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真美。”女alpha毫不吝惜的夸赞面前的银色机甲。
这架生产于星际历XI462年的翼型轻装机甲,保持着原厂的银色喷漆,没有特殊的涂装,更没有外装激光武器,关节处的漆有些磨损,稍显斑驳。
像他的主人一样,质朴稳健。
“我叫它银色月光,”在V的温柔注视下,年轻的副官显得有些紧张,他已经毕业很多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是个经验丰富,十分老练的军人。
现在却像个还没毕业的毛头小子,在竭力想展示自己成熟稳重的一面时,却该死的青涩又腼腆。
“我在电影里学到的知识:帝国现役军人的机甲上每刻上一颗星星,就代表他曾舍命救过一位战友。”
女alpha数了数这架银色月光肩膀上的星星刻印,十分钦佩的看看向他:“你是一位战功卓越的英雄,你的战友一定以有你这样的同伴为荣。”
王储的副官,这头衔虽然是一些人无法企及的存在,但星际人寿命长达两百余岁,以他的年纪和战功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坐在这种位置。
她很体贴的没有问,副官察觉到她的疑惑主动上前解答她的疑惑。
“我经历的最后一场战役,就是岚城战役,我和战友深入敌营时因为高阶虫族太多,寡不敌众,”他十分平和的述说着惨烈的往事:“那一战我的战友全部牺牲,只有我活了下来。”
“这里,”他用手在胸前划了一道线,从左边肩胛骨一直连到右腹,“我受了严重的贯穿伤,醒过来时已经更换了全身的脏器,一半的心脏更换成了机械的。”
从那以后他就被调离一线,成了阿斯殿下的副官,副官的语气里并没有表露出遗憾之类的情绪,他并不后悔。
说完又觉得有些懊恼,这行为好像在利用这些往事,当做引起女alpha注意的谈资,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想为自己辩解。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得到您的怜惜,或者赞叹……”
“当然不,”女alpha轻笑一声,打断他,说:“副官先生,如果你是我的战友,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后背交给你。”
“你值得。”她一锤定音。
女aalpha诚恳的话好像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魔力,他被夸得熏熏然,不知道南北,但还是努力抑制着忍不住向上扬起的嘴角,保持一贯的沉稳形象。
“谢谢您。”
他语气轻快地问道:“您想试一试驾驶我的银色月光吗?虽然型号有些老旧,我保证您一定会喜欢上它的。”
女alpha摇摇头,果断拒绝:“不。”
在他难掩失落的目光中,她轻声解释:“和它的驾驶者一样,银色月光也是一名出色的战士,而我只是一个刚开始自学实操的新手。”
“我怎么能侮辱一位可敬的战士呢,”她站在机械臂上温柔一笑,爱惜地抚摸银色月光的手臂。
副官鬼使神差地上前捧住她的手,“请您也摸摸我吧。”
他的心里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时,他羞愧得无地自容,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为了所剩不多的自尊,他无力地解释道:“抱歉,我的意思是,您成为一名令人尊敬的战士后,请一定要驾驶银色月光。”
“这是我和它共同的心愿。”
女alpha忍不住微笑,她在副官的耳边低语:“如你所愿。”
在云朵般洁白的摩罗花海里,女alpha温柔的轻抚他胸前狰狞的伤疤,叹息着在他心脏处落下一吻。
在这个月亮高悬的夜晚,他残破的心脏因为她柔软双唇的短暂停留,而变得滚烫,那半边冰冷的机械心脏好像也因此有了温度。
“我的名字是那伽,美丽的阁下,”第二天,穿戴整齐的副官,谦卑又克制的对她说。
他黑发黑眼,清俊温和,平静地将爱意隐藏。
“那伽,”女alpha懒散地倚在他肩膀,漫不经心的说:“你不想当我的伴侣吗?”
“我的心告诉我,我想,”那伽小心地为她修剪指甲,缓缓说道:“但我的理智告诉我,您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我只是一个来自东方星域的普通beta,遇见您已经足够幸运,请不要在意我的想法,我会一直在您身后。”
他退后半步藏在阴影里,回到普通平庸的beta应该待的位置。
从此以后他好像忘记了自己真正的上司是谁,勤勤恳恳地在摩罗庄园远程办公。
银发的女alpha坐在机甲操控室里跃跃欲试,迅速的接上精神力将机甲激活,那伽站在训练场的角落里注视着她。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系统百思不得其解,无差别扫射,“好好的人不当,为什么要当舔狗,beta是不是脑子都有点毛病?”
V被它打断思路,有些不悦:“你问我我问谁,你能不能别突然在我脑子里说话。”
系统不理她,继续推测:“因为自卑?不至于吧,你一个阉人都没自卑,他们身体健全的有什么好想不开的。”
“注意你的措辞,我是女人,”对它暗搓搓夹带私货的行为,她毫不留情:“连身体都没有的AI好意思嘲讽别人?”
