复杂的像是迷宫。上下宅各有一个花园,上宅用作皇帝办公、迎宾和举行盛大活动,奥地利皇室的生活起居基本都在下宅。

(ps:现在的霍夫堡皇宫只有1400间房,好多房间被改造成了博物馆等等,还有一片被划分为了总理府。)

午宴即是在上宅最为金碧辉煌的国宴大厅举行。

毫无疑问,从未分开的潘茜和凯厄斯成了宴会的焦点所在。就是凯厄斯的脸色实在不好,没有跟任何人有寒暄的意思。

属于娶了绝世美人的甜蜜烦恼,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男男女女在窥探和议论你和你的娇妻。

包括帝国的皇储,方才几次当众看着潘茜发呆失态,不想失去皇储的便宜舅舅不得不找了个机会把这个傻儿子给支走。

【真是没出息,那已经是恶魔的女人……】叫他娶西班牙公主还闹着不肯,老皇帝想到这便觉得心口泛疼。

哪怕是老皇帝和继皇后都不能在凯厄斯这里得到一个的好脸色,旁人就更不敢冒然凑上去了。

唯有便宜大哥斐迪南二世和玛利亚夫人仗着潘茜在旁,硬着头皮上前和凯厄斯搭几句没营养的漂亮话。

“……丽丝还让人绘制了婚礼过程的画册要献给陛下呢!”玛丽娅夫人绘声绘色的向便宜舅舅描述潘茜婚礼时的盛况。

婚礼画册大约16寸,由擅长绘画的沃尔图里吸血鬼绘制,封面即是雄伟壮丽的红堡远景。

潘茜指着画册,宛如真正的14岁天真姑娘在炫耀:“看啊舅舅,这是我们新修的大花园,我也参与了设计,这一片是我的玫瑰园……”

“我听说你在收集全世界的玫瑰品种,舅舅已经命令了奥地利所有商人帮你留意了!”老皇帝无比慈爱的看着“恶魔的女人”,他初次见面的外甥女,好似看着自己最爱的孩子。

为了让凯厄斯在宴会上不无聊,潘茜特地提前吩咐德娃给他单独做了血浆果沙拉和魔药血浆果饮料。

反正明里暗里的打量从未少过,即使会有人觉得奇怪,也不敢直接问到潘茜和凯厄斯这里来。

埃莱奥诺拉皇后询问坐在下首的梅第奇大姐安娜:“那是什么水果?”血浆果的果肉就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远远看着就让人感觉很有食欲。

安娜自然在红堡见过血浆果:“据说那是沃尔图里家族独有的血浆果,非常珍贵,我猜测它可能便是美容药剂的原料。”当然,这是安娜自己的揣测。

埃莱奥诺拉皇后立即被吊起了兴趣。

这要说回到半年前,参加完潘茜订婚典礼从托斯卡纳返回夫家的安娜也是小小惊艳了维也纳皇室的社交圈,自称喝了“沃尔图里的神奇美容药剂”的安娜完全祛除了脸上因怀孕留下的色斑和皱纹,令无数维也纳贵妇贵女开始节衣缩食存钱购买美容药剂。

价值5000佛罗林金币一管的美容药剂(差不多三千万软妹币),如今奥地利又处于战争时期,即使是身为帝国名义上的女主人,埃莱奥诺拉皇后当初想买也是犹豫了好几天。

不过,如此昂贵的美容药剂在维也纳仍然供不应求,被限量销售逼急得贵妇们将价格哄抬到了五万一管。

潘茜凑近丈夫小声道:“蔬菜煮得太烂了,要吃你盘里的。”

“不合胃口就别勉强吃了。”凯厄斯任由她在自己的沙拉盘里挑挑拣拣,头也不抬地吩咐身后随侍的吸血鬼侍女:“达尔玛,叫红堡的厨师做几道公主平时爱吃的……”就防着她挑食,所以才特地带了一个潘茜陪嫁的厨子出来。

“达尔玛别去,我都已经吃饱了,晚上再说吧。”潘茜嘟起嘴,本来兴致勃勃尝试维也纳宫廷菜的她真心失望:“香料放得太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便宜舅舅人老了口味偏重的关系,潘茜感觉午宴上的几道菜都特别浓郁,蔬菜也是偏软烂的感觉,竟然没一道合自己胃口的。

维也纳可是奥地利最繁华的城市,欧洲主要的文化中心之一,权利中心之一。(ps:还不是“世界音乐之都”。)

到了这里还要她吃自家的厨师吗?!这叫热爱美食的吃货怎么能忍?!

