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珺“冠冕堂皇”的感悟给呛得哑口无言,李排长只好冷哼一声,主动转移了话题。
“全体都有,今天早□□们不练体能,就先把队列给我走齐了!”
“是!”仿佛是为了证明江珺口中的“人多力量大”所言非虚,三排这群新生们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答应的声音响彻整个训练场,引来旁边其他队伍的侧目。
接下来,李排长宣布以班级为单位解散,三名班长便带着各自班级三十名新生找地方进行队列训练了。
原本在李排长宣布今天早操进行队列训练后,三个班级中都有少部分新生心中暗自窃喜。
队列齐步走,说白了不就是排队走路嘛,他们刚才只是没有注意才会让身后的队友们落伍。
但是现在都已经被提醒了,大家相互关注一下身边队友的位置,那走齐队列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直到三名班长不约而同,坏笑着拿出一根长绳。
“训练队列是有方法的,但是,毕竟你们‘人多力量大’,一不小心都把班长给带偏了,所以,我们决定还是直接上标尺。”
岳高一边说着,一边在二班五乘六的方阵最前方十五米处,将这根长绳横着摆放在跑道上。
“给你们个机会,以六人为单位齐步走,走到长绳面前所有人都能做到足尖接触长绳的话,就直接休息吧。”
第一队往前走的时候,新生们还有些不以为意,喊着口号余光与同列队友平齐,踏着步就往摆在地上的长绳靠近。
结果显而易见,当他们在长绳面前立定后同时低头,便发现明明是一同前进,有的人足尖离长绳还差了半个指节的距离,有的人却已经一脚掌踩在长绳上了。
方才还意气奋发,下一秒就惨遭打脸的军校新生们:“这不科学!”
不等岳高开口,第一排人高马大的新生们便迫不及待地重新回到起点的位置,列队:“不对不对,我们再来一次。”
对于新生们的难以置信,岳高不置可否,只是微笑地应允了他们重来一次的要求。
第二次,或许是过度关注自己足尖下落的位置,这一次他们才在长绳上的距离差倒是比第一次小了许多。
可还没等他们欢呼,站在旁边的岳高就双手环胸连连摇头:“我说,地上没掉联邦币吧?齐步走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把脑袋贴在地上的,走出来能好看吗?”
于是,这群刚把欢呼声送到嘴边的新生们,再一次被岳高一句话给堵了回去,灰溜溜地回到了起点的位置。
一次,两次,三次。
平齐队列从来都不是队伍中某个人发挥超常就能够顺利走出来的。
即便新生们一次又一次重来,反复修正出现的问题,但没有一次能够通过岳高的考核。
次数多了,新生们也从一开始的斗志昂扬,到如今左顾右盼试图找什么捷径了。
很快,就有人将注意力落在了从班级训练开始就沉默着没有说过话的江珺身上。
“江珺江珺,队列训练,有什么速成的办法吗?”平素脑子转得快的,看着站在最后一排,仿佛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江珺,凑上前去热情地用手替她扇风。
江珺扯了扯训练短袖的领口,随手蹭掉脖颈处的汗水,敛眸:“没有。”
一旁因为身高缘故和江珺分在同一队列的宋驰安闻言也跟着点头:“而且,既然是李排长让我们好好训练队列行进的,没练好就想着钻空子,这不太好吧。”
“啊——”听到江珺这么说,新生们立刻拉长了语调,神情失望,“好不甘心啊,总觉得班长他们就是故意的,为了在我们面前树立威信,所以也不教技巧,就故意让我们自己闷头狂练。”
说着,那人抬眸,正好对上了岳高看过来时带着纵容笑意的眼神,表情更加抓狂了。
“啊啊啊江珺你看,班长又在嘲讽我们了!”
江珺闻言,突然抬头,眼神与岳高对视。
岳高来不及收回视线,眼中那作壁上观的纵容和愉悦一瞬间就被江珺看得一清二楚。
江珺沉吟片刻,突然起身,朝着岳高所在的位置靠近:“六个人的足尖最后都贴着长绳,就算通过考核?”
一看到来人是江珺,岳高立刻忍不住心生警惕:“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就是问问,你总不能真的让我们一整个早操的时间都耗在这儿无头苍蝇一样地摸索吧?”江珺耸了耸肩,指了指已经走到长绳前,一低头发现他们依旧没能通过考核,忍不住发出哀嚎的新生们。
岳高看了看试了几次都不得其法的新生们,又看了看旁边双手环胸“幸灾乐祸”的隔壁班班长们,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没办法,谁让你们这一届新生太猖狂,我也是迫于无奈啊。”
江珺闻言,嘴角抽了抽,突然走到另外两个班长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那两名班长原本是一脸看戏的表情,在听完江珺的话后,脸上的神色便转为惊讶与好奇,跟在江珺身后靠近了站在原地的岳高:“说吧,想要怎么赌?”