系统说不过她,自暴自弃:“算你狠,你态度真的很恶劣。”
屏蔽一切干扰,她心无旁骛地感受精神力的蔓延,不放过每一个从机甲上传来的反馈,达斯坦说过,驾驶者不应该仅仅把机甲当做一件冰冷的武器。
优秀的驾驶者应该倾听机甲的声音,机甲是科技产物,但达斯坦提出,它们也是有生命的,能量是心脏,由驾驶者链接的精神力就是它们体内流淌的血液。
蓝白色的大家伙颤颤巍巍地抬起脚,不知道该往哪里落,为了保持平衡双臂展开。
因为驾驶者的技术实在无法形容,这架机甲行走的姿势异常滑稽。
“拙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阿斯,冷冷评价。
“这架编号为ATU1794的高阶机甲,集合了数十位机甲制造大师的智慧,打磨十年才问世,本该举世瞩目,却沦为小女孩的玩具。”
“她配不上1794。”
“您想说1794值得更好的主人是吗,”一向沉稳的那伽反问,“如果连您的妹妹都不配的话,您的室友就与它相配了吗。”
“你逾越了,”阿斯皱眉,“身为副官,我想你应该懂得应有的分寸。”
七天前那伽还在劝说阿斯应该仔细调查,现在却称那个银发女alpha为他的妹妹,一向影子一样任人摆布的那伽居然敢反驳王储。
“我希望副官的大脑随时保持清醒,”阿斯居高临,他一贯如此,厌恶违逆和不受自己掌控的情况。
他就像天生的聚光体,机甲里的V看见他,控制着动作不协调的1794走到他面前,停下的时候差点摔倒。
女alpha从控制室出来,落在他面前。
“哥哥,好久不见。”第一次机甲实操的兴奋还没褪去,她显得格外开心。
“你应该从模拟仓开始,而不是借自己优秀的精神力直接上去,”阿斯语气嘲讽,“我不会因为这张脸而对你另眼相待。”
训练室的终端权限在阿斯手上,使用动态在他的光脑上一目了然,他没想到那伽会放任她直接上去。
“你在担心我吗?”她猜测,“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实操,会损伤精神力,所以你才会生气。”
“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是否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呢,”他摩挲着胸前雕刻着摩罗花的家徽,高傲地说。
“你应该不想知道上一个敢和我这么说话的人,是什么下场。”他湖绿色的眸子冻着寒冰。
“连敢回应哥哥关心的人都没有,”银发的女alpha苦恼地咬着唇,并不把他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说:“哥哥真的很可怜。”
她上前一步,仰着头看着阿斯,“以后我会陪着哥哥的,好吗?”
她的气息洒在阿斯的下巴上,她的语气如此真挚,阿斯望着她的眼睛,差一点就被蛊惑。
他转身不看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答复:“我不与弱者为伍。”
“他是在生气吗,”V看着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可是1794在呼唤我,这些家伙在催促我,它们说会保护我。”
她走到1794旁边,亲昵地说:“就像我喜爱它们一样,它们也喜爱着我。”
那伽离开阴影处,眉眼柔和,他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赞同道:“殿下一向如此,不必过度烦忧,我会一直陪伴在您左右。”
阿斯从没如此频繁的使用穿梭舰来往于中央星和摩罗庄园之间。
他的妹妹好像真的被机甲钟爱着。
一开始如同蹒跚学步的幼儿,短短几天已经能熟练操作各种型号,她好像感觉不到疲倦,那些铁家伙小心的使用她的每一分精神力,如此珍惜,让她可以用这看似源源不竭的精神力,更长久的使用它们。
每一天,她都在全力进化着。
不变的是她每一次都温柔叫他哥哥,从一开始操纵机甲跑向他的滑稽,到现在的得心应手,她毫不犹豫地奔向他。
她在践行着自己会一直陪着哥哥的诺言。
“哥哥。”她操纵机甲弯腰,伸出手臂邀请他。
阿斯踩在1794的掌心被她小心翼翼的托起来,她透过1794的眼睛,从驾驶舱里看他。
“你究竟想要什么。”
“哥哥,”她毫不犹豫,让阿斯离自己更近,她眨巴着1794硕大的机械眼,伸出它另一只手的食指,摸了摸阿斯的银发。
“从一开始就只想要哥哥的爱而已,请不要紧张。”
阿斯沉默片刻,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找错人了。”
“那种廉价的东西,我可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阿斯对副官的评价:从沉稳可靠的副手,到卑鄙无耻的偷家贼。
副官先生:汪汪。
改一下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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