维也纳肯定有特色美食,晚上她得让德娃和维也纳御厨好好“聊聊”她的口味,这个做不好就换个维也纳厨子来做。

凯厄斯伸手将她散落在脸上的额发勾到耳后:“困了?”

潘茜点头,心里迫切的想要换掉身上这套漂亮却累赘的礼服。

过咸的菜吃得总想喝水,可这礼裙紧紧勒着腰,潘茜真是不敢多喝水,实在折磨。

便宜舅舅指派了清楚凯厄斯秘密的宫廷总管马克里为潘茜他们领路。

能料理整个皇宫三十余年的总管自然是那种成精的老滑头,平日应付皇后和皇储都能不假辞色,让他面对传说中的邪恶生物,那是全程卑躬屈膝的狗腿样。

由于凯厄斯的特殊性,便宜舅舅在安排他们客居住处的时候着实伤了一番脑筋。

最后决定将霍夫堡皇宫北侧的一幢孤立建筑,重新修整装饰一番,摆上了各种奢华昂贵的摆设,安排给潘茜和凯厄斯客居。

原来这幢拥有哥特式绿色尖顶的孤楼修建于16世纪,住过哈布斯堡的宠臣,住过皇帝的情妇,住过孀居的皇太后,也住过不受宠的王后。

(便是后来茜茜公主住的阿玛利堡。)

算上阁楼有四层,内部五脏俱全,有可以开宴会的独立大厅,有主卧,有厨房和仓库,还有门能与皇宫外相同,正是方便不过。

大厅的落地窗旁,比潘茜还高的红木雕花鸟站杆上用脚链拴着两只活泼可爱的凤头鹦鹉,一见到潘茜他们进屋便笨笨跳跳、叽里呱啦的喊起了话。

“欢迎克萝丽丝公主殿下,欢迎!”

“欢迎世界最美丽的公主!”

潘茜太喜欢这个惊喜了,提着裙摆小跑上前:“真是太可爱了,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总管马克里态度极尽谄媚:“这两只珍稀鹦鹉是陛下特意找来给公主殿下解闷的小礼物。”附赠的还有一位专职照顾鹦鹉的黑人女奴伊曼。

比起无从下手的沃尔图里恶魔,当然是讨好年幼天真的外甥女更容易啦!

老皇帝还为潘茜准备了一些维也纳宫廷正流行的珠宝和布料,据说是从潘茜外祖母安妮皇后留下的一套头面齐全的首饰,总价值大概是2万佛罗林。

潘茜知道便宜舅舅讨好她的目的,收起礼物来自然也不会手软。

“还有鄙人的一点小小心意,殿下可以用来打赏下人。”马克里果然是皇帝身边最重要的亲信,一出手便是满满一箱子的金币:“皇宫里可没有谁的消息比鄙人更灵通,两位殿下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伊曼来找我,要是想要去宫外买东西也可以叫伊曼带路。”

潘茜见他还算识趣,长得也颇为讨喜,就叫德娃拿了一管治疗关节炎的魔药赏给了马克里。

自公元前3000年,古希腊的医学老祖希波克拉底便记载了关节炎和痛风的病症,为区分两者,管痛风叫“脚的陷阱”,关节炎叫“富人的关节炎”。

(ps:古欧洲因为卫生状况太差,无法保证水源的干净,频频发生痢疾、霍乱和黑死病等传染疾病,所以富人和贵族都喝葡萄酒代替日常饮水。据历史学家推测,许多统治阶级便是由于喝多了铅锅煮过的葡萄酒,铅中毒而导致了脑损伤和不孕不育。)

因为富人和权贵的饮食中充满肉类和酒精,大多都有关节炎和痛风等慢性疾病,于是痛风便有了“王者之病”的美誉,甚至称痛风像是一种身份的证明。

尤其是像马克里这样常年久站又不能随时休息的人,更是备受折磨。

马克里握着魔药如获至宝,还暗示皇帝陛下也深受关节病和痛风的困扰。

凯厄斯将沉迷逗弄鹦鹉的潘茜抱起来就走:“宝贝,你真的该去午睡了。”

主卧的大床上已经换上了凯厄斯亲自猎来的皮草和潘茜喜欢的丝绸寝具。

大概是换了陌生的地方,潘茜明明很困却睡不着。

凯厄斯读了十几页德语诗篇才把小妻子哄睡,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拉着自己的头发撒娇:“你不许走开。”