江珺瞥了一眼鬼鬼祟祟靠近的张承与宋驰安,脸上神色格外淡定:“老学员没能在迎新宴上顺利树立威信,主要是因为我对吧。“
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那三名班长也无法反驳,只好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得到回答,江珺便继续说道:“既然这样,我们打个赌,我随便带一排新生走队列,如果他们能在长绳前正确定点,你们就履行一下班长的义务,按照正常的流程来教我们。”
江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班的班长就忍不住追问道:“那如果他们不行呢?”
“如果他们做不到,那早操结束的用餐时间,我当着全军校的面,为我昨天狂妄的表现给各位学长道歉。”江珺面无表情,但说出来的赌注却足够让三名班长动心。
“那你要多久?”不得不承认,让江珺这个被新生视为代表的家伙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们道歉实在是一件拥有巨大诱惑力的事情,三名班长几乎没有犹豫多久,只是彼此简单讨论了一下,就答应了这个赌约。
江珺瞥了一眼跺着脚重新回到起点整队的二班新生,想了想,说道:“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三班的班长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连声音都因为吃惊而变了调,“你确定?这可是队列行进,按照教学大纲得练习起码半个学年的课程。”
对于三班班长的吃惊,江珺很认真地纠正:“只是最后的定点而已,我没说教队列行进。”
队列行进没有捷径,除了所有人一遍又一遍地生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速成。
“那有区别吗?”只不过,在三班班长的概念里,队列行进最难的点就在于定点,如果能够解决定点的问题,队列行进简直是饭后散步一样轻松的事情。
看着已经陷入自己的惯性思维的三班班长,江珺嘴角轻轻勾了勾,说道:“就说赌不赌吧。”
三名班长再次对视一眼,斩钉截铁:“赌。”
定下赌注后,江珺也没有瞒着这群新生,把和三名班长打赌的事情与三个班级的新生们一说。
一时间群情激奋,三个班快一百人纷纷拍着胸部,凑到江珺面前毛遂自荐。
“江珺,队列选我!我刚刚练了七八次,已经能有连续两次足尖接触长绳了!”
“选我选我,我身高适中,更能适应和队友同步行进!”
……
对于这群过分热情的新生们,江珺并没有按照他们的练习次数来选人。
她围着这群新生,做了一系列奇奇怪怪的偷袭动作,然后根据学员们的反应,从中挑选了五名身高差不多的新生。
选出人选以后,江珺便打算带着他们到一旁去进行突击训练了。
三名班长看着江珺身后跟着五名新生朝着角落走去,迫不及待地便想要跟过去看看。
他们实在是好奇,江珺打算怎么在十五分钟的时间内,帮助这群连齐步走都不一定走得好的新人,克服队列行进最大的难点。
然而,还没等他们朝着江珺走去的方向靠近几步,没有被选上的新生们便围拢上来,表情警惕。
“干嘛干嘛?不知道是在打赌吗?”
“就是,你们这是打算直接认输吗?”
三名班长被新生们护犊子一般的警惕表情给逗得哭笑不得,张嘴想要解释,但新生们却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认死理模样,他们干脆也不再强求,而是坐在一旁,一边看着没被江珺挑选的新生们自主练习,一边时不时出言纠正几个过分明显的错误。
江珺到底是怎么训练的,十五分钟后他们就知道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江珺仿佛一直盯着时间一般,在一班班长正准备起身催一催的时候,便带着那群满脸自信的新生们回到了队伍中。
“看样子是有信心赢下赌约?”看着新生们这与先前挫败模样截然不同的神情,三班的班长忍不住出言调侃。
然而这一次,新生们非但没有一点就炸,反而仰着下巴,轻描淡写地瞥了自家班长一眼,然后走到跑道上站定。
不过与先前靠拢的情况不同,这五名新生拉开了距离,各自踩在了用来划分跑到的白色分界线上。
一班班长见状不由地挑眉,语气有些欣赏:“用跑道的分割线做辅助,确实是能保证每一次定点都在一条直线上。”
不仅如此,它还能确保行进时候,每一名学员之间的距离是相等的。
他们的指导方法里,也有利用辅助线这一条。
三班的班长闻言,似乎有些不甘心,轻哼了一声找补道:“学员之间的间隔均等可不够,最重要的,横向标齐,单靠跑道这一条辅助线可不够……卧槽?!”
还没等三班班长的话说完,随着江珺一声令下,跑道上那无名学员突然弯腰,做出的动作愣是让三班班长把剩下的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就连一直对江珺抱有期待的岳高,这时候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怪不得江珺一开始建立赌约的时候,强调了只是最后的正确定点。
这方法可实在是——太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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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自己复试顺利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