“放心睡吧,我甜蜜的宝贝,我就在你身边!”凯厄斯半卧在床头堆起枕头上,像是圈地护宝的强大雄狮,支手撑着脸颊,俯视她嘴角带笑的恬静睡颜,只让凯厄斯觉得体内被毒液浇筑成铁石的心肠也要融化了。

在潘茜午睡的两个小时里,德娃和达尔玛应付了无数带着礼物上门打听的侍女,大多只想知道潘茜会穿什么颜色的礼服参加今晚的舞会。

像是奥地利的皇后和两位未出嫁的皇室公主,以及皇帝的几位情妇,都被老皇帝暗示要尽量和潘茜相处愉快,送礼物也是为了先争取个好印象。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她们哪一个都不想和欧洲第一美人撞色。

带法国蕾丝荷花大翻领的月白色宽袖上衣,配绣八团蝶戏牡丹的银紫色丝绸罩裙,脚下是一双月白绸面绣蝴蝶木底低跟鞋,精美绝伦的刺绣手艺出自红堡的两位明朝绣娘。腰间和袖口密密订了五层米粒大小的天然珍珠,领口戴的是明朝采买的小太监在红堡制作的蝶赶花金镶绿宝坠三幅珍珠流苏胸针。

梳得是复杂精美的意大式编发,以食指宽的珍珠发带绕髻三圈而饰。王冠主要由黄金胎底镶嵌上百颗红豆大的珍珠和四颗鸽子蛋白钻石,正中间是一枚刻画沃尔图里族徽的黑底贝壳浮雕。再配上珍珠流苏长耳环,凯厄斯送的狮鹫权戒和红钻婚戒,整体造型走得还是符合春天主题的清新灵动风格。

舞会上的每个男人都想和潘茜跳舞,但除了凯厄斯,真正能有此殊荣的只有老皇帝和梅第奇家族的男人,连西班牙国王和奥地利皇储都只能干看着。

就在潘茜准备和凯厄斯早退时。

一场有预谋的意外在众目睽睽之下,徒然降临到被一群贵妇簇拥而坐的祖母克里斯廷夫人头上。

幸好潘茜还未退场,达尔玛及时赶到克里斯廷夫人身边,接住了那只被人从二楼走廊丢下的陶制花瓶,避免了克里斯廷夫人被砸破脑袋。

二楼传来法比奥的高呼:“我抓到他了!”潘茜的吸血鬼护卫已经抓住了向克里斯廷夫人投掷花瓶的凶手。

在贵妇们后知后觉的尖叫声中,潘茜到达奥地利宫廷的第一场舞会便如此草草收场了。

可惜凶手就是拿钱办事的维也纳知名混混,根本不知道出钱雇佣他的幕后真凶是谁。联络凶手的是一位穿着粗布服饰的下人,给了他一笔买命钱和一套能让他成功混进宫廷的皇家侍卫服饰。

这场未成功的刺杀案件吵吵闹闹得折腾到了天亮,又搞得宫外也沸沸扬扬。

对于可怜的克里斯廷夫人来说却没有结束,伺候她的侍女在隔天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枕头底下藏有一张威胁纸条。

【不想再发生意外就让乔弗雷·德·梅第奇放弃选举教皇。】克里斯廷夫人原来是被自己儿子牵连的。

所以幕后真凶是同时选举教皇的某位红衣主教,梵蒂冈教廷在奥地利的一方势力?!

克里斯廷夫人可是六十出头的人了,哪里经得住接连几番的惊吓。

潘茜和梅第奇们齐聚到了克里斯廷夫人的房里。

玛利亚夫人嚷着要把纸条交给老皇帝,让皇家侍卫先把维也纳主教抓起来审问了再说。

到底喊了人家半年多的祖母,潘茜也不是铁石心肠:“我学过一个类似诅咒的简单魔法……”

梅第奇们便理所当然的以为潘茜是和“沃尔图里巫师”学的。

潘茜用银簪刺破克里斯廷夫人左手无名指取血,纯银手镜上沾血绘制六角形的图案:“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年轻的托斯卡纳大公傻眼:“就这样好了?!”对着镜子念了几句拉丁语就算是诅咒了?

潘茜:“我已经诅咒了对祖母下手的真凶,最迟明天早上,我们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因为潘茜的施咒过程像玩笑似的简单,在场的梅第奇们就没有一个人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上班,有虫明